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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位，放棄幻想，準備戰鬥。」

「上人，您……這是何意？」一直未曾開口的莫青山，突然睜開了眼睛。

如大夏的二皇子，以及諸多身負血脈的皇親國戚，便是因為牧者的詛咒與蠱惑，不得不斷頭於一家人手中。

「諸位。還記得嗎？」十方上人指著那厚厚的迷霧開口，

「牧者對於吾等人道的了解，不遜於老朽，倘若天外來客進犯之時他還活著，吾等人道對於天外之人來說，便再沒有一絲隱秘！」

緊接著，十方上人再一揮手，虛幻水鏡中的畫面頓時拉近。

話音落下，一隻蒼藍的眼眸，在天穹之上，驟然睜開！

「或者說他與上元絕大多數生靈，皆不相同。」

「牧者的援軍即將到來，吾等唯有以戰相迎。」

牧者的危險性，在場之人，無不深有體會。

十方上人反駁道，

但也不是一般的一品存在能夠應付的。

更是……諸淮聖主的嫡親血脈。

他這話一出，眾人卻是眼中一亮，但隨即，皆是搖頭。

聽聞此言，莫青山等人更迷惑了。

換句話來說——來自天外。

十方上人話中的每一個字兒，他們都相當熟悉，但一句話連在一塊兒，大伙兒就聽不懂了。

「否則，諸位有誰能保證，在牧者的援軍入侵以後，你們能守得住自家的鎮封？」

而那股氣息出現之時，莫青山等人的腦海中，也浮現了他的名諱——古神·真龍皇。

同時也是徹底封鎖天誅峰下牧者殘軀任何可能出逃的希望！

「但此舉，亦有風險——且不說因為太古盟約，吾等無法傷及牧者。光是牧者能穿梭虛冥，吾等便難以追索。」

莫青山被這些目光盯得頭皮發麻，卻也一臉茫然。

莫青山冷聲開口，

「人尚且不會在同一個地方跌倒兩次。牧者，更不會。」

然而，面對眾人的感謝，真龍皇卻顯得有些錯愕。

「但在此之前，牧者必須死——從根源上，抹去存在，不容留下任何一絲轉圜的餘地。」和*圖*書

然而，本應空無一物的大陣之中，卻突然出現了異樣的動靜。

「但早在天帝隕落之後，意外，便已經發生了。」

如今，是到了收網之際了。

——你們別特么都看我啊！

「雖這般消息確實乃是鳳母傳來，但重創牧者的，卻並非是她。」

眾人也這才反應過來——江南還是劍廬劍首來著。

「據本座所知，鎮西王應當是不受太古盟約所限的。」

比之十方上人還要古老，還要滄桑的氣息，傳遍了整個天地。

「從一萬年前開始，即便牧者被分成了六個，但卻也被極大削弱，永生永世鎮封于地下。」

那……還打個屁！

視角來到了那一層茫茫迷陣之內。

「倘若不出意外的話，這般下去，也並非不行。」

以鋼鐵取代了血肉的薄弱，以血肉彌補了鋼鐵的僵硬，就像是兩種完全不同的東西，有人組合起來會是噁心的四不像，有人拼湊之後卻仿若天地都難以創造的絕美造物。

便只聽真龍皇再道，「鳳母說——重創牧者的，是人道的鎮西王，江南。」

或者換句話說，六大勢力之所以存在，很大程度上便是為了鎮封牧者。

十方讓人微微點頭，「從其氣息來看，與牧者八九分，但似乎並沒有神智的模樣，因此基本可以確定——當初牧者傳遞而出的信息，已被冥冥之中的存在所接收，並且已派出先遣，前來試探。」

「如此，不正是最好嗎？」

「諸位皆是知曉，牧者與吾等人類不同。」

就好像兩國交戰之際，其中一方的兵馬，謀略，計劃，埋伏，輜重……一切被提前被另一方得知了。

身為懷光聖地聖主的諸淮，便曾因門內一位不出世的絕代天驕出觸碰了禁忌，不得不出手斬而殺之。

所以，當虛幻水鏡中的一幕，映入眼帘之時，諸多一品無上境的腦子裡，轟然炸響！

他搖了搖頭，緩緩開口，

此時此刻，所有的一切都一同被串聯起來。

雖然wｗw•ｈｅｔuｂoｏｋ•coｍ.coｍ如今的他，肯定比不上曾經全盛之姿。

那蒼藍的巨大眼眸眨了眨，才發出沉悶的聲音，

「至於追索？牧者能于虛冥中遊刃有餘，吾等同樣也有盟友——真龍冕下，您說呢？」

話音落下，眾人心頭皆是一驚！

「無需太多，只要有一家失守，讓牧者與天外來客接觸，便是大災！」

那無比巨大的蒼藍眼眸，緩緩發出沉悶的聲音。

天穹上緩緩西斜的太陽，在那一瞬間停下了運轉，漫漫舒捲的白雲，戛然而止，仿若連吹過人們衣襟的風都凝固了。

十方上人長舒了一口氣，「冕下，老朽代整個人道，謝過鳳母冕下了。」

但十方上人今日告訴他們——他是故意把眾人留在此地，眼睜睜看著牧者脫困，重歸完整！

話音落下，如同雷霆一般在眾人耳旁，炸響！

然後，眾人便看見漆黑的迷霧之中纏繞著一條條繁複的紋路與矩陣，彷彿心臟一般跳動著——這正是窮盡了整個天機閣的智慧，打造出的能掩蓋整個星球的氣息的龐大陣法。

這是大伙兒認識的那個江南嗎？

這就是他們，或者說它們，帶給眾人的第一感受。

便見十方上人一揮手。

對於大多數人來說，說到天外，他們只會相當璀璨的星辰，東升西落的日月，茫茫的天穹……等聽起來非常浪漫的事物。

然而絕大多數人皆不知曉的是——那位絕代天驕不僅是懷光聖地的天才弟子。

「人道的諸位，誤會了。」

讓一品無上境們裝作重傷，乃是為了迷惑牧者使他入侵三聖地與金光寺，取回殘軀重歸完整，方便一次性將其斬殺，永絕後患。結盟古神一脈，是為了共同抵禦天外來客，同時讓真龍皇追索虛冥中牧者的蹤跡。

在想通一切之後，眾人無不拱手向著天穹之上致意，「冕下，大義！」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牧者奠定了人類如今的文明，也不為過。

但對於在場之人，天外所代表的只有侵略ｈｔtｐs://wwｗ•ｈetｕbｏoｋ.ｃｏm.ｃｏm，奴役，廝殺與戰爭。

倘若進犯的天外來客知悉了這些情報，那麼整個人道就彷彿一|絲|不|掛地出現在侵略者眼中，像粘板上的魚肉，任人宰割。

「即便吾等付出巨大代價，即便鎮西王願意出手，即便牧者不知教訓再一次上當，但諸位可有大夏千年以來的布局？可有一位一品存下以身殉道，可有萬古一帝引誘窮途末路的牧者上身？」

對著這些老不死來說，實際的東西才是他們更看重的。

顯然，對於集齊了四肢與頭顱的牧者，人們是相當忌憚的。

「所以在牧者被一分為六鎮封以後，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牧者變成了六個。」

眾人點頭。

與其去祈禱他們愛好和平，倒不如低頭磨刀。

絕不容觸碰！

重創了牧者？

「他們……來了？」

連一向大局在握的十方上人，都露出一絲以外之色。

「雖吾如今暫難蘇醒，但以思緒逡巡虛冥，還是能夠做到。」

但明明如此違和的搭配，卻讓人忍不住嘆服一聲——厲害。

十方上人又道：「唯有如今，讓牧者自身以為諸位身負重傷，心甘情願重歸於一體，方才能有機會徹底斬殺於他。」

下一刻，一面巨大的水鏡出現在眾人前方。在那虛幻的畫面之中，是一片浩渺無垠的星空。

而在那一片寂靜的星空的某一處，乃是一顆生機勃勃的星球。

眾人亦是紛紛出口，朗聲致謝。

但普芮菩薩思索之間，緩聲開口，「但……吾等不是一直這般過來的么？」

「一萬年前，牧者已被一分為六，鎮壓上元各地，但每一部分殘軀之中，仍能誕獨立的神智。」

蒼蒼的老人緩緩嘆了一口氣，用一種相當平淡的語氣說道，

於是，冥冥之中，從天帝隕落、外敵試探開始，一張彌天大網，便在牧者頭上鋪開。

隨著他的開口，雲端之上的氣氛，也變得無比凝固起來。

反正，這兒沒別人，道謝也不要錢。

他看著面容嚴肅的一品存在們，和_圖_書聲音森寒！

話音落下，龍襄神主黯然一嘆，不再開口。

更何況既然古神一脈的鳳母將牧者重傷，對於人道而言無異於是雪中送炭。

這，是對在場之人曾經的痛苦殘酷決斷的莫大侮辱。

「老朽曾拜託你們在上元大氣之外，去布下迷陣。」

說得更加清楚一些，是擁有著類似人形的外表，但身形碩大，渾身血肉與鋼鐵交纏的奇異生物。

「甚至老朽可以承認諸位也有所布局，可鎮西王只有一位——當他再一次斬殺牧者的某一部分殘軀以後，剩餘的牧者殘軀心意相通，難不成還會愚蠢地再上當嗎？」

或許上元世界絕大多數人見了這一幕，都會茫然無措。

直接投降不比這來得痛快？

江南？

他對於人道的了解，可謂是相當熟悉。

「難道就不能效仿曾經的大夏，請鎮西王一一鎮殺牧者殘軀么？」

話音落下，天地之間，一片死寂。

雖然沒有人曾見過這種詭異的生命。

「只要他有一絲蹤跡，吾便能找尋得到。」

「老朽讓你們不問世事，便是為了讓牧者以為你們真的身受重傷，從而試圖奪回它的殘軀，合五為一！」

眾人一愣。

而其他勢力，大抵也是如此。

「如今，天外異族進犯，吾亦不願看到上元被異族佔據。」

然而面對人們的質疑，十方上人眼眸悲憫，道，「諸位，稍安勿躁。」

那蒼藍的眼眸眨了眨，隆隆開口，

而在這顆星球外圍，還要稀薄的大氣之外，一層層漆黑的迷霧籠罩在外層，掩匿了大部分的氣息與波，仿若讓它與黑暗的宇宙深空融為了一體。

「各自為戰，罷了。」

重創了近乎完整的牧者？

因此，對於自家勢力鎮封的牧者殘軀，是諸多一品無上境存在底線中的底線！

漫長歲月中，為了穩固牧者的封印，他們付出的血淋淋的代價，外人並不可知。

「當然，在大夏京城鎮封的牧者核心被徹底破滅以後，只剩下了五個。」

十方上人輕嘆一聲，「菩薩，您方才也說了wｗｗ.ｈｅtuboｏｋ•ｃｏｍ.ｃｏｍ——不出意外。」

——是人。

但並不妨礙他們得出一個共同的結論——這絕不是上元的生靈。

十方上人的目光掃過一位位無上境的存在，緩緩發問，

非我族類，都已是其心必異。

而對於度過了漫長歲月的十方上人來說，這一切更應當是銘記在心。

更不要說，誕生在另外一顆星球上不同的生靈了。

說到這兒，在場的一品無上境也是慢慢皺起了眉頭。

諸淮聖主更是眼眸沉下，凝望著十方上人，「上人，您看本座等人……如同笑話一般嗎？」

這時，蒼老得如同半截身子入土的龍襄聖主皺眉開口，

「況且大夏鎮殺牧者晶核，乃是布局千年，由季柯身化陣靈阻止牧者出逃，再以煕元帝為餌，引牧者上身，方才完成了這通天徹地之舉。」

「這般後果，諸位能夠想象到嗎？」

於是，他們也側頭望去，希望這位劍主可能知道些什麼東西。

「鳳母雖比吾蘇醒地要快一些，但究其本身，仍只復甦呢不到三成。」

隱約之間，他們似乎已經有些明白了十方上人的意思。

「不過，你們也不必太過擔憂——吾亦是方才收到鳳母的消息，如今重歸完整的牧者，身遭重創，只剩一枚頭顱了。」

十方上人微微一愣，然後看向莫青山。

話語之間，彷彿有一股莫名的力量，稍微舒緩了緊繃的氣氛。

而古神一脈，是不受所謂太古盟約約束的。

「當初，牧者鎖天絕地，吾等亦困於蒙昧，深受其害。」

因為，牧者最擅哄騙，最擅蠱惑人心。

話音落下，雲端之上陷入死一般的寂靜。

「唯有如此，吾等方能抓住機會，徹底將其斬盡殺絕！」

一百年前，他大義滅親，便是要徹底斷絕所有懷光弟子對天誅峰的任何想法！

面對十二隻眼睛，六道目光灼灼逼人的注視。

但在場的一品存在們，卻對此相當熟悉——這顆土黃色的巨大星球，便是他們賴以生存的上元。

「雖能與那牧者對弈，但對方若執意要走，她亦無法強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