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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沒有隻佔便宜的朋友。

如今的樊樓已然成了『秦記』的代名詞。

譬如之前那個得月樓的王昌，就是因為不守規矩，才會被背後的大人物拋棄，如今屍骨都長毛了。

殺人誅心吶！

酒！

這孩子咋就不服說呢？

這是規矩，那些大人物給小人物們立的規矩。

既如此，那便別留情！

「秦公子這是要制酒？」

前幾日還問他想不想做官，這要是換做旁人，早就喜出望外了，他倒好！硬是和商賈之道杠上了。

如今這些趙氏宗親們，雖說手中沒了權利，但身份地位依舊上不可撼動，誰若夠膽動宗室的人，別說趙禎，連劉娥都不會容忍。

這份歡喜一半是因為老友之間的情誼，還有就是對秦為這個後生的喜愛。

「秦公子今日得閑，不妨嘗嘗咱這店裡廚子的手藝？」

簡單環顧了一周，秦為直奔主題：「眾位都是酒樓業的老人了，誰家可有開酒榷的許可權？」

秦為看了眼和*圖*書嚇傻的少年，冷聲道：「人是秦家打得，事兒是秦某乾的，有什麼仇怨只管來秦家說話！」

秦為老老實實的坐在矮凳上，低著頭像個犯了錯的孩子。

朝廷嚴格限制民間私釀自賣酒類，真宗景德四年開始全面實施榷酤制度。

樊樓。

沒等他說完，王臻卻揮手打斷道：「好了，剩下的事不是你該知道的，就算知道了，也要裝作不知道！」

除京城外，其他城市實行官府統一釀酒，統一發賣的榷酒政策。

……

「那便放手去做，官場上的人自有老夫盯著，誰若敢壞了規矩，老夫定讓他付出代價！」

想要搬到何家，就要從根本入手，所謂斬草要除根，既然做了，就不能給對方留有反撲的餘地。

開封府後堂，王臻恨鐵不成鋼的瞪著秦為。

秦為是個小人物，所以他必須要遵守規矩！否則就是與所有的大人物為敵。

這是在保護他。

王臻搖搖頭，道和圖書：「這件事你不必管了，不過是尋常鬥毆而已，量他也不願將事情鬧大，待老夫與其說和說和，何家人日後應當不會再來找麻煩了。」

……

秦為哪能不知王臻的意思，正因為他清楚其中利弊，所以更不想王臻為了自己落人把柄。

雖然剛剛放狠話的環節很上頭，但秦為還是有理智的。

趙允讓回頭看了他一眼，只是笑笑沒說話。

王臻忽然舉得有些對不住老友，不禁悲從心來……秦兄，你這兒子沒救了啊！

打發走了何家人，秦府大門緊閉。

但沒有人是傻子，長此以往下去，人心就會因此隔閡。

可他卻不願以讀書人自居，甚至有些抵觸。

此子雖平日里有些不修邊幅，甚至有些腹黑，還有些狡猾。但觀他這半年來的言行舉止，卻有著很好的文化功底。

這些人都是人精，秦記所有的招牌菜，皆出自秦為之手，能得到他的指點，那必定是好處多多。

秦為現在ｗww•hｅtｕbｏoｋ•cｏｍ•ｃom的身份是商人，既是商人就要守商人規矩，在商場大家你死我活誰都管不著，一旦誰敢越界，那將要面對的可就不是商場了。

不過他今日卻不是為了菜品來的。

做生意秦為還沒怕過誰，想讓秦記買不到酒，那也要何家看有多大的手段。

「還有！」秦為俯身盯著少年，緩緩道：「回去告訴你家大人，秦某最煩別人威脅，何家若是夠種，那便來試試！秦某保證，三月之內，何家破產！」

王臻被他這副模樣逗笑了，佯怒道：「什麼『不好惹』的仇家，說來聽聽。」

而恰恰這一老一小都是聰明人！

政場上只有利益交換，哪有什麼『說和』？

秦為心中暖意頓生，感激的看著王臻。

這樁恩怨算是結下了，而且是不好化解的大恨。

直到遇見秦為這個『故友之子』，這半年來眼看他慢慢成長、發跡、立業，王臻打心眼裡歡喜。

什麼樣的人才會不怕死的去找宗親的麻和-圖-書煩？

開酒樓還不行，這回還想釀酒？

「你要釀酒？」

在榷酒制下，「正店」和「腳店」應運而生。「正店」是指有釀酒權的商鋪，「腳店」則無釀酒權，所售酒都從「正店」批發。

王臻出手是為了情分，秦為拒絕也是為了情分。只有這樣，才能保證這份『情分』永不變質的延續下去。

可問題又來了……

「不瞞王公，小侄昨日惹上了不好惹的仇家，若不出手，恐怕不過幾日就要被趕出汴梁了……」

「王公放心，小侄知道分寸。」

他一生孤寡，膝下無兒無女，老妻也在前幾年病逝了。輾轉官場幾十年，他從未體會過天倫帶來的樂趣。

什麼叫『說和』？

「此事小侄已有籌措，王公不必擔心，今日我來，是真心誠意想請求王公引薦一番，秦記的酒定不會讓您失望！」

王臻愣了少許，看著少年眼中清澈的光芒，滿是褶皺的臉上露出笑容。

十六座主樓，其內分別有十六家酒樓坐鎮，和*圖*書而其中有半數，如今都掛著『秦記加盟店』的招牌。

趙允讓不怕報復，可秦為卻不能不怕，就算他與趙允讓關係再好，也沒有好到讓人家背自己鍋替。

當然，若他開口，趙允讓也許不會拒絕。

作為京城頂級紈絝之一，能趙允讓害怕的，估計也就只有皇城裡的那位了。

所以秦為的到來，無疑將這裏本就喧嘩的場面推上了高潮。

秦記若想進軍酒水業，第一步！先要拿到朝廷認證的釀酒權！

秦為猶豫了些許，正色道：「何家！汴梁最大的釀酒正店，而且何家背後有人……」

幾個酒樓掌柜第一時間來到門口迎接，一幫四五十歲的老頭子，此刻卻圍著一個年不過十八的少年噓寒問暖。

王臻的眼神秦為看懂了，可他目前真的不想入仕，一個是擔心自己能力不足，在有就是他如今根基太薄，為官並不是最好的時機。

今日這事兒是在秦家出的！

宋代施行榷酒制也叫榷酤。

都說這世間最難還的是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