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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武當開始的諸天路

作者:串串可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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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三章 往事

第三百二十三章 往事

有時候,武力反而沒有言語來的讓人氣憤。
道玄真人很憤怒,那是被最親信的人背叛的憤怒,然而勝過憤怒的,卻是不解。
若非如此,豈會任憑蒼松這等違反門規的內奸大言不慚,早便將其拿下了。
聞聽這個名字,青雲門眾位首座長老,面色陡然一僵!
「庶子,尖牙利齒!」
水月身子陡然一晃,整個人似乎都站不穩了,一雙美眸里,俱是濃濃的悲哀神色。
「青雲對師伯有大恩,是也不是?」
他小腹處流出的鮮血越來越少,逐漸變成殷紅色,顯見得其人以無上道行,鎮壓住了體內的傷勢。
若非昨夜莫離橫插一手,他早便得到了那件至寶,可是現下,非但被對方一擊斬鬼神打傷,更是不得不暴露身份!
莫離見狀,趕忙上前攙扶住。
「還有你,田不易!」
蒼松正眼都不打量莫離一眼,道:「青雲弟子,自是得自青雲。」
一向冷峻不苟言笑的蒼松道人,此刻如同換了一個人般,陡然仰天長笑,他面帶瘋狂之色的問道:「為什麼,你們問我為什麼?一百年前,萬劍一師兄那個下場時,怎麼沒有人站出來問為什麼?!」
而在座一眾青雲高層,看向蒼松的眼神也變了。
道玄真人陡然站直了身體,在莫離驚愕的眼神中,將其退開,一步一步的走向了蒼松。
……
「好啊,好!」
萬劍一!
道玄真人勃然大怒。
然而再毒的毒藥,面對的卻是天下正道第一人道玄,又豈能奈何的了他?
「你……!」
「我是為萬師兄報仇!」
田不易霍然抬起頭來,但一接觸蒼松道人幾乎瘋狂的目光,那炙人的火焰彷彿也燃燒其中,不知怎麼,竟感覺冥冥之中,彷彿有個白色的身影站在蒼松道人身後,他頓時說不出話來,又慢慢低下了頭去。
那是蒼松啊,他背叛青雲門有什麼好處,為什麼?為什麼?!
蒼松暴起,實在太過突然,道玄真人都反應不m•hetubook•com.com過來,更何況如今的他了。
「你,你做什麼?」他嘶啞著聲音,向著站在大殿門口處的蒼松道人,問出了所有人的疑問。此刻,所有人都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個個張大了嘴,望著那個曾經是這青雲山上最有權勢之一的人。
道玄真人墨綠色的道袍,腹部之處轉眼間已然變做了深色,他整個人的臉色也頓時蒼白之極,只是,他此刻臉上的驚愕之色,卻遠遠勝過了身體上的痛楚。
除了道玄真人,整個青雲門,便數他身份地位最高!
昨夜不在峰上一事,蒼松遮掩不過去,而煉製毒血幡,更是要殺傷數十上百的生靈性命,不可能每一次蒼松都做的天衣無縫,沒有馬腳。
說話之際,卻是狠狠瞪了莫離一眼,無疑卻是極痛恨莫離!
為什麼!!!
蒼松道人卻是不管其他人,目光瞪向受傷喘息的道玄真人,眼中透出無盡的仇恨,道:「當年萬師兄對我如兄如父,一手栽培我,在蠻荒中更是不顧性命救我,我這條命,早就給了他了!可恨百年前,我竭盡全力竟也不能救他,從那之後,我就告訴自己,無論如何,我也要替他報仇!」
「呸!」
蒼松冷笑一聲,道:「你當時明知萬師兄鍾情小竹峰蘇茹師妹,卻偏偏橫刀奪愛,一回山門,便求娶蘇茹師妹,我此言可曾有假?!」
蒼松臉色發黑,無論他出於什麼目的,這些事都是為青雲門為天下正道所不容,所以他根本無從反駁。
「但凡能在老道手下撐過三招,老道便自絕於此!」
「那便恕弟子失禮了。」
蒼松道人一臉坦然的承認道:「不過,縱然你殺了我,也難改這個事實,這千年青雲,藏污納垢,早便該不存人間,至於你,卑鄙小人,用計謀上位,根本比不上萬劍一師兄萬一!」
至於說提前提醒。
蒼松神色猙獰道:「青雲門藏污納垢,讓無恥小人得www.hetubook.com.com居掌門之位,早便不該存於世間,我是為青雲門好,我沒錯!沒錯!」
在場之人,尤其是有資格說話的各脈首座,都曾經承過萬劍一的大恩,哪怕是,如今這位坐在掌門位置上的道玄真人!
可以說,只要懷疑到蒼松身上,他必然會暴露。
他們方才愧疚的,是數百年前在這大殿中被審判的青雲天驕,可是當越過了這道身影再去看蒼松所做之事,當真不是一般的噁心!
不過,死便死了,能在臨死之前,出手傷他,也算得償心中大願!
他眸光凝重的看著蒼松,似乎看見了那個冥冥中存在的白色身影,其人高聲喝道:「好啊,想不到當年的那段公案,竟讓你如此記掛。你便過來試試,看看我這個做師兄的,到底配不配做這個掌門!」
是啊,萬師兄,她是暗戀萬師兄。
她道:「當年的事情,已然過去了數百年,你何必如此執著,快向道玄師兄請罪吧,念在師門情分上,道玄師兄或可從輕發落。」
「好一個粉身碎骨難以報答,你報答的方式著實讓人佩服!」
師父心中有愧啊。
「夠了,蒼松師兄!」
莫離輕蔑的看了他一眼,道:「師伯卻是想憑藉一己之力,毀了整個青雲門,這種心氣,這種人品,也配當一脈首座,也配為我青雲弟子?!」
「我不是你的對手。」
他指著道玄真人,又指了指在人群背後,那在陰影中的三清神像,大聲地道:「你,你們,」他向著田不易、水月、曾叔常、商正梁等青雲首座指了過去,「你們都給我憑良心的說,這個掌門之位,到底是該誰來坐?是當年的萬師兄,還是他?」
道玄真人高聲一贊,隨後冷聲道:「蒼松師弟,老道最後叫你一聲師弟,你不是想報仇嗎,儘管過來動手試試!」
不過轉瞬之間,那毒性便被壓制了下去。
蒼松真人一臉不屑,道:「我用他這卑鄙小人從輕發落?!你和*圖*書們一個個狼心狗肺的,還想讓我忘了,我忍了幾百年,今日才有機會將話都說出來!」
道玄真人溫和的看了他一眼,道:「你有什麼想說的,便說吧。」
何止是他,這殿中人物,多半都心中有愧。
「你當日不過是大竹峰門下一個普普通通的木訥弟子,連你師父師兄們都看不起你。但萬師兄遇到你之後,慧眼相認你是可造之才,從此悉心栽培於你,不但將自己修道心得相告,更極力將你推薦入蠻荒五人行中,從此你才能登上青雲門風雲人物,才能坐上了今天這個位置。我說的對不對?」
「我曾聽人說過一段話。」
蒼松指著田不易道:「你捫心自問,萬師兄如何待你的?!」
何止是他一人,各脈首座,乃至是諸位長老,此刻心中充斥的情緒,都是不解!
「這一樁樁,一件件,那一個不是十惡不赦的死罪,蒼松師伯,這便是您老人家對青雲門的報答?!」
他道:「你說你傷是走火入魔,貧道相信,可是你昨晚不在山上,卻能如何解釋,煉製毒血幡,不會沒有蛛絲馬跡,這也能調查出來。」
水月臉色慘白,那個名字,已然抽走了她體內所有的力氣。
說到最後幾字時,他神態近乎歇斯底里!
……
誰又能想到後來會發生那般事?!
道玄真人深深吸了一口氣,靈力運轉之間,朝著腹部傷勢不斷壓制過去,那裡一陣疼痛麻癢之感,卻是方才的匕首上沾有劇毒。
「哈哈哈哈哈……」
今日,只怕是要將性命留在此處了!
從方才的愧疚,不敢直視,變得滿是怒火,變得殺氣騰騰!
莫離朝著眾人拱了拱手,隨後看向蒼松真人道:「敢問蒼松師伯,您這一身道行,背負仙劍,聲名地位,都得自何處?」
「蒼松,我想不明白,為什麼,你為什麼這般做?!」
眾人臉色鐵青,竟然無一人能夠正面回答,只是深深的沉默!
莫離只是小輩,他連道玄等人m.hetubook.com•com都不曾看在眼裡,更何況是莫離?
無憑無據,青雲門一脈首座,又豈容隨意造謠?!
那是蒼松,龍首峰首座,刑堂執掌者!
蒼松道人神態瘋狂地站在那裡,彷彿這許多年來積壓在心頭的惡氣終於泄出,一時之間,竟無人上前捉拿這個傷了青雲門掌門至尊的兇手。
「哦,還有那些因為師伯煉製毒血幡慘死的凡人和他們的怨魂,他們天生便該被師伯殺死,永生永世奴役在毒血幡中,不得超生。」
可是,他竟然,竟然偷襲掌門!
所有人都不解,誰能想到,內奸非但確有其人,更是身份貴重如斯!
蒼松明顯有些被擊破心防,他道:「青雲早便不該存在世上了,數百年前便不該存在世上了!無論你說什麼,都改變不了當年的事實!」
莫離語帶嘲諷的道:「師伯對青雲門的好,若是歷代祖師地下有靈,還不知道該如何感謝你才是。」
道玄真人眼角抽搐,這個百年來從來都沒有人膽敢在他面前提起的名字,彷彿也深深刺|激了他一般。莫離攙扶著他的身體,卻赫然發覺,他受創的身體忽然劇烈地抖了一下,甚至隔著那層衣裳,莫離也感覺的到,那突然在對方身體里焚燒的火焰,竟是這般的炙人!
不過對於這位天生道體的青雲弟子,尤其是入門兩年便修鍊到突破上清境界的程度,一眾長輩心中卻都是欣賞之意。
眾人的目光不禁落在了莫離身上,不明白這名年輕弟子為何要站出來摻和這段陳年往事。
「我做什麼?」
田不易深深吸了一口氣,神色間夾雜著幾分痛苦,他道:「萬師兄待我恩重如山,縱然粉身碎骨,我亦難以報答萬一。」
大殿內,蒼松真人瘋狂的聲音仍在繼續,他喝道:「怎麼不說話了?你們方才不都義憤填膺的很嗎?當年之事,到底如何,你們心中不是清楚的很嗎,這個位置,到底該誰來坐!」
莫離問了一句,卻是不待對方答覆,又自顧自的道和圖書:「只是,師伯卻是如何報答青雲門的?」
他冷然道:「你剛才居然說我如此執著?當年誰不知道你私下苦戀萬師兄,而他後來救你愛你,想不到當日竟見死不救,今日卻還來譏諷於我!」
莫離見狀,忍不住道:「諸位師長,弟子有一言,不知能不能說?」
蒼松真人冷冷一笑,道:「你問我做什麼,我若說昨晚,我修鍊走火入魔,受了內傷,你信是不信?」
「道玄該死,你們都該死!」
「身為一脈首座,執掌刑堂,知法犯法,非但蓄養毒物,殺害無辜生靈煉製毒血幡,更是偷襲天音寺高僧,乃至謀殺掌門!」
蒼松道人一副我打不過你但是我就有理的模樣,只讓在場眾人肺都要氣炸了,偏偏無人能說什麼。
「你!」
直至今日,一想到那道意氣風發的白衣身影,她心中便是無盡的悔恨。
莫離看著一貫剛強的師父,此刻一點話都說不出來,心中亦不由得嘆了口氣。
「如果你覺得自己的道行不行,那便該努力修行;如果你覺得弟子愚笨,就要花更多的心思去傳授教導;如果你覺得你的門派實力弱小,那你便去改變它。」
「師伯您既然沒錯,那麼錯的自該是拜訪青雲門的普智神僧了,好端端的他便得死?」
環視周圍,望著那一個個的熟面孔,蒼松沒來由的感到一陣悲怮,這些人的道行,誰又有他了解的清楚,有這些人在,天下誰能救得了他?
為什麼?!
然而作為青雲山二號人物,誰又會懷疑到他頭上來?!
「你,水月!」
話說到最後幾句,他聲嘶力竭地喊出,彷彿對著自己的深心,又像是對著冥冥中的那雙眼睛。
蒼松勃然大怒,他這樣的人,做下這等惡事,卻是一直覺得自己占的是一個理字,彷彿世上之人都虧欠他一般,莫離這番話,無疑是扯下了他的遮羞布,讓他如何能忍?!
「說的好!」
這個彷彿帶著夢魘般的名字,帶著濃濃的陰影,壓在青雲門的上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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