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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立冬看了眼大哥，只覺這位腦袋上頂著『冤大頭』三個金光閃閃的大字。

周六晚上，王立冬回到家，何文慧告訴他，何家一家子明天來他們家來看糰子。

「真不要？穿的挺舒服的啊。」

十點多，何母帶著兩隻小狼崽來到了老劉家。見到王立冬在家，有些意外，「洪昌，今天不上班？」

英子不解道，「就是一聲『大爹』，至於那麼高興嗎？」

要是一般小事情，抬抬手的事，做個順水人情。但涉及人命案子，屬於大案要案，一把手根本不會賣我面子，也不敢賣這個面子。」

「哥，這又不是做買賣。」王立冬見便宜大哥一臉不甘，想了下后道，「哥，你真想要兒子，我有個辦法。」

事情起因是兩伙小混混喝多了，發生了一些口角，然後就打了起來，一般這種事不會有人報警，不過兩幫人下手有些重，有一個小混混不小心被啤酒瓶給捅死了，另有2人重傷，現在還在醫院搶救。

兩頭小狼進了房間，就死死盯著電視，等了片刻，老四何文達實在忍不住，「大姐，我要看電視。」

時間很快到了周三，吃過早飯，就被媳婦催著出了家門，亨茲亨茲踩著二八大杠，花了一個多小時，才趕到了三中大門口。

「文遠的班主任，前天到了家裡，說是文遠最近老曠課，我想麻煩你跑一趟三中看看文遠，問問她怎麼回事，另外讓她這個星期天，回一趟家。」

門衛看到他，立即探出腦袋喊道，「哎哎，找誰？」

索性一做二不休，直接把這女人給廢了，拔除了隱患。看來只能等到休息天，到時候跑一趟三中。

「洪昌，你想過沒有，要是將來糰子大了，不認這份協議怎麼辦？」

不過這個月開始，經常曠課，而且還帶壞了班裡的風氣，班主任警告過好幾次，都沒什麼效果。

「兩套加起來1200元。因為是熟人，打了八折，原價1500。」

「糰子將來認不認今天這協議，不重要。只要洪昌認就行。咱們倆比洪昌歲數都大，將來肯定走在洪昌前面。只要洪昌認這份協議，到時候糰子敢不聽他老子的話？」劉運昌眯了口酒，輕拍桌面，哼道，「……未曾開言我心好慘，過往的君子聽我言……」

「我和你嫂子早就想過了。別人家的孩子，再怎麼養，永遠是別https://www.hetubook.com.com人家的，養不熟。」劉運昌怕弟弟不信，接連舉了幾個例子，媳婦英子的鄰居還有他們單位的一個同事，都生不出孩子，於是花錢領養了別人的孩子……等孩子長大后，都翻臉不認人了。最後養父母都落得個雞飛蛋打——一場空。

王立冬豎起大拇指，道，「大哥你現在走在大街上，人家看到你的第一印象就是……這人肯定是大老闆。」心想，要是手裡再拿上一個大哥大，絕對的拉風。

一個坐在窗口辦公桌前的短髮眼鏡婦女出聲道，「我是，你是……？」

王立冬詢問了何文遠會判多久，警察抽了口煙道，「根據幾人的口供，何文遠拿啤酒瓶砸『童志濤』的頭部，而且還是兩下，童志濤如今還在搶救。如果能搶救過來，那罪名不算重，可如果搶救不過來……過失致人死亡，一般在五到七年……」

小叔子雖然最近不像以前那麼老好人，但對自家人那是絕對可以，「和洪昌人品有什麼關係？」

第二天，王立冬到單位逛了一圈，不到九點就重新回到了家裡。何文慧見到他十分的驚訝，「怎麼回來了？」

見媳婦一臉疑惑，劉運昌問道，「我問你，洪昌人品怎麼樣？」

「大爺，我找高二二班班主任。」王立冬從口袋裡掏出華子煙，門衛接過煙看到華子兩字，立即客氣了幾分，讓他停好車，做了簡單的信息登基。

何文慧試探道，「是不是和姚主任吵架了？」

劉運昌笑的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縫，嘚瑟的又轉了兩圈，然後小心把西服脫下掛好。

……

何文慧立即變成了苦瓜臉，雞湯好喝，可經不住連續幾個月，一天三頓，每次一大碗，如今聞了雞湯味，就有些反胃，「洪昌……你幫我喝了吧？」

王立冬隨便拿過一件，做工粗糙，線頭橫飛，左袖口上『Goodlion』商標……

大嫂看了下時間，「都十一點了，喝什麼酒？」

「找高二二班班主任？」

「大哥，不喝了。」王立冬起身告辭，這麼晚了，睡覺不香嗎。

大嫂皺眉道，「雖然簽了協議，可糰子沒在紙上簽字。將來糰子長大后要是不認……」

王立冬擺手道，「算了，不見了。」

「千真萬確，不信你打電話給姚國發。」

王立冬又推辭了和圖書兩句，劉運昌見弟弟態度堅決，不似作假，也就沒再強求，他選了件黑色西服，往身上一套，走到穿衣鏡前，上下左右打量一番，「洪昌，怎麼樣？」

劉運昌忙拉住弟弟，「洪昌，先別走。工廠那邊有幾件事，我正想問問你意見。對了，你嫂子託人從港港那邊買了兩套西服……正好咱們倆一人一套。」說完，他走到衣櫃前，翻騰了一番，拿出兩套西服，一套黑的一套灰的，「咱們倆身材差不多，你喜歡哪個顏色？」

「嗯，看著不錯。」王立冬把西服遞還給大哥，「這衣服，我穿不慣，還是大哥你換著穿吧。」

他還沒搞明白狀況，何文遠班主任告訴王立冬一個驚人消息，何文遠被抓了。

「大哥，你想想以前。那時候做生意，可都是把腦袋提手裡的。現在是不是好多了。」

「領養一個。」

「室內天線賣的還行，上月賣了1200多個。其中一大半都賣給了其他市的販子。

王立冬隨手拿起一本小說，看了起來，「想多了。就是想休息一天。」

「何文遠家長，你來的正好。」班主任拿出一份通告，告訴他今早學校領導開會決定，開除何文遠學籍的處分。

「那你沿著這條大路，走過兩棟房子，第三幢房子二樓，就是高二年級老師的辦公室，」

「文遠說他們學校學習任務重，而且她有些跟不上，星期天她要在學校里補課。沒想到……」

「真沒什麼？」

何文慧聽到大哥大嫂打算偷糰子時，臉色都有些白，生氣道，「你大哥怎麼能這樣？」

「中午的十桌酒席，突然取消了。」王立冬拿起茶杯喝了一大口，「好久沒休息了，正好你媽他們過來，我就請了一天假。」

何文慧舀了一勺蝦仁豆腐，「十點左右，怎麼了？」

本來他想今天把隱患給除了。

何母出聲道，「洪昌，你今天不是休息嗎？」

「今天單位沒什麼事，我就提早回來了。」他和何家人都打了聲招呼，探頭看了下院子，空空蕩蕩，疑惑道，「文遠呢？沒來嗎？」

「大哥，記不記得二十多年前，公私合影的事？」

王立冬看了眼媳婦，走到何母身邊，「何姨，什麼事？」

這時，大嫂端著兩盤小菜進了屋裡。大哥招呼他坐下，倒了兩杯小酒，幹了一杯后，說起了工廠的事情ｗｗw•hｅｔｕｂooｋ•cｏｍ.ｃom，最近室外天線的銷售情況直線下滑，上個月只賣出了600多套，而市面上又出現了好幾個雜牌天線。

「真的？」

老大劉運昌拉著他胳膊，哀求道，「兄弟，就不能把前面的『大』字去掉？」

何文慧驚訝道，「媽，文遠多久沒回家了？」

「已經有4個禮拜沒回來了。」

「這可是大嫂專門幫你熬的，快喝了，對身體恢復有好處……」

王立冬摟住媳婦，安慰了兩句，「大哥就是鑽牛角尖了。」

何文遠進入三中不到一個星期，就和校外的一夥小混混鉤搭上了。剛開始還有所收斂，還能每天按時上課。

何文慧道，「媽沒說。不過明天周日，文遠正好放假，糰子出生到現在，她這個小姨都還沒見過糰子，我想應該會來吧。」

王立冬笑著和對方打了聲招呼，「我叫劉洪昌，是何文遠的姐夫。請問您貴姓？」

吳思遠的事，讓她名聲臭了大街。按著她的性格，肯定會找機會報復他。王立冬倒是不怕何文遠報復，但保不齊這女人喪心病狂，對自己兒子下手。

王立冬正巧要走一趟三中，不過面上卻是一臉不情願，等媳婦兒說了好幾句軟話后，才勉強答應了下來，「下周三休息，我到時候跑一趟三中。」

劉運昌繼續哼唧了兩聲后道，「英子，咱們的身後事有了著落，這麼大喜事，要不是現在大晚上的，我非得在院子里大聲唱上一段。」

洪昌，這樣下去不是辦法。要不咱們在省會開個門市。」

回到家，他把何文遠被學校開除和打人被抓的事，大致和媳婦說了一遍，何文慧一臉不信，以為是和她開玩笑。

另一邊，何文慧躺在床頭翻著一本小說，見到王立冬回來，忙放下手裡的書，「大哥大嫂怎麼說？」

王立冬走到老娘身邊，看了眼兒子，發現呼呼睡得正香，伸手打算逗逗小傢伙，劉母把他的手給拍到了一邊，示意他滾蛋，別瞎搗亂。

何母臉色微僵，一旁的老四何文達道，「二姐昨天沒回家。」

劉運昌笑道，「所以說你們女人頭髮長見識短……」

「啪，」王立冬掏出皺皺巴巴的處分通知書，拍在媳婦手裡，何文慧看過後有些慌了，「洪昌，快想想辦法，救救文遠。你不是認識警察局一把手嗎……能不能打個電話，讓他幫忙打個電話給派出ｈｔｔｐs://m•ｈｅｔuｂｏoｋ•coｍ•cｏｍ所，讓他們把文遠放了。」

王立冬道，「文遠來不來？」

等兄弟倆簽字畫押，大哥劉運昌立即吩咐媳婦：「英子，去炒兩個菜，我和洪昌喝兩杯。」

何文遠這人，性格偏激，心眼小，報復心極強。但凡得罪過她，這女人都會想辦法報復回去。

……

「篤篤篤，」王立冬敲了敲201辦公室的大門，「請問那位是高二二班班主任？」

和班主任說了幾句抱歉的話，然後問清了何文遠所在的派出所，班主任擔心他找不到，熱心的畫了一張派出所的草圖。

王立冬道，「我是大哥一手帶大的，要是糰子不肯養，就我來養著。再說了，只要工廠一直辦下去……將來有的是人搶著做大哥大嫂的孝子賢孫。」

劉運昌拿起酒瓶給媳婦倒了一杯，「英子，咱們喝一杯。」

等幹了一杯酒後，他高興的哼起了小曲，「蘇三離了洪洞縣，將身來在大街前……」

「洪昌，就按你的意思，讓糰子喊我們『大爹大媽』。」大嫂踢了一腳自家男人，劉運昌猛吸了兩口煙，一副認命的模樣，「大爹就大爹吧。咱們老劉家辦事，都要落筆為證。」他將嘴裏的煙頭一扔，狠狠踩了兩腳后，招呼媳婦拿來紙筆，寫了一份協議。

「什麼辦法？」

王立冬攤手道，「文慧，你也太高看我了。說到底，我就是一個做菜的廚子。

大哥劉運昌臉色一凝，「洪昌，是不是聽到什麼風聲了？現在不是鼓勵做生意嗎，這剛出的鄭策，不可能說改就改吧？」

「那我就沒辦法了。大哥大嫂，你們再好好想想吧。」王立冬站起身，看著便宜大哥道，「大哥，醜化說在前頭。你要是再對糰子動什麼歪心思，那咱們兄弟可就做到頭了。」

王立冬悻悻坐到了寫字檯前，見媳婦盯著他看，好笑道，「幹嘛這麼看我？」

聽到不是回到從前，劉運昌呼出一口氣，擦了擦額頭的汗，「行，就聽你的。」隨即又嘆了一口氣，就想本分賺點錢，可怎麼就那麼難呢。

大哥指著商標得意道，「看，洋文，金什麼來的，港港名牌。」

「室內天線呢？」

王立冬謝了一聲，出了門衛室，順著大路，沒一會兒來到第三棟房子。

話音未落，辦公室內的幾個老師都齊刷刷抬頭，目光全都落在王立冬身上。

「沒錯。」

MMP！

竟然放他鴿https://www.hetubook.com.com子。

何文慧看向他道，「洪昌。」

……

何文慧一臉疑惑，平時見到何家人都一臉嫌棄，母親每次過來看她，要是遇上了，都會找借口躲的遠遠的……今天是什麼情況？

大哥劉運昌瞪了眼媳婦，「叫你去就去！哪來那麼多廢話。」

王立冬翻了翻白眼，沒告訴便宜大哥是冒牌貨，「多少錢買的？」

二妹雖然有些跳脫叛逆，但不可能和一群小混混混在一塊兒，更不可能參与打架逗毆。

王立冬躺下后，把和便宜大哥達成的協議，簡單的說了一遍，「搞定了，大哥大嫂不會再出什麼幺蛾子了。」

「哦。」王立冬道，「剛才單位來了電話，有熟客中午要在我們食堂請客，點名讓我掌勺。」

聽到他要走，何母忙出聲叫住他，「洪昌，何姨有件事想請你幫個忙。」

什麼情況？

「沒那麼嚴重。」王立冬夾了條小魚乾，「不過咱們剛開始開放，很多東西都在試點……有些鄭策隨時都有可能調整……這兩年我覺得穩妥點為好，步子不宜邁得太大。」

王立冬掂了掂處分通知書，好嘛，這才沒兩個月，又拿到一張。這班主任也是倒霉，真的是天降橫禍，班裡邊出了一個刑事犯，今年的獎金是別指望了……

何文慧忙打開電視，再給兩人拿了些瓜子零食，兩頭小狼坐在電視機前，時不時驚呼一聲，看著瓜子皮亂飛，王立冬非常不爽，眼不見為凈，和文慧說了一聲，就打算回單位上班去。

這麼一說，大哥劉運昌的心情就好了許多。兩兄弟你來我往喝了小半小時后，王立冬就告辭出了房間。

王立冬指了指女人身前的一大碗雞湯道，「馬上就涼了，快喝了。」

……

王立冬停下筷子，道，「你媽說什麼時候過來？」

「這麼長時間？媽，這事你怎麼不告訴我？」

半小時后，王立冬來到了西城派出所，找到辦案民警，了解了何文遠的情況。

他可是經歷過那段時間，親眼看到好多家被強制沒收……越想越是害怕，額頭冒出了一大片冷汗……

又問了幾個問題后，王立冬起身準備告辭，警察道，「老劉，你不見見何文遠？」

昨天下午，學校突然接到附近派出所通知，何文遠涉嫌尋訊滋事、聚眾逗毆。

「沒什麼。」

何文慧疑惑道，「什麼時候打的電話，我怎麼沒聽到鈴聲？」

王立冬隨口道，「就剛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