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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來了。」

因為倘若按照郜天明的話來看，在一萬多年前，他的故鄉的文明就已經能突破大氣，航行於星空當中了。

雖然晚了億點，但江南還是笑著走上甲板，緩緩開口。

再向下看去。

「江道友，冕下，前方那裡，便是老道的家鄉——青華星。」郜天明聲音顫抖。此刻確實再也忍不住，老淚縱橫！

「兵……主？」

說話之間，三人群乘的鋼鐵戰艦已靠近了青華星的大氣附近。

全速航行的鋼鐵戰艦，進入了郜天明故鄉的太陽系的引力範圍。

那是以前漆黑中帶著赤紅的鋼鐵，就像未曾完全凝固的岩漿那般，遍布了入眼可及的土地，猙獰而兇惡。

郜天明微微一笑，轉過身來，「等回了家，老道定然好好招待一番。」

甚至整個龐大的蓮花星域，在蓮花啟用被稱為永生之脈的多寶河圈養數十枚星球，讓他們啥事兒都不用干，只顧著修行和生孩子。

郜天明微微點頭，隱隱間彷彿已猜到了什麼。

甚至，更為恐怖的是無定之形這種生物生為星空生物，無論是生命力還是壽命，都要比人類的成道境強大太多了！

「無論生死成敗，枯榮興衰，都是自然規律罷了。老道……受得住！」

那模樣，正與眼前的青華星的詭異景象，一般無二！

此時此刻，即便鳳母與郜天明已認出了前方的陰影就是無定之形，心頭也隱隱對一切有所猜測。

江南並未多說，只是用手抵著郜天明的眉心，將當初天機閣搜魂所得到的黑禺將軍的記憶，打包度了過去。

那裡，隱隱可見一個光芒閃爍的美麗星系。

用來放養無定之形，提供它們的食物，可謂是綽綽有餘。

鳳母一愣，細細查看以後，神色驟然一變！

「你有沒有覺得……這玩意兒，有點熟悉？」

茫茫星空，時光如梭。

——他每一天大多數時間都呆在甲板上，眺望遠方。甚至連郜羽郜玥兩個嬰孩，大多數情況下也是鳳母在照料m.hetubook.com.com著。

而在江南的操控下，三人腳下的鋼鐵戰艦，也暫時偏離了原本的航線，朝另一個方向而去。

郜天明一愣。

但具體什麼情況，他也沒多問。

那一瞬間，宛如狂風一般湧進眾人鼻腔的，並非清新的空氣，反而是宛如硝石一般刺鼻的氣味兒。

或許……可能是當時倆人來的時候，都沒注意呢？

最終，活下來的怪物被一枚血紅的「蜂巢」帶走，只留下一片被鋼鐵所覆蓋的狼藉的荒蕪星球。

「郜門主，倘若我說——你的故鄉的文明，可能並非遷移而去，也並非自然滅絕的呢？」江南深吸一口氣，沉沉開口。

這時，郜天明甚至抑制不住自己的怒火，讓其演化的世界都暴露了出來！

從一開始，江南就想好了，收服隕星帶的所有無定之形后，就將它們放養到新世界中。

這就是郜天明期盼萬年以後回到家鄉時，所見到的一切了。

聽罷，鳳母亦笑逐顏開。

但無論是什麼原因，恐怕郜天明心頭期盼了萬年的回歸之路，都不會有什麼好的結果了。

江南與鳳母對視一眼，並未說話。

「郜門主。」身後，江南走上前來，招呼了一聲。

卻也抵不住那離譜的數量啊！

因為在飛仙星上點燃青燈后，江南的道行增長到兩萬年。

而隨著鋼鐵戰艦與青華星之間的距離拉近，郜天明無比情切之餘，眉頭也是微微皺起。

整整十倍的差距！

——仇恨的火光。

這個時候，鳳母也從船艙中躥出來，大大咧咧走到倆人身旁，一巴掌拍在郜天明肩膀上。

那一刻，滔天的殺意，自佝僂的老人身上奔涌而起！

但在如此恐怖的數量級的無定之形面前，二人仍感到心神戰慄！

要麼，就是這一枚星球資源匱乏，導致其上的人類舉族搬遷。

但臉色，都不太好看。

於是，老人渾濁黯淡的雙目中，再度有光芒亮起。

江南沒多說，將手放在地上，緩緩一抬https://www.hetubook.com.com。

還是那句話——誰特么能想到這無盡之海中有那麼多無定之形？

「不過……若是從前，在大氣附近都會有艦隊與修士穿行往來，如今為何一個人影都未曾看到？」

轉眼，已過去了一個月。

江南擺了擺手，蹲下身來。

猜想得到了肯定之後，江南站起身來，看向郜天明，

於是，佝僂的老人的身軀更加佝僂了，那渾濁的雙目彷彿失去了所有光彩。

「這不必擔心，我自由辦法。」

——它們看起來已死去多年，身軀混雜著鋼鐵與冷卻的血肉，鋒利的爪牙在全身各處延伸而出，扭曲而畸形的四肢也變成了猙獰的刀兵……

「久等了，郜門主。」江南拱手，啟動船艦。

「您……什麼意思？」

他整個身軀都在緩緩顫抖，渾濁的雙目中，甚至有淚光浮現。

鋼鐵戰艦，圍繞著整個星球飛了一圈兒。

整個星球內部，黑紅色的霧氣瀰漫著，充滿不祥的意味兒，甚至連刮過的風，都充斥有鋼鐵的味道。

總之，這枚星球上的人類，滅絕也好，遷移也好，總之是任何一點兒蹤跡都看不到了。

正是江南。

如今萬載歲月過去，當他終於回歸之時，卻沒有在那星球外見到任何修士與航行法器。

降落到地面上以後，郜天明神色悵然，朝江南與鳳母深深一拜，「江道友，冕下，多謝送行……只是，老道恐怕無法招待你們了。」

「郜門主，還記得我曾與你說過，我前往飛仙星的目的，乃是為了尋找機緣對抗入侵的敵人么？」

如今，雖然有三元會與九鳳天閣的鑒別禮，加上郜天明萬年來的累積，三人所掌握的奇珍異寶和星輝原礦堪稱恐怖，足以讓蓮花星域大多數宗門都望而生畏。

又是半日過去。

他的文明，沒了。

要麼，是星球上的人類文明內鬥得太厲害，耗盡了發展的潛力與資源，導致文明倒退，重回遠古時代，甚至直接滅絕。

但，那ｈｅtuｂooｋ•cｏm.com也是相對而言。

但說到這裏，江南心頭卻是咯噔一聲。

他盯著江南，聲音彷彿從齒縫中傳出，「此言……當真？」

大地顫抖，天穹色變！

「江道友，快要到了。」

所以江南對這條航路之上的一些情況，也有所了解。

郜天明見此一幕，雙目一凝。他自然看得出來，這些無定之形是被江南接進了某個異空間中。

倘若比較的對象是眼前烏泱泱的一片無定之形，那些資源恐怕都撐不過他們一頓的……

於是，郜天明看到了。

而新世界也隨之發生了變化——大地扭曲，化作球體，形成星辰的模樣，混沌之中，星空與宇宙在外誕生。

但看郜天明篤定的神色，江南也沒有多說什麼。

然而，在他的印象里，這一方星空附近，可是沒有任何生命存在的……

鋼鐵戰艦化作一縷漆黑的光芒，貫入前方的隕星帶，隨著當初前來的航路，向上元的方向而去。

特別是來時每當路過哪一處生命星球的時候，得益於鳳母每一次都躍躍欲試想要探索一番的舉動，所以對於這條航路上哪兒有生命存在，江南雖然並沒有記住，但真回到這裏，也是能記起個七七八八的。

——兵主國度的氣息，那些血肉怪物的氣息！

「即便是收服了，可江南你打算用什麼來飼餵它們？」

卻發現幾乎九成以上的土地，都被那種黑紅色的鋼鐵所覆蓋，舉目所及，茫茫天地之間，沒有哪怕一丁點兒人類活動的痕迹。

因為他們如今所走過的路，正是當初江南和鳳母前來蓮花星域的航線。

而正當這時，在那一片無定之形中，一道單薄的身影走了出來。

「不過這些無定之形……你打算怎麼辦？」

事至如今，可以肯定的是，過去了一萬多年，他的家鄉星球上恐怕再也沒有記住他的人了。

「原來這一片隕星海中……有如此多的無定之形嗎？」郜天明望著茫茫一片的「海潮」，喃喃道。

鳳母卻是眉頭皺起，和*圖*書望著上空烏壓壓的一片「陰雲」，開口問道：

而現在，站在倆人面前的，便是千頭成道境的無定之形！

緊接著，映入眼帘的是一片詭譎的畫面。

這一日，這位佝僂的老人的那種近鄉情怯的焦灼的狀態，更是達到了頂峰。

伸出摸了摸腳下那混亂的漆黑的鋼鐵，良久之後，才看向鳳母，

儘管其中最強大的無定之形也成道境而已，甚至很大一部分都還只是破虛境。

話音落下，轟鳴聲再起。

面對鳳母的疑問，江南微微一笑，抬手在遠方的虛空中撕裂出一條裂縫。

即便是面對化道境的蓮花，也有可能以恐怖的數量，硬生生堆死對方！

「老頭兒！老頭兒！是不是要到了？」

要知道，一般的一枚生命星辰，千百年來能誕生一位成道境，那就堪稱是偷天之功了！

而隨著時間的過去，郜天明似乎也越來越緊張了。

漆黑的鋼鐵兵團橫行之下，猙獰的血肉怪物在一枚枚星辰上肆虐叫囂，破壞與摧毀所見的一切！

而這個時候的新世界的星空中，啥都缺，但就是唯獨不缺資源。

——雖然先前也猜到了，但誰也不能確定這些無定之形一定是被收服了的。要真是隕星海中出現了什麼意外，讓無定之形仿若獸潮一般傾巢而出，那麼倆人在這恐怖傾軋之下壓根兒沒有任何反抗之力。

就是在這樣的情況下，一萬多年來，蓮花星域也僅誕生了百余位成道境的存在而已！

「到時妾身可要嘗一嘗你心心念念的湛靈果，這些天你不停念叨，妾身饞了……呲溜……」

雖然這覆蓋整片星球的鋼鐵早已冷卻凝固，失去了活性。

人煙，更是荒蕪。

然後，在那鋼鐵覆蓋之下，一具具僵硬的人形怪物的屍首，出現在眾人眼前。

然後，那些無定之形在江南的驅使下，一頭接一頭地涌了進去。

還全部讓江南給帶回來了。

「妾身也沒想到……」鳳母咽了咽口水，緩緩開口。

一片虛幻的世界，自郜天明身後隱隱浮現！煌煌之威www.hetubook.com.com，如淵如獄！

這般模樣，與當初出現在上元的血肉怪物，別無二致！

從一個單純的小世界，開始往茫茫的宇宙轉化。

大地……不，那不應該說是大地。

在郜天明的感知中——即便是除去破虛境，單單算成道境的無定之形，數量恐怕都超過了四位數！

緊接著，那垂垂老矣的雙目中，有危險的光芒浮現而出。

伴隨著鋼鐵被撕裂的刺耳的聲音，那冷硬的鋼鐵地面便徑直被掀開！

航速，緩緩變得慢了下來。

他見江南與鳳母有些擔憂地神色，長長地嘆息一聲，

也就是說，他們眼前，至少以「千」為單位的成道境存在！

「冕下，您放心。」

可以說單單這些無定之形，就能橫推整個蓮花星域十幾個來回。

於是，在郜天明望眼欲穿的目光中，漆黑的鋼鐵戰艦，突破了厚重的大氣。

但在那深遠的地下，卻仍有一絲相當熟悉的氣息，並未消散。

那一瞬間，郜天明痛苦地閉上了眼睛。

而那裂縫的另一端，便是——新世界。

這明顯不太正常。

郜天明伸出枯老的如同老樹的手指，指向前方的一個方向，「在那裡，有一個並不龐大的太陽系，老道的家，就在其中。」

作為一個萬年前就有著航行星空的文明的星球來說，這是絕對不正常的。

什麼金屬隕星，星輝原礦……應有盡有！

直到現在，鳳母與郜天明才終於完全放下心來。

不說城池與國度，哪怕一個山洞一個部落，都未曾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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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就好，如此就好。」郜天明心有餘悸地捋著鬍鬚，說道。

也正是因為這種執念，郜天明才能在冰冷枯寂的黑暗中，布局萬年，只為最後突破蓮花系統的封鎖。

但即便如此，這生養了他的星辰，依舊是其心中最大的執念。

而直到這時，眼前這一枚比上元還要小一些的灰濛濛的星球，都沒有一點兒動靜。

「而我口中的敵人，便是這種怪物。」江南垂下眼帘，「或者說……操控這些怪物的背後之人——兵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