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鳥毛的笑聲戛然而止。

鳥毛只好端起酒碗，又幹了一滿碗。

「沒事……」

蹄子、鳥毛配合了很多次，知道怎麼一步步刮乾肥羊家的積蓄。

腦袋像個倭瓜一樣，吊在桌子腿旁邊。

盧通做出不喝酒就不說正事的架勢。

「你一個茶館干起了屠宰的買賣，老娘明天就去百畜院舉報你！」

「嘿，掌柜的，大氣！」

外面安靜了一下，七嘴八舌地響起各種聲音：

「誰？」

盧通撿了一個遞過去，繼續暗示：「快點吃，別耽誤了正經事情。」

彎弓、搭箭，用法力激發箭矢後面的符籙。

大憨盯著鳥毛的後腦勺，嘴裏的豬蹄子咬得「咔咔」作響。

鳥毛每邊翅膀都祭煉了十根接近一尺的黝黑長羽，這二十根羽毛用起筷子來比手指還靈活。

「殺豬呢！」

盧通靠牆站著，手裡提著一桶粘死鷹，正準備潑出去。

這時，盧通才感覺到一股發自心底的恐懼。

他一屁股坐在地上，心口開始劇烈跳動，堵得嗓子眼發脹。

「掌柜的，明天幾點開張？」

櫃檯旁邊，大憨端著手弩，瞄準后直接扣下扳機。

盧通搖搖晃晃地跑過去，抄起切豆乾的短刀，一刀捅進豬脖子。

盧通第一時間飛撲到牆角，胡亂抓了幾把，抓到ｈeｔｕｂｏoｋ•ｃom•ｃoｍ繩索后直接用力拽下來。

「豬跑了，把桌椅板凳都撞壞了。」

「大半夜的殺豬，你走火入魔了！」

盧通和他對視一眼吩咐道：「你去櫃檯那等著，萬一有事情，聽我喊話。」

「嘣！」

鳥毛筷子不停，吃了豬頭肉吃涼拌豬肝，豬肝剛咽下去又夾起一根大腸。

鳥毛伸直脖子，大笑著說道：「馬……馬失前蹄！」

不管是修士，還是妖獸，略有修為後幾乎各個千杯不醉。

鳥毛雙腿撲騰的速度越來越慢，近一盞茶時間后終於停下來，像是兩根枯枝般定在半空。

盧通一把抄起身旁的弓箭。

鳥毛笑得更厲害了，長脖子彎成了弓形。

這是一個沒有絲毫遮掩的、弱肉強食的殘酷世界。

他伸出手指著鳥毛的腦袋，大聲喊道：「十！插！」

盧通咬了下舌頭，舌頭有些麻木，感覺不到疼痛。

盧通正懷疑大憨到底有沒有聽懂時，大憨轉過身露出一個他從來沒有見過的眼神。

盧通幾刀捅死大肥豬，氣喘吁吁地應付外面：「明天店裡上鹵豬肉，大家都來嘗嘗。不要錢，就當……就當給街坊們賠禮了！」

不能再喝了。

盧通想光明正大的修行，鳥毛就必須死！

隨著盧通鬆https://m.hetubook.com.com手，箭、劍一起飛出去，準確射中鳥毛的肚子，只剩下箭羽露在外面。

大憨不明所以，掀開後院的帘子叫了一聲。

鳥毛點下頭，邊吃邊問：「對了，這次的肥羊是哪個？」

第一次親手殺戮，他深刻的意識到，這個世界與前世截然不同。

鳥毛的身體靜止了一瞬，突然開始劇烈掙扎。

盧通趕緊把粘死鷹潑出去。

先下血甲蟲，肥羊被血甲蟲害得卧床不起，這時鳥毛再上門賣秘傳的「丹藥」。

黝黑堅硬的鶴爪也四處亂抓，在石板、木頭上留下一道道爪痕。

老蜂酒色澤金黃，看起來像是蜂蜜，釀造的原料也確實和蜜蜂有關。

「什麼？哈哈哈……」

鳥毛趴在桌子上，兩尺長的脖子軟塌塌地垂下去。

大憨泡好濃茶放在桌上。

外面傳來一個渾厚的嗓音：「出啥事了，要幫忙不？」

「哈……呃。」

「好。」

「哦。」

一大桶黑油淋下去，鳥毛又撲騰了幾下，渾身裹滿了黑油。

所以修士喝的酒里大多加了其他東西。

「一家賣菜的，就在你去過的馬欄坊，是個壯小伙。雖然沒有修鍊過，但是學過拳法，童子身還沒破，氣血很旺。」

半尺長的短刀齊柄捅進去。

不知不覺和_圖_書間鳥毛已經喝了兩碗酒，臉上開始出現一點紅暈。

木製的櫃檯被撞出一個大窟窿。

「啪！」

大憨聽明白了。

黝黑的鐵箭頭從鳥毛的後腦勺鑽進去，又從嘴巴鑽出來。

盧通、鳥毛不約而同的呼氣，然後同時拿起筷子夾起一大塊豬頭肉。

這就死了？

身上的羽毛全都耷拉下去，兩個大翅膀拖在地上。

碩大的豬眼眼白完全消失，徹底變成了黑色。

「要幫手不？」

不一會兒，老蜂酒喝完了。

盧通喝了一碗，剛開始只感覺涼颼颼的十分爽利。

超過五尺的巨大翅膀胡亂撲騰，兩下就把桌椅板凳掃開，身上的捕獸網亂七八糟地纏在身上。

如果兩個半妖幹得是正事，說不定以後會成為好兄弟，只可惜……

過了幾息，從嘴巴一直到肚子，全都是火辣辣的，像是胃裡點了一把火，火苗順著喉嚨從嘴巴里冒出來了。

該動手了。

此外，盧通還喝了一整壺解酒的濃茶，一杯都沒有給鳥毛倒。

見鳥毛沒有任何防備心，盧通心緒有些複雜。

突然，大門被敲響，發出「砰砰砰」的聲音，連帶著門板也開始晃動。

盧通喝完最後一口殘茶，從凳子上站起來，朝牆角走出兩步后，搖晃著摔倒在地上。

「急啥。再說說那家人啥情和*圖*書況，餵了血甲蟲得在床上癱些日子，我正好上門敲上一筆。」

盧通被嚇得一個激靈，撐著牆站起。

隨著身體的掙扎，軟塌塌的脖子和腦袋被甩來甩去。

「這次發了！」

當初兩個半妖商量，鳥毛開茶館挑選肥羊，蹄子當游商找機會回收血甲蟲。

最後不少家戶人死了，錢也花光了，落得個家破人亡。

接著又有一個女人的聲音罵道：「馬蹄子！大半夜的叮叮咣咣，讓不讓人睡覺了！」

裏面加了肥尾蜂尾針內的毒液。

盧通舌頭不聽使喚，喊出來的「射它」口齒含糊，鳥毛沒有聽清，大憨卻聽得明明白白。

這種毒液並不致命，產生的效果和喝醉了很像，哪怕是築基境的妖獸都能放倒。

茶館內一片寂靜，只有盧通發出的喘息聲。

盧通越說越順暢，心跳恢復正常，一身力氣也回來了，朝大憨招呼道：「大憨，把豬攆過來。」

「我可聽得清清楚楚，明天可別想賴賬！」

等人死了，再用法門悄悄取回吸飽了氣血、法力的蟲子。

「就是桌子倒了……」

盧通瞬間就安心了。

「……」

連著射出三箭，箭箭命中。

鳥毛極其摳門。

盧通用力拍了下桌子，大聲道：「來，干！」

一塊肉順著鳥毛的長脖子，從上面慢慢「滑」m.hetubook.com.com到最下面。

死了。

外面的人聽到豬叫聲沒有任何懷疑。

盧通喝了一小半，鳥毛喝了一多半。

事後瓜分東西時，經常找各種借口佔便宜。

「喝了再說！」

三尺長的無柄氣劍迅速凝聚出來，包裹住箭矢。

還有隔壁面點攤的典大媽。

大憨拿著豬蹄，一邊啃著一邊朝櫃檯走去。

茶館里傳出「叮叮咣咣」的巨大聲響。

粘稠的黑油粘掉了大片羽毛，鳥毛撲騰的動作越來越小，最後兩腿朝天，死死地粘在地上。

大憨的豬臉沒有任何表情，大眼睛直勾勾地盯著一盤豬蹄。

剩下的那個肥豬小跑著進入茶館。

「哈哈哈！」

「慢慢吃，這一桌子都是給你準備的。酒也是。」

但是鳥毛問了租賃鋪面的茶水費后，死活纏著蹄子換過來。

隨著這口氣吐出，渾身力氣也散得乾乾淨淨。雙手控制不住的發軟，手裡的長弓掉在地上。

「呼～」「呼～」

只剩下兩隻爪子在半空瘋狂亂抓。

附近鐵匠鋪柳鐵匠的聲音。

「我喝了點酒……那個……」

大肥豬「嗷」的尖叫一聲，一頭撞向櫃檯。

對面鳥毛有些醉了，眼球上爬滿了血絲。

盧通趕忙想借口應付外面的鄰居。

盧通長吐一口氣。

一張大網從橫樑上張開，把鳥毛和桌子一起蓋在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