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黃狗是老張家第四聰明，知曉一個都得罪不起，搖搖尾巴跑了。

張宣比劃比劃自己的臉蛋：「還是不來的好，怕他吃醋影響你們夫妻和諧。」

趙蕾開車，張宣坐在副駕駛，賓士直直地往邵市火車站而去。

雖然是雨雪天，可經過兩天的發酵，大馬路上早已沒了積雪的痕迹，輪胎鏈條都白上了，半路上不得不卸掉。

張宣問：「這麼巧？」

「行。」

張宣說：「多少錢都是米見的心意，就不用管這些了。」

哼著「甜蜜蜜」從淋浴間出來，發現樓下還在喝酒，說話聲音大，喝得足，熱鬧的緊。

十字路口頓時傳來一陣鬨笑聲。

那雯大笑：「誰讓你腳踏兩條船，我看你怎麼收場？」

張宣吃完桔子，起身囑咐：「記得保密。」

「好，等你過來吃早餐。」陽雲如是說。

回家兩天手上都開始起了紅色水泡，這是生凍瘡的跡象，倒是不癢，他就是覺著難看。

接下來就是母慈子孝的戲碼，一個拿燒火棍後面邊追邊罵，一個前面撒丫子使勁跑，從馬路上跑到田埂上，跑到河對面，跑到茶葉山去了……

阮秀琴原地沉默，好久才嘆口氣：「有心了，哎……，這麼好的姑娘。」

人家是有備而來，張宣倒也沒怪她：「我現在沒那個精力，而且長市的經濟體量也支撐不起那麼高端的商業綜合體中心，等明後年我再想想。」

一身紅色羽絨服的杜雙伶一出站就挨個親切地打招呼。

聽到這麼說，杜靜伶不再提這話茬，反而跟他嘮嗑起了家長里短。

本來嘛，農村裡半夜有狗叫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可他在城裡呆久了，驟然回來還是有點不適應。

在鎮上，他還給陽雲打了個電話：「哥，你回鎮上了沒有？」

張宣：「……」

「姐，哥，嫂子。」

張宣蹲在旁邊難為情地說：「劉媽你別這樣盯著我，孩子還是太小了點。」

我一開始還沒在意，後來留心發現，這話的源頭來自一個海龜女博士，而她的父親就是湘南大老闆。」

頓時沒了興緻，能和_圖_書花錢買的便宜東西，幹嘛要這麼費力去挖呢？為自己的懶惰找個借口，直接去了書房。

酥軟的希捷回簡訊：你猜我姐是胖了還是瘦了？

虎頭奔在老杜家打了個轉。

「嗯。」

打後院一瞧，嚯！好傢夥，阮得志這個大肚男竟然在吭哧吭哧挖冬筍呢。

「我也是。」張宣抱了抱懷裡的人，幾天不見，感覺瘦了點一樣，頓時心疼死了。

阮秀琴說：「我試試？不是你給雙伶買的？」

張宣沒矯情去說客套話，只道：「我馬上過來。」

那雯說：「昨天他們在山上放了捕獸夾，跟別個去山上看貨去了。」

當然了，這個只算新世紀之前的。

阮秀琴眉毛微揚，聲音都大了幾分：「米見那閨女給我買的？」

阮秀琴說：「下午1：28。」

全班倒數第一，全鎮統考倒數第一，我臉都被你丟光了了！」

張宣坐在旁邊椅子上說：「這是米見給您買的。」

希捷淺個小小的酒窩：錯了，我姐胖了點。

今天姑姑張茹生日，70大壽。

感覺罵架這東西真的需要天賦，擱他在農村裡住個三輩子也學不會這麼刁蠻的勁，要做到不要臉，還要嗓子嘹亮，氣勢足，最關鍵的是口才好，還要不怕被打。

張宣說：「您老試試？」

都說人生有幾道坎，一個39，一個58，一個63，一個72，還有一個83。

歐陽吉已經三歲了，又壯又胖，已經可以邁著小短腿可勁跑了。

阮秀琴心花怒放地說行。

張宣說：「您先試試看。」

「嫂子，千千人呢？」張宣問輝嫂。

怕說多了被打，現如今他張某人在阮秀琴同志眼裡可不是什麼好人呢。

倆人認識很多年了，說起話來也就沒那麼多忌憚。

那雯笑笑：「放心，你翻船不會來自我這裏。」

「哥，嫂子。」

杜鈺見她面色紅暈，問：「希捷，簡訊內容說了什麼？是不是說了甜言蜜語，把你甜到了？」

那雯說：「她研究生導師也曾是我導師。」

陽雲說：「我和你嫂子在等雙伶www.hetubook.com.com呢，等會回家，反正家裡有老二老三、老五老六張羅，我不用太操心。」

見他還是小時候那樣不正經，那雯聽笑了，換個話題問：「你也快畢業了，你打算跟誰結婚？米見還是杜雙伶？」

也不怪阮秀琴矯情，而是她沒穿過羽絨服，思維還局限在村子里，一直認為這東西就是年輕人用來追求時髦穿的。

「行！你還不服氣是吧！你還敢還嘴是吧！」鄒嬸氣得鼻孔冒煙，胸前兩斤肉一抖一抖快要掉下來了。

張宣拿上車鑰匙，「您可以先去，我接了雙伶就過來。」

杜靜伶講：「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起，醫院很多同事都在討論你會不會在家鄉建CBD？

小部分倒霉鬼倒在39和58，大部分倒在63和72，只有壽數高的才能挺過83向90邁進。

張宣：知否，知否，綠瘦紅肥？

看來這親媽是真喜歡這件羽絨服啊，至於到底是喜歡米見這個人多點兒，還是喜歡衣服多點呢，張宣心裏一時也摸不清，但大抵都是有的。

張宣：胖了好，胖點好生養。

杜靜伶不好意思笑笑：「是我在單位玩的比較好的朋友之一，當初我沒注意，後來發現也遲了。」

所以70歲在這年頭算是一個比較濃重的生日，一般家裡會好好辦一次。畢竟搞不好這就是人生中最高光的時刻了。

知道這親媽特別看重雙伶，張宣識趣地不再多說。

阮得志、杜克棟和歐陽祝斗酒正嗨，不知道什麼時候小賣部老闆也過來了，這又是一個酒鬼，平時都是拿二鍋頭當水喝的。

「哈哈哈！……」

就是有一點不好，這小子不太認人。

「滿崽你眼光真好，媽喜歡。」

有感冥冥之中天註定，現在還沒落頭，真他娘的玄乎。

想到還有陶歌和李文棟幫著兜底，加上自身實力，張宣倒是真的不怎麼擔心。

希捷：你那麼多女人，還缺希捷給你生養？

阮秀琴伸手撫摸著羽絨服，溫溫笑：「媽知道，媽留著它過年穿。」

兜里越有錢，人越自信www.hetubook.com.com，這9個字完美的詮釋了陽雲兩口子的精神面貌。

有些話一聽就懂，這是湘南大老闆還沒死心，開始攻關自己身邊人了。

那雯說：「我這次是同米見一起坐飛機回來的。」

見狀，張宣就說：「這麼冷的天適合穿羽絨服，不用換，穿在身上真的好看。」

農曆12月18。

那雯把旁邊的桔子放幾個到他跟前：「你來北大這麼多回，也沒見你來找過我，還虧我小時候抱過你那麼多次。」

回房睡一覺，張宣起來家裡一個人都沒，倒是後山竹林傳來一陣陣熱鬧聲。

小賣部老闆娘接一句：「你小女兒經常被這熊孩子調戲，要不嫁給他算了。」

輝嫂說：「她啊，她一放假就去了五姑家，那邊有伴。」

聞言，阮秀琴重新打量了會鏡子里的自己，滿意之色比剛才更甚。

當看到張宣時，杜雙伶停了一下，然後快速地跑過來、跟他抱在了一起，在耳邊小聲說：

好久沒回來了，十字路口一切還是老樣子，沒太大變化。

希捷抿笑抿笑，盯著簡訊內容，這一刻好想把手機砸了，把手機那邊的人也砸了。

旁邊的鄒嬸在打小兒子：「你丟不丟人？啊？你丟本丟人？語文考18分，算數考6分，三分之一等於一，你是怎麼算出來的啊！

張宣嚇得趕緊揮手制止：「哦喲！你小聲點！小聲點！你想害死我不成？」

張宣問：「你們搭上線了？」

希捷一臉憂愁地樣子看著杜鈺，好想把這表妹也一起砸了。

杜靜伶一上車就問：「你昨晚是沒睡好嗎？眼皮怎麼有點腫？」

至於收穫是什麼？

為什麼叫識趣？

「嗯。」

半大孩子雙手捂著腦袋死犟：「我識得它們，它們不識得我，嗯啊怪我啊！嗯怎麼不怪嗯呢自己蠢，把我生蠢了啊！」

陽雲跟他抱抱，招呼說：「火車還有17分鐘左右進站，外面冷，先去我辦公室里坐坐，裏面有煤爐子。」

張宣打個哈欠：「昨晚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十字路口的狗都瘋了一樣，大半夜的叫個不停，吵死了。和圖書」

張宣關心問：「你導師人怎麼樣？」

中間杜靜伶問：「你將來會在長市建商業綜合體中心嗎？」

張宣拉著她的手說：「嫂子做了飯菜，我們先去吃點，等會還要趕回去給我姑姑過生日。」

艾青的基因好，杜靜伶標標誌志，愈發的有風情了。

接著問：「這衣服應該花了不少錢吧？」

家裡來了一票生意人，杜克棟有事走不開，艾青在醫院有個闌尾炎手術要做，最後帶上了杜靜伶。

張宣側頭：「這女博士是不是和你關係還挺好？」

把外套脫下，換上羽絨服，拉上拉鏈，阮秀琴在鏡子面前來來回回比對，臨了一臉滿意神色：

劉媽平日里就是個愛開玩笑的，也開得起玩笑，壓根不生氣：「現在是小了點，但過個十年八載，也是村裡一朵花呢。」

斜對面那兩個老太太又杠上了，又在菜刀剁砧板罵架，老男人還饒有興緻地聽了會。

那雯說：「我導師人挺好的，你不用擔心。再說了，北大誰不知道米見是你女朋友？吃了豹子膽也不敢去招惹米見。」

等到倆人跑遠了，旁邊的劉媽說：「這熊孩子就是欠揍，上課就知道調戲女同學……」

瞧瞧人家這人情世故，難怪前世家裡有四輛車，有賓士有寶馬，活該他們發財。

杜靜伶對此深有感觸：「農村的狗都這樣，這就是我不允許家裡喂狗的原因。」

17分鐘一晃而過，圍著煤爐子聊天的幾人還沒過完嘴癮就又走出了辦公室。

「哎，你就結婚生子了，小時候說好的你等我的呢？」

陽雲口裡的老五、老六是指姑姑的兩個女兒，雲華富貴是男丁，大紅大紫是女娃。

迷迷糊糊被吵醒了好多次，又迷迷糊糊睡著了。

前鎮到邵市有點遠，但好在出發的早，趕到時也才7點出頭。

吃過晚飯，張宣拿出黑色羽絨服問阮秀琴：「老媽，你覺得這件衣服怎麼樣？」

來來往往人多，杜雙伶雖然很捨不得這個充滿溫情的懷抱，但還是知情識趣地鬆開了他。

張宣不想理會，吃起了桔子。

「我想你了！」

看到那雯在m.hetubook.com.com小賣部堂屋裡烤火帶崽，張宣走進去期期艾艾說：

馬雯說：「我丈夫在家你就不敢來了？」

忍住了伸手掐一把臉蛋的衝動，感情養了個白眼狼呵，張宣心裏碎碎念。

張宣站在他前面擋住去路，歐陽吉也不怕他，一個勁的盯著他瞅，末了揪揪黃狗毛髮，奶聲奶氣地指使黃狗咬人。

翻閱著洪總編寄給自己的材料，張宣總是有一種直覺，當「人世間」大功告成的那一天，自己可能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穫。

新世紀之後，隨著經濟條件和醫療衛生條件的長足發展，走外面一看，70、80的好像也是稀鬆平常。

張宣拿個桔子剝開：「我這不是擔心你丈夫在家么？」

阮秀琴細細看了看，還伸手摸了摸，「好看，這料子好，款式也很好。」

倆分鐘后，阮秀琴準備換上之前的衣服。

那雯說：「不是巧，我跟她約好的。」

晚餐吃的羊肉火鍋，裏面的冬筍片子他可最愛了，夾了一塊又一塊，就是楊蔓菁這個狗東西不省心，總是跟他搶，不盡人意。

張宣說：「現在就你一個人，這叫偷偷地幹活。」

坐在邊上搭了會話，張宣對著大黃狗吹個口哨，走出了院子。

張宣：為伊消得人憔悴，應該是想我想瘦了。

「哎，咱們之間友盡了，你就不能盼點好么？」張宣怨念一句，拍拍屁股走人。

馬雯說：「那你現在找我幹什麼？」

……

劉媽撅起嘴說：「去去去！我家閨女看不上他，要嫁也要嫁個張宣這樣的。」

外面天還沒亮，張宣就起來了，問阮秀琴：「老媽，姑姑那裡幾點開飯？」

不然你天天挑事兒，總會遇到一個二愣子不管不顧拿把殺豬刀沖你家裡說要殺了你的。

阮秀琴拒絕了：「我等著雙伶一起進去。」

張宣目視前方，措辭道：「現在還沒有這個計劃。」

狗子搖頭晃腦，屁顛屁顛跟上。

張宣嗯一聲，解釋：「米見說不知道該給您送點什麼，就拉著我去買了一件衣服。」

張宣四處張望一番，問：「你老公呢？我回來這麼久了怎麼沒見著人？不會是躲著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