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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宣問遲遲而來的阮秀琴同志：「老媽，點數了沒？丟了什麼？」

阮秀琴低頭劈柴燒火，又不想搭理他了。

現場一片混亂，大家紛紛落井下石，口水都噴了陽生成一身。

他瞬間明白，這親媽是不想把事情做的太絕了，畢竟附近哪家哪戶沒被陽生成偷過？

不然落在有心人眼裡，會成為心狠手辣的「證據」。

「我告訴你為什麼吧。因為陽生成是個孝子。每次殺雞他自己都只吃零碎骨頭的，好東西都給他那瞎子媽吃了。

狠狠一踢！

再招手。

一進門，張萍就不解地問：「媽啊，為什麼不報警啊？

阮秀琴又問：「你拿了多少東西？」

陽生成經常偷我們菜地里的菜，蒜苗、黃瓜、蘿蔔白菜每年都要丟了好多，我都恨死他了。現在是個好機會啊。」

張宣詫異道：「陽生成昨晚連夜搬回來的？」

你別看周邊鄰里表面上都恨得他牙痒痒的，但卻沒一個人報警，也沒一個人真的動手打過他，你知道為什麼嗎？」

只那麼一下，黑影「滋」聲滋氣痛的！搖搖晃晃差點倒地不起。

陽生成小聲狡辯：「我沒有偷你們家東和圖書西，我只是路過。」

阮秀琴瞪了他一眼，二話不說，把冷飯冷盤全搶了去，倒鍋里，開始燒火幫著加熱。

「今年正月偷我家紅薯，大清早的被我堵在了紅薯地窖里。」

飯到中間，阮秀琴從外面回來了。摸摸他的飯，再摸摸他的菜，都是涼的。

但陽生成也不反駁，吶吶地低個頭，臉紅紅的任由你們罵，任由你們推搡。

阮秀琴扒開人群問陽生成：「東西你藏哪了？」

阮秀琴看一眼女兒，緩緩開口：「這麼多年了，你見過那兩人管過瞎子死活嗎？」

那對父子別說管瞎子了，還經常打罵。

尤其是小賣部老闆反應最快。因為房間當西晒、晚上太熱的緣故，人家就在桂花樹下的竹涼席上睡，晚上壓根沒進屋。

講到這，阮秀琴又喝了口井水，不等女兒回話就繼續說：

好傢夥！

這話把張萍問住了。

「……」

阮秀琴看都不看他一眼，就別說搭話了。

見阮秀琴氣定悠閑地盯著自己，見周邊人都紛紛叫囂著要報警，陽生成一下就亂神了，憋悶了許久，最後耷拉個腦袋無措地說：「在和_圖_書後山。」

阮秀琴打杯井水喝一小口，軟聲細細地說：「報警了，他那瞎子媽就沒人管了哎。」

大家雖然憎惡陽生成，卻又在心裏上同情他那瞎子媽。所以我們啊，我們老張家不能去做這個大家眼裡的『惡人』。

「去年臘月偷了我50斤木炭，被我當場抓住了。」

「他去年夏天偷了我800斤谷，還死不承認。」

張宣蹙眉：「那怎麼處理，要不要報警？」

……

聽說家裡遭了賊，在歐陽家過夜的張萍急急忙忙帶著歐陽勇趕回來了。

聽到送派出所，前面的黑影頓了頓，接著又想跑。

又因為牽挂瞎子，不敢走遠了打工。

陽生成瓮聲瓮氣道：「8根鋼筋，3扎路馬絲。」

可惜就是頓了那麼一下，已經沒機會了，黃狗一個箭步衝過去就逮著黑影褲腳撕咬。

「大家過日子都不容易。陽生成沒讀過一天書，又不會手藝，嘴巴還笨，一年到頭在附近做不了幾個副工，掙不來幾個錢。

「肯定是陽生成啊，附近做賊的，除了陽生成父子還能有誰？」

小賣部老闆氣急，其實他也沒看清對方是誰，但根據多年和*圖*書的經驗，直接把附近出了名的小偷名字喊了出來。

「只要丟了東西，直接找陽生成就肯定錯不了。」

日子還能過下去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吧。那瞎子沒瞎之前，可也是個善良人，周濟過我們不少，得記恩呢。」

真是可恨之人必有可憐之處啊！

半夜裡聽到突兀的叫聲，十字路口附近的鄰居，有一家算一家，電燈光一下就全亮起來了。

用井水沖個澡，張宣一夜睡到天亮。中間被尿憋醒了一次，上完廁所后，又睡了。

陽生成回答：「東邊墳場。」

狗也跑了！

見大女兒說不出話，阮秀琴就語重心長地嘆氣道：

狗子望著他，吐個舌頭，後退一步。

阮秀琴沉默了，好一會兒才說：「明天早上你把東西給我搬回來，能不能做到？」

「還真是你啊！陽生成！看來我蒙對了！」小賣部老闆最先開口。

嚯！

張宣再招手。

阮秀琴說：「鋼筋丟了8根，路馬絲丟了3扎。」

捉賊？？？

這時四面八方的人都湧來了，二十來個手電筒齊齊往黑影面門上一照。

張宣招手，示意狗子麻利點過來。

狗子再退一步。

阮ｈｔtｐs://ｗww•hｅｔｕbooｋ.cｏm•ｃoｍ秀琴問：「後山哪裡？」

不過隨即又想：有手有腳的，做點什麼不好呢？非要做賊？

黑影沒理他，繼續跑！

阮秀琴沒理會他的話，再次問：「如果你不想去派出所，就告訴我東西在哪？」

「嘿！你反了是吧？還敢躲了？」

「一門三父子，三父子都是賊！好香火啊！」

阮秀琴這次應聲了：「都回來了，今早天亮時，我去工地上點數，都在那。」

晌午過，老男人迷迷糊糊起床，刷個牙，洗完臉，蹲在門檻上就著冷飯冷盤吃了起來。

陽生成慌慌地猛點頭。

娘希匹的！這狗竟然不老夫聽話了。

被狗叫聲驚醒的阮秀琴反應快速，操起門角落裡的掃把就匆匆跟了出來。

別個都沒報警，老媽也不想去開這個先河。

繼續厲聲詐胡：「陽生成！你要是還跑，就送你去派出所！」

狗子匍匐咆哮一聲，轉身聞著騷味兒追母狗去了。

張萍還是很氣：「不是還有陽生成的爸爸和大哥在嘛。」

跟上來的張宣也不輸狗子，從後方蒙頭納耳就一腳，照準黑影大腿骨猛烈踢。

張宣想了想，就換個話題問：「老媽，那鋼筋路馬www.hetubook.com.com絲回來了沒？」

狗子退到了棚子外。

「我上個月200塊錢放衣兜里，洗個澡的功夫就丟了，當時只有他路過我家。」

「陽生成！你給我站住！」

兒子跑了！

阮秀琴輕輕搖頭：「先問問陽生成，看他把東xi藏哪了。」

他那瞎子媽能活到現在，都靠陽生成一手照顧的。

張宣怒了，起身訓斥：「你給我老老實實過來讓我踢一腳，不然今天非揍死你不可。」

阮秀琴一邊追兒子，一邊大聲喊：「捉賊啊！捉賊啊！……」

……

老男人氣結，直接對準腳邊的狗子踢了一腳。嚯！卻被狗子躲開了。

聽到阮秀琴喊捉賊的呼喊聲，小賣部老闆橫一根扁擔，對著從工地上奔出來的黑影想都沒想就詐胡道：

有一次陽生成外出打零工不在家，瞎子媽都被陽生成父親和大哥趕到豬欄里住了半個月。

吃的好好地，飯沒了，菜沒了，張宣很是怨念：「老媽，大夏天的，涼的還好吃一些啊。」

可憐之人也必有可恨之處啊！

捉賊！！！

聽了親媽的話，張宣唏噓不已。在想：剛才自己那一腳是不是太重了？

得，自己懶到一定境界吃涼飯，這親媽是不高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