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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乾長生

作者:蕭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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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38章 破境

第0438章 破境

她隨即又自嘲的笑笑。
法空笑道:「想想看吧,救了你多少次,還有助你進大宗師,你欠我的太多,根本還不完的,……對了,你被哪一個高手所重傷?」
「大宗師……」李鶯黑衫滾滾而動,烏黑秀髮隨風飄舞,整個人的氣勢滔滔如巨浪。
身體的虛弱感徹底消失,反而精神充沛,身體彷彿蘊含了無窮的力量。
法空的心思莫測。
法空道:「謝就不必謝了,往後對三大宗弟子手下留情,也就不負我今天的功勞了。」
「醒了?」法空將枯枝放下,將一些枯葉聚起,點起了一團火,吹兩口氣,令這堆火迅速擴大成為一堆篝火。
「我們如果為敵,我可不會手下留情的,因為我知道你對我們魔宗的威脅太大。」
李鶯笑著搖頭。
會因為自己死去而傷心的,恐怕也只有父親與唐姨兩人了,法空恐怕不會傷心,只會一笑而過。
她遲疑不定的看著法空,又低頭看看自己左肩,左肩處已經出現一個洞。
他心眼觀照著下面的李鶯。
一問再問,直到眼前陣陣發黑,還是沒有放棄這些問題,一直在深思苦苦追尋自己的生命終究意義所在。
法空輕盈一刺。
自己來這世間,到底留下了什麼?
她念頭微動,周身的氣勢迅速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浩瀚氣勢從她身體里擴散開去,越來越濃烈。
只是傷口處已經沒了有力量外泄感,好像已經封上了流泄的通道,隱隱作疼而已。
忽然因為大雪山的緣故不救自己性命,這種絕情的事他未必做不出來。
自己和圖書不過是順水推舟,把時間提前了一點點,還留下了一份巨大人情,足夠影響未來。
「獨孤夏晴,聽說過。」李鶯道:「獨孤劍舞,天下無雙嘛。」
「既然如此,為何還要救我?……其實心裏也掙扎猶豫,既想提前把危險扼殺,又狠不下心殺我,是不是?」
往事一幕幕出現在她眼前,彷彿時間逆轉,從頭到尾迅速的回想了一遍自己這一生的經歷。
可隨著時間流逝,她越來越虛弱,眼前一陣陣發黑,還是沒見到法空。
如果再來一次,還是沒辦法避開。
法空是把自己的脾性摸透了。
「難道不是?」李鶯道。
劍尖已經刺破衣服,如果不是法空手下留情,這一劍就會刺穿過去。
隨著交往的次數增加,兩人越來越熟,彼此有了交情,也共同經過患難。
李鶯忽然發出一聲長嘯。
黑暗與寂靜湧來,她徹底被吞噬,眼前黑暗,然後便什麼也不知道了。
「法空,你一直擔心我成氣候,一統魔宗六道,從而威脅到你們三大宗吧?」
「你總算沒笨到家。」法空坐到篝火旁,將兩塊紅薯放到火旁邊的石頭上。
她疑惑隨即絕望,發現法空竟然是來看自己死去的,並沒有救自己的意思。
李鶯蹙眉:「你是故意為了讓我絕望,讓我徹底喪失希望,死去一次?」
她在心裏反覆的問自己。
雖然現在已經模糊難辨,看不清楚東西了,可看到這紫金色影子,看到這身形,便能斷定是法空。
她露出笑容。
她漸漸升起絕望。
她不是大和-圖-書宗師的時候,殺大宗師如宰雞,現在成了大宗師,已然不把大宗師放眼裡。
雪白臉龐沒有一絲血色,紅唇已經變得微微泛青,彷彿敷了粉一般。
「這是……」
偏偏栽在了大雲境內,死在這麼一個寂寂無聞的荒郊野外,甚至沒人知道。
……
世界一下變得格外的美麗,一切都是美妙的,聲音悅耳,空氣清新,甚至平時覺得刺鼻的松脂味,現在都那般的美好。
是法空的神通沒感應到自己有危險呢,還是法空知道了,卻不想救自己?
看著李鶯從衰弱到虛弱,氣息急促到微弱。
她不由的再次質問自己。
死無葬身之處,當真是凄慘。
她覺得太詭異太古怪了。
「恰恰相反,你現在是該回去了。」法空道:「你已然是大宗師,大宗師是要遵守大宗師的規矩。」
法空靜靜看著她的呼吸漸漸斷絕,直至徹底斷氣。
「確實有這個擔心。」
是魔宗六道的榮光,還是父親的夙願,還是天下無敵,還是自己的解脫,無憂亦無懼?
法空微笑:「這一劍如何?」
好像隨時會做出莫測之事,出乎意料。
法空笑道:「你是不是一直覺得我會忽然起了惡念,動手殺你?」
「嗤!」李鶯在空中疾退,落到那棵老松樹前。
她這一口窩囊氣還沒能發泄出來呢,便要轉身回去,那就太過鬱悶了。
「沒那麼糾結,」法空笑道:「是你自己的錯覺,總覺得我要殺你,是以你之心度我之腹。」
顯然並不相信。
可法空靜靜看著她,沒有動作,只和*圖*書任憑她呼吸繼續微弱,一直微弱下去。
憑李鶯的悟性,這一趟大雲之行足夠踏入大宗師了。
李鶯心情雀躍,死而復生的感覺太過美好。
李鶯修長入鬢的細眉頓時蹙起,面露不悅。
法空笑了。
想想也是,讓自己這麼一個了解的人做魔尊,確實比一個不了解的人做魔尊更有利。
她忙努力瞪大眼睛,隱隱約約看到是法空的身影。
她稍一運功,頓時罡氣洶湧澎湃。
她越想越絕望,嘆一口氣。
法空道:「你想死可沒這麼容易。」
法空道:「我是覺得,天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你們魔宗六道終究還是要一統的,與其是其他人做魔尊,不如你做魔尊。」
李鶯一襲黑衫倚著一棵盤根錯節的老松樹。
世間像自己這般,躊躇滿志,卻半路夭折的奇才恐怕也不少,自己只是其中之一罷了。
父親感應到自己身亡的時候,趕過來恐怕找不到自己的屍首了。
她拋開了法空,在內心裡尋找。
「我知道你恩怨分明,你終究還是要手下留情的。」法空笑道:「不把我這些恩情還完,不能殺我。」
「你……」她一出聲,發現自己聲音乾澀,輕咳兩聲,繼續說道:「你怎會……?」
「需要打磨一段時間。」李鶯蹙眉道:「這一劍……很怪!」
李鶯笑著輕哼一聲。
李鶯道:「我原本覺得自己應該回去,或者避一避風頭,現在就不一樣了。」
屍首說不定已經被野狼或者別的野獸吃掉。
自己來這世間,到底是為了什麼?
有了天魔經天魔秘經,還有頂尖和_圖_書的劍法,自己是註定的魔尊,註定要一統魔宗六道,重現魔宗昔日的輝煌。
她素來熠熠如星的眼眸恍恍惚惚,臉上神情奇異,似笑似哭似嘲諷。
法空道:「你現在試試,能不能進入大宗師境界。」
法空道:「來來,試試我新近學得的劍法。」
法空微笑:「是我奇遇得來的劍法,……你成為大宗師后,劍法沒什麼精進啊。」
已經變成了朋友。
嘯聲衝天而起,響遏行雲,把歸林的倦鳥們驚得紛紛飛起。
她頓時惱怒,同時絕望得想大笑,心裏充滿了對友情的失望,還有對法空的痛恨,以及看透一切的釋然。
最終永恆的寂靜與黑暗終於來臨,她面露微笑,忽然釋然,就讓這世間的一切都塵歸塵土歸土,怎麼來,便怎麼走。
黑衫猶在,小腹的傷口也在。
「明心見性,真正死過一次之後,憑你的悟性,應該差不多悟了吧?」
袖中飛出一抹清光,輕飄飄刺向她。
尤其是對他們金剛寺有利。
她原本打算去見識一下獨孤夏晴的劍法的。
法空靜靜看著李鶯。
法空知道她看到了自己。
最開始的時候,兩人相處便是以利益為先,彼此交換自己需要的,自己需要功勞,法空需要寶物。
一運功,五官頓時恢復了敏銳,感覺到樹林里有人,發現法空正抱著一堆樹枝出來。
李鶯輕笑一聲,搖頭道:「你明明來了,還眼睜睜看我死去,我難道就不寒心?」
她先看看四周,發現自己仍舊呆在那棵松樹下,身邊還散發著濃郁的松脂香氣。
這個時候,交情就https://m•hetubook•com.com不一樣了。
「你原本要看著我死,後來忽然改變主意,心生慈悲了?」李鶯似笑非笑:「終於還是救我了?」
李鶯身子繞松樹一轉,從松樹的另一側沖向法空,長劍化為一道電光射向法空。
他看李鶯有點兒飄了,需要煞一煞她的威風。
自己的內心深處,到底是想怎麼過著,是想要什麼,為了不枉來這世間,到底想要做什麼?
「大宗師的規則你還是要遵守的。」法空道:「如果你不是大宗師反而不要緊。」
「好奇我怎會救你?」
法空道:「這世間的劍法高手還有很多,如雲京有一位獨孤夏晴,劍法與我不相上下。」
法空搖頭失笑:「真讓人寒心。」
李鶯若有所思。
她低頭看看身體。
她想說話卻說不出話,已經太過虛弱,沒有力氣做任何一個動作,做出一個複雜表情已經難得。
法空微笑看著她:「恭喜了。」
李鶯黑衫慢慢平伏,烏黑秀髮也歸回肩膀,熠熠明眸凝視著法空。
「……別提了。」李鶯沒臉提起。
李鶯慢慢睜開眼。
篝火被狂風吹得東倒西歪。
自己這一生,到底追求的是什麼呢?
「大宗師?」
「違了大宗師規則,所有大宗師將群起而攻之,他們若敢過來,我倒要試試。」李鶯輕哼。
但法空給自己的感覺總是莫測的。
她這才發現天色已暗,暮色上涌。
難道自己這一生就要如此結束?
李鶯原本還有一絲希望,覺得法空神通廣大,自己真有危險,法空肯定能知道,能及時的救自己。
她發現自己眼前微亮,好像是紫金光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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