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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歐陽勇笑著，把右手伸到褲口袋裡，摸出一個紅包給他。

「考得還行，老媽您就放心吧。」說著，時間緊湊的張宣走過去就把要去永興村的事情說了一遍。

石門站到上村十字路口，10里路，桑塔納硬是花了14分鐘，還不如摩托車快呢。

同時她還不忘下意識看了看周邊的人，見自家姐姐一直在觀察這邊時，臉一下就熱了幾分。

「等我一下，馬上就來。」

阮秀琴第一感覺就是這些錢沉甸甸的，很重，很踏實。

上村的村支書就住在這裏。村支書也姓歐陽，他和杜克棟是老相識、老朋友。

「不累，就是蚊子有點多。」輕輕說著，杜雙伶指了指石頭上被拍死的7隻蚊子，心有戚戚樣子特惹人愛。

聞言，好久沒和兒子一起吃飯了的阮秀琴看了看手裡的雞，嘆口氣把它給放了。

「嗯，不吃了。」張宣解釋說：「時間來不及，估計上到永興村就天黑了。」

「我和你姐那是兩廂情願，喝了點酒一不小心就m.hetubook.com.com……」歐陽勇被看的發毛，支支吾吾一通解釋。

心說這狗東西還蠻精明，等他崽出生后，自己這個做舅舅的，還不得多有多份還回去么？

張宣抻摸抻摸紅包，發現有點厚，抽出一看，竟然有420。

溫溫地問：「回來了，考得怎麼樣？」

車子離開十字路口，又開了三里路才到「上村」的大隊部。

……

目送這摩托車消失在山的另一邊，張宣掂了掂手裡的紅包，會心笑了。

走過去，張宣問雙伶：「等久了吧，累不累？」

「滾！給老夫滾！」

下車的地方離陽永健家還有150來米。

想到如花似玉的老姐在玉米地里被這個二貨支棱了，張宣就特別火大，真想就一巴掌呼過去，抽死這個不要臉的算了！

如此，再半個小時后，張宣和孫俊也搭乘摩托車上去了。

娘希匹的！老夫識人不明啊！

她是真的從來沒奢望過會這麼快有錢，老張家會這麼早翻身。

阮秀琴擠了擠和圖書眼角，努力笑著說：「好，媽知道的，你跟他們出發吧，別讓人家久等了。」

而三輪車司機是個忙命之徒，為了點錢竟然直接拐上高山去了。

但突然就看到希望了，突然希望就在自己手上了，這是阮秀琴怎麼也想不到的。

「誒，那我走了啊。」

因為她此刻想到了死去的丈夫，想到了兩歲死去的大兒子，想到了跟她一起吃苦受罪吃紅薯飯的大女兒，更想起了因為沒錢復讀而離家出走的二女兒……

所以當幸福突然來敲門時，沒個準備的阮秀琴欣喜之餘，有點無措，更是有點慌亂。

「玉米地里啊……不是，是我家裡……」歐陽勇下意識回答，然後發現說錯了，又趕緊改口。

臨下車，歐陽勇終於想起問他的成績了，「你高考怎麼樣？」

張宣幾人可不敢搭三輪車的便車，沒辦法就只能沿著馬路走。

「路上注意安全。」

見不得親媽這樣子，眼角澀澀的張宣抱了抱她，就準備出門。

所以杜靜伶就把桑塔納停在了https://m.hetubook.com.com村支書家院子里。

知道兒子今天要回來，阮秀琴此刻正在後院拔雞脖子毛，旁邊放著一把菜刀，一碗加了鹽的水。

「你們是在哪裡乾的好事？」張宣冷不丁來這麼一問。

趕到永興村時，天還沒黑，但也快了，紅艷艷的晚霞就在頭頂上，四周大樹上都是知了的叫聲。

十字路口，等到桑塔納停穩，張宣跟幾人說一下，也是緊著帆布包下了車。

這一瞬間，張宣眼睛都看直了，當即附耳嘀咕：「要不是時間地點不對，我現在就想吻了你。」

他還要先回趟家，把15萬給阮秀琴同志才行。

可能這就是大學生和土農民的區別吧，歐陽勇一邊開車一邊想。

這麼多年了，艱難地走到這一步，苦難中都是苦難，苦難中都是辛酸和白眼。

走之前還不忘重複一句：「老媽，打電話把姑姑叫上來啊，這麼多錢我不放心你一個人在家。」

張宣瞅了眼這隻死裡逃生的大紅公雞，暗暗吞了吞口水，就把帆布包給了阮秀琴，和圖書囑咐說：

杜靜伶兩姐妹和伍國瑞在前方的石頭攤等著張宣和孫俊，打算一起放鞭炮進場。

做夢也想不到的啊！

聽到外面堂屋有動響，阮秀琴適時抬頭看了過去，見到是自己滿崽時，臉上瞬間升起了祥和的笑。

「還行就好，我也要有一個大學生親戚了呢，來，這是姐夫提前恭喜你的。」

「謝謝你的好心，可是真的只有這個原因？」張宣眼睛半眯，似笑非笑問：「你自己信嗎？」

幫著把東西裝到租來的三輪車上，張宣又坐進了桑塔納。

悲傷的事情一件一件發生后，她的潛意識裡早已認命。已經認為她苦難的人生中不再會迎來曙光。

杜雙伶聽了這話，不言不語，只是抿著薄薄的嘴皮子淺笑。

阮秀琴一聽這話，拔雞脖子毛的手猛地停了，「那你今晚是不在家吃飯了？」

小心思被道破，歐陽勇尬了尬，接著不要臉地擠眉弄眼道：「你不是馬上就上大學了么，我這可是給你湊學費生活費啊。」

然後她的第三感覺就是想哭，心酸的想哭一和*圖*書場，委屈的哭一場，偷偷痛哭一場。

「放心吧，你不提我也曉得個，明早我不出車，吃完早飯就上來。」歐陽勇說一句，就調轉摩托車一溜煙兒跑了。

第二感覺就是非常欣慰。心道我兒長大了，我兒有出息了，我兒能掙錢了。

雖然早就知道兒子掙了錢，也打電話求證過阮得志了，但當手裡真的拿到15萬時。

好在歐陽勇比較給力，半個小時后他接走了杜靜伶兩口子。

見歐陽勇真的要滾，張宣又叫住他，「明天早點來接我們，我們人多，你還得多跑幾趟。」

張宣隨口而答：「還行。」

「老媽，這裡是15萬。等會我跟著他們上去了，您老打個電話把姑姑姑父叫上來吧，晚上讓他們兩過來幫著看家。」

這麼大一紅包有點超乎他意外了，盯著對方看一陣就半真半假笑問：「用這麼多錢收買我，你是不是心虛來著？」

再次出發。

由於做了虧心事，他現在有點不願意麵對這小舅子。雖然人家年紀比自己小，可一看到那張臉啊，就是莫名的有點發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