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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要學會認命。」

張恆也不惱怒，只是淡然的說道：「你爸是什麼樣的人，你應該很清楚。」

「你要是覺得你能留下，就留下，不能留下，二十塊大洋我也虧得起，我不攔你。」

張恆點點頭，稍一尋思后便開口道：「明天你再去一趟，跟洋行的人商量好，就說我大溝鎮張家要訂350桿毛瑟，50把1911將官手槍，外帶5萬發子弾，讓洋行的人在三天內過來。」

「好啊，好啊！」

「要走要留你自己決定，強扭的瓜不甜，我也怕晚上睡睡覺，誰突然給我兩刀。」

「今天，是我們的族人，張恆，回歸族譜的日子，在這裏我要說兩句。」

老族長滿臉笑容的看著張恆。

張恆一看便知道他大有收穫，問道：「打聽清楚了？」

伴隨著鞭炮聲，整個大溝鎮喜氣洋洋，比過節還要熱鬧。

張恆問了一句。

「你就是逃回去，下次家裡沒米了，也會被他再賣一次。」

土豆燉豬肉，別說吃了，光是聞聞味道口水就要下來了。

「能，洋行的人可不怕我們不給錢。」

別說其他人了，就是張大海自己，平時也吃不到多少葷腥。

「多嗎？」

「恆哥！」

安魚魚決定不走了，但和圖書是她不想叫夏竹，那名字太難聽。

族老們紛紛捶胸嘆氣。

張恆心裏有筆賬：「我還嫌少呢。」

一群六七歲的頑童，圍著張大海轉著圈。

這筆錢是不能省的，有幾百桿槍在，稍加訓練，就不用再擔心土匪惡霸的事，人安全，才能想以後。

「老爺，我能不能還叫安魚魚？」

「我，張大海，當這個族長已經有三十年了。」

「念，祭祖祭文！！」

眼下最重要的是把民國這邊捋順了，萬事開頭難，弄好了開頭後面就簡單了。

張恆心態平和。

「恆哥，我回來了。」

十年大祭的時候，也只是擺了兩個豬頭，哪像現在，三牲齊聚不說，更是請來了戲班子，吃上了流水席。

大溝鎮是窮地方，餓不死便已經是不易，又有幾個吃肉吃到飽過。

「是啊，咱們張家好久沒這麼熱鬧過了，這是出龍了呀。」

這位老祖宗生於道光年間，今年已經103歲，是宗族內的人瑞。

「恆哥！！」

「短的主要是美製1911將官手槍，要70塊大洋。」

其中最老的，是一位坐在抬床上，一百多歲的高字輩老祖宗。

「天災人禍是不假。」

「恆哥！」

「如果買舊槍，hｔtｐs://m•ｈetubｏoｋ•ｃom.cｏm或者被淘汰的庫存槍，價格能更便宜些，以1888委員會為例，一桿只要16塊大洋，各地軍閥主要用的就是這種。」

張恆說完三人，看向小老虎一樣的安魚魚：「你叫夏竹，竹有古之君子的雅號，最重風骨，和你很搭配。」

安魚魚有些抗拒。

15歲，放到古代已經是大姑娘了，她當然知道窯洞是什麼。

「我這個族長當的愧疚啊，所以今天當著大夥的面，我有個冒失的想法……」

一個個跟在放炮遊街的隊伍後面，興高采烈的撿著沒炸響的鞭炮，誰撿的多誰就是最靚的仔。

人群中傳來轟動。

不，比十年大祭還要隆重。

張大海含笑點頭：「吃肉，放開了吃，管夠。」

「族長。」

轉眼便是三天。

老老少少們，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偶爾對戲台上的角色指指點點，偶爾抽動兩下鼻子，順著氣味看一眼支起來的大鍋。

「焚香！」

歲月靜好。

張振虎回答的乾脆利落，只是說完后又忍不住問了一嘴：「恆哥，我們用得著這麼多槍嗎，這可不少錢呢？」

安魚魚一臉迷茫。

混亂時代最不缺的就是兩條腿的人，有白花花的的大洋在，還怕沒和圖書人使喚。

安魚魚知道自己躲不過去，咬著嘴唇說道：「我留下，但是我想不叫夏竹，我是魚魚。」

「有現貨吧？」

「留下？」

老族長雙目通紅。

「大鮮這後人不錯，是個懂事的好孩子。」

正常來說，族人重歸族譜，有族長和三位族老見證便可。

「我……」

「說起來，我對不住你們啊。」

張恆搖頭：「留下可以，要叫夏竹，至於以後能不能拿回自己的名字，就要看你的表現了。」

放炮過後，唱戲的開始登台表演。

「是啊，這幾十年來不是鬧亂兵，就是鬧匪患，人活著已經不容易了。」

「留下？」

天色已黑，張振虎滿面紅光的回來了。

至於現實那邊，他手上還有些錢，也不急著錢用。

剛回來的時候，雖然他頂著南洋富商的名頭，可沒露多少真金白銀出來。

「毛瑟1896盒子炮便宜些，只要65塊。」

一族之長尚且如此，更何況是其他人。

「我沒帶你們過上好日子也不假。」

雖然安魚魚長的不錯，可長相這東西在亂世是不值錢的。

眾人紛紛跟著喊了起來，無數人爭先恐後的跟他打招呼。

張恆擺手示意，人太多了，想一一回應根本不可能。

祠堂里三層https://www.hetubook.com.com，外三層，圍滿了人。

張振虎將打聽到的說了一遍。

「清楚了，漢陽造是26塊大洋，德制的毛瑟1898是42塊，美製的1917是40塊，這三種是長槍，買槍送100發子弾。」

人群中不知道誰喊了一句。

他們已經聽說了，從今天開始，祠堂門口要做三天的流水席，慶祝南洋回來的張恆先生重歸族譜。

老族長張大海，拄著拐杖看著眼前這一切，臉上的笑容就沒停過。

「宋求男改名叫秋菊，希望你和能菊花一樣，健康，長壽，帶來吉祥。」

安魚魚眼淚含眼圈，終究是胳膊擰不過大腿。

啪啪啪啪……

「來了，恆哥來了。」

張恆這待遇，都趕得上十年大祭了。

家家戶戶的村民，一大早就起來了。

「王細柳改名叫春柳，希望你能和春天的柳樹一樣，隨風起舞，婀娜多姿。」

遠遠看去，一身長袍馬褂的張恆，在大奎和小奎的陪伴下走了過來。

「在我的帶領下，張氏宗族得過且過，就連這祠堂，也是東邊漏風東邊補，想大修一次，想了幾年都未能如願，我不是個好族長啊。」

張恆低頭表示敬意。

安魚魚小臉蒼白。

孩子們比大人還興奮。

「這次你是遇到了我，如果和-圖-書遇到個肥頭大耳的，或者乾脆被賣到了窯洞，你想過自己的下場沒有？」

現在不同，他已經露富了，要是不抓緊把民團辦起來，恐怕就該有人生想法了。

「咿咿呀呀……」

「族長，你的辛苦大家都是知道的。」

「燒紙！」

「族長爺爺，我們今天是不是要吃肉啊？」

說完，張恆又問：「能貨到付款吧？」

張恆再問。

老族長看向張恆。

老族長身後站著不少族老。

安魚魚不吭聲。

「放炮了，放炮了！」

祖堂內坐著族老，院內站著大字輩的老一輩，院外則是振字輩的中流砥柱。

「馬翠花改名叫冬梅，希望你以後永遠大大咧咧，不知道什麼是煩惱。」

「來了。」

那鍋里，燉的可是肉。

至於華字輩的後生，連靠近祠堂的資格都沒有，只能眼巴巴的四處張望。

張振虎回答：「有現錢，就有現貨，各大洋行就指著這個發財呢。」

回家肯定是不能回的，眼下兵荒馬亂，她一個小姑娘又能上哪去，就算沒被餓死在路上，恐怕下場也不會太好。

她心心念的不想被賣，事到臨頭，讓她走，她又不知道該去哪了。

族老們一個個年紀大了，在後輩的攙扶下站在第一排。

「到了我這，以前的名字就忘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