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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妖養仙途

作者:烏山夜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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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三章 貝場

第三百三十三章 貝場

下午時分,船上的修士紛紛起床。
另外兩人垂下頭,喃喃道:「黑鰩去找他女人。」
「安靜!」
「難。」
蔣櫓捋著長須,道:「余家畢竟是地頭蛇,我們防不好防、殺不好殺,你叫的幫手什麼時候可以過來?」
一個袖子極長、遮頭掩面的白衣人影破水而出,落在旁邊,道:「老爺,辦好了。」
「兩位頭領,銀子再好也不能拿命換,要是再這麼下去,我……我也走。」
黑衣修士突然停手,朝水下張望了兩眼,盯住盧通等人所在的位置。
他搖了搖頭,道:「果然沒有本錢的買賣最賺錢,我們忙死忙活一整年,他們搶一把就有了。什麼時候動手?」
他坐在狹小船艙內,腦袋頂著船篷,嘆息道:「這麼大的身子,再修行下去,即便遮掩的再好也瞞不過別人。」
下方眾人眼睛一亮。
二虎道:「大哥,他們快悶壞了,不能再這麼下去。」
蔣櫓笑了下,道:「價值幾十萬兩的幫手,還記得余家的貝場嗎?」
一個個神色困頓、披頭散髮的漢子,湧出船艙聚在甲板上。
二虎等了好一會兒,大聲道:「沒有人?那這是誰?」
「現在結束只能殺一個。不如殺一個、給點甜頭,再殺一個、再給點甜頭,一個一個慢慢殺。」
「頭兒,你們來嗎?」
「不確定。」
昨夜還一起釣貝的同伴,打了個盹的功夫,已經變成了一具屍體,每個人心中都湧出一股寒意。
身高六尺。
很快,一人道:「黑鰩呢?黑鰩!」
「哪個貝場?」
「好,我讓二虎幫忙盯住。」
蔣櫓眼角抖了一下,手指用力,揪斷幾根鬍鬚。
「一個用雙鉤的陌生修士,今晚第一次見,實力很強,身法特別詭異。」
「不急。人不是家畜,心思多,時間長了肯定有人出來。」
水深近丈,一根根竹子探入水中,把水下世界分割成一塊塊的方格。
木樓頂端,兩個魁梧修士並肩站立。
一艘長十余丈的扁、寬大船停在渡口附近,船上糊了一層黃泥,看上去像一隻黃皮蛤蟆趴在水面。
畫舫內傳出聲音:「下去吧。」
「起來!」
「誰?」
典四兒遞過相思螺,道:「這種事情又不常做,以後交給萬易、萬喜就是。」
典四兒伸手接過,用蛛絲綁在手心。
榻上,典四兒突然www•hetubook.com•com坐起,拿過相思螺,很快抬頭道:「老爺,動手了!余家的嫩竹貝場。」
一陣小聲附和響起。
「不太好殺,蔣櫓他們所有人一起出動,吃、住都在船上,沒有人下來。」
趁二人交手時,典四兒已經祭出絲囊。
貝場護衛失蹤,應該和攻破貝場有關。
盧通撥動尾巴,靠近過去。
典四兒坐在一旁,倒了一杯酒。
竹根下,一個修士正拿著耙子挖貝,身後的兜網內已經抓了十幾個晶瑩如玉的綠貝。
「記住了。」
盧通盤坐在蒲團上休息。
隨著幾座白山煉入,手臂上灰白、淺青色毛髮漸漸褪去灰色,變為白、青雙色。包裹指尖的灰白骨甲也逐漸變白。
「好的。」
「什麼幫手?」
「他們想幹什麼?」
余呼形躬身退走。
「多謝師姐。」
三角眼、長方口,頭髮披散在後面,畫得有些潦草,很難認出真人。
他看了片刻,道:「讓二虎先拖住,我們再殺幾個人,逼一逼蔣櫓,讓他要麼灰溜溜退走,要麼再叫幫手過來。」
「殺了。」
「走!」
二虎嘆了口氣,錯開眼神,沒有任何動作。
竹子燒焦后,爆裂開的「噼啪」聲,十分密集刺耳,如同天上滾雷。
二層卧房內,典四兒正躺在床上休息,手中握著一根蛛絲,蛛絲上粘著另一枚相思螺。
……
外面,一個黑衣修士像猿猴一般,上下跳動,一次次丟出雙鉤,輕易摧毀陣法幻化的竹子。
下一瞬,破水竄起,殺到黑衣修士面前。
「你是誰!」
一個黑臉漢子丟下幾塊碎銀,走到甲板邊緣,神色急躁地左右看了幾眼。
……
「老爺,左邊那個是畫上的人。」
本來是一片水竹林,余家每年過來割竹筍、摘竹果,送到貝場養貝。近些年才在林中開闢出一個新貝場。
「他娘的,我看誰敢!」
他略作沉默,道:「師姐不想多殺幾個樂愁樓的人?現在殺多幾個,以後雄師姐的對手就少幾個。」
他閉上眼睛,默默運起《坐眠訣》。
胸口瞬間凹陷。
不等黑衣修士再出手,四枚黑刺飛過,同時沒入黑衣修士體內。
一個四方竹屋。
「說。」
盞茶時間后。
最近雙桅船沒有靠近渡口,桌上的菜全是萬易、萬喜在水裡撈的。
「我!和圖書
盧通又踏出一腳,猛追上去,抬腿又是一記正踢。
蔣櫓繼續道:「我們先忍耐數日,等幫手來了,出手攻破貝場。到時滿貝場的東西,誰搶到歸誰,我和二頭領不插手,你們想賣給誰賣給誰。」
「他在破陣?」
片刻沉默后。
盧通端起酒杯,緩緩搖了下頭。
「拿余家的東西當甜頭?」
五天後,異常悶熱的余家小島上。
第二天凌晨,天剛蒙蒙亮。
被叫醒后,神色有些困頓,隨口道:「去吧,小心一些。」
余呼形瞥了一眼甲板上的六尺身影,面朝舫內,拱手道:「家主,最近族內失蹤了兩人。旁支余嶸,前日帶著泥鷲外出捕貝,至今未歸。護衛陸長姑,巡守東蘿貝場時半夜失蹤。」
盧通盤坐在暖玉|蒲|團上,取出一個四寸高的小白山,繼續演化五色魈血種。
值守修士互相看了幾眼,每人吱聲。
蔣櫓開始出手。
他點了下頭,道:「又死一個,他們應該會龜縮幾天。我去余家的畫舫修行,這裏交給你了。」
盧通正在吞噬靈氣、葯香,聽到后不禁心頭微動。
一聲刺耳撞擊。
盧通側頭看去。
兩天後,雙桅船上的小木樓內。
盧通沐浴在夕陽中,道:「樂愁樓來人了?」
雙桅船。
「也沒說。蔣櫓好像有了防備,說動手時才告訴大家。」
典四兒聲音剛落下。
下方漢子也半睡半醒地互相打量。
黃鱗鯉、扁尾水蟒、烤白貝……
大船外出一夜,返回后除了值守修士外,其他人全部返回船艙休息。
蔣櫓道:「馬上入秋了,幹得好兩三個月就可以賺幾萬兩銀子,他們沒人心動?」
中年婦人又細又長的眉毛微微皺起。
盧通不閃不避。
臉上血肉模糊,分不出口、鼻、眼睛。
他走出小樓。
他立即睜眼雙眼,道:「走!」
典四兒站在一旁,遞過一副很粗糙的畫像,道:「來了一個明槍,叫洪喉。還有一個暗箭,二虎沒有見過,藏在渡口裡。」
四人再也甩不脫干係。
「黑鰩在哪兒死的?」
「二虎什麼打算?」
「搶貝場。每年秋天貝場收穫,小的價值十萬兩左右,大的幾十萬兩也有。」
「大頭領,我想退出。」
二虎搖了搖頭,嘆息道:「商會是盧仙長的,商會的人平時聽我吩咐,可是這次是私事,不好強逼hetubook.com.com。」
四人丟下烏篷船,躍入水中。
隨後又朝眾人道:「大家不必驚慌,只要所有人呆在一起,他們不敢上來。」
蔣櫓走到前方,看著四個值守修士,道:「有人下船嗎?」
湖水上一片漆黑。
「十萬。」
「老爺,用飯了。」典四兒站在門口喊道。
幾十個漢子百無聊賴的聚在甲板上,喝酒、賭錢、摔跤、發獃……
「二虎?」
「殺!」
「是。」
烏篷船上,盧通收起翅膀,換上麒麟腿,身披黑袍,頭上帶著一個碩大黑螺頭盔。
「對,在找陣眼。」
盧通接過畫像。
黑臉漢子走到值守修士旁邊,笑著道:「我出去一趟。」
一行人殺了六個半路撞上的修士,終於到了竹林後方。
黑臉漢子笑了幾下,道:「再憋下去才真的要人命。我那個相好的,已經四天沒見了。再過兩天,估計連老子長什麼樣都忘了。」
清晨,湖面上聚了一層稀薄水霧,隨著太陽升高,水霧很快散去。
蔣櫓抬手虛按一下,沉聲道:「各位放心,我已經傳訊叫幫手過來。到時余家欠我們,一分不少全都得還回來。」
周圍布置了陣法,上百根半虛半實的竹子牢牢護住竹屋。
麒麟腿點入網內,僵持半息后,一根絲線率先綳斷,緊接著數十根絲線同時斷開。腿影繼續點出,十分輕盈地落在黑衣修士胸口。
二虎朝虎皮下的相思螺灌入一道法力,道:「有人出去。黑鰩,最近和渡口裡的孫寡婦攪在一起,應該去找此人了。」
一個人影悄悄摸到船邊。
「這日子比死還難受!」
一腿踢飛雙鉤,兩步追上去,再次踢出一腿。
黑衣修士張口吐出舌頭,倒飛出去一頭撞上蛛網,渾身上下纏滿蛛絲。
看見一個疤臉老頭后,略作猶豫,跺了下腳,過去道:「任爺,四天了,這日子什麼時候到頭兒?」
「你什麼打算?」
蔣櫓、二虎對視一眼。
「還不到時候。」
黑衣修士身形急退,空中幾個跳躍,迅速升起百丈。同時雙手揮舞,甩出雙鉤。
渾身上下布滿劍痕,沒有一塊好肉。
一人面有虎毛、花袍銀甲,一人方臉長須、臂纏鐵索,看長相正是二虎、蔣櫓。
腳下水流瞬間凝固,蔓延出上百條裂痕,如同冰面裂開。
……
盧通走到桌邊坐下,看著桌上的hetubook.com.com酒菜。
「幾個?」
黑衣修士口中低喝,翻手取出一面盾牌,擋在前方。
任爺閉上眼睛,捏起一枚咸花生放入口中。
「還沒有答應。」
「活膩了?」
疤臉老頭躺在躺椅上,懷裡抱著一缸咸花生,瞥了一眼道:「不想死就忍著。」
「不玩了、不玩了!」
盧通進入舫內,取出暖玉|蒲|團坐在中年婦人對面,道:「師姐,有什麼吩咐?」
二人說話時,相隔近五十里的大船上突然響起一陣怒吼。
烏篷船靠近時,竹林內已經燃起熊熊大火。
「對。」
他走出船,道:「等下典四兒、萬喜,纏住對手。我、萬易下殺手。記住了?」
「竹林後方,正在破陣。」
一枚白繭飛過,所過之處留下一根蛛絲,攔在前方上下、左右繞了幾圈,結出一張攔路蛛網。
「嘿嘿,我看早就有人趁虛而入,你一大早過去,小心攪和了別人的好事。」
相思螺微微震了一下。
其中夾雜著一些喊殺、吼叫。
嫩竹貝場。
盧通斂入血種,片刻後起身問道:「二虎那邊有消息嗎?」
萬易吐出一枚尖刺,瞬間了結此人。
眾人中瀰漫的恐懼,立即被一陣壓不住的興奮驅散。
煉體修士中,身材怪異者很多,但是遇到心細的對手,多出現幾次還是很容易暴露。
當晚,一彎殘月掛在天上,周圍無數星星一閃一閃。
黑臉漢子左右看了幾圈,心中火氣越來越旺,瞥過船中央的木樓時看見兩個魁梧人影,火氣瞬間消散,找了個地方乖乖蹲下。
盧通點了下頭,接過相思螺,打入一道法力。
下方眾人瞬間被驚醒,再次開始互相打量,尋找不在的同伴。
雙桅船隨風慢行。
黑臉漢子急躁地左右走了幾步,道:「任爺,您和兩位頭領商量一下唄。我寧願真刀真槍的干一場,也不想悶死在船上!」
雙桅船靜靜地停在水面,後面拖著一艘十分常見的烏篷船。
一陣驚慌散開。
四人鑽入烏篷船,迅速消失在黑暗中。
舫內中年婦人的聲音再次響起:「盧通,進來。」
「應該在,我不確定。」
「今早問過了。蔣櫓沒有答應叫樂愁樓的人過來幫忙,給了二虎兩萬兩銀子,讓他叫商會的人過來幫忙。」
黑衣修士倒飛出去,半途丟下凹陷的盾牌,借力朝遠處逃竄。
其中一個站出來道:hetubook.com.com「剛回來不久,我好像看到阿節、老正那邊有人過去。」
夕陽西斜,晚霞異常燦爛,一抹赤紅火焰把半片天空燙得通紅,湖水也映成一片紅色。
黑臉漢子縱身一躍,直接跳入湖中朝渡口游去。
「來了。暗箭在嗎?」
「住手!我是……」
盧通丟出相思螺。
二虎站在前方一言不發,任由人們胡亂猜測。
甚至忍不住懷疑,有一把已經懸在了頭上,隨時可能落下來。
「當!」
「黑鰩不在。」
「快點!都給老子出來!」
端正頭顱,頸部微縮,肩膀下垂壓住脊柱。整個人像是一把傘,脊柱、脖頸、頭顱為傘桿,其餘血肉為傘面,穩穩地撐在椅子上。
「對啊!難道他們上了船!」
典四兒黝黑的六個眼珠中,同時亮起一點白光,曲指收回相思螺,打入法力,立即驚喜道:「老爺,有人下船了!」
黑衣修士一邊快速大喊,一邊取出一張金屬絲網擋在面前。
盧通沒有退縮,繼續道:「雄真弓師姐成丹在即,而樂愁樓是她的心腹大患。如果知道了余家所為,雄師姐一定會記在心裏。」
蔣櫓又問:「那,有人上船嗎?」
盧通低喝一聲,用力踏下一腳。
眾人看著屍體,已經明白了被殺的是誰。
「黑鰩!」
典四兒、萬易、萬喜也紛紛遮掩身形。
「該結束了。」
旁邊,盧通盤坐在暖玉|蒲|團上睡覺。
「好。」
二虎搖了下頭,笑著道:「大哥,這話怎麼能跟外人說!我們賺的就是他們的銀子,他們知道了還怎麼扣錢?」
一艘獨木舟靠近畫舫。
「在哪?」
第三枚玉輪也完全融入。
四人互相看了下,沒有人吱聲。
盧通站在甲板邊緣。
中年婦人道:「什麼地方需要余家幫忙,儘管開口。」
中年婦人神色變得冷淡。
等萬喜終於殺到時,黑衣修士已經變為一具屍體。
二虎站在前面,挨個看過眾人,道:「互相看一下,誰不在!值守的,誰下船了!」
蔣櫓眯了下眼睛,道:「你們四個每人罰二兩,阿節、老正再罰三兩。」
大船中央,木樓的一處黝黑窗口處。
說著走到甲板邊緣抓住一條繩子,用力一甩,繩子另一端被甩上來,一具血淋淋的屍體落在甲板上。
正午時分,太陽很毒辣。甲板上新支了一頂雪白篷布,下方擺了一張方桌,桌上已經擺好了酒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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