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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好兒郎

作者:史小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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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 位卑未敢忘憂國 第九十五章 可憐天下父母心

卷二 位卑未敢忘憂國

第九十五章 可憐天下父母心

這樣的人若日後做了官,他將不會被任何黨派所接受。
段玉剛想說些什麼,臉色驀地一變,警惕道:「有人來了。」
他看著那些忙碌的學生問道:「宰輔們沒發話?」
那封奏疏後來傳到了趙禎手裡。
不過秦為確信歐陽修已經得了趙禎的好感。
「為何?當初你提議要以工代賑,我也是反對者之一。」
秦為也回以正色,道:「這還要多謝龐府尹的那封奏疏。」
以工代賑是個好法子。
秦為嘆息一聲:「龐府尹也是為官多年,須知一旦令郎入了仕途,那這份孤傲就會要了他的命。」
這是一封很中肯的奏疏。
龐籍臉上看不出息怒,只是淡然看著他。
歷朝歷代,似乎每隔幾年就會湧現出一批所謂的難民。
還當是龐籍有意求和,所以這事兒秦為並未放在心上。
這樣的人想法太過自我,根本不懂一點兒為人處世。
「不去。」
歐陽修和韓琦文彥博三人正在進進出出,滿頭大汗的幹活。
「陛下聽說過溫水煮青蛙嗎?」
趙禎嗯了一身,說道:「你說得對,不會做事的人于朝廷無益,就算是文學大家,也不堪大用……」
趙禎微微點頭道:「乖順的孩子總是不能隨心所欲……」
趙禎可是獨子,誰敢冷落他?
「所以,想要徹底解決這一現狀,無非兩個辦法,一是雷霆鎮壓……可問題是這麼做會讓好容易才休養起來的大宋再入困境……」
說什麼呢?
而汴梁作為國都,自然就成了災民們首選的地方。
本朝皇帝出宮不是稀罕事,可這幾日因為流民的事情,汴梁城內不是很太平。
秦為繼續道:「以前臣不知道他們是怎麼想的,可臣卻覺得這些學生不諳世事者居多。進了國子監后他們埋首學習,更沒有機會接觸世事,這樣的學生只會讀書,卻不會做事……臣以為就算是狀元之才,不會做事者同樣不堪大用!」
「多謝……」
現在看來可www•hetubook•com•com不就是這樣嗎?
若是他誇大,只會適得其反,引得趙禎對歐陽修生出不好的印象來。
這些曾經在歷史上閃耀一時的人物,根本用不著他的改造,只需要稍加引導,便能閃耀出屬於自己的光芒。
段玉點點頭,語氣中帶著幾分敬佩之意。
走出幾步后,秦為回頭叫住了龐籍。
小皇帝仔細研究了一晚上后,派許茂則抄錄後送去了秦家,並在其上附帶了一句『龐籍眼光獨到,可為良臣』。
秦為前些日子因為趙允讓的事兒大鬧開封府,可算是把之前王臻在時的那些好人緣兒敗乾淨了。
這是他的心裡話,所以說的很是坦然。
龐籍認真的看著秦為,淡淡道:「大宋隱患愈深,想要長治久安卻也不能一味地求穩,有些事情該做的就要有人去做。」
秦為並不知道他的想法,不然說不定真會給他提些建議。
有文化和有能力是兩碼事。
這也是為何以工代賑施行一年之久,那些權貴卻找不到任何理由反對。
趙禎想通了這些,便將目光轉到了別的地方。
外人只看到了他平地起高樓,卻沒有看到他的付出和面對的危險。
秦為恍然,不由得搖頭笑笑:「秦某要說是……那龐府尹是會當即翻臉,還是會與我求情講和?」
龐籍是個工作狂,平日除了工作,很少看他出來閑逛的,大半夜的出現在州橋這種糟亂的地方,肯定事出有因。
段玉笑著罵了一句,「老子那也不去!你休想獨佔秦家第一護衛的名頭。」
他知道,自家兒子怕是拜不成這個師了。
秦為笑了笑,輕聲道:「就是把青蛙放到涼水裡煮再慢慢加熱,要讓他慢慢適應這個由涼到熱的過程,等到他感覺出痛想要跳出來時,就已經晚了……」
歷來圓滑的他竟然一本正經的,說了一大堆開封府的好話。
秦為也有些意外的看著迎面而來的龐籍,笑道:「龐府和*圖*書尹這是專程來找秦某的嗎?」
龐籍苦笑著點頭:「小兒就是太孤傲了些。」
只是沒想到竟是因為這事兒……可憐天下父母心啊!
大家之間本就沒有恩怨,不過是當初因為張士遜的事情有些踟躕罷了。
秦為點點頭,繼續道:「所以臣就在想,如此利國利民的好事兒,可為何就會有人百般阻撓呢?」
「為何?」
可在這個少年的臉上,他看不出任何情緒,甚至就連他臉上的笑容,都看得那麼隨意,就像是老友寒暄那般自然。
秦為的發家史可謂傳奇。
這不能全怪執政者無能,實在是現年間的產出實在有限。
他想起了什麼?
「那是開封府的龐籍……」
龐籍知道秦為這話皆是良言,所以沉默了少許,便拱手準備離開。
可誠如龐籍所說,此刻並不是改革的最佳時機。
盛夏,汴梁城熱鬧非凡。
難道他有過這等遭遇?
「陛下,您怎麼來了?」
龐籍有些古板,標準的直男性格,一上來就直奔主題。
……
可那也只能解決一部分問題,災民多了,土地就少了……想要活下去,就只能繼續做流民,四處流竄之後,要麼餓死異鄉,要麼求得一線生機。
從創建秦記開始,秦為就一直陷身與漩渦之中,無數的明槍暗箭讓他每天都得提著心氣兒,生怕一個不慎就會跌落塵埃。
看著秦為有些消瘦的背影,喬風輕聲道:「郎君太累了……」
還是那句話,大家本就沒什麼深仇大恨。
「郎君是個重情義的,你的身手不錯,若能參軍想來郎君會給你一個較好的前程。」
可當秦為仔細研讀後那封奏疏后,他唯有苦笑。
段玉想都沒有就搖頭,喬風輕笑一聲。
可不能隨心所欲這句話……秦為有些恍然,這大概是說他這個皇帝坐的不自由吧。
「國子監有入學試題,想來以令郎的水平,入學應當不難……」
秦為卻只是笑笑沒有答話。
初看這封https://m•hetubook•com.com奏疏時,秦為譏笑龐籍這是在婉轉為張士遜等人求情。
趙禎笑道:「這是好事兒。」
他並沒有直接拒絕龐籍,只是點出了龐世英身上的一些缺陷。
可以說這一仗之所以能贏,龐籍的那封奏疏起到了不小的作用。
「你是想……」
秦為沒想到趙禎竟然出宮了。
說白了還是隱患太深。
到底是一封什麼樣的奏疏,能讓帝后在大戰之後非但不清算,反而大肆褒獎。
秦為笑著反問道:「那你為何沒有和那些人一起上書彈劾某?」
這是提醒秦為莫要殺紅了眼,誤把良臣牽連了。
所以秦為並不討厭龐籍,反而他認為,大宋就該有幾個像龐籍這樣的官員,不僅能做到耿正不阿,還能不偏不倚,一心只為了家國著想。
龐籍在奏疏上說,大宋之禍在於內患,權貴勢大威脅超綱,可卻不能下手太重,以免引發黨爭之禍。
昨日宗升來了秦家。
秦為不慌不忙道:「陛下,自從前年以工代賑開始,各地災民的情況多有好轉,如今汴梁周邊地區,已經很少再出現流民四竄的情況了。」
「是啊!這些年秦記、朝堂、司事局、國子監……郎君的步子太快了,根本沒有喘息的時間。」
喬風沉默中笑看向段玉,饒有深意道:「最近北伐軍又要擴招了,你要不要去參軍?」
他信我?龐籍有些疑惑的看向秦為。
「陛下,是臣知道了流民的事,主動去找了相公們,把暫時安置流民的事給攬過來了。」
裏面明確提到了以工代賑的弊端,和大宋現如今的境況。
只是韓琦和文彥博似乎沒幹過什麼家務,對著些苦力活更是有力也干不明白,只能在旁邊給歐陽修打下手。
秦為感嘆一聲,身後跟著喬風段玉,二人可以拉開了些距離,好讓他可以獨自享受這難得的靜謐時光。
利益驅使而已。
這些年汴梁但凡有些話題,似乎也都在圍繞著他。
作為秦家人,沒和圖書人比他們更清楚秦為這一路走來的艱辛。
秦為不假思索的點點頭。
畢竟小皇帝看似尊貴榮耀,但卻也是被人掌控的存在。
天氣暖和了,人們也就願意出來轉轉,尤其是夜裡涼風襲來,州橋下的夜市生意格外的好。
秦為順著他的眼神看去,就笑道:「他叫歐陽修,那日在宮中看月亮時他也在,如今是國子監的學生,家境不怎麼好,人卻很實誠。」
「還有就是這些大宋的學子們……」
趙禎似乎有些明白秦為的用意了。
這些人會去調查歐陽修的情況。
一身青衣小帽,面帶陽光的少年看著朝氣蓬勃。
以至於他們還要靠天狗食月這種滑稽的理由,去逼迫趙禎收回成命。
趙禎臉色漸漸變冷,道:「因為那些人太多了,所以但凡有人觸及到他們的利益,就會有人從中作梗。」
「開封府的人來找郎君?這是準備要報復了嗎?」
「龐某與你並無恩怨。」
「龐某與張家並無利益糾葛,你信嗎?」
趙禎的眸色微冷,他早就覺得現在的宰輔配合的也久了些,是該換人了,可到底是王臻、還是王堯臣呢?
歐陽修,這位名噪千年的大文學家,終於正式走進了帝王的視野。
想要和後世那樣一方有難、八方支援是不可能的,這畢竟是封建皇權統治下的社會,能做到妥善安置就是極為不易了。
「所以……你是因為龐某的關係,才不願收我兒為徒的嗎?」
「因為你做的是對的!」
只是孤傲嗎?
他是睚眥必報,可也不是那種逮誰咬誰的瘋子。
趙禎就這麼明晃晃的溜達到了有流民的地方,難道不怕危險?
或是因為天災,或是因為人禍。
但當初張士遜聯合滿朝清流上書彈劾自己,龐籍卻沒有隨波逐流,他只是在最後塵埃落定后,才單獨給劉娥上了封奏疏。
龐籍沒有翻臉,也沒有為了兒子而選擇懇求秦為,只是認真的看著他。
這在跌宕起伏的官場上,並算不得什麼和圖書大事兒,若不是龐籍專門提醒,秦為早就將這些忘到九霄雲外了。
喬風卻拉住了準備上前的段玉。
「好久沒逛過州橋了。」
趙禎並未看秦為,而是負手看著廚房。
想要用一刀切地方式解決這些問題,那根本就是妄想。
所以劉娥並未因此嫌隙龐籍,反而在是張士遜一黨悉數下台的情況下,龐籍仍然穩居開封府尹沒有絲毫影響。
步步血淚、如履薄冰……這是王臻對秦為這些年經歷的總結。
國子監的空地里都是學生,此刻一頂頂帳篷在空地里撐開,那些學生們在相互幫助固定帳篷。
喬風也在笑,可臉色卻有些落寞:「只可惜我們幫不上郎君太多……」
除了這二人,朝中其他有資格的人不多,畢竟一朝天子一朝臣,趙禎也不想再弄幾個除了老成持重就只會結黨拉邦的人來了。
所以他不能再誇讚了,因為他看到了皇城司的人。
當日在國子監門前,龐世英那目空一切的眼神,他現在還記得。
「令郎的脾性太過偏激,這不是好事兒……」
可後面,龐籍卻曆數了以工代賑的諸多好處,並且註明了許多細節應該如何處理,地方上遇到阻礙后,又應當如何安置。
這事該是政事堂拿出解決辦法,並交代人執行,怎麼就跑到國子監來了呢?
龐籍有沒有站隊張士遜這事兒不得而知。
這娃兒聰明是肯定的,可偏偏他又太聰明了。
原來是因為這個。
「信!」
他可以教授給龐世英學識,可在這之前,他要先把這娃身上的劣性給磨平了,否則今後必成隱患。
只是今年這些難民卻不是因為天災人禍,而是前年的旱災太嚴重了,導致許多地方的百姓兩年都沒緩過來。
很詳細,連秦為這個提議者都沒有想到這般程度。
這時候龐籍找上門來,應該是沒好事兒。
秦為一直認為他不是造物者,充其量也就是個指引者而已。
算是給了這個面子。
是金子總會發光。
「那人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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