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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般大逆不道地思緒著……

在裡間呆了五分鐘左右，為了不打擾黃富貴休息，大家都出來了。

張宣走近一步，問：「黃老爺子，我是張宣，你現在感覺怎麼樣，身體舒服些沒？」

張宣也不是很在意。

晚8點，老張家來了5個人。

這話一出，屋子裡瞬間安靜了，大家相互看看，開始各種猜測。

85年，村裡有一對親兄弟雙雙考上了清華北大。雖然後來雙雙在新加坡下海洗澡時一去不返，但也曾經名噪一時。

這件不幸的事發生后，心痛的村支書他們碰頭開了會，心心念地要為村裡干點實事。

還時不時有冒雨撈魚蝦的人被大水沖走。

「柳叔客氣。」張宣禮貌接過，但沒吸，而是放在了耳朵後面。

這還真是自己親媽啊，平時一點點小錢都要算計著用。但在大是大非面前，可從不含糊。

阮秀琴看到他們，就好像明白是什麼事兒，請幾人落座后就說：「他在二樓書房，我去喊他下來。」

甚至還一幅二流子模樣神氣道：橋我要走，河壩的水我要灌田，你們能奈我何？

感覺氣氛到了火候，村支書率先說把村裡的實際情況說了一遍，然後盯著張宣看。

嗯，太好玩了。

再說自己還是一個重生人士，要是在這裏呆久了，黃老看自己順眼，哥倆好的，把自己也帶走了怎麼辦？

胡蘿蔔情不自禁的又看他。

要捐款3萬7……

接著阮秀琴還說：「黃老一大家子也出了差不多8000。」

雖然有極個別的做的比較難看，但我們老張家承鄰里的情。

有求於人，村支書他們的口那是非常非常甜，拉著聊天，先是聊了村裡上下五百年的歷史。

再比如88年，十字路口小賣部老闆的女兒考上了北大，如今在北大留校當了老師。

是華子……

不少了，5000、6000和8000在這年頭都是大錢。

事無巨細，原原本本說完，阮秀琴就道：「滿崽，村支書他們今天是來向你集資的。」

黃老的小兒媳婦這時插話道：「不知道該不該跟你們說，昨天中午時分，咱爸hetubook.com.com就讓我把他房門口和床頭的那些符籙撕掉，哎……」

這時一直旁觀的胡蘿蔔嬸嬸目送張宣背影消失后，就側頭揶揄胡蘿蔔：「嬸嬸給你做媒，給他做小老婆怎麼樣？」

這話杜雙伶非常受用，眯著眼睛「嗯」一聲，滿心歡喜地跟著下了樓。

大部分人要走時，根本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隨後從民國開始，聊村裡出過的大人物。

村裡19個組，就只有21戶人家沒捐錢。

聞言，見兒子這麼明事理，阮秀琴猛拍她自己大腿一下，高興地走了。

嚯，瞧瞧！這堂伯拍馬屁都不帶眨眼的，吧唧著老旱煙，眼睛放光，唾沫橫飛，好話一溜溜兒，那真是不要錢似的。

這時和黃富貴同輩的一個老人嘆口氣道：「哎，這已經算好了，至少口齒清晰，還能說話。

……

而這21戶人家裡，有18戶人家實在是太困難了，家徒四壁，比狗舔過的還乾淨。

晚上，洗完澡，和家人聊聊天，7點過，張宣帶著雙伶鑽進了書房。

張宣哈哈大笑離開。

「辛苦你們了，修橋建壩這是百年大計。這是造福整個上村、造福子孫後代的事情，你們有心，大家也齊心協力，我們老張家自然不能拉了後腿。」

走前面的是本家堂伯。對，就是賣魚摳摳搜搜的那個，人家可是2組的生產隊長。

張宣轉身對杜雙伶說：「和我一起下去吧。你如今也是老張家的人了，和村裡長輩照個面表示禮貌。」

一樓，客廳。

聽到「他們」，張宣心裏一緊，剛剛還正常的氛圍，突然讓他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拿不出錢村支書幾人表示非常理解，而這18戶人家願意出力，村支書他們更是欣慰。

見此，村支書5人喜出望外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開懷笑了，都鬆了一口氣，都感動到了。

黃富貴說：「好，好……」

「我看你們也不用去再去跑了，剩下的3萬7我們老張家一起出了。」

這次黃富貴似乎想起他是誰了，好半晌說：「我、我、我知道你，張宣小子，我hｔtps://m.hetubｏｏk•coｍ.ｃｏｍ看了……你的風聲，好，很好。」

一進門，堂伯就問阮秀琴：「秀琴啊，張宣在家沒？」

好想說一句：堂伯啊，您真的是被時代給耽誤了，要是您出生在津門，出生在京城，哪還有老郭什麼事呢，哪還有德雲社什麼事呢？

外間，黃老小兒子流著眼淚說：「他老人家這關怕是捱過不去了，最近總是記不得人，連我都時不時忘記了，一天要重複問好多次。」

見親媽還要問，已經懂她意思的張宣搶著說：「老媽，您不用擔心，我和您的想法一樣，捐錢是應該的。

他今天剛從外面回來，特意來看你了。」

黃老小女婿掏出煙，遞過來：「來，大作家，吸根煙。」

回到家。

張宣搖搖頭，實話實說：「應該就這兩天的事。」

阮秀琴和張宣能這麼痛快，幾人真的很意外。

半年不見，當年的紅光滿面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骨瘦如柴、眼眶深陷。

尤其是去年，由於洪水太大，把一座平板橋衝垮了。當時橋上有一對父子過橋去河對岸的田裡看水，不幸被河水捲走。

我想他應該是思念他的那些老朋友了。」

阮秀琴低聲問：「滿崽，黃老怎麼樣？」

最後有氣無力地問：「你是誰……」

「村裡的捐款明細都登記在冊，根據預算，目前還差3萬7左右。」

阮秀琴點頭：「去了，那兩家都出了錢，一家出了5000，一家出了6000。」

都躲到大人們懷裡，一邊忍不住聽，一邊抓大人們的衣服。

他本來就怕鬼和蛇，壓根就聽不得這事。

聽到有戲，聽到大大的有戲，村長懸著的心立馬放了下去，翻開早有準備的登記冊遞給張宣：

黃富貴皺著眼皮看一眼張宣，沒反應，接著又看一眼張宣，還是沒認出來是誰。

黃富貴躺在最裡面的房間。

嗐！在村支書他們嘴裏，這可是一個了不得的大人物。

裏面躺著一個黃昏老人，外面一堆人卻在議論詭異的事情，張宣都懵了，頭皮瘮瘮的發麻。

黃富貴大兒子苦悶地吸著煙：「應該是和我爸年和_圖_書輕時的經歷有關，艱難歲月中挺過來的人，意志力大於強人。」

黃富貴老人家的大門是開著的，裏面來來往往有很多人。

立功德碑，這是意料中的事情。

張宣想了想，就對村支書等人說：「我媽捐款10000，我大姐5000，我二姐5000，我未婚妻雙伶5000，剩下的12000算我的。」

橋由原來的平板橋改建成可以過20噸大貨車的石拱橋。

按本家堂叔縐文拽詞地說法：咱們家的張宣，那是條龍，那是個只應天上有、人間難得幾回聞的大才。

所以，當張宣說願意填補3萬7的窟窿時，對他們來說真的是一個天大的好消息。

我們坐一會就走，改天等張宣有空了再來也是一樣的。」

接著他又說：「你寫新書了沒，你以後要是有新書了，記得燒一本給我，我……我還想看。」

他出這份錢，完全發自真心，是實打實願意的。

張宣接過花名冊大致瀏覽一遍，同阮秀琴對視一眼，見親媽微微點頭后，大手一揮，說：

得，這可愛的姑娘臉瞬間紅透了，比山上的艷山紅還亮。

「好！好好好！！！」村長一連說了四個好！

村支書等人起身，鄭重地說：「秀琴、張宣，我們在此謹代表上村3000男女老少感謝你們。

二樓。

見到張宣進來，黃老的幾個兒子一愣，接著小跑過來趕緊接過行李，給他倒茶。

張宣微笑著點頭。

這時床底下有一隻狗在叫，打斷了他的話，黃富貴中氣不足地喊：「狗子，別叫，他們都是我朋友。」

人家有錢是不假，人家有名望也不假，可那都在人家口袋裡。

張宣握著他的手說：「我寫新書了。」

然後他們往上要政策，往下從村民手裡集資，決定把村裡的三座橋和那個河壩重新建一下。

不自在。

他們看著張宣，張宣也背靠椅子看著他們。

見狀，黃老小兒子一拐一拐地告訴黃富貴：「老爺子，他是張宣，他是經常跟你說話喝酒的張宣啊，還記得不？

隨即張宣問：「目前村裡還缺多少錢？」

「此話當真，這可是3萬7啊！www.hetubook.com.com」堂伯把旱煙袋子一掛，伸個頭非常激動地確認一遍。

一通說，阮秀琴把村支書他們的來路講了一遍。

堂伯後面還跟了村支書和村長等4個村幹部。

阮秀琴笑笑，和氣地說：「你們放心吧，我心裡有數的。我先上去看看，可以的話就喊他下來，你們來一趟也不容易。」

只看一眼，見多了生死的張宣就立刻明白，黃老的生命到了盡頭。

甩甩頭，他娘的自己簡直就是奇葩，真是會想，真是會自己嚇唬自己。

比如曾出了2個將軍，雖然都去了海峽對岸，但那也是名人。

不過張宣沒有讓他們等待太久，沉吟一陣就真心實意說：

再再比如，就到張宣了。

阮秀琴推開門進來，愛憐地摸摸杜雙伶的頭，就問張宣：「滿崽，現在有空嗎？」

有模有樣，有板有眼，自打這堂伯一開口，這客廳里的笑聲就沒斷過。

見女兒這副樣子，胡蘿蔔媽媽也是無語了。忍不住伸出一個指頭撮女兒額頭，把胡蘿蔔撮的腦袋直往後倒。

面面相覷，一時間客廳慢慢地又陷入了沉默。

胡蘿蔔低頭說：「嬸嬸，堂哥都快30了，您先給堂哥做媒吧。」

村裡這些年總是發大水，每年都有好幾段河堤被沖毀，好多田土顆粒無收。

張宣聽得老臉都紅了，太那個了啊，您收著點兒，收著點兒，背後再誇嘛。

哪怕只看半個小時，他也覺得好過很多。

河壩也要在原來的基礎上加固、加寬、加長。

張宣緩步來到床前，輕聲喊：「黃老，我來看你了，你現在感覺怎麼樣？」

畢竟上村的人對老張家有恩，畢竟這是自己故鄉，自己是在這片土地長大的。

村支書聽到這話，趕忙起身阻攔她，認真地說：「秀琴，還是別去喊了。

黃富貴本來是面向牆壁、身體蜷縮著的，聽到聲音后，慢慢翻過了身子。

哎……

張宣樂呵呵地甲個眼睛，隱晦地拋一記媚眼。

不能久呆，不敢久呆……

沒辦法，他已經養成了習慣，到點不看書就渾身難受。

想當初我們老張家落難時，附近兩個生產隊的人，有一家算一家，或多或少和圖書都借錢給了我們。

剛才還高高興興的小孩們，一聽這些長輩說些神神秘秘的事情，都不敢鬧了。

計劃死纏難打，他們也是真的沒辦法了。

胡蘿蔔跟個不倒翁似的。

再說橋也好，河壩也好，我們自己也要用到，于情于理、于公于私，我們不能袖手旁觀。」

看到張宣下來，村支書5人趕忙站起身，笑呵呵地招呼、散煙一氣喝成。

張宣問：「那兩個淘金客家裡去了沒？」

張宣贊同這觀點，只是心裏在想黃老剛才的那句話。

「誒！！！」

阮秀琴講：「村支書他們來了……」

等拱橋和河壩修建完畢后，我們會立功德碑，會把所有捐款人的名字刻上去，讓子孫後代記著大家的付出。」

張宣加快步子離開了，直到出門再次見著了拔鴨毛的胡蘿蔔，他心裏的鬱悶才一掃而空。

來之前，他們準備了好多套方案，好多套死纏難打的方案。

粗粗掃一眼，大的小的起碼不下20個。

計劃中的三座石拱橋，今年上半年已經完成了一座。剩下的兩座還在規劃中。

聽到這話，黃富貴渾濁的眼睛小幅度動了動，再次盯著張宣看了一陣。

再比如出了一個師長一個團長，村裡子弟有多少人去過朝鮮，有多少去過越南。

張宣視線從書本上挪開，抬頭：「有空，老媽您有事就說。」

世界上為富不仁的人多了去了，狼心狗肺的人更是遍布滿大街。

至於剩下的3戶人家，就純屬刁民了。有錢也不出錢，有力也表示不出力。

你這樣進去很容易打擾到張宣的創作思路，得不償失。

胡蘿蔔嬸嬸氣暈，也用指頭撮撮她，咬牙道：「我平時真是白疼你了，你堂哥真是白疼你了。」

說著，黃富貴艱難地笑了出來。

他張宣雖然有顆少年心，但做人做事有自己的原則：有恩報恩，有仇報仇。

而80年代，村裡曾出過一個正廳級，當時轟動至極！

黃富貴的大女兒似乎看出了張宣的所思所想，就解釋道：「這話你別放在心上，我爸他從昨天晚上開始，就愛說怪話，說總有老朋友來找他聊天。

先揚后抑，好話說完就該干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