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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宣不知道眼前的賀香蘭轉瞬間思緒了那麼多，跟杜鈺母女打完招呼后就對她道：

張宣來到洗漱間的時候，米見剛漱完口、正準備洗臉。

希捷疑惑：「那邊有什麼好消息？」

看樣子他們在等車。

而米見也知進退、懂分寸作為回應。

這是他的真心話。

杜鈺心中念一聲阿彌陀佛，悲悲切切道：「張宣確實長得好，招蠻多女孩子喜歡的，要是希捷真喜歡上了他也沒那可能？」

杜鈺嚇一跳，裝傻問：「三姨睡不好？為什麼呀？」

杜母點頭又搖頭：「可能是張宣的長相太過招女孩子喜歡了吧，希望我是多心了，不然你姨媽今晚會睡不好。」

陪同杜鈺一起的還有杜鈺母親和賀香蘭，後者是希捷母親。

想起往事，杜鈺汗顏，當時本來是想拿班上張宣早戀的事跟希捷八卦八卦，沒想到捅了希捷好幾刀：

杜母氣結：「你個死丫頭。」

張宣心裏暖暖的，低頭吻了下去。

張宣明白，如果不算前生、只講今世的話，雙伶確實已經夠容忍米見的了。

米見沒避諱，安靜地說：「整晚我都在想你那個簡訊。」

不過後來當她在電視報紙上看到鋪天蓋地的有關張宣的新聞時，賀香蘭還為自己的行為感到可笑：有眼不識金鑲玉，自己竟然看走眼了。

杜母說：「對對，杜雙伶，就是這個名字，張宣現在和杜雙伶還在一起沒？」

所以昨晚他才發了那個簡訊，並不是要侮辱雙伶，只是一個態度，告訴米見：你們手心手背都是肉，不要總是心懷歉疚。

那件事過後，賀香蘭特意留意了一段時間女兒的言行舉止，可惜沒有發現任何動靜。

杜鈺問：「有什麼不一樣？」

杜鈺眨眨眼，反將一軍：「你們也沒問啊。姨媽不是在報社工作嘛，沒點關係怎麼那麼容易進央視？我還以為姨媽有知道呢。」

張宣心頭一滯，有些難受：「你別多想，我就是不希望你遇hｅtｕbｏｏｋ•ｃoｍ.ｃｏm到這事時總是避讓。」

米見仰頭，微微一笑：「我明白你的心意，所以我在長市等你回來。」

電話很爭氣，兩聲就通。

粗粗瞥一眼，他就皺起了眉毛：「怎麼困成這樣？昨晚沒睡好？」

想著車裡坐著一個岳母娘和老同學，他大手一揮，吩咐趙蕾送人送到底。

聞言，賀香蘭有些受寵若驚，臉上露笑說：「是啊，幾年不見，沒想到你都名滿世界了，早知道當時就該向你要個簽名。」

車子一路前行，經過邵市的時候，他在馬路邊忽然遇到了杜鈺。

賀香蘭開口：「她沒提這事，只是說想試一試，沒想到後來還真留下來了，為這事她爸還高興地喝了半斤白酒。」

等到親媽回到屋內，杜鈺飛奔一般地下了樓，尋一家公用電話就急急忙忙給希捷去了電話。

杜母看一眼陽台方向，小聲道：「捷寶年級這麼大了也不見有對象，苗頭都沒有，你三姨心裏急。」

杜鈺沒直接明說，而是講：「表姐能在央視實習，都是靠張宣的關係。」

而賀香蘭也跟他見過面，當時她在羊城住院，女兒就領著張宣來看望過她。

為了給賀香蘭留個好印象，張宣立即發出邀請：「洞口離回縣近，一起過去吧。」

看著姨媽跟張宣有說有笑拉家常，杜鈺忽地在心裏滋生出了一個怪異的想法：要是姨媽知道希捷被眼前這花心蘿蔔給睡了，還睡了好幾次，結果會怎麼樣？會不會拿把菜刀追著他砍？

杜鈺瞬間炸裂：「希捷你比我好到哪裡去了？人家有女朋友，你還不是被他給睡了？」

杜鈺感覺自己今天可能壞事兒了，大驚失色地問：「三姨可就這麼一個女兒啊，怎麼能這麼懷疑希捷呢？」

這小動作把張宣看笑了，伸手打開車門，「行了啊，咱倆不是外人，趕緊上車吧。」

米見：不要有思想負擔，我在家等你回來。

聽到「緣和圖書分」二字，杜母看了眼妹妹，不動聲色道：「這張宣我記得你高三時和捷寶提過，好像高中就談戀愛了，對象是叫杜、杜、叫杜什麼？媽忘記名字了，只記得跟你一個姓。」

杜鈺順嘴問：「熟悉感？你遇到過這種人？」

對著簡訊注視半晌，張宣深吸口氣，回：好。

洞口縣城。

望著外面來來往往的車輛，老男人感覺自己陷入了死胡同，好像雙伶和米見都沒錯，就自己煎熬，怎麼做都兩難全？

杜母盯著女兒。

杜鈺對他悄悄眨眨眼，連忙轉身拉親媽和姨媽，兩人一開始有些不好意思，但最終還是沒架住張宣的熱情，坐了進去。

雖然後面的生活很平穩，但這事卻成了他一輩子都解不開的心結。

米見說：「睡不著。」

來到舅舅家，趁妹妹跟弟弟聊天的間隙，杜母悄悄問杜鈺：「捷寶沒有和張宣牽扯不清吧？」

前生米見的不辭而別對他打擊很大，讓他獨自難過了很久。

杜鈺豎起三根手指發誓：「沒有，真沒有！」

而且跟你們說哦，他們高考不僅在一個考室，還挨得很近，兩人中間就隔一個過道，你們說這是不是緣分？」

杜鈺沒好氣道：「在紅燈區，一個收錢一個給錢。」

杜母問：「當時捷寶怎麼說的？」

杜鈺說：「我今天在路上碰到了張宣，他和三姨聊了好久。」

杜鈺腦門兒一緊，暗呼自己打預防針打過了，「媽你怎麼會問這種問題？」

「嗯。」

杜母看向妹妹。

希捷甜甜一笑：「主動和被動，在法律上一個犯法一個不犯法。」

杜鈺笑嘻嘻地說：「不止有聯繫，關係比我和張宣還要好的多。」

那時候他差不多忍受了一個月，當再也忍不住的時，當他打算去京城找米見問個明白時，雙伶突然告訴他：親愛的，我懷孕了。

不等那邊說話，杜鈺率先開口。

「阿姨，好久不見，您還是這麼年輕。」

邵市到回縣不heｔｕｂooｋ•cｏm.cｏｍ遠，很快就到。

米見還是堅持己見，沒跟他走。理由是：雙伶已經很容忍她了，她不能步步緊逼。

賀香蘭怔了下，「希捷還跟他有聯繫？」

見到張宣，她就情不自禁回憶起了醫院那一幕：由於很少看到女兒單獨跟異性走得太近，而且還是帶著禮品來醫院看望自己，她那時候在潛意識裡以為這是女兒的男朋友，或者是沒明說的男朋友，所以交談之中把張宣的祖宗十八代徹底摸了個遍。

見兩長輩齊齊望著自己，杜鈺解釋：「他們成績好，高中三年經常在一個考室，一來二去就熟悉了。

次日，沒風沒雨也沒晴，是個涼爽陰天。

杜母問：「那張宣和捷寶是什麼關係？」

不能步步緊逼……

杜鈺有些意動，但還是假裝問：「這樣真的好嗎？不會耽誤你事吧？」

不等他接話，杜鈺善解人意地解釋一句：「我舅舅一家在洞口工作，明天他50歲生日，我們今天趕過去。」

「啊？」

杜鈺偷瞄一眼姨媽，回答道：「在。」

杜鈺理所當然地回答：「我們高中是同桌啊，大學也在一個學校，關係自然好。」

杜鈺回答：「我就在洞口。」

張宣問：「因為我嗎？」

杜鈺氣得跳腳：「我這裡有一個好消息，有一個壞消息，你要聽哪個？」

賀香蘭這時插嘴：「鈺寶，這份關係難得，你可要好好維持住，以後就算用不到，對你也有好處。」

於是玩笑似地說：「三姨你也用不著羡慕我呢，表姐跟他的關係比我還好。」

希捷啊呀一聲，問：「你和男人睡過覺沒？」

不過他有兩世記憶啊，總覺得這樣委屈了米見。

「為什麼？」

但也知道米見的做法是對的，如果米見真的出現在了前鎮，那這輩子一直充當「受害者」的雙伶可能會焦慮。

「叫杜雙伶。」

見到兩輛賓士，杜鈺一下子就猜到了是誰？

杜鈺說：「這就是你們眼見淺了吧？希捷這ｍ.ｈｅtuｂｏｏｋ•ｃoｍ•ｃoｍ麼漂亮，人又機靈，還北大畢業，找個男朋友不是分分鐘的事？」

聽到姨媽這話，杜鈺有些詫異，要知道因為家境好的緣故，平日里這姨媽可是很少恭維人的，雖然是面子工程，但這話也超出預料了啊！

米見紅唇微張，迎合著他。

杜母摸摸眉心：「我也說不上來，一看到張宣就有種熟悉感，感覺他是那種命犯桃花的人。」

杜母道：「話倒是這話，可是……」

見他不說話，見他默默看著自己，米見走近一步，抱了抱他說：「我知道你對我好，不想讓我受委屈。

杜母擔心道：「你三姨老早就懷疑希捷心裏裝著張宣，但又沒門路，擔心她弔死在這一棵樹上。」

希捷臉色一垮：「你個黃花大閨女真是不懂風情，你給錢，你能給到他他他手裡？」

杜母心中一動，無聲無息問女兒：「我記得張宣和捷寶不是同學吧，他們怎麼聯繫上的？」

杜鈺：「……」

杜鈺回答：「我們去洞口。」

……

一句「我懷孕了」，讓張宣遲疑了，讓他的北上之行徹底打了水漂，最終選擇了結婚生子。

希捷一臉疲憊地打斷：「總是沒大沒小，難怪喜歡的人跟別個結婚了，說了叫姐。」

「希捷……」

當然了，賀香蘭只扣十分，是因為張宣的中大大學生身份為他挽回不少分數。

杜鈺伸手搭著親媽肩膀，快樂地表示：「放心吧，你女兒這長相人家看不上，不然我剛才就跟他走了。」

杜鈺好奇：「媽，你怎麼會往這方面想？」

有那麼一刻，他忽然好想回到上輩子，沒有家財萬貫，沒有諾大名氣，沒有飄，就平平穩穩守著她們兩個。

「叮鈴」一聲，進來一條簡訊。

想著希捷和張宣的關係，杜鈺忽然生出一個念頭，準備打個預防針。

張宣口有點發乾，伸手緊緊抱緊她，許久才道：「我口有點笨，但是我希望你明白我的心意。」

同時也明悟：在醫院病房裡，明明察覺m.ｈetubｏｏk•ｃom.coｍ到女兒面對張宣時有一絲不可名狀的拘謹，卻沒看到兩人任何後續進展，原來答案在這：張宣太過優秀了。

聊了小會，張宣適時轉向杜鈺：「老同學，你們這是去哪？」

希捷糾正：「我睡得他。」

杜母有些驚訝：「這事我怎麼沒聽你講過？」

這麼說吧，如果滿分是一百分，那時候除了家境不好扣除十分外，她給張宣打90分。

杜母一下車就迫不及待問女兒：「你和張宣關係很好？」

杜母辨認一番女兒神色：「真沒有？」

「啊呀！」

吃過早飯，張宣走了，回了老家。

杜母搖搖頭：「你三姨和三姨夫可是我們姐妹中唯一一對自由戀愛的，過來人的眼光錯不了。」

杜母鬆了一口氣，「沒有就好。」

張宣沉默。

「好」字發出，他頓時感覺如釋重負，心道有妻如此，此生何求？

見他傻站在原地，米見把洗漱間門關上，來到他跟前問：「我跟你回去，雙伶去哪？」

要知道九十年代初期的名牌大學生非常值錢，即使比女兒的北大差一點，但還是值錢，不為前途擔憂。

杜鈺緊追不捨地問：「可是什麼？」

可你這樣何嘗不是讓雙伶受委屈？」

杜鈺知曉姨媽這是說了心裡話，要是一般人，姨媽都懶得搭理的。

希捷問：「這個點你們不是在洞口嗎？」

之所以說可惜，那是因為賀香蘭對張宣的第一印象非常不錯：相貌生得好，人很乾凈，個子高大，講話不急不慢、條理分明。就算是家境不好，但在她面前表現得大大方方，沒有任何拘束。

隔窗相視幾秒，張宣輕喊停車，隨即開門下車同三人打招呼。

賀香蘭搖搖頭：「這事她爸倒是有問過，本來擔心她在央視不能立足，她爸還想拉關係把捷寶弄進湘南電視台。」

杜鈺就不說了，熟悉得不能太熟悉，有她在，連帶她母親都拉近了距離。

聽到這話，希捷臉上的疲憊一掃而空，緊張兮兮地道：「他們聊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