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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察覺到了他的動作，艾青回頭撇了眼，就淡淡用三個字解釋道：「我拿的。」

干她娘的！

……

上午吉時8：28開的席，張宣再次醒來時，已經是中午12點過了。

一夜好夢。

是真的不好了，覺著靈魂都在發抖，渾身都在打顫。

高興地揪揪狗耳朵，背身倒在床上，抱著被子就睡。

麻溜數了數。

好在他有心裏準備。

而阮秀琴和幾個要好的鄰居也沒歇著，正挨家挨戶地給附近生產隊的人送點剩菜剩飯。

張宣走過去瞄了幾眼，發現阮得志同志也好，杜克棟也罷，有一個算一個，一個勁在輸，一盤都沒贏過，看得索然無味。

她是怎麼打開我抽屜的？

老夫可還是處！

問題是，你們捧我卵～包，我卵～包也不分潤給你們啊！

阮得志和杜克棟正跟幾個表哥湊一桌打字牌，吵吵嚷嚷，打的還不小。

張宣推搡他一把，帶著急迫地心情說：「別磨蹭了，快點吧。」

抓著木瓢打一勺新鮮井水，沽一口，咂摸出味，舒服的不得了，全身涼透透的。

聽httｐs://www•ｈｅtubｏoｋ•ｃｏm•com到這話，張宣趕緊擺手：「別，可千萬別等會了。他老人家今天被你爸和我姑父灌酒了，喝多了呢，等會一睡下，那體重神仙都搬不走。」

太不容易了！

找個機會偷偷拉著張宣到角落裡問：「滿崽，你身上哪來的這麼多現錢？」

只是走了幾步，這親媽好像良心發現了，又從兜里掏出錢，數出30塊給他買下午的冰棒，然後不再多說一句，溫溫笑著離開了。

呸！

甚是后怕！

這麼大牌的小舅子親自找上門了，就算他今天是新郎官也得聽著，歐陽勇答應的痛快：「好，我等會就帶舅舅過去。」

什麼牌技呢，稀爛！

姑姑嫂嫂一大家子正在歡天喜地的打包沒吃完的雞鴨魚肉。

不是下鎖了么？

「雙伶同志，上午村裡那些不要臉的女人都想脫|光衣服抱著我睡一覺，這事你能忍？你就不管管的？你就不上床護獨食的？」

沒去打擾看得正入神的艾青同志，張宣有氣無力地趿拉個涼拖去了外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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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到幫著親媽做事的杜雙伶，老男人附耳哈口氣，低聲說：

「我曉得個，你不就是怕他打鼾嘛。」

張宣，「……」

被杜雙伶扶著迷迷糊糊躺床上時，村裡好多不嫌事大的媳婦，不要臉地跑到棚子里來看光景，指著他打趣說：

外面有些悶，燥得慌。

發現里裡外外都收拾的差不多了。借來的桌椅板凳送回去了，曬穀坪上的簡易灶台也拆除了，就連馬路上的鞭炮紙也掃得乾淨。

一臉滿足。

張宣盯著他的後腦勺，恨不能扇一大耳把子，這麼不講究的事情，怎麼能隨便說出口呢？

超出預期也忒多了點！

嫁人的酒席都開得比較早。

「……」

「行，我馬上就去。」

今天的太陽像打了雞血一樣，花花草草被熱得耷拉個腦袋，狗子趴在樹下吐著紅舌頭，蟬在樹上拚命的亂叫。

煙酒毛巾飯菜，桌椅板凳碗筷，什麼都缺，什麼都要再買，什麼都要再借，不得不臨時加塞各種東西，搞得大家手忙腳亂，一屁股晃蕩。

他想到那鼾聲，想到那磨牙和_圖_書聲，想到那大肚子要佔三分之二的床，整個人都不好了。

「德性！」

動作一氣呵成，熟稔且理所當然。

所有雜物活都跟自己擦身而過，這一刻，懶惰的老男人是該竊喜呢，還是該矯情呢？

歐陽勇擠眉弄眼問：「那我現在把他帶走？」

接著走人。

有事沒事，總是來一茬一茬的人敬酒。他又不能敷衍，就算有杜雙伶在旁邊使勁作假，但最後腦子還是嗡嗡地響，天旋地轉，喝醉了。

次日，張宣一大早就被姑姑揪了起來，美其名曰：

這算是村裡的老習俗了。吃不完的東西一起分享分享，算是人情往來。

酒席原計劃17桌，實際卻開到了24桌。

感受到耳邊的熱浪，聽著這麼不著調的話，杜雙伶抿笑著片了他眼：

目送可親可恨的舅舅消失在視野里，張宣差點感動到落淚。

冒得法子，張宣只能找到歐陽勇說：「這棚子太寒磣了，又悶又熱，我看你還是把舅舅接你家將就兩晚吧。」

猛然看見這麼大一把錢，阮秀琴有點懵。

……

口水都說幹了，臉都笑僵了。

眼瞅和_圖_書著胖小孩走了，忍了一天的阮秀琴終於忍不住了。

旁邊圍了一堆男女老少，看著牌，說著葷段子，這光景就像進了梨春院，鬧哄哄的熱鬧。

酒喝多了，就算睡一覺醒來，還是覺著有點頭疼，用手揉揉發酸的太陽穴，好一會兒才下床。

但好歹也是見過15萬巨款的人了，掙扎著清醒后，下一秒就壓根不知道客氣為何物，手一伸，悉數拿出來。

但吃過了苦頭的張宣哪能願意？

不用幹活了啊！

因為是大舅子的身份，又頂著個大作家的頭銜，張宣今天老是凄慘了。

「老媽，陽永健原先給我的是8747塊。我昨晚寫文章寫的入神了，就忘記給您了，除去買牛買魚買菜的錢，其它的都在這，您老數數。」

都懶得說叨，直接推著親媽的肩膀，進棚子里，打開書桌左邊的抽屜，簡單解釋一遍陽永健擺攤的事情就說：

你們又不得實惠，不是瞎折騰么？

「看！大作家也就這點酒量，喝醉了咧。你們誰要是有膽量脫了衣服上去抱著睡一覺，明天可以換結婚證了呢。」

起床洗漱，穿衣整理和-圖-書頭髮，在外頭迎來送往，硬是當了一天招財貓，當作吉祥物一樣的擺設了一天。

晚上睡覺的時候，姑姑一大家子回了鎮上。

哎喲，來了呢！

還沒完全清醒的張宣下意識往枕頭下一摸，銅鑰匙見鬼了，不在了，飛了！

不是一個生產隊的人都聞風而來了，捧卵包捧得就是這麼直接。

就睡了一覺，好像整個世界都不一樣了，似乎被橡皮擦擦了一遍。

張宣默默嘆口氣，就知道會有這麼一刻的。這親媽財迷著呢。

睜眼就意外地看到了艾青，這未來的丈母娘正坐在條凳上，依靠著書桌閱讀「風聲」這幾天的新稿子。

這是咋回事？

然後像過年的紅包錢一樣，很是自然地放進了衣兜里。

而阮得志同志呢，開始想在棚子里擠一擠的。同往年一樣，想跟張宣一張床擠一擠的。

死活不願意啊！

張宣很無力，老夫這面子是真值價！

「如今你是大作家了，要多去外邊露露臉，村裡好多人來喝酒，都是衝著你的面子來的呢。」

真心不容易啊！

「快去，別跟他說是我的主意。」

一群不要臉的污娘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