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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和西想了想，最後還是有些不服氣說道：「老族長，官府選擇這裏不是更好嗎，這裏位置當然比其它地方更好。」

張利長嘴角勾勒淡淡一笑：「誰說沒有關係，子夕（張和西字），汝覺得，縣城土地價格貴些，還是鄉下價格貴一些。」

但是他如果發言，幾乎沒有廢話，直擊要害之處。

他一直很少笑容，甚至帶著愁容。

「就是，不但有大米，而且衣物。」張二郎一邊搓手，一邊縮著身子，不停地呵氣，隨後跟著大郎後面，「紙衣太冷了，快凍死了。」

他們同樣穿著紙衣，幾個人擠在一起互相取暖。

張和東雖然不愛說話，但是喜歡思考。

「官府之所以在這裏設置衙門、學堂、醫館，自然也有其道理的。」張利長說到這裏，表情突然嚴肅起來，「因此張家莊應該抓住機會把衙門留到這裏，而不是把衙門推向賀家莊。」

如果以協河水流方向而言，張家莊中間，謝家莊在上游，那麼賀家莊則在下游位置。

作為一個大家族，張家自然也有自己議事堂的。

「老族長，趙家莊與張家莊又有什麼關係？」張和西拱手一禮問道。

張和西嘴巴張得老大，臉上原來還有笑意馬上獃滯下來，彷彿能夠塞進一個鴨蛋。

「老夫覺得三百五百文錢太少了，官府有錢，應該貴一些，至少一貫，甚至兩貫也可以。」張和南此時跳了出來。

「老族長，土地價格與好看有什麼關係？」張和西心裏根本就不服氣，忍不住開口問道。

聽到此話，在座之人個個把頭部低下。

張利長臉上浮現淡淡的笑意：「子夕，汝現在明白官府在這裏設立衙門的原因了吧。」

張和西表情頓時獃滯下來，但是很快就清醒過來。

張和斌兄弟這兩個正副族長緊緊坐在他的下面，隨後就是張家莊其它耆老長老之類。

「既然是爾等辦事找官府，官府設在哪裡，影響不大，反正是爾等找官府。」張利長臉上浮現捉狹的笑意。

其它之人沒有說話，但是覺得奇怪。

張啟利打量兒子一眼，將信將疑地說道：「老夫出去看看，是否是真的https://www.hetubook.com.com。」

「協河亭位置實在太偏僻了，」張和西此時清醒過來，搖搖頭，嘴角勾勒一抹苦笑，「離昌元縣二十里路，離仁義鎮也是二十里路，唯獨趙家莊鎮稍為近一些，不過也有十五里路。」

張和東如果要說話，聲音又沙又啞，感覺乾澀難聽。

其他人吸了一口冷氣，茫然失措，像一個又一個泥塑木雕的人。

「子旭（張和東字），汝覺得謝家莊與趙家莊相比，哪個更好？」張利長臉上浮起淡淡笑容，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反而向他提問。

「子夕，官府沒有在動工之前，誰也不敢肯定非在這裏修建不可。」張利長搖搖頭，嘴角勾勒一抹冷笑， 「汝價格抬得太高，官府也許會在對方修建呢。」

即使如此，也冷得打抖，鼻涕長流，手腳紅腫。

他眼睛一轉，馬上據理力爭：「老族長，在下承認辦事必須找官府，但是這個衙門總不可能又搬回趙家莊鎮吧。」

「這個，這個。」張和西想了想，最後還是苦笑不已回答，「當然是吾等找官府。」

聽到此話，包括張和西之人在內，眼睛一亮。

說完，他拿起家裡一個木棍，雖然走在後面，速度比他們還快。

「老族長，當然謝家莊更像縣城。」張和西尷尬一笑，臉色頓時變成豬肝色，但是他反應極快，馬上回味過來，「可是官府要在這裏修建衙門與學堂等，並沒有在對面修建。」

他此時臉色鐵青，隨後變成豬肝色，背後頓時出了一向冷汗。

他的父親早已出去，還走在幾個兒女前面。

正當張一廣一家愁眉苦臉之際，莊子的鑼敲響了。

謝家莊猶如一幅精緻黑白相間的水墨畫，而張家莊彷彿一個亂七糟八小孩塗鴉，完全沒有可比性。

現在聽到有衣物，比聽到糧食還要高興。

「子夕，汝想過沒有，官府如果在賀家莊修建呢，賀家莊離這裏也不過三里路程。」張利長嘴角勾勒一抹微笑，淡淡地說道。

張和東也知道自己聲音難聽，所以他一般喜歡靜聽，很少發言。

他只好壓低聲音，努力ｍ•hｅｔｕｂｏｏｋ•cｏm•ｃoｍ讓自己聲音柔和一些：「謝家莊其實不錯，彷彿一幅水墨畫。但是與趙家莊還是有差距，而且差距很大。如果說謝家莊是入門的水墨畫，那麼趙家莊則是充滿靈性的山水畫。不然為何被稱為人間天堂。」

「這個，這個，」張和西結巴一下，馬上予以反擊，「老族長，官府如果在對面修建，謝家莊也許價格會更高。」

不過爭論不是發放大米的問題，而是土地的問題。

張王氏搖搖頭，一臉慈愛地望著張一廣：「大郎，為娘照顧你，讓兒息婦他們出去領取衣物。」

「官人，那你要小心，奴家與娘親卻領取衣物，你的自然不會少的。」張胡氏猶豫一番，忍不住心裏激動。

張和西臉上笑容剛剛綻放，突然獃滯下來：「這個，這個。」

正是因為他聲音乾澀難聽，所以沒有喜歡與他交談。

「走，去拿衣物，晚了就沒有衣物了。」他後面跟著三個弟弟妹妹一邊從屋子衝出去，一邊高興地叫喊。

他說出此話，顯然是經過深思熟慮，讓不少之人贊同。

在他看來，倒不如趁此時機，想揮動鋤頭挖出金娃娃出來，也就是想敲官府竹杠。

家窮就是這個樣子，只有想方設法找錢，哪怕是一文也好。

可是看著躺在床上不能動彈的張一廣，兩人互相看了一眼，均一陣苦笑，尷尬不已。

他是一個急性子，想急切知道答案。

他當然不是為了挑選食物，而是幫助官府下貨，看看能否掙點零錢。

可是老族長已經提出這個疑問，他們也有些好奇，同時想看看張和東如何回答。

「就是，主家什麼時候有這麼大方了，老身也不相信。」張王氏搖搖頭，如同雷轟電掣一般。

十個耆老互相看了看，一邊喝茶，一邊思考，沒有人說話。

「官人，奴家沒有可以挑選的衣物，奴家就在家裡陪同官人。」張胡氏其實非常想出去看看，可是婆婆不離開，她這個兒媳婦怎麼好開口。

張和北抬起頭來，嘴角勾勒一抹微笑：「諸位，協河亭本來偏僻，這裏又是不太肥沃的貧瘠土地，如果不是官府來到這裏hｔｔｐs://m•hｅtuｂｏoｋ•cｏm•ｃｏm，一百文錢價格也沒有多少人要。現在官府來了，價格肯定要上漲。不如多出售給官府，價格三百五百一畝也可以，官府要多少給多少。」

「子夕，汝想過沒有，如果官府到一個更加偏僻地方修建呢，豈不是成本更低？」張利長臉上掛著淡淡的笑意，極其平靜說道。

他當然不會是生病咳嗽了，而是被張和西發言嚇倒了。

由於他經常思考，說話非常有道理，在張家莊甚至有智者之稱。

「咳咳，咳咳。」張利長的咳嗽聲音傳過來。

張和北大約六十，一臉瘦削，頭髮花白，臉色有些蒼老，但是一眼眼睛炯炯有神。

聽到老族長發話，眾人不再說話，紛紛把目光投向張利長。

他們向著張和東微微一笑，隨後就把目光投向張利長，希望得到答案。

張啟利驚呆了，張著嘴，半天說不出話來，過了好一會兒，才搖了搖頭說：「這是真的?我不信，張家莊還是已經給了嗎？」

「子夕，汝要辦事，是官府求你，還是你求官府？」張利長嘴角勾勒一抹嘲笑，淡淡地問道。

「老族長，如此看來，官府通過設立衙門，其目的就是為了設立一個集市不成？」張和西恍然大悟，心情一松。

張家莊的議事堂格局與謝家莊差不多，不過相對而言，就要簡陋許多。

張利長掃視在場之人一眼，搖搖頭，這些還多多少少自以為是，覺得官府非求他們不可。

「不行，官府十畝太少了，想想學堂，差不多也要十畝。」張和遠搖搖頭，「老夫覺得，官府應該二十畝，難民二十畝。」

說完之後，張利長還輕輕啜茶，然後極為平和盯著張和西。

張利長嘆了口氣，沒有料到張家莊的人看到官府要在這裏修建衙門等，彷彿暴發戶飄了起來，連東南西北都忘記方向了。

「娘親，娘子，你們出出去吧，也許晚上真的就沒有了。」張一廣當然知道母親與妻子的想法，對著她們兩個揮揮手，「我自己會照顧自己。」

雖然正中是天地君親師的牌子，不過香案只有一個香爐，地面也沒有地毯，屋子幾乎小了大半。

「老族長，m•ｈｅtuｂｏoｋ•ｃoｍ.cｏm那個還用說，當然是縣城價格更貴，鄉下豈能與縣城相比。」張和西不假思索，衝口而出。

張胡氏及張王氏看著張啟利的背影，眼裡一陣激動，身子搖晃幾下。

果然，張利長沉聲說道：「爾等覺得，謝家莊好看還是趙家莊好看。」

張和東本來喝茶，也沒有說話，此時抬頭起來。

如果官府不在張家莊修建，他們的土地能夠賣給哪個？

張一廣一家人個個眼睛瞪得如牛眼，彷彿眼珠子差點從眼眶掉出。

果然張和東不鳴則已，一鳴驚人，紛紛點頭。

「張家莊聽了，幾時在本庄住茅草房的人，一人可以領取十斤大米。地點就在亭子那裡發放。」護院一邊敲鑼，一邊大聲叫喊。

張利長一邊品茗，一邊撫須，嘴角勾勒一抹微笑，望著他說話。

張一廣家裡在為了發放糧食在爭論，張家莊高層更是爭論更是厲害。

一個叫做張和近之人率先在耆老率先說話：「族長，老夫覺得，官府購買土地，價格肯定不會太高，張家莊肯定要吃虧。這樣吧，老夫建議，官府十畝，難民十畝。」

這不，他馬上獅子大張口，看準了官府要在這裏修建衙門等建築。

張和南五十齣頭，頭髮沒有多少白髮，也沒有多少皺紋，個子中等，臉型修長。

既然沒有人購買，還是那個千年雷打不動的價格，一百文錢左右。

謝家莊與趙家莊比較，與他們張家莊有什麼關係。

她其實心裏非常想去看看，可是看到兒子躺在床上，怎麼也捨不得。

「爺爺，奶奶，」張大郎與他們不同，頓時高興跳了起來，拿起麻袋就向屋子外面衝出去，「這是真的，是官府發放的，就在亭子那裡。」

張和西更是語不驚人誓不休，引得所有之人心驚膽顫：「老夫覺得，應該三貫，不，應該五貫一畝土地。」

眾人看到他這個動作，知道他要發話了。

「子夕，汝趕場方便不？」看到張和西垂頭喪氣的樣子，張利長嘴角勾勒一抹微笑，轉變一個話題。

張和西尷尬一笑，有些不好意思，乾脆低頭喝茶，不再說話。

張利長臉上浮現一抹淡淡笑意，平靜地問道：「子夕，那汝覺得，ｍ.hｅｔuｂｏｏｋ•coｍ.ｃｏｍ謝家莊與張家莊哪個更像縣城，哪個更像鄉下？」

但是這個只是假像，知道他的人，知道此人難以應付。

說完，他臉上也露出自信的笑容。

他雖然身體有些虛弱，但是保養得好，咳嗽事情很少發生。

張和西剛剛五十，鬚髮有不必白髮，人極為瘦削，彷彿風能夠吹倒。

張和斌咳嗽一聲，作為族長率先發言：「官府想在這裏修建衙門、學堂、醫館、及難民住宅等，各位耆老有什麼看法，不妨提出來。」

張利長把目光從眾人掃過，輕輕啜茶一口，放下茶杯。

「娘親，你也看見了，孩兒只有躺在床上養息，你們在不都是一樣。」張一廣一臉苦笑，指著綁著夾板的大腿，「倒不如你與娘子一起出去散心，看看衣物是否合身，順便也給父親與孩兒挑選兩套。」

他的妻子張胡氏母親張王氏抽泣的臉頓時停止下來，耳朵高高豎起，不敢放過一個字的聲音。

張和東沉默寡言，不言苟笑，聲音難聽，但是在場之人喜歡聽他發言。

張和東喝茶一口，滋潤一下喉嚨，想讓自己聲音清晰一些，可是依然還是那麼沙啞。

「官府要說購買土地，各位耆老覺得多少合適？」看到沒有人說話，張和氣打破平靜。

偏偏老族長雲淡風輕喝茶，沒有回答其中關係，讓他心裏如幾隻貓在抓癢似的，難受不得了。

張和東對著張利長拱手一禮：「老族長，請問官府在這裏設立衙門、學堂，張家莊能夠得到哪些好處，張家莊應該如何做？」

他大約五十五歲的樣子，頭髮鬍子白了幾乎一半，臉上有許多皺紋。

張王氏仔細打量張一廣的大腿，又輕輕撫摸受傷的地方，嘆了口氣：「大郎，那你要小心，為娘與兒媳婦出去給挑選衣物。」

張和近大約五十左右，鬚髮有少量白髮，眼袋較大，眼角有不少皺紋，個子不高。

他能夠漲價的原因，就是在於官府必須在張家莊這裏修建。

老族長張利長雖然已經退下，不過威望還在，當仁不讓坐在上方。

正是因為他的笑容很少愁容很多，因此他的臉上皺紋更多。

在場之人不少之人點點頭，他們正是瞧准這一點，才膽敢把價格提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