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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我知道，自從聯誼寢第一次接觸你，風輕雲淡背後的我就開始彆扭上了。可雖然彆扭上了，但每次兩個宿舍一起去外面玩、一起去吃飯、一起去散步，只要有你在，我從不缺席。

不過誤會就誤會了吧，他不打算解釋。

不，或者說開門前的董子喻還是那個董子喻。

杯子重新填滿酒，董子喻盯著杯中酒：「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

這話一出，兩人再次陷入了詭靜。

「為什麼？」

想著那個不依不饒追求了自己4年多的妖精，張宣再次望向組合櫃，陷入了靜默。

兩人之前就喝得差不多了，再來幾瓶啤酒下肚，很快就到了極限。

「知道。」他又不是瞎子，很多東西一直看在眼裡。

「是嗎？我是不是感情遲鈍？」

說著，她鬆開攔腰抱住男人的雙手，走向煤爐餐桌。

張宣雙手攬抱著她，沒有放開。

「……」

因為在他看來，自己前世老婆向自己表白，萬萬是沒有拒絕的道理，也是不可能拒絕的。前生一輩子的相濡以沫、琴瑟和鳴不許他那樣做。

「這是謹妤特意買來掛衣服用的。裏面以前有差不多40套不同顏色不同款式的衣服，現在大部分都被她帶回了深城。」

「你不是感情遲鈍，而是你心裏已經滿了，容不下我了。」

一把被男人抱住，第一次被男人抱住，董子喻身子直挺挺的，有些僵硬。

「……」

思緒至此，女人心裏鬱結了幾分，卻同時開和圖書闊了幾分，自曬笑笑說：「我還沒完全醉，我還能喝陪你喝幾杯。」

張宣怕了：「你別拐著彎問了，我告訴你答案。」

這問題以前文慧也問過類似的，張宣是一點都不想回答。

這一刻，董子喻重新擁有了自信，張宣完美地給了台階。

可大三開始，你在我心中的形象就完全變了……」

董子喻在黑暗中發問：「米見、杜雙伶和文慧，這是我知道的三個女人，你應該還有其他我不知道的女人吧？」

又是兩分鐘過去了，董子喻有了動靜。

但她還是保留了最後的自尊，平靜地看著他，彷彿在說：你不用這樣施捨我。

張宣知道對方誤會了，對於自己這座山來說，雙伶和米見都是纏繞了一生的水，沒有孰高孰低。

這話讓董子喻想起了這男人追求文慧的模樣，也明白他是用他自己無腦喜歡上了文慧來做對比，告訴她無需自責：喜歡了就喜歡了。

但自己挽留下來的董子喻已經不是那個董子喻了，變得特別主動。

只見她說：「謝謝你。」

看著她在短時間內從一個人變成另一個人，老男人由衷地說：「此時的你真美。」

甚至今晚的董子喻已經不是從前的董子喻了。

接過煙和打火機，他把門一關，又回到了屋內，接著點燃一根煙，斜躺在沙發上吸了起來。

張宣鬆了一口氣，說：「好啊，正好我也還能喝幾杯。」

董子喻沒第一時間回答，而是躺和-圖-書下去、把被褥拉好才道：「上來吧。」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大有把天捅個窟窿的架勢，張宣兩眼望著天花板，煙一根接一根吸著，腦子一片空白什麼也沒想，就是接連不停地吸著，火星子吧嗒吧嗒彷彿在快樂地唱著歌。

張宣心裏一嘆，知道自己要是再不安下她的心，這姑娘最後的自尊也沒了。

董子喻說：「我心裏總是疑惑，謹妤的條件縱使比不上文慧，但在中大也沒人能出其左右了，你為什麼一直拒絕她？」

他現在頭疼的厲害，酒喝過量了就是不好，太他媽的難受了。

不知道她內心發生了怎麼樣的變化？這讓他一時有點不適應。

董子喻握著啤酒瓶怔在半空，回味一番張宣的話，末了非常羡慕地道：「原來是這樣，雙伶不枉此生。」

董子喻微微抬頭，鼓起勇氣正面直視他：「謝謝你維護我的自尊，謝謝你給我台階下，謝謝你允許我喜歡你。」

等了會，沒等到下文，張宣轉過身子問：「變成什麼樣子了？」

這租房就一間卧室，張宣沒有跟著進去，而是在位置上坐了許久才起身去開門，隨後對走廊上的的趙蕾說：「幫我去買包煙。」

董子喻說：「大三之前，我一直以為你是個專情的好男人，只愛杜雙伶一個，所以那時候特別能理解你拒接謹妤，也非常佩服你的定力。

董子喻眼瞼下垂，過了會又道：「謹妤為了你，拒絕了所有異性求愛，你知道嗎？」和*圖*書

聽到「今晚留下來」，大學四年下來面色一向淡定如水的董子喻一下子臉紅了，然後越來越紅。

這樣的話，如今只是雙伶和米見的位置調過來而已，米見是正牌女朋友，雙伶是他不放手、苦苦追求的對象。

出奇的靜！

目光定了定，四散的瞳孔聚焦到一點，起身跟著進了卧室。

四目相視幾秒，董子喻臉色發燙，但也沒再多說，邁著步子又回了卧室。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當茶几上的水瓶里堆滿了5、6個煙頭時，董子喻從裏面出來了，來到了他跟前。

董子喻問：「在想謹妤嗎？」

「你知道我為什麼會喜歡你嗎？」

雖然這租房他來過，但還是第一次走進卧室。

卧室比想象中的大些，東西滿滿當當也不少。

思緒萬千，百轉迴腸，張宣看著董子喻悠悠地說：「山念水一程，水繞山一生，緣來妙不可言。」

張宣靠著門框：「隨便吧，都可以，只要是煙就行。」

張宣錯愕，想到她今晚兩次大胆的主動，一次邀請自己進卧室，一次邀請自己上床，這可不就是膽子變大了么？

有一張書桌，有一排6門組合櫃，還有一把沙發，最後是一張床。

這是一種被自己偏愛的男人擁抱的喜悅。

除了歐明的白紙捲煙絲，趙蕾沒見過他吸煙，多問一句：「喜歡什麼牌子的煙？」

趙蕾去了樓下的雜貨鋪，沒多久就拿了一包芙蓉王和一個火機上來。

張宣說：「你問。」

兩hetubook.com.com分鐘過去了，望著在自己懷裡情竇初開的懷春女人，張宣沒鬆手，董子喻同樣沒鬆手。

張宣一愣，抬頭看著她。

張宣有點傻眼，盯著右手間的半截煙頭髮呆了好會，最後一口氣把煙吸完、吸到煙蒂傳來焦味才前傾個身子把煙屁股掐熄。

於是直接伸出雙手把她抱在懷裡，好似在回應她：如果你真的喜歡我，就請好好喜歡我吧，我們可以一路同行，彼此有個伴。

臨了在她的注視下說：「外面太冷了，今晚留下來吧，明天再走。」

同理，沒有跟自己結婚卻勝似結婚的米見也一樣，要是米見向他吐露心思，他一樣會毫不猶豫接受。

「好。」董子喻應一聲，放棄了強撐，起身去了裡間卧室。

張宣在心裏猶豫了一陣，但最後還是脫下毛絨鞋、掀開被子上了床。

「我也不清楚。」

董子喻問：「米見和杜雙伶，當初你為什麼選擇杜雙伶？」

頭一次被他誇讚，而且是真心實意地讚美，羞意瞬間上心頭，董子喻的臉色更加紅暈，雙手微抬，反抱住他不說話。

見董子喻臉色由紅漸漸變白，張宣揉揉太陽穴，及時打住說：「今天就到這吧，我已經喝不下了。」

感受到她的心情，預感到她要說什麼的老男人沒做聲，只是右手輕移，緩緩撫摸著她的頭髮。

董子喻進一步用力反抱著他，兩人面對面緊緊貼著，沒有一絲間隙。彼此能聞到呼吸，能感受到對方的心跳……

董子喻眼神在m.hetubook.com.com這些煙頭上遊走一圈，說：「她們就兩床替換被套，一床晾洗后還沒幹，你今晚去卧室睡吧。」

等到他在身側躺好，董子喻伸手把電燈拉熄說：「你變花心了，我暗暗惋惜的同時，也讓我的膽子變大了幾分。」

為了不讓人發現我的心思，這幾年我一直中規中矩，不刻意去看你，不刻意找你說話，也不刻意疏遠你，就算如此，我們還是成了最好的異性朋友，那時候我覺得老天特別寵我。」

張宣沒做聲。

「嗯。」張宣沒否認。

但沒過多久，她又慢慢軟和了下來，猶如大旱逢甘霖，猶如枯井湧泉水，再次煥發出了活力，身子骨像是著了一層蜜，整個臉上整個身上透出一種奇異光輝，盈盈閃亮，明媚不可方物。

聽到這直指本心的問題就暈頭。

此刻董子喻已經脫了外套半坐在床頭，見他在打量組合櫃時，她出聲道：

迎著她的眼神，張宣莊嚴而又神聖地說：「喜歡這東西沒道理可講的，他不需要我允許。」

張宣瞭然，這話讓他想起了小十一曾經跟他說過的話，為了試探出自己喜歡什麼顏色的衣服和鞋子？她大學四年幾乎把所有的財力都用在了置辦穿搭上。

不過小十一的衣服褲子遠不止40套那麼簡單，大三臨近結束時就說有70多套了，到大四畢業指不定又增加了多少套誒？

以身體為媒介，一種莫可名狀的氣息在兩人之間油然而生，這剎那，天地好像化為了灰燼，世間只剩下了兩人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