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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氣炸鍋和茶葉絲綢什麼的可不一樣，我們有專利！」馬德興說著，又將那份中文專利證書掏了出來，遞給了柳大偉：「領導，你看，這是我們的專利證書。」

「想不到你看的還挺透徹！」馬德興長嘆一口氣，接著說道：「你剛才一直拉我的衣角，應該是有對策了，對吧？」

「沒關係，柳主任，你先忙！」馬德興開口說道。

「專利費？」馬德興皺了皺眉頭，隨後搖了搖頭：「以我對各省參展團的了解，這專利費，你恐怕很難收的到。如果沒有行政命令的話，他們怎麼可能乖乖交錢！」

馬德興冷哼一聲沒有答話，李衛東站出來說道：「部委領導還是希望，我們可以先協商一下，免得真打起官司來，傷了和氣，我覺得部委領導說的有道理。」

於是李衛東悄悄拉了拉馬德興的衣角，然後開口說道：「馬處長，我覺得領導說得很對的，要麼通過法律途徑解決，要麼通過協商解決。我們應該嚴格貫徹領導的指示，先去找其他戰團協商，協商不行的話，就通過法律來解決吧！」

李衛東倒是一副氣定神閑的樣子，他開口說道：「很正常，我本來也沒指望部委給咱們出頭。牽扯到知識產權的事情，本來就很麻煩，處理好了沒功勞，處理不好還遭埋怨，柳大偉當然是能推就推，能擋就擋。而且站在柳大偉的角度上，他才不關心什麼專利的，只要東西能賣出去，管他有沒有專利，反正都是出口創匯，咱們賣也是賣，其他展團賣也是賣，最終的數字都得匯總到他那裡，柳大偉向上級彙報的時候，數字又不會少。」

柳大偉也沒有去關注馬德興身後的李衛東，和-圖-書他只當李衛東是馬德興的跟班。

「領導請講！」馬德興開口說道。

孫新民已經升了官，他不用再駐紮在廣交會的現場。

李衛東早已經看出來，這個柳大偉是在打太極，他壓根就不想管這件事情。

「行，只要不違紀違法，我肯定站在你這一邊！」馬德興開口說道。

「哦？把馬處長請進來吧！」柳大偉開口吩咐道。

「專利費？」蔡前進微微一愣，他倒是沒想到李衛東會用出這一招。

「要是能談的話，我還用跑到你們這裏告狀么！」馬德興心中暗道，隨後他開口問道：「那第二個建議是什麼？」

「總得先禮後兵嘛！」李衛東接著說道：「如果他們不肯交錢的話，那就按照柳大偉說的，動用法律手段嘍！」

柳大偉的年近比馬德興大了十幾歲，所以稱呼馬德興為「小馬」，也並不顯得突兀。

馬德興和李衛東二人走了進來，秘書也端上了茶水。

「沒用的，我又不是沒給他們談過，他們不可能把空氣炸鍋撤下來。都到嘴的肉，你還指望他們吐出來啊！」馬德興開口說道。

片刻后，柳大偉開口說道；「咱們國家幾年前就已經頒布了《專利法》，既然你有專利，那其他的參展商再將空氣炸鍋擺上展台，應該是侵犯了你們的知識產權！」

柳大偉也知道，自己這輩子大概是沒有什麼進步的機會了，所以平日的工作里，不求有功，但求無過，只希望安安穩穩的熬到退休的年齡，然後回家享清福。

「領導，我們的空氣炸鍋，跟茶葉是不一樣的，我們有專利！應該受到《專利法》保護的。你說的那些茶葉，又沒有和-圖-書註冊專利。」馬德興開口辯解道。

蔣愛國一臉擔憂地說：「我說蔡主任，那個馬德興真的去找部委告狀去了，你說部委要是下命令，讓咱們把空氣炸鍋撤下來，咱們該怎麼辦啊？」

柳大偉卻搖了搖頭，一副和稀泥的架勢說道：「你讓我把其他展團的展品下架，我卻不能這麼做。這畢竟是廣交會，是一個開放的展會，我們部委的主要工作，就是給參加廣交會的外商，以及各省的參展商服務。至於參展商展出什麼樣的展品，我們還真不好進行干涉。在國家層面上，也在提倡要放權，若是部委去干涉各省參展團的話，也相當於是干涉了參展企業的經營，這是跟國家政策背道而馳的。而這種性質的展會，參展商的展品出現重疊，是很正常的事情，就好比我之前提起的茶葉，這武夷山有正山小種，黃山有祁門工夫，滇江有滇紅工夫，修水有寧紅工夫，這些都是重疊產品嘛，總不能正山小種一吆喝，說其他紅茶侵權，我就讓其他的紅茶都退出廣交會吧！」

柳大偉沉吟幾秒，開口說道；「小馬啊，我得批評你幾句，你這種認識就不對了，既然你們省可以賣空氣炸鍋，別的省當然也可以賣了，咱們廣交會又沒有規定，你能賣的別人就不能賣！像是茶葉、絲綢、瓷器等等產品，各個省也都在賣啊！」

聽了這話，馬德興頓時有些急眼，他開口問道：「領導，照你這麼說，有人在廣交會上明目張胆的侵犯知識產權，咱們部委是不打算管了？」

「馬處長，怎麼樣啊？部委的領導有什麼指示么？」蔡前進興緻勃勃的問。

於是蔡前進開口問道：「李廠長，這和*圖*書個專利費，你打算怎麼收？」

或許部委也是一時間找不到合適的人選去接替孫新民，所以才讓柳大偉做上了這個位置。柳大偉雖然沒有什麼開拓進取的精神，但勝在工作經驗豐富，守城還是綽綽有餘的。

就在此時，敲門聲響起，秘書走了進來，開口說道：「領導，漢東省外經貿廳的馬德興處長來了，想要見你。」

「我知道這個空氣炸鍋，今年四月份的廣交會上，可是給咱們國家的家電出口實現了突破，首次將家用電器出口到發達國家，我在給部里的彙報里，也專門提到了這種產品。」柳大偉點了點頭，接著說道：「怎麼了，這種產品有什麼問題么？」

「你真要告他們？」馬德興開口問道。

「對，領導，你說的太對了，所以懇請領導，立刻讓其他人把空氣炸鍋下架！」馬德興開口說道。

蔡前進卻撇了撇嘴：「一台二十塊錢？李廠長，你怕是想錢想瘋了吧！」

說話間，馬德興和李衛東已經走了過來。

柳大偉則開口說道：「小馬，你先坐一下，我看完這兩份文件。」

「有專利啊，那這就有些麻煩了！」柳大偉拿過專利證書，認真地看了起來。

「按照國際標準，專利費大概是佔到產品價格的5％到10％。咱們都是兄弟省份，大家一起賺外國人的錢，我肯定不能收這麼貴。」

離開了部委的臨時辦公室，走遠一些，馬德興才氣的大罵道：「柳大偉這個老混子，啥事情不能辦，就知道踢皮球打太極！」

「不是不管，是沒法管。」柳大偉話音頓了頓，慢條斯理的接著道：「這樣吧，我給你提兩個建議。」

「恩，小馬，你這麼說也有和圖書道理，你們的專利，應該受到《專利法》保護。所以這件事情，你應該通過法律途徑來解決嘛！」柳大偉接著說道：「可我這裡是外經貿局，又不是法院，這法律方面的事情，我又不是非常的熟悉，你來找我，我還真沒法去管啊！」

對面的柳大偉卻擺出一副很謙虛的樣子，他擺了擺手，接著說道：「指示談不上，就是一點點建議罷了。我們部委就是為你們個地方的參展團，提供服務的話，這都是我們應該做的！」

片刻后，柳大偉放下手中的文件，這才開口問道：「小馬，你來找我有什麼事么？」

「得嘞，說了等於沒說，通過法律，黃花菜都涼了！」馬德興心中冷哼一聲，沒有答話。

李衛東微微一笑，擺出一副很大度的樣子：「所以我給你們打個折，你們每賣出去一台空氣炸鍋，給我二十塊錢的專利費就行！」

「那行，我就不打攪領導了，我先告辭了。」馬德興也沒有拖沓，直接起身告辭。

蔡前進說著，看了看前面，接著道：「你看，馬德興和那個李廠長，不是回來了么！看來是被柳大偉踢皮球踢出來的。」

「第二個建議嘛就是我剛才所說的，通過法律途徑來解決。國家既然有了相關的法律，就一定會依法辦事，給你一個公正的結果。」柳大偉回答道。

「之前蔣主任說過，有錢大家賺，我覺得很有道理，不過你們的侵權行為，這也確實是存在的。所以我有個折中的想法，你們付給我一些專利費，那我也就不追究你們侵權的事情了。」李衛東開口說道。

部委設在廣交會的臨時辦公室里，柳大偉隨手拿過一份文件，草草的看了看，發現不是很重要，也懶和_圖_書得費心批示，便在上面寫下「已閱」兩個大字。

「我剛才去展會現場看了一圈，不光是我們省，其他省也開始展出空氣炸鍋了！這種空氣炸鍋可是我們省的產品，其他省這麼做，是在侵權啊！」馬德興接著說道。

「領導，是這樣的，我們省有一種新產品，叫空氣炸鍋，上屆廣交會上出口創匯一千二百多萬美金。」馬德興開口說道。

如今接替孫新民的人名叫柳大偉，這人年齡比孫新民還要大好幾歲，這個年齡坐上這樣的位置，仕途基本上是走到頭了。

李衛東點了點頭：「咱們就按照柳大偉說的辦，先去找那些參展商協商！」

「馬處長，你就等著看好戲吧！」李衛東望向了馬德興，一臉鄭重地說道：「不過有句話，我可得事先說清楚，到時候無論我用什麼招數，外貿廳得站在我這一邊！」

「首先，你各參展團可以自主進行協商，沒有什麼不可以談的嘛！各省的參展團也不是不講理的，我相信只要大家坐下了，心平氣和的慢慢溝通，肯定能商量出一個結果的。」柳大偉開口說道。

……

「蔣主任，你放心，部委的那個柳大偉，我了解，他歲數比我還大，再混兩年就該退休了，像他這種人，肯定不願意攬事情，馬德興去他那裡告狀，頂多也只是和稀泥，沒有結果的。」

「我也不指望他們會撤下空氣炸鍋，不過我覺得，收取一些專利費還是可以談的。」李衛東笑著說道。

空氣炸鍋展區。

馬德興微微一愣，他看了看李衛東，瞬間明白過來，李衛東肯定是有了主意。

「協商，好啊！你打算怎麼協商，反正讓我們撤下空氣炸鍋，肯定是不可能的。」蔡前進開口說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