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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佺急聲說：「因為這是崇禎的調虎離山之計呀，先將大清兵調離徐州，然後他就會率領明軍發起反撲，若不出意外，此時留在徐州城外的大清兵怕是已經吃虧了。」

「不會。」牛佺賭咒發誓道，「定然不會這般。」

「不會。」牛佺斷然否認道，「我大順向來言而有信。」

何洛會說道：「可咱們這次來得急，並沒有帶紅衣大炮過來。」

「崇禎不是想要在徐州、歸德府均田嗎？」

這樣的結果對於洪承疇來說，是無法接受的。

範文程神情一動，笑問道：「公甫先生的意思是，利用闖賊的貪婪，引誘其出兵爭奪歸德府，然後半道伏擊？」

「不不，截殺信差太難了。」寧完我道，「送假信也很難騙過闖賊。」

「在下牛佺。」秀才進來就向著多爾袞長揖到地，「拜見大王。」

牛佺也是不解道：「是啊父親，我們可不能言而無信。」

「罷戰和議？」多爾袞冷笑道，「你覺得我大清兵會罷戰嗎？」

不一會，便有探馬來報，建奴真的拔營往徐州去了。

不過李自成還是有些擔心：「不過真要是出兵歸德，建奴一氣之下會不會又不去打徐州了，又回頭來打我們？」

「來人，替本王送客。」多爾袞起身說道。

範文程又說道：「主子，除了洗劫山東，還有一件事情必須做。」

多爾袞聞言沒有吱聲。

「你懂個什麼呀。」牛金星訓斥了牛佺一句，又www.hetubook.com.com對李自成說，「聖上，與建奴這等化外蠻夷根本用不著講信義。」

是真帶不回去，只一條黃河就足以阻斷他們歸路。

「是嗎？這真是好消息。」李自成聞言龍顏大悅。

看到範文程鄭重其事的樣子，多爾袞立刻反應過來，沉聲說道：「掘開黃河？」

洪承疇接著說道：「然後反卷開封府城！」

雖然以多爾袞的手段，收拾濟爾哈朗不過只是小菜一碟。

「傳令，各旗立即拔營回徐州。」

一個顯而易見事實是，如果就這樣灰溜溜的從徐州撤兵，就必定會對多爾袞的威信造成致命的打擊，濟爾哈朗肯定會搞事情。

牛金星也是大喜，心說這回他兒子可是立了大功。

片刻后又讓人把牛佺領進帳來，說道：「昨天晚上，徐州城內的明軍出動了大約千人左右發起反撲，已經被我八旗兵全數殲滅了。」

「牛佺？」多爾袞笑了笑問道，「偽順丞相牛金星是你何人？」

牛金星立刻對李自成說：「聖上，此乃奪取商丘之大好時機，不可錯過。」

「崇禎不是想要拿徐州、歸德府乃至開封府的耕地發行債券嗎？」

多爾袞略一沉吟，然後喝道：「何各會，立即遣飛騎通知蕭縣之鑲藍旗，接令之後即刻前來開封與本王會合，進軍途中別忘了于路收攏逃散的包衣奴才，再遣飛騎前往沛縣以及新安鎮，令正白旗、正紅旗及正和圖書藍旗接令之後，即刻北上殺入山東，洗劫兗州、濟南以及青州諸府，但凡錢糧、牲畜以及人口，盡數擄走。」

身為大順的皇帝，真的很難抗拒開疆拓土的誘惑。

「嗻！」何洛會跪地打了個千，起身離開。

相比起徐州，開封城應該還是比較容易打。

「再加一個勝仗？」寧完我聞言愣了下，隨即又反應過來，「亨九先生是說，北還途中趁機洗劫山東，對嗎？」

頓了頓，範文程又說道：「這樣一來也能重創南明的國力！」

說到這，一個完整的作戰計劃已然成形，多爾袞微微頷首。

「聖上放心，定然不會的。」

大清要是變弱了，甚至亡了，那他當初歸順大清豈不就做錯了？皈依者狂熱，就是不希望母國變強大，就是希望皈依國能滅了他的母國。

「聖上。」牛佺稟報道，「建奴同意罷兵休戰了。」

牛佺又說道：「大王，你若是屯兵于開封城下，卻是中了崇禎之詭計了。」

「更確切點說，是掘開黃河南岸的大堤！」範文程陰惻惻的說道，「等到打敗了李自成的偽順軍之後，就在開封府境內掘開黃河南堤。」

稍頃，一個穿著襕衫的秀才就縮手縮腳的走進來。

「嗯？」李自成聞言便愣了一下，有些錯愕的問道，「丞相，我們不是已經與建奴罷兵休戰了嗎？怎麼又要奪取商丘？」

出帳時，牛佺隱隱聽到多爾袞在說：

如此一來，建奴的國力和*圖*書就會遭到嚴重削弱。

就在多爾袞準備點頭之時，洪承疇忽又加了一句。

洪承疇這狗漢奸，這真是替多爾袞著想。

「此話怎講？」多爾袞佯裝不解，冷哼一聲說，「為何本王屯兵于開封，就是中了崇禎這狗皇帝之詭計？」

因為建奴這次興師動眾卻沒能達成目標，這對於多爾袞的威信無疑是個重創。

「奇襲開封？」何洛會頓時來了精神，急問道，「怎麼個奇襲法？」

那麼現在就只能回頭找偽順和李自成的茬。

「不錯！」洪承疇和寧完我也同聲附和道，「掘開黃河南堤，就能在黃淮沿線人為製造一場大型水災，至少可以讓數百萬漢民無家可歸，為了平定水患，安置並豢養數百萬災民，就夠崇禎和南明朝廷忙碌幾年的，這數年之內明軍也就無暇北顧。」

但是這樣一來勢必會影響到八旗貴族之間的團結，就必定會對清廷的朝局造成巨大的影響，也勢必會影響到八旗兵的戰鬥力。

牛佺道：「接下來崇禎肯定會發起更大規模的反撲。」

「那麼，我們大清兵就掘開黃河的南堤，直接淹了開封府、歸德府及徐州，讓崇禎這狗皇帝在之前所做的所有努力，統統化為泡影！」

「不用紅衣大炮也能夠拿下開封城。」寧完我又是陰陰一笑，「本來是沒機會的，但是現在李自成想要跟大清議和，就給了我們大清兵奇襲開封城的機會。」

接著又裝模作樣的讓牛佺出和圖書去帳外等。

多爾袞嘆息道：「山東此前迭遭我大清兵洗劫，其實已經沒有太多的錢糧了，最好的洗劫對象還得是江南，再不濟也得深入到湖廣去洗劫，可是遺憾的是，我大清兵就算有能力深入到江南以及湖廣，搶到的錢糧人口也是帶不回來。」

「好吧，那本王就同意罷兵。」多爾袞說道，「不過，你回去警告李自成，讓他最好給本王老實一點，若是膽敢覬覦商丘，本王定不饒他。」

「大王，這僅只是明軍的一次試探性反撲。」

洪承疇道：「正是洗劫山東。」

「是的。」寧完我陰陰一笑又道，「主子的鋼刀已然出了鞘，不見血又怎能收刀？所以就拿開封城內的李自成來給主子祭刀吧。」

所以，在退兵前打一場勝仗就很有必要。

多爾袞又道：「來人，把偽順的使者帶進來。」

寧完我微笑著說：「就知道都瞞不過憲斗先生和亨九先生。」

「住口！」多爾袞急忙制止。

牛佺連忙說：「大王，我大順軍其實並無與大清兵作對之意，只是為了從明軍手中騙取開封府所以才擺出進兵商丘之架勢。」

真要是這樣，一統天下就徹底沒有機會。

聽到這，多爾袞似乎有些心動，沉聲問道：「牛佺，李自成是真心議和？他該不會趁著本王大軍回師徐州之時再打商丘吧？」

牛佺很快就回到開封府行在。

「乃是家父。」牛佺恭敬的應道，「在下正是奉了我家聖上以及家父和圖書之命，前來與大王商議罷戰和議之事。」

多爾袞冷笑：「你覺得本王會信？」

寧完我這話無疑說中了他的心事。

「這倒也是。」李自成有些心動。

範文程接著說道：「這一來，我大清兵就能夠徐徐圖取山東。」

本來以為崇禎和明軍是軟柿子，捏起來會比較容易，但是在徐州打了一仗后才發現這根本就是塊硬骨頭，根本啃都啃不動。

……

至少從奇襲本身，成功的可能性還是非常之高的，至於具體的細節，比如夜不收對偽順斥候騎兵的獵殺等等，就要靠底下將士執行。

牛金星說道：「崇禎不是派來信差報捷並表示感謝？」

話音才剛落，一個巴牙喇兵便匆匆走進來稟報道：「主子，徐州城內之明軍于昨天夜間發起大規模反撲……」

何洛會說道：「先生是說派人截殺信差，送假信？」

洪承疇笑了一下，又說道：「只打一個勝仗未免有些少了，還是再加一個吧。」

何洛會也是心領神會：「公甫先生的意思，是打下開封城？」

聽到這，牛佺用力握緊拳頭。

頓了頓，多爾袞又道：「所以還是去山東吧，聊勝於無。」

寧完我說道：「李自成不是暗中與崇禎有勾連么？不出意外的話，崇禎在完成反擊之後一定會派遣快馬給李自成送信。」

除了這個，還有更麻煩的，那就是八旗的公庫以及私庫的存糧都是消耗殆盡，如果不能在北還途中找補一二，今年冬天就會很難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