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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般行徑，江南並不討厭。

因為她注意到，江南方才說的不是「以後把古神一脈一鍋端了」，而是「找個機會把古神一脈一鍋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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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當初在神隱荒原時，妾身第一次見你，曾動過殺念。」鳳母舒了一口氣，緩聲道。

他不知曉，於他而言，這無垠的星空中除了造化以外。

進入其中參悟的修者，哪怕是在最外圍，也完全能將悟道的效率拉到最高。

一層層澎湃的聲浪中，天上有星光垂落。

祁蒼海俯首，洗耳恭聽。

這不是缺心眼兒嗎？

祁星河一眼便看穿了他的心思，也是給自己的後裔吃了一顆定心丸，「與那鎮西王一戰，吾雖慘敗，但並非因為吾弱，而是那鎮西王太過妖孽。」

鳳母輕輕搖頭，嘆息一聲，「自神隱荒原開始，妾身便見識到了你恐怖的天賦。」

祁蒼海臉色一滯，頓時蔫了。

祁蒼海猛然一愣，才發覺祁星河竟是在藉此機會，向御靈無數弟子講道——看那人頭攢動的人潮中，已有些許露出明悟之色。

他端正了儀態，小心翼翼地敲響了靜室的門。

造化！

事實上在他還未曾歸來時，星河聖主落敗於鎮西王的消息，便傳到了御靈聖地。

但祁星河既然說了回來的日子，那便應當不止於此了。

但……

直看見祁星河站在窗前，背負雙手，一言不發。

也給了這一座勢頭頗為猛烈的新晉聖地當頭一棒！宛如淋漓冷水一般，從頭淋到腳。

「倘若你對於那時的殺意有所芥蒂的話，大可以衝著妾身來，還請莫要在將來牽扯到真龍與其他古神。」

眼前無垠的深空一片死寂，茫茫的群星仿若沙礫一般灑落在沉沉的幕布上，荒涼而寂寥。

他還以為那迷蹤大陣是生來便有，萬古長存。

半個時辰后，御靈聖地所有弟子，皆被召集到宗門廣場上。

可他非要去搶江州，所有名聲，全給江南做了墊腳石，成他人之美。

祁蒼海推門而入。

「是仙人，對吧！」

話罷，祁蒼海臉色一喜。

然而，方才還興ｗwｗ•ｈｅｔｕboｏk.ｃom.ｃｏm緻無比熱烈的鳳母，卻似乎對這也不上心了。

不過這也無傷大雅，畢竟如今的諸生城，無論是靈氣濃度還是大道法則都要比當初濃郁數倍。

「怎麼？」祁星河回過頭來，臉上神色無比平靜，「擔心吾因為那鎮西王壞了道心，一蹶不振了？」

夜色如水，一片幽涼。

頓了頓，江南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那時，我也曾想過，找個機會把你們古神一脈一鍋端了。」

「確實如此。」

「若僅因此吾便一蹶不振了，這般心性又怎麼可能修到一品？」

至於祁星河，誰在乎呢？

他傻了。

——雖然江南沒有明確表態，但天機閣也不可能傻到把星河聖主也拉進諸生城來。

江州的這兩場風波，便如此落幕了。

祁星河看了他一眼，「怎麼？沒有吾，聖地就無法運轉了嗎？」

可由於他先前爭奪江州的行為，徹底把這一番送到手上的機緣給玩沒了。

望著江南溫和的笑容，鳳母愣了良久，才長舒了一口氣。

「那便是……親眼去見證那茫茫星海！」祁星河望向天穹，喃喃開口，

而江州的百姓們，也只以為那一晚的天地異象，只是某位大神通者的施為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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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江州也沒什麼變化，非要說的話，便是以前並沒有什麼禁忌的諸生城在那一晚的異變之後，規定一般進入其中參悟的修者，不能靠近古樹的中央區域。

頓時，嘈雜的廣場變得一片寂靜。

而後者，也終於恍然大悟。

但她長年沉睡，塵世經歷宛如白紙，加之腦子又在真龍那兒，因此有些賭氣似地脫口而出，「那個時候，你有把握做到那樣的事嗎？」

只是如今倆人之間的氣氛，顯得有些微妙，沒有先前的輕鬆了。

「吾望諸君，亦是如此。」

見祁星河也在，這些弟子目中不由露出安心之色，你一言我一語交頭接耳起來。

坦白來說，他方才是有那麼一絲猜測，以為自家先祖無顏見人，才借口悟道準備遠遁于山林www.hetubook.com.com之間。

這無盡的星空，便是天地給予他無邊的造化！

「雖敗，但志未泯，便不足一提。」

古神一脈，長居虛冥，而若是在虛冥之間，江南就相當於回了老家，不懼任何生靈。

祁蒼海這才稍微鬆了口氣。

甚至直直地穿越了天機閣所布下的迷陣，達到了茫茫星空之中。

所以當突破那層迷濛的大氣，來到幽深而冰冷的星空時。

說罷，二人走出靜室。

祁蒼海深吸一口氣，「我定當竭心儘力打理聖地，靜待先祖凱旋而歸。」

一品無上之力，本就可以毫無阻礙地突破上元的大氣，加之祁星河又修有星辰之道，更是如魚得水。

裡邊兒只傳來一個平靜的聲音，「進。」

「更何況，一開始我也並不知曉天象三尊古神與牧者勾結，還以為一切陰謀都是你真龍冕下的主意。」

距離星河聖主與鎮西王的鬥法，已過去了十日。

「您這是……要走？」祁蒼海猛然回過神來，臉色劇變！

「我明白了。」

放下了一身心事，如釋重負一般。

聞言，鳳母僵在原地。

所以，雖然大部分修者都猜測古樹肯定有什麼不凡之處，但也沒人深究了。

便聽祁星河接著說道：「吾憑星河一道成就一品，倘若要更進一步，便只有一條路可走。」

在李青雲等人離開以後，院子里只剩下江南與鳳母。

「吾與鎮西王一戰鬥，雖是敗了，但修行之路本就並非坦途，怎能毫無坎坷？」

話音落下，無數弟子抬起頭來，齊聲道，

「都讓你進來了，自然是有了。」祁星河回道。

而這種時候，但凡鳳母的世俗經驗稍微老道一點，都直接一笑而過了。

「放心，吾沒有事。」

距星河聖主返回，已過去了三天有餘。

祁星河這才滿意地點點頭，「罷了，隨吾來。離開之前，也先讓孩子們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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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沒有掀起什麼大風浪。

只是在這看似太平的盛世之下，各種暗中的動作，卻從未停歇。

祁蒼海趕緊把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一樣，「不htｔps://wｗw•hetuｂoｏｋ•ｃoｍ.ｃｏｍ敢！不敢！」

聞所未聞的驚艷光景倒映在祁星河眼中，他再度感受到了無比的震撼——一如他孩提時代，第一次仰望茫茫天穹之時！

「何等……壯闊！」

另外，關於諸生城內本源古樹的出世。

江南愣了愣，顯然也沒想到鳳母會突然這麼一問，他思索了片刻，認真點頭，「如果時機合適的話……應該可以？」

聽到這話，江南眉頭一挑，「為何突然說起此事？」

「與其到了那時，你因為妾身那時的殺意心生間隙，而產生某些不可預料的後果，還不如現在便將一切說清楚。」

「不過，您這些日子閉門不出，卻是讓宗內不少弟子心神不寧……」

即便是經歷過無數大風大浪的星河聖主，在這一刻，亦愣了良久，才不敢置信地倒吸了一口涼氣。

「單憑這一點，我想便能抵消那時的殺意了。」

祁蒼海氣息一凝，恭敬問道，「先祖，那您可有頭緒？」

「為何突然提起呢？不是都已經過去了嗎？」江南看著鳳母，問道，

甚至有人出現了「大補過頭」的現象。

「倘若是那位仙人出手，吾族確實不會有什麼反抗之力！」

而祁星河自從回歸之後，也是一直待在靜室之中，整整三天三夜，未曾走出來過。

但凡能進入諸生城的，哪個不是人精？自然曉得有些事，是萬萬不能去探究的。

沉吟片刻，她彷彿在猶豫一般，良久才開口道，「江南，妾身有一件事要對你說。」

「唯有在那漫天繁星中，吾方才能在短時間內百尺竿頭，更進一步！」

說罷，她咬著嘴唇，有些緊張地看著江南。

「妾身知曉了！」

以她對江南的了解，這位王爺應當不是會為了這種意氣之爭而撒謊的人。

「這樣說來的話，我與古神一脈，應當也是兩不相欠了。」

「那時真龍還未決定與人道結盟，吾族與人道的關係，還偏向于敵對。」

祁蒼海凝氣于聲，一聲清喝。

在無數道目光的注視下，祁星河踏空而去，轉眼便沒入了茫茫星空。

「知曉，知ｈtｔps://ｗww•hｅtubｏｏｋ•coｍ•coｍ曉。」祁蒼海連連點頭，片刻后遲疑著道，

鳳母也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

「但妾身剛剛發現——這並非只是吾族與人道的事，也是王爺您與吾族的事。」

雖是背對著祁星河，但渾身精氣神充盈，並不像外界所說那樣被鎮西王打廢了。

「未來的你，很可能對吾族造成毀滅性的打擊，所以妾身當時卻是是起了殺心，想必你也應當體會到了吧？」

鳳母微微頷首，

日子，還是一如既往，平靜而沒有波瀾。

「在見到那位仙人後，妾身才明白——即便已決定因為你與人道結盟，但真龍仍是低估了你。妾身能夠預料到到在不遠的將來，你會將吾等所有人遠遠甩在身後。」

時間，一天天過去。

江南笑了笑，沒說話，走出王府，也就任由她去猜了。

眾所周知，在上元世界，絕大多數人還是信奉「天圓地方」的地心論——認為無論星辰日月，都只是圍繞上元而轉而已。

而面對這般遼闊的世界，那生養他的上元，卻是顯得無比渺小。

「不過，時間也不會太久，長則月余，短則十天半月。」祁星河繼續道。

「恭送老祖！」

但，此刻卻是出現了一個問題。

這般情況下，從十方上人的空間中出來的莫青山等人也秘密進入城中，在諸生城古樹之下，十分舒服地參悟著本源之氣。

剛突破一品無上境，又立刻被人道大勢孤立的祁星河，自然也是如此。

說得就好像……他現在真的能做到一樣。

祁星河這才輕咳一聲，開口道，

這事兒本來就只有少部分修者知曉，最後又在天機閣的手段下，輕鬆地被壓了下去。

但旋即，她突然神情一滯。

這各種意義上都無比驚人的一戰所引發的談論，也緩緩降溫下來。

中州，御靈聖地。

鳳母說了一大堆，簡單翻譯一下就是——她看到江南背後站著一位仙人後，慫了，擔心江南因為當初的殺意懷恨在心，所以乾脆直接攤牌了。

「肅靜！」

只是，由於天機閣害怕引起百姓的恐慌，所以對於天機異族的任何消息，都未和_圖_書曾泄露半分。

只是傷勢痊癒后的星河聖主，就沒有那麼好的待遇了。

祁星河抬起眼帘，緩緩搖頭「吾只是……在思索下一步的路而已。」

於是，他搖了搖頭，「但在雲夢澤時，你不是也豁出性命在保護我了嗎？」

「擇日不如撞日，即刻啟程也好。」祁星河望向茫茫星空，回道，

好好的一個一品無上境，在如今這個時機突破，原本應當是震驚人道的大事兒。

僅是望著那漫天的群星，祁星河便感覺自突破一品無上境后便一直停滯的星河之道，緩緩地動了。

清朗的聲音響徹在廣場上，無數御靈弟子端坐，屏息凝神，靜心聆聽。

所以，祁星河除了不知曉天外的真實模樣，也並不知曉游弋在星空中的牧者的同胞。

即便是那傳聞中早已成道的真龍，亦是如此。

祁星河接著開口，「故吾決定前去星海悟道，這些時日，諸君當靜心修行，勤勉精進，待吾歸期。」

「老祖……」

「如今的人道與古神一脈，應當並不會因為那樣的小摩擦而生出間隙吧？」

祁蒼海壓下心頭思緒，低聲問道，「那您何時動身？」

還有殺機！

原本他突破一品，又逢諸生城本源古樹出世，雖出身於與九常寺有瓜葛的御靈宗，但天機閣為顧全大局，多半也會讓他一同進入其中參悟。

終於，在這一日深夜，祁蒼海忍不住了。

換句話說，他方才所說，大概率……是真的。

祁星河與江南的鬥法，以一邊倒的優勢碾壓，再一次在上元響徹了鎮西王的赫赫威名。

江南點點頭，畢竟鳳母當時顯露的那麼大一坨殺意，十個人都無法忽視。

江南愣了愣，但還是點頭，靜待她的下文。

眼前這一幕，也終於讓祁蒼海一顆心安定了下來。

鳳母一拍腦門兒，彷彿想到了什麼，

江南還以為她是仍沉浸在東嫻仙人之威的心悸中，眨了眨眼道，「如今卻是真的沒什麼事兒了，要出去走走么？」

甚至，星河聖主在傷勢痊癒，離開天機閣時，他還壓根兒就不知曉本源古樹的事兒。

「但如今吾已達一品，前路縹緲難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