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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之所以進浴室，還有一個原因是給處在羞澀中的文慧獨立空間。

但是沒用，邪念就像那春風中的野草，一茬接一茬往外冒，根本壓制不住。

在過道張望一番，老男人精準地找到了文慧所在的卧室。

張宣笑笑：「這是我們為自己設立的目標，人嘛，總是要有夢想的，萬一要是實現了呢？」

袁枚輕眨一下：「這個地段好，2樓房間出租嗎？」

「啪！……」

文慧避開了他投來的視線，偏頭閉上了眼睛，伴隨著一腦青絲像瀑布一樣散開在了鋼琴上。

文慧把交叉在腹部的十根手指分開，說一聲「好」后，就往琴房走去。

這架鋼琴文慧很熟悉，曾經在琴行用過好幾次，比較上手。

張宣掃了掃她手裡握著的Star TAC，只輕描淡寫地說了兩個字：「吊打！」

短暫消失在她的視角，給她消化、接受的空間和時間。

走出琴房后他還不忘拍自己一巴掌，他娘的！自己就這樣稀里糊塗的把文慧視若珍寶的東西拿到手了。走出這一步真不容易啊，從中大校慶後台匆匆一瞥，到現在已經過去了好幾年。

張宣說對：「我主要是住3樓，不過2樓也裝修了，拎包就可以入住。」

張宣看了看文慧，會意：「咱們的關係談租就傷感情了，你想來住隨時都可以來，等會我讓趙蕾給你一把2樓的鑰匙。」

文慧停在原地，微微仰頭望了他半晌，稍後繼續往前走。

袁枚ｍ.hｅtuｂｏok.ｃoｍ.com悄悄樹個大拇指，然後很是乾脆地給兩人騰空間：「琴行我還有一些事情要處理，就先走了，慧慧交給你了啊，別弄丟了。」

目送李梅離去，袁枚就剛才飯桌上的話題問他：「你們銀泰科技要出手機了？」

琴聲到這戛然而止！

兩人忘情地親昵……

等到看不見賓士車的身影，文慧返身上樓，一邊走一邊問：「你是怎麼和我表姐搭上關係的？」

第一首是李斯特的代表作《愛之夢》，旋律熱情奔放，富於幻想，文慧的演奏沒有刻意追求形式上的拘束，不僅僅限於作曲家音樂意圖的具體體現，而是加上了她的個性和獨特的理解，很好地將浪漫主義色彩注入靈魂當中，讓半吊子鑒賞水平的老男人依然聽得如痴如醉。

隨著一雙滾燙的大手在自己身上任性，文慧眼眉抖動，最後仰躺在鋼琴上，情動地伸出雙手環繞住了他的脖頸。

張宣把在機場偶然相遇的事情講了講。

他很是欣喜，面前這優秀女人邁出了極其關鍵的一步，走出了自己的路。

第二首還是李斯特的作品《鍾》。

袁枚一臉不信。

陽春十指下既有鏗鏘有力的金屬色，又有著夢幻般的柔美感，某一刻，被情慾填滿的老男人把手伸向了近在咫尺的伊人。

而當代最負盛名的那一小撮鋼琴演奏家，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不同凡響和野心，不僅對技巧、速度、力度和音色和*圖*書都有著出類拔萃的控制度，而且涉獵甚廣，不會拘泥於演湊一個人的作品。

驟然變幻的風格，張宣聽得晃了晃，隨即木然地看著文慧，眼神慢慢變得痴了……

兩個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人，卻因為一些奇特的情緒三緘其口，只是打開電視，在沙發上無聲無息地觀看著。

走出自己的路，這條路可不容易。

過了許久，腿麻的文慧動了動，雙手抻著身子緩緩坐起來，她沒去管有些凌亂的髮絲，而是第一時間看向了散落在鋼琴上的裡衣。

沒想到袁枚很大方地表示理解：「你不用擔心，我在美國呆了這麼多年，商業機密我還是懂的，只是剛才你和李梅在餐桌上的交談語氣把我嚇到了，你們竟然想趕超諾基亞。那可是諾基亞！」

連著聽完四首曲子，張宣猛地想起了文慧上次跟他打電話說的一句話：姑姑希望我走出自己的路。

中途，感受到他神情異樣的文慧再次抬起了頭。

文慧巧笑著瞥他一眼，隨後偏頭看向了別處。

張宣跟著下樓，途中讓趙蕾拿了一把2樓的鑰匙交給袁枚。

一天沒洗澡，張宣習慣性地找出換洗衣服進了浴室，把浴缸放滿水，整個人躺了進去。

看到鋼琴房的時候，看到鋼琴房裡的鋼琴時，文慧在原地停了片刻，稍後伸手摸了摸三角鋼琴，問袁枚：「這是琴行那架？」

在浴缸中掙扎了半個小時，直到熱水化為冷水，開始冒涼氣時，他hｅtuｂｏｏｋ.com•coｍ拿過浴巾在身上囫圇一番，隨即一丟，穿上睡衣來到外間。

張宣點點頭。

晚餐是張宣做東，請袁枚和文慧吃大餐，還叫上了李梅作陪。

文慧視線在狼狽為奸的兩人身上過了過，假裝沒聽到似地送袁枚到樓下。

文慧目光顫了顫，跟著他的雙手移動，直到自己腰腹被抱住，直到他整個人壓了過來……

只見她端坐在鋼琴面前，望了望拉張椅子坐過來的某某人，雙手平放在黑白鍵上，靜了片刻，隨後蔥白的手指律動了起來。

事實也是如此，就算他離開了，文慧依舊躺在鋼琴上一動不動，長長的睫毛搭在眼皮上，沒有任何動靜。

袁枚之前是要送鋼琴過來的，只是半路被張宣的電話叫走了，此刻一進三樓就忍不住「哇喔」一聲，拉著文慧小聲說：「看到這裝飾，姐都有點羡慕你了。」

見表妹在發獃，袁枚問張宣：「你這是住2樓和3樓？」

張宣努力控制自己不去想文慧，不去想琴房發生的一切，不去想那美妙的身子骨。

范芳麗很會來事，復旦大學旁邊的房子同五角廣場一樣，也是獨棟4層，二樓和三樓裝飾的非常講究，不是很奢華。

現在她的思想停滯了，甚至僵化了，腦子一片空白。

瞅一眼自己做的好事，張宣傻了，隨即錯愕地看向她。

張宣關掉電視，跟著進了琴房。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不知道過去了多久……

「放心，我把自己丟了都不會ｈtｔps://ｗwｗ•heｔｕｂｏoｋ.ｃｏm•coｍ弄丟她。」張宣表態。

當《夜之幽靈》的最後一個音符消失在琴房時，神情專註的文慧抬起了頭，看到他還沉浸在音樂世界中沒退出來時，想了想，她又彈起了他多次要求的《梁祝》。

第三首彈奏曲令人意外，竟然不是李斯特的作品，而是跳到了舒伯特的作品《小夜曲》，技術爐火純青，把作品的那種完美詩意表達了出來。

張宣面露難色，如實告訴她：「參觀手機廠沒問題，但手機樣機還在保密之中，可能會讓你失望了。」

聲音很大！

不過她現在也陶醉於作品的忘我意境中，罕見地沒有避讓他的情感輸出。

飯後，原本打算去他新家參觀參觀的李梅接到了一大客戶的電話，又臨時轉道參加酒局去了。

但屋裡的格局和氣質跟文慧在中大三樓的布置差不多，還有獨立琴房，一看就是用了心。

眼神縮了縮，聚焦凝固十來秒后，她深呼吸口氣，默默地緊了緊身上的外套，抓起鋼琴上的衣服出了琴房，進了隔壁卧室。

張宣指指自己的臉，半真半假開玩笑說：「其它的先不談，老闆這麼好看，你覺得會出產醜八怪手機么？不跟你開玩笑，我可是個完美主義者，很挑剔的。」

可總是這樣坐著也不是辦法，眼看外面的天黑了，雨停了，各色霓虹燈從窗戶映射了進來，張宣忽然站起身。

張宣明白，文慧不同一般女人，今天兩人之間的親密度更進一步，打破她堅守了很久的禁忌m.hetubook.com.com，突破了她的底線，一時間肯定會對她的內心造成強烈衝擊。

躺在浴缸中的老男人一直在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可惜事與願違，越是強迫自己，卻發現腦子裡越是亂鬨哄的，諸多雜念如滾滾洪潮瘋狂湧現，熊熊燃燒著他的意志。

寂靜無聲的屋子裡猛然一聲響！

再次瞅了瞅自己乾的好事，張宣深呼吸口氣，伸手把她的衣服攏好，接著退出了琴房。

回到三樓，兩個平日里心靈相通的人一時陷入了沉默，誰也沒說話，誰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文慧表現非常恬淡，雖然屋裡的一切很契合她的心境和喜好，可面上沒有任何情緒。

張宣指指琴房，道：「我想做你鋼琴專輯的第一個聽眾。」

袁枚逮著他的臉蛋上下掃描一番，興緻盎然地問：「我能不能去參觀你的手機廠？」

文慧的右手還揚在空中。

知道表姐的潛在意思是什麼？文慧立在鋼琴前面，望著黑色烤漆裏面的人影沒做聲。

見他動靜，文慧轉頭瞧向了他。

四目相視，女人瞬間感受到了男人眼中的強烈愛意，不由心神一盪，一圈圈旖旎在她周身散開，源源不絕。

袁枚是個事業心比較強的女人，對新鮮事物一直比較關注：「相比我現在用的摩托羅拉怎麼樣？」

袁枚眉飛色舞地說：「是那架，不過這也只是臨時為你用的，張先生為了心愛之人可是費盡了腦細胞。」

浴室。

第四首又跳了，演奏起了拉威爾的《夜之幽靈》，給人無比細緻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