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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歡看了下左右，又回過頭掃了手下一眼。

不賠，以後竇門塔有借口過來找麻煩；

「跟我家沒關係，我昨天一直在塔內……」

「只有他們會幹這種事，竇門塔不讓他們蓋房，他們想報復。」

盧通搖了搖頭。

趙西江沉默幾息，道：「他們怕保不住沙田，按照各堡的規矩，離誰家近就歸誰家。一開始壓住了，能壓一輩子。」

三人眼裡冒著火光，快步離開。

「是。」

四根木頭插入沙土，上面蓋一層布或者草席。

「明天一定給道友交代。」

沙匪，一般不叫名字，而叫匪號。

盧通站起來，活動了下筋骨。

方環臉色放鬆一些，道：「盧道友想替他們出頭，可惜他們的骨頭已經軟了。」

年輕人二十上下，眼神很兇。別人說話時，一直咬著牙關，一聲不吭。

棚子十分簡陋。

「停！」

「竇門塔為什麼不讓蓋房？」

塔主竇罔手下三十六個心腹，號稱「三鷹、九狼、二十四蛇」。

「說說吧，怎麼回事？」

盧通取出茶具，一邊沏茶、一邊道：「做什麼主？」

一群人七嘴八舌：

「我們https://www.hetubook.com.com想出手，可是竇門帶頭的是築基境。」

趙西江焦黃臉皮皺成一團。

一大片簡陋棚子，每戶人家門口都站了幾個人。

一個白袍修士拄著劍，坐在棚下。

「不知道，但是肯定是你們的人。半個月前，你們的人毀過一次沙田，當時的旗頭是馮三冷道友。」

「方道友來此，有什麼事？」

小屋內，盧通盤坐在床上。

方環死死捏住劍柄。

「祭狼塔旗頭盧通。道友怎麼稱呼？」

「飛沙狼，方歡。」

「就是！誰乾的自己站出來，別連累大家。」

「什麼事？」

趙西江湊過來，站在旁邊。

「你們被欺負了，自己不動手，讓我出手？我是旗頭，還是你傢伙計？」

「備好了，走，我陪道友一起過去。」

面前，兩條荒鬣狼齜出滿嘴獠牙。

「這次肯定是誤會，我們去找塔主，讓塔主和竇門塔的人講清楚。」

有的感覺到氣氛怪異，卻不知道怎麼回事，驚慌地左右打量；

「別吵了！你們也聽到了要麼交銀子、要麼交人。今晚我在小屋和*圖*書等你們，誰知道兇手、或者有其他辦法過來找我。」

「我也是築基。」

臉色各不相同。

「我的沙田被毀了，你的人幹得，一共三畝沙龍參、兩畝焦麥。」

他瞥了一眼，道：「什麼利弊？」

他笑了下沒有再開口，轉頭看向棚子。

沒想到這麼小的摩擦，竇門塔出面的竟是九狼之一。

盧通微微蹙起眉頭，問道：「方道友，知道兇手是誰？」

「他們自己毀了田……」

一戶棚子下，三個年輕人低著頭，腦袋幾乎縮進褲襠里。

「出去！」

門外傳來動靜。

「老貴，帶人收錢！」

「謝旗頭！」

方環手指搓著劍柄，道：「不多，十幾兩。不過有一塊地被毀了，開墾沙田不容易，算下來得幾十兩。」

第一戶，一錢；

竇門塔的人很囂張。

「八成就是他們乾的。」

趙西江嘆了口氣，小聲道：「旗頭，之前谷管事專門吩咐，要權衡利弊。」

盧通點了下頭，道：「差不多。再過段時間估計全軟了，現在應該還有幾個硬骨頭。」

「盧道友？」

依稀可以看見，之前破沙動工的痕迹，甚至有hｔtps://ｗｗｗ•ｈetｕboｏｋ•ｃoｍ.cｏｍ的地方已經立起了牆，又被推倒。

「是不是真有人毀了人家的沙田？」

陸續又有人進來。

「上一次姓馮的向著外人！只要旗頭幫我們，這次跟他們拼了！」

「嘴巴硬還是骨頭硬？」

「上次沒有找到兇手？」

「什麼？」

盧通點了下頭，伸手示意，大聲道：「方道友，請！每戶一錢銀子。」

「旗頭？」

一行人走到棚子附近。

方環手掌按著劍柄，左右晃動，臉上露出略帶玩味的笑容。

盧通搖了搖頭。

他伸手指向一個年輕修士，道：「你說。」

兩頭近丈長的荒鬣狼，埋頭在一口大鍋里吃東西。

「好。」

僅有幾人敢瞪眼對視，大部分人全都繃著嘴唇、低下頭。

「好。」

……

荒鬣狼十分兇殘，滿口獠牙，可以輕鬆咬碎人頭。

「你怎麼知道？」

方環背後一個修士脫下袍子，抽出長刀，招呼旁邊四人、牽著荒鬣狼上去。

說完起身離開。

每到一戶，荒鬣狼便咆哮兩聲。

第二戶，一錢；

「求旗頭做主！」

「誰乾的？」

「沒有。」

以前當過沙匪，如今入了堡，還留了ｈｅｔｕbｏok.ｃom.coｍ匪號。

三個精壯的年輕修士鑽進小屋，關上門，一起跪在地上。

「旗頭，要不我去幫您收銀子？每家一錢，保證一戶都不落下。」

……

「頭兒，別被那些傢伙騙了，他們最會裝可憐。」

他笑著道：「對面以大欺小，我不會坐視不管。剩下的，你們自己給自己做主。」

「沒有，不過馮道友認下此事，並且讓一戶出一錢銀子，賠償我們的損失。」

「看來你什麼都清楚。」

盧通環視一周，盯住白袍修士。

「大家都是杏山堡的人，不能打打殺殺。」

盧通嘴角露出笑意，道：「上一次你們也有刀，為什麼乖乖掏銀子？」

有的沒有察覺不對，看著竇門的人，滿臉厭惡；

「拼什麼拼，竇門的人當過沙匪，不想活了？」

「旗頭，我知道是誰乾的。蕭家的老大、老二，他家房蓋了一半被推了，暗地裡報復。」

賠了，有了第二次，就有第三次。而且這次認慫，連帶他這個旗頭以後也抬不起頭。

「盧道友，沒有找到兇手？」

方環站起來，走到盧通身旁，道：「明天正午，要麼交人、要麼交銀子。」

不等盧通開口，立馬m.ｈetuｂｏｏk•coｍ.ｃｏm有幾個人反駁。

盧通走到椅子邊，在方環坐過的地方坐下。

……

「竇門的人，幾次三番欺負我們，求旗頭出手！」

周圍幾人臉色變了變，紛紛看向盧通。

周圍遠遠圍了一圈人，其中兩個小孩端著空碗，眼巴巴盯著鍋。

他剛一走開。

盧通挨個盯著打量。

趙西江出去了。

他有些意外。

轉眼便收了十戶。

方歡帶著五個手下、兩條荒鬣狼，準時來到小屋外。

一行人、狗，大搖大擺地離開。

三人眼睛一亮，瞪大眼睛盯著盧通。

抱著空碗的兩個小孩，立馬跑過去撿起自家的鐵鍋。

他收回眼神，心中暗道：真是好算計。

「銀子呢？」

「他們有刀，我們也有！」

情況不對，可是不能退，這次退了前功盡棄。

有的眼神兇狠，站在門口一動不動，死死盯著竇門的人。

第二天正午。

「欺人太甚，已經第二次……」

「就，就是，退一步大家都安生，這就是利。不退的話，因小失大，就是弊。」

身後站著五個赤膊修士。

一個神色憔悴的中年女人，欠著身子遞過一錢銀子。

「一共多少損失？」

小屋周圍，有幾片「廢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