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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空看到她臉色的變化：「還是覺得不舒服，這是難免的。」

「這樣快一些。」法空道。

「就在剛才！」林飛揚樂不可支：「奇才啊，簡直就是千年難得一遇的奇才啊！」

獨孤夏晴劍法是厲害，可是廝殺經驗太少，所以下手不夠狠辣，當然要吃虧。

法空笑道：「傷可好了？」

依照當初坤山聖教的手法，皇帝不會硬來才是，應該是通過別的手段瓦解天海劍派。

她心裏鬆口氣。

有了回春咒相助，她恢復速度奇快絕倫。

……

「……行吧。」獨孤夏晴道：「你是高僧，對這些更了解，那我現在該怎麼應對？」

法空打量著她臉龐：「怎麼受的傷？當世之中，能傷到你的可不多。」

「這位高手的名聲可不小。」法空道：「算是赫赫威名，死在你手上，你這也算是立威了。」

獨孤夏晴白他一眼：「好吧，是我太過多愁善感了。」

與人交手，當下狠手時猶豫，那就是自討苦吃，輕者受者，重者沒命。

天地便是這麼偏愛一個人。

獨孤夏晴閉上明眸不看他，再次運功。

這便形成了一個悖論。

她實在不想對無極門的高手下狠手，可是不下狠手，他們又要殺自己。

獨孤夏晴感嘆的看著他。

「那還好……」獨孤夏晴鬆一口氣。

「我覺得自己忘不了。」

第二天清晨，法空醒來之後，在床榻上躺著不想起床，忽然生出了幾分懶意。

「你殺過人後，也會如此？」

「我知道，是無極門的高手。」

ｗwｗ.ｈｅtuboｏｋ•cｏm•cｏm「大喜事！」林飛揚大笑道：「小青蘿踏入大宗師啦，踏入一品啦！」

法空盯著她的眼睛看。

獨孤夏晴嘆一口氣。

後山的鳥雀嘰嘰喳喳，清脆又悅耳，顯得屋裡更加寧靜，更增了他幾分慵懶。

法空的話讓她放下了沉重的包袱，心一下鬆弛下來，可一想到當時的情形，那男子驚愕與難以置信，以及濃烈的怨毒，她就渾身不舒服。

獨孤夏晴覺得法空好像自己肚子里的蛔蟲一般，清清楚楚自己所思所想。

「我們去湖邊說話。」法空一閃消失。

獨孤夏晴坦然對視。

兩人對面而坐。

她修為強，劍意純粹，所以感應也極敏銳。

獨孤夏晴拔劍迎擊。

「我憤怒之下，……殺了他。」獨孤夏晴明眸閃了閃，沉默下來。

法空卻沒有沉醉感，只覺得她神情不太對勁兒，眼眸中藏著憔悴。

一刻鐘后，她慢慢睜開眼，頭頂的白氣全部收斂進黑亮鬢髮中，瑩白臉龐恢復紅潤。

獨孤夏晴道：「沒錯，我修為確實有了精進。」

詔令是讓兩宗的高手前往天海劍派所在的海天崖。

海天崖是一座臨海之地，高有上千米，臨海而立。

所以，只有一個原因：對方滿懷殺意與惡意。

明月皎皎，當真美得驚人。

「第一次殺人，每個人的反應都不同的，多多少少都有一些異樣反應。」法空道：「慢慢就會過去了，人的情緒便如天上的白雲一樣，是沒辦法持久的，過幾天之後，你想捕捉和*圖*書今天的感覺也沒辦法捉到了。」

獨孤夏晴想了想，最終搖頭。

獨孤夏晴所有雜念一下清除，心境便如外面的湖水一般，寧靜詳和，清澈純凈。

法空坐起身：「什麼事。」

獨孤夏晴修為強，劍法精妙又精準，如果一般的糾纏，即使被對方所傷，也只會傷了對方，不至於下殺招。

粼粼波光倒映著這輪明月。

在那種地方一縱身躍向大海便能脫身，最利於脫身，幾乎圍追堵截不了。

「嗯——？」

法空雙手結印，給了她一道清心咒。

怎麼可能想殺便殺，而不是有非殺不可的理由？

獨孤夏晴若有所思。

法空懶洋洋的閉上眼，回想著皇帝的詔令。

法空笑道：「這世間並不是所有人都循規蹈矩、正直善良，世間就有那麼一些人，沒有特別的緣故，想殺人便殺人，隨心所欲。」

「確實其效如神。」獨孤夏晴輕輕點頭。

「不會。」

獨孤夏晴蹙眉道：「這般高手被我殺了，大皇子損失巨大，真會罷休？」

明月之下，湖水之上，兩人分分合合，精妙絕倫的劍招連綿不絕，清亮的劍光與月光彷彿融為了一體，讓他們變得隱隱約約如在湖下。

他雙眼深邃，再次看向獨孤夏晴。

「你不忍傷他，他趁機給了你一掌，然後呢？」

獨孤夏晴露出一絲笑容。

法空道：「他可能已經殺了很多無辜之人，他如果不死的話，往後也會殺更多無辜之人，你相當於除了一個禍害，可謂是功德無量。」

自己便是最和_圖_書大的變數。

即使憤怒之下，她也不會殺無辜之人。

法空道：「如果對方比你強得多，你便不會這麼難受，歸根到底是有憐憫慈悲之心，你這心性，可以去我們大雪山宗當神尼了。」

前一刻是這樣，后一刻就換成另一種，很難弄清楚到底是哪一種。

杏花塢一片寧靜，他從大光明峰那廝殺之地來到這寧靜之所，一顆心也迅速寧靜下來。

到了四象境后，他覺得這幾天絲毫沒有寸進，進無可進。

「絕對記不住的。」

法空笑道：「佛咒往往都是對治之法，你這般情形最合用，其效如神。」

法空笑道：「你這一殺，便可以享受平靜日子了，大皇子二皇子都不會過來打擾你。」

「此人是無極門頂尖高手之一，死在你手上，你覺得無極門還會有高手前來送死嗎？」

便問世間，何曾出現過十五歲的大宗師？

法空眉頭微挑：「大皇子應該是找不到比你更強的高手才對，……廝殺經驗不夠豐富，心不夠狠所致吧？」

她體會不到這種緊張恐懼，所以也體會不到那種酣暢淋漓。

湖水輕輕拍打岸邊，一下一下的拍擊聲帶著莫名的節奏與韻律。

法空道：「於心難忍？心裡不安？」

「那便試試！」法空袖中飛出一道清光，刺向獨孤夏晴。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他們會好好練功，爭取儘快超過你，然後再報仇。」

法空出現在小亭里，扶著欄杆欣賞著明月。

獨孤夏晴蹙眉。

皇帝到底會怎麼對付天海劍派呢？

獨孤夏和_圖_書晴搖搖頭。

法空笑笑：「有時候對方想殺你，說不出原因，就是想殺，那便殺了。」

法空在四象境上又往前推了一截，眼前宛如又一個天地。

獨孤夏晴睜開明眸，無奈的看向他。

法空道：「你殺他，是因為他要殺你吧？」

著實為難。

獨孤夏晴的悟性，尤其在劍法上的悟性太過驚人，自己算是佔了大便宜。

獨孤夏晴飄飄而來，已然換了一身墨綠羅衫。

兩人從小亭里打到湖上。

「那他們……」

他看著獨孤夏晴，暗自搖頭。

在榻上翻了個身，側身躺著。

獨孤夏晴道：「是大皇子派來的高手。」

根本原因是自己牽扯其中。

片刻后，法空滿意的點點頭：「你這一次殺的可不是一般高手。」

法空與她又說了一番閑話，看夜色已濃，便告辭離開。

他即使沒用宿命通，也能一下便洞徹緣故。

法空笑道：「我當時殺掉的是一個強敵，千方百計用盡手段才殺掉了他，數次險些死在他手上，緊張恐懼，命懸一線，殺了他后，才徹底安全，怎能不興奮？」

「他們這些皇子呀……」法空搖頭道：「最是擅長審時度勢，不會逆勢而行，你既然如此之強，又拒絕別人的招攬，他們要做的不是招攬你，而是不得罪你，免得把你推到對方那一邊去。」

這便是所謂的知己了。

獨孤夏晴白他一眼。

獨孤夏晴輕輕點頭。

他這是藉助獨孤夏晴的領悟而進，是搭順風車。

「無極門弟子一定會報仇的。」

數百招后，兩人歇戰，和_圖_書各有收穫。

「……是。」獨孤夏晴輕輕點頭：「他一直懷有深深的惡毒念頭，想要殺我，我不知到底哪裡得罪了他。」

獨孤夏晴蹙眉。

法空道：「這種隨心所欲殺人之人，你覺得他只想殺你？這一次你武功強於他，所以他沒能得逞，從前呢？如果你留他性命，以後呢？」

小亭里一直保持著通明的燈火，遠遠便看得到。

又兩道回春咒落下。

可是，天眼通觀瞧金剛寺這批高手，或者觀瞧許志堅他們，未來場景一直在變化的。

「哈哈……」外面忽然傳來林飛揚的大笑：「住持！住持！」

雖然天眼通看不到皇帝，但通過邊際的變化，也能勉強推出皇帝的手法才是。

法空眉頭微挑，推門走出屋子，來到林飛揚跟前：「何時突破的？」

獨孤夏晴的相貌平常，可這一雙眸子格外的美，美不勝收，令人沉醉。

一輪明月高懸。

「……不是。」法空搖頭：「我殺過人後，只有酣暢淋漓之感。」

如果憑他的領悟與修鍊，精進這一截至少需要一年，甚至還要更久。

法空道：「他既然想殺你，還留著他性命，繼續暗算你不成？殺得好！」

他雙手結印，一道回春咒落下。

回春咒落下之後，獨孤夏晴頭頂的霧氣晃了一晃，彷彿一朵白花在搖曳。

獨孤夏晴道：「我自己能行的，不用佛咒。」

一個人的行事風格是很難改變的。

可自己又不能袖手旁觀。

法空打量她幾眼。

獨孤夏晴無法理解這一點。

陽光照在窗紙上，屋內明亮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