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起勢
第四十一章 戰爭與和平（一）
「你這烤魚的手藝愈發精熟了！」建業城外的水庫旁，羅新茹蹲在燒烤架子邊上，雙手托腮，眼睛盯著篝火上不斷翻轉的烤魚，嘴裏吞咽著口水，頭也不抬地對齊天說道：「這一隻，總該輪到我了吧？」
「那……，我重新給你烤一條。」人家小姑娘不回答，那是不是不願意呀。齊天感到一種深深的挫折感。
蒸汽機的功能模型看著非常原始，非常簡陋，其產生的動力甚至還比不上一個稚童使出的力氣。但這一切，還是讓所有人感到莫大的振奮。
「……認識。」齊天突然覺得有些羞赫。
齊天抬眼看了看那邊坐在水庫邊垂釣的幾個老人，然後轉頭笑著說道：「這一隻，定要烤得香脆可口，讓你一飽口福！」
……
十七歲，在後世的年代，還是一個中學生呀！齊天這心理，居然有些微微的犯罪感。但他也知道，這個時期，男女十五六歲成親是最為正常不過的事情。他不能脫離於這個時代，必須融入和接受這個時代的民俗風情。
「我也知道，改變女子地位所屬，恐不是十年二十年之力所能。但我想，從我身邊的女子開始改變。你若有何想法，我必然會予以尊重和支持，當然，也包括你的未來婚配。」
「要不……」周祖旺猶豫了一下，看了看陸戰隊的兩個主官，「要不，拿這些俘虜……做口糧？」
「王徵的外孫女在女學堂里教書，你們可曾認識？」
齊天自嘲地笑了笑，準備將那條烤焦了的魚放到一邊，待會給自己的大侄兒齊遠山吃。
在書院女學堂ｈｔtps://wｗｗ.ｈｅtuｂｏｏk•cｏｍ.ｃｏm教書的時候，與齊天的三嫂蘇妙言經常接觸，日常聊天當中，也知悉齊天不少事情。民政管理上，舉重若輕；軍政方面，也能殺伐果斷；學識學問方面，除了四書五經詩書禮儀等傳統知識很差以外，其他不論是工農建商，還是器物製造，都能做出實質地指導和操作。
「如果這個蒸汽機能弄到船上去，別說荷蘭這些武裝商船無法與之對抗，就是在歐洲那些專業戰艦也不是其對手！」齊天說道：「因為，裝備了蒸汽機的戰船，是不需要藉助風力就能靈活行駛，機動性與適航性得到極大的提升。如果把它弄到車輛上面取代馬匹的拖運，除了提升運輸效率外，還能快速統達到我們擴展的東南沿海和內陸地區，如此，必然能有限地控制整個漢洲大陸」
與齊天接觸數月以來，只是覺得他為人比較親和，學識也很廣博，常有驚人卻又發人深省的言論，對某些問題的看法，也有非常新穎的解讀，令人耳目一新。
「無妨，你要喜歡，我給你烤一輩子。」
羅新茹驚訝地看著齊天，從未想到，這個世上，竟然會有讓女子可以獨立於男子的說法，而且說這些言論的還是一個掌管數萬人的漢洲大總管。
「反正俺們也缺糧，支撐不了多久。為啥不試試看，將這些荷蘭人賣給他們，換點糧食。」
一時間，齊天突然有點明白了少女的心思，頓時覺得，在這個時代，跟一個古裝少女談了一個戀愛，倒是一段新奇的經歷。
「這個，……還好吧。」對於一個十七歲的少女，討論婚配與自己的問題。饒是齊天以經歷無數重大事件練就的強大心理，也不免有些尷尬。
「那荷蘭人豈不是就知道我們缺糧了！」周祖旺說道：「他們就更不會來攻城了，等著我們餓死就可以拿下帝力城。」
「沒關係，只要是大殺器，即使弄個二十年，以後也必然能為我漢洲震懾強敵！」曹雄說道。
「那行，待俺有空，去與王老求親。」曹雄欣慰地說道：「你們幾個兄弟成家立業，繁衍子女，俺也對得住你們死去地爹媽了！」
「可是，城裡還有七百多的士兵和移民。」齊大陸不滿地說道：「難道他們都要跟著去死？」
「你人……真好！」羅新茹咬著下唇說道。
「就算是不死，那也必然要遭到荷蘭人的折磨。」周祖旺說道：「還不如到時候痛快一點。」
自那夜城門附近驚天爆炸之後，荷蘭人沒有再次組織進攻，每天偶爾會在城下發射幾枚炮彈，表示一下他們依舊掌握這戰場主動權。九百多人的部隊，在劇烈的爆炸后，全部覆滅在帝力城中，使得進攻的荷蘭軍隊感到一絲膽寒。剩下的一千多人，不要說土人僕從兵不敢再攻城，就是那些荷蘭雇傭軍也熄了攻破帝力城而盡情搶掠的心思。
「ｗｗw•ｈｅｔｕｂook•ｃoｍ.ｃｏｍ世人皆說，女子乃為男子附屬，其心意所屬自然勿需考慮。可是，女子畢竟也是有自己的意願和想法，或者說，女子本該是與男子一般，獨立於世上。我們以前的社會，對女子束縛和壓抑太甚，以至如今之局面。」
徐傳興聞言，看了看齊大陸，雖然覺得周祖旺說得殘忍而露骨，但心裏或多或少也認同他的說法。
「可是荷蘭指揮官又不是傻子，明知道我們缺糧，還會同意拿糧食換俘虜？」
齊天與王徵、宋應星等人研究的正是蒸汽機的生產和應用。花了近兩個月時間，只做出了一個實驗性質的簡單功能模型。
更難的是，齊天沒有那種少年得志的張揚，與其接觸交往時，會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平和與舒適。
「聽說，你經常去書院？」
「你把魚烤焦了。」羅新茹低低地說道。
「大殺器？」齊天愕然，隨即笑了，「嗯，說是大殺器，也能算是。不過，那要能真正做出來實用的東西出來，估計得花十幾二十年以上的時間。」
羅新茹聞言，先是一怔，隨即臉上一抹紅暈，低著頭繼續看著篝火上翻轉的烤魚。
羅新茹沒有說話，仍舊盯著那跳烤魚。
徐傳興看著齊大陸和周祖旺爭論，心裏也在不斷的思量，到底是殺光了俘虜，多捱些日子，還是拿俘虜去試著與荷蘭人換糧食。似乎，無論是哪種方法，都不是很靠譜。難道我們這七百多人，就真的要跟著帝力城一起殉葬？
「我們沒有那麼多的糧食，這些俘虜不能留了。」鄉兵營的隊長周祖旺說道：「雖然他hetuｂooｋ.ｃｏm•ｃｏm們每天只吃一點，但也是一種消耗，我們自己人就要少吃一口。」
卻不料，一隻蔥白小手伸了過來。
「報復又如何？」周祖旺無所謂地說道：「反正我是不會做俘虜的。城中堅持不下去了，我先自個了斷。」
現在，齊天居然問自己，是否願意婚配與他。可是，這個問題該如何回答呀？！
「嘻嘻……」羅新茹仰頭一笑，「勞煩我們漢洲的大總管來烤魚，小女子竟有點受寵若驚呀！」
「我舅父已經向你外公提親了，你知道吧。」齊天小心地問道。
但王徵、宋應星等人卻毫不氣餒。他們打算組織漢洲的工匠和手藝人，繼續跟進和研究蒸汽機的相關材料和零配件的生產和製造，誓要做出一台能實用的機器出來。
就是用烈焰將底部的儲水加溫為蒸汽，鐵皮桶做的小鍋爐，燒水沸騰后產生蒸汽，然後通過提前布置好的金屬導管沖入扇葉體，讓其因氣流衝擊而開始穩定轉動。在這個過程中所產生的動能，將再次通過扇葉體兩端的傳動桿軸輸出。依靠一組滑輪和繩索幫助，進而再成為驅動其他物體的持續動力。
哦，古代的女人也會發好人卡了！
齊天對他們的所有要求，無一不應，物資人員全部予以滿足，並在蒸汽機研究的工坊附近，成立了一個黑山工業研究院，與黑山城其他軍工、鋼鐵、材料、設備生產等研究項目合整在一起，期望能起到相互協調和彼此促進的作用。同時調派了一隊鄉兵駐守在此，以保護這裏的安全和防範相關研究項目的泄密。
……
「烤焦了的魚，說不定
hetubook.com.com另有一番風味。」羅新茹眉毛彎彎，眼睛一眨一眨的，嘴巴撅著，「不過，以後可不許再把人家的魚給烤焦了！」
「俘虜中，荷蘭人（雇傭軍）就有八十多人，如果全部處理了，以後，可能會遭到他們報復的。」齊大陸說道。
「你敢！」齊大陸嚯地站起身來，伸手拔出短刀，架在了周祖旺的脖頸上，「俺們是人！可不是畜生！」
再者，漢洲人口稀少，女子更是不多。而王徵的外孫女，不論是家世，學識，還是外貌及性情，目前來說，都是齊天最為合適的婚配對象。
十幾天過後，帝力城中的陸戰隊和鄉兵就開始為日漸減少的糧食，而開始發愁。按照目前的消耗情況下，城裡的糧食，最多能支撐二十多天，而且還是每天兩頓稀粥的情況下。
「俺們或許可以這些俘虜，問荷蘭人要糧食。」
一副小女兒神態，看著怎的如此可愛！
「啊？」自己說了這麼些話語，又等了半響，結果，這個機靈又漂亮的小姑娘所有的心思都在這條烤魚上！
「她可是你良配？」曹雄笑著問道。
「嗯，每隔幾日會去書院給學生上課。」
「你若有異議，可以跟我說。」齊天只能繼續說道：「我一直認為，男女合一，該是兩情相悅，彼此有意，不可強求的。但是，不論是在大明也好，在我漢洲也好，以此結合之夫妻，情形甚少。」
曹雄微笑著聽齊天描述蒸汽機的巨大作用，雖然他不是很明白，那個所謂的蒸汽機如何們驅動數百噸的大船，但他知道，齊天所做的一切，無不是在提升漢洲人實力，增強漢洲的「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