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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啥？」趙廠長的思路有些跟不上李衛東的節奏。

聽說兒子查到了消息，韓國浩馬上抬起頭來，開口問道：「是哪個化工廠還能生產柔軟劑？」

「你不是賣羊毛汽車坐墊的么？怎麼也賣柔軟劑？」趙廠長不明所以地問道。

「同志，我又不是外商，你跟我說這些，也沒用啊！」趙廠長開口說道。

價值129美金的羊毛汽車坐墊，在當時還是很貴的，至少東歐國家是買不起的。所以這種羊毛汽車坐墊，是問價的多，購買的少。

「羊毛汽車坐墊是李衛東推出的新產品，而且價格賣的還挺貴，一套的話129美金。當時聽到這個報價，我都替李衛東捏了一把汗，生怕嚇走了外商，沒想到這戈登還答應下來了。」庄秘書開口說道。

青河市，第二化工廠。

「趙廠長，你沒找錯地方，就是這種羊毛汽車坐墊。」李衛東接著說道：「這柔軟程度，這順滑的手感，廣交會上獨一家！你知道為什麼這種羊毛汽車坐墊，會這麼柔軟、這麼順滑么？」

廣交會現場，燕州毛紡廠趙廠長輕輕撫摸著羊毛汽車坐墊的絨毛，臉上滿是羡慕。

庄秘書將合同複印件遞了過去：「本來只是三百二十多萬美金的，李衛東給戈登說了一句話，戈登馬上又增加了八十多萬美金的訂單，所以就變成了四百萬美金。」

「敢搶咱們的生意，當然得封殺他！」韓國浩冷哼一聲，接著說道；「再讓那些紡織廠給這個沈福屯化工廠帶個話，要麼轉產別的東西，以後見著我們化工二廠得繞著走，要麼就等著破產吧！」和*圖*書

「那個李衛東又拿下了四百萬美金的訂單？」孫新民一臉驚喜的站了起來。

孫新民一個四連問，接著說道；「現在地方上都在拼出口創匯，這廣交會就是一個戰場，以後這種打價格戰搶訂單的事情還有很多，不讓他們吃一塹，怎麼能長一智！」

趙廠長只好自報家門：「我是燕州毛紡廠的廠長，我姓趙，咱們也算是半個同行。實不相瞞，我聽說這裡有一種羊毛汽車坐墊，出口創匯四百萬，我有些好奇，所以特地跑來看看。」

「一套都沒賣出去？怎麼回事？上屆廣交會上，戈登不還買了十萬套么？就算他這次買不了十萬套，買個五萬套總沒問題吧！」孫新民開口說道。

孫新民接著問道；「亞麻汽車坐墊的情況怎麼樣？戈登買了多少？」

「真軟啊，這毛摸起來，也真夠滑的，完全沒有扎手的感覺，這種品質，怪不得能出口創匯呢！這料子，不像是進口材質，應該是內蒙的綿羊吧，能把國產的羊剪絨做成這個樣子，柔軟劑是關鍵，市面上的柔軟劑，我都比較了解，效果可沒有這麼好，應該是用了一種新型的柔軟劑。」

想到這裏，趙廠長皺起了眉頭。

一進化工廠大門，卻看到沈正、沈援朝和沈勝利三父子，坐在車間門口的台階上，沈正吊著旱煙，仰望著天空，沈援朝和沈勝利則是一副垂頭喪氣的樣子。

「說不定是那個李衛東搞的鬼。」韓國浩心中暗道。

「一套汽車坐墊能賣129美元？相當於石油部那邊賣七桶石油了！快跟我說說，當時是什麼情和*圖*書況。」孫新民開口到。

孫新民點了點頭：「這個李衛東，有些本事啊，待在一個地級國企的三產里，真是屈才了。」

「沈福屯生產的柔軟劑，比咱們的便宜吧？」韓國浩開口問道。

「趙廠長是內行人，這個羊毛汽車坐墊之所以這麼柔軟和順滑，就是用了一種新型柔軟劑。」李衛東話音一轉，接著說道：「不知道趙廠長對這種柔軟劑有沒有興趣？」

「呵呵，兩樣都賣。」李衛東笑了笑，接著說道：「羊毛坐墊是賣給國外的，柔軟劑是賣給國內的。」

「哎，衛東，這柔軟劑的生意，怕是做不下去了！」沈正長嘆一口氣，接著說道：「咱們廠被人家封殺了！」

有了國外的訂單，也有了國內的訂單，李衛東美滋滋的返回了青河。

把羊毛汽車坐墊的生產工作交給王京之後，李衛東便直奔沈福屯化工廠，準備把廣交會上賣柔軟劑的事情告訴沈正。

「回來就好！」沈正站起身來，臉上擠出了一縷笑容。

就在這時，一個聲音從旁響起：「這位領導，我們的這種羊毛汽車坐墊，使用的是純天然羊剪絨，具有保暖性好，透氣性好，防濕性好，抗蛀性好等特點。」

「處長，本來各個參展商還指望著美國人能多採購一些，現在美國人不買了，那些參展商為了賣貨，價格戰恐怕會打的更加激烈，今天的時候，亞麻汽車坐墊的報價已經降到8.5美金了，咱們要不要管一管？」庄秘書開口問道。

只見李衛東很熟練的掏出了一張名片，遞到了趙廠長的手上，接著說道：「趙廠長和*圖*書，如果你想訂購這種柔軟劑，可以去這個廠家，上面有地址，還有電話！」

「沈福屯化工廠。」韓棟開口答道。

「沈福屯？鐵路南邊的那個村子么？」韓國浩開口問。

韓棟則接著說道：「這個沈福屯化工廠的效益還挺不錯的，我去打聽了一下，聽說他們正在修建新廠房，還買了大的反應釜和鍋爐，看來是要提升產量了。」

「一套都沒買。」庄秘書開口答道。

「呵呵……」孫新民冷笑一聲，接著說道：「美國人不採購的話，這亞麻汽車坐墊，也就剩下零零散散的幾單了。」

「是柔軟劑的原因吧？」趙廠長直接說道。

「爸，你這是要封殺那個沈福屯化工廠啊！」韓棟開口說。

「好啊，這個三產服裝廠，還真不容小覷啊，年年給我放大衛星！」孫新民仔細地看起合同複印件，隨後開口問道：「羊毛汽車坐墊？怎麼不是亞麻汽車坐墊啊？」

韓國浩的長子韓棟，初中畢業后便進了第二化工廠。韓國浩是打算培養韓棟，當自己的接班人，以後接替廠長的位置。

廣交會辦公區。

孫新民思量了片刻，卻搖了搖頭：「你還記得他之前假扮計程車司機的事情么？這說明李衛東這人吶，不是那種循規蹈矩的人，這種人若是調來部里的話，還是不太合適的。」

可在廣交會上，賣東西給中國人的，趙廠長還是頭一次遇到。

一進門，韓棟直接沖韓國浩說道：「爸，查出來了，咱們青河還真的出了一個能生產柔軟劑的化工廠！」

……

李衛東又一次化身為推銷員，熱情的向趙廠長介紹羊hetubook.com.com毛汽車坐墊。

「孫主任，要不幹脆把他調到外經貿部來吧，反正咱們這邊也缺人。」庄秘書開口說道。

庄秘書點了點頭，部委需要的是那種有能力而且聽領導話的人，有能力卻有桀驁不馴，喜歡自作主張的人，在地方上或許能過得很滋潤，但並不適合在部委里工作。

韓棟也沒敲門，直接走進了廠長辦公室。

韓國浩點了點頭，此時他已然想起，之前李衛東來找自己合作，拿出來的就是一種效果更好的柔軟劑。

「沒關係，不是外商也可以了解一下嘛！」李衛東笑著說道。

「沒味，車間里沒生產么？」李衛東立刻走上前去，開口說道：「二叔，我從羊城回來了！」

這裡是廣交會，所有參展商都是賣東西給外國人的。

李衛東微微一愣，隨後用力吸了一口氣，卻並沒有問道柔軟劑那股酸酸的味道。

「二叔，你怎麼這副表情，出了什麼事了？」李衛東又指了指車間：「還有這車間怎麼沒生產啊？」

「戈登說，美國馬上要到冬天了，用不著亞麻汽車坐墊。」庄秘書話音頓了頓，接著說道：「那些參展商準備的亞麻汽車坐墊，全都白費了！估計要等到明年春天的廣交會，才能賣到美國去。」

「區區一個村辦企業，敢跟我們化工二廠搶生意，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韓國浩冷哼一聲，接著說道：「你去告訴那些紡織廠，如果誰敢從沈福屯買柔軟劑的話，那麼以後就別指望從我們化工二廠進貨！」

趙廠長本打算來偷個師，回去以後也仿造這款羊毛汽車坐墊，但現在看來，想要做到同樣的和圖書品質是有些困難的，因為找不到這麼好的柔軟劑。

……

不過沈福屯化工廠的名片卻發出去不少，還有兩個國內的毛紡織廠，在廣交會現場就表示，要訂購一批柔軟劑。

趙廠長回頭望去，說話的正是李衛東。

趙廠長有些迷茫的看了看李衛東。

「這倒沒有，沈福屯的柔軟劑，價格跟咱們的差不多，不過從那些廠家反饋的結果看，他們的柔軟劑，柔軟效果更好！」韓棟開口說道。

很顯然，韓國浩已經將第二化工廠，當成是自己家開的了。

庄秘書繪聲繪色的，將展會現場的情況告訴了孫新民。

「對，就是那裡。那個沈福屯裡原來有個村辦的洗衣膏廠，主要是生產散裝的洗衣膏，挑到農村的集市上賣，最近不知道從哪裡弄來了柔軟劑的配方，開始生產柔軟劑，咱們市裡面很多的廠子，都開始從沈福屯購買柔軟劑了。」韓棟開口答道。

韓國浩將第二化工廠經營的如同鐵桶一般，第二化工廠里很多重要的崗位，都是韓國浩的親戚。

「管什麼？怎麼管？能管得了么？29美金的東西，被他們賣到9美金不到，這事情還有辦法管么？」

這一屆廣交會上，李衛東又一次收穫了四百五十萬美金，比上一屆要好一些。

十幾天的廣交會，除了戈登那四百多萬美金的訂單之外，李衛東零零散散的又收到了五十多萬美金的訂單，除了北歐四國的外商，便是一個英國客商和一個瑞士客商買了一些。

李衛東的這股熱情勁，卻讓趙廠長有些過意不去，他原本是來偷偷摸摸抄作業的，卻沒想到人家大大方方的給自己講解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