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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好兒郎

作者:史小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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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 位卑未敢忘憂國 第一百五十章 他是個實誠君子

卷二 位卑未敢忘憂國

第一百五十章 他是個實誠君子

此刻他深刻理解到,人命對這些高位者來說,只不過是一串沒有感情的數字而已。
他似乎明白秦為叫他來幹啥了……他們這位先生看似懶散隨意,但相處下來你就會發現,他卻是個嫉惡如仇的。
可秦為卻沒興趣聽,就說道:「餓了!」
秦為更是直接朝文彥博招手,等他過來后,面無表情的問道:「你們三人都是當初第一批學雜學的,可算是同窗?」
陛下說歐陽修是實誠君子,那麼把他說成是好勇鬥狠的馬德祿是啥想法?
「陛下說你是實誠君子,歐陽修,可惜你笨得很,多半考不上,否則你以後定然會做大官。」
「他爹死得早,他娘為了供他讀書,走街串巷為人浣洗衣物,有時候還會遭到一些流氓潑皮的調戲和辱罵……」
除非是有背景,否則陛下哪裡會駁回馬德祿的建議。
秦為隨口說了一句。
秦為他是管不住了,但他能找人管。
這是赤果果的在為歐陽修撐腰啊!
不是埋怨我嗎?
「學生謹記。」
監考的人好奇的下來看了看,然後愕然。那片策論的精彩程度,足以媲美那些成名已久的學士儒家。
恩?
不過此時的歐陽修卻只是搖頭,臉上又掛上了大伙兒熟悉的憨笑,那個日後璀璨一時的文壇大家,此刻還是個懵懂少年,默默等待著他的發光。
歐陽修看了秦為一眼,眼中漸漸變得光亮。
他的話會很長,至少沒為自己洗清身上的負面影響之前,他會一直嗶嗶下去。
可你竟然敢打岔!明顯就是想要老夫丟臉……
那些學生漸漸遠去。
甄良也看到了人群中的文彥博,不知為何就輕皺了下眉。
秦為卻毫不客氣的在拆台。
不單是馬德祿懵逼,剛考完的學生們也懵了。
秦為回頭看了眼馬德祿,淡淡道:「馬中丞也是進士出身,應該明白這年頭寒門家想養一個學子出來,有多麼不容易。」
馬德祿那張刻板的臉上,分明就寫和*圖*書滿了冷酷和管我鳥事的驀然。
文彥博臉色有些紅,低頭行了一禮。
這就是他的睚眥必報!
「那也不行,他打人就是不對!」
沒了?
大家都束手而立,等待著趙禎對此事的宣判,甚至許多人都提前露出了冷笑、嘲諷、同情、哎嘆……等這各種表情。
身後有學子輕聲譏諷了一句,歐陽修皺眉並未說話,韓琦則是回頭狠狠地看了那人一眼,目光冷肅。
嘩!
他完了!
他機械性的轉頭看看左右,然後強笑一聲,說道:「此次鄉試,國子監一百二十四個試額,你等要努力,要牢記為君分憂,要心懷社稷……」
然後又轉身拍了拍韓琦的肩膀,笑道:「路見不平、拔刀相助!這才是我輩年輕人應該學習的高尚平哥,你很好!若你能通過鄉試,某許你入司事局做事……這點兒權利秦某人還是有的!」
這一刻馬德祿想殺人。
「他娘前些日子給人浣衣,被國子監的學生看到了,便傳了出去……歐陽修便成了整個學院嘲笑的對象。那些人時常會用欺辱他,指使他做任何事情……」
可秦為卻輕飄飄的瞥了眼他,看著也前方三人的背影,淡淡道:「你知道他母親是怎麼將他拉扯大的嗎?」
「歐陽家在前朝也算是書香門第,不過到了本朝逐漸落寞了……歐陽修是家中次子,也就是二房的……」
馬德祿冷著臉搖頭,「學生罵人是不對,但打人的更不對!不管如何都不該打人。」
他的目光堅定,顯然是不準備讓步。
「你白考了。」
「去吧!」
囂張!而且仗義……
老夫在圓場!
這……這誇讚無人能及了!
「這些話說的太多了,每年都是這些,缺乏新意……等省試時再繼續說吧,現在……吃飯去!」
皇帝認證的君子,竟然被你馬德祿排揎,而且差點就沒能參加考試。
這就是自信產生的差距。
他正在看題目,然後和圖書仔細思索,接著開始動筆,字句一氣呵成很是流利。
還有他那句經典的明言:『蘇軾之才,老夫當讓一頭地!』
你這是啥意思?
「陛下的處罰到了,哼哼!還想有下次……等著被革名吧!」
可馬德祿卻是坐蠟了。
作為國子監鄉試的主持者,在考試期間,馬德祿有權隨時把他認為嚴重的事情,越級上報給趙禎。
這年頭的人孝順是不假,但孝順卻仍舊沒有臉面重要。
他酷酷的一甩頭,大內第一內侍的氣場讓人不敢衝撞,然後才滿意的朝秦為那邊看了一眼,轉身走了。
周圍的學子全都看向了韓琦,羡慕的眼神快將其融化了。
這一場考試結束前,閑雜人等不得入內,國子監的人更是不許進出。
人群中文彥博的身影悄然出現,小聲喚道:「韓琦、歐陽修,再不走就趕不上考試了。
秦為在往前走,馬德祿慢了一步,又趕忙跟上。
馬德祿是主事者,他要弄你,你就算是妙筆生花也無用。
不殘廢不死就行!否則還真是個麻煩事兒。
瞬間馬德祿的臉就青了。
文彥博有些委屈的看向秦為,這可是鄉試啊!人一輩子能考幾次?這種關乎家族前途和自己一生的重要時刻。
馬德祿的臉上全是灰暗。
這就是個骨子裡都透著冷氣的官僚!
歐陽修的面色微白,止步不前,相比韓琦就冷靜多了,他只是輕笑了一聲,道:「我們已經儘力,至於得失、看命就是……就算此次不成,我韓琦下次也能輕鬆過關!」
馬德祿依舊在邊上,秦為也在,兩人都在看著前方的來人。
許茂則上前一步走到中央,正色道:「那歐陽修是個實誠君子,朕相信他不是那等跋扈之人!」
陛下當初誇過我……
這一刻大伙兒都是不信的。
秦為擋住了路,說道:「那罵人的那個學生呢?他便沒錯嗎?……至於歐陽修若有錯,秦某承擔!」
說什麼家庭心酸,m.hetubook.com.com哪個寒門學子不心酸?
「不是說歐陽修家很是貧苦嗎?難道是深藏不露?」
「可你知道歐陽修的母親是怎麼做的么?」
等仔細檢查過幾人的傷勢后,郎中鑒定結果出來了。
他傲然看向了秦為。
他疾步走來,近前說道:「陛下有話。」
壞學生能寫出這種精湛的策論,那國子監當真是崛起了啊!
文彥博有點點頭。
那麼錯的就是馬德祿!
若是不圓場,那尷尬怎麼去?以後同僚和學子們如何看待老夫,老夫還混不混了!
馬德祿搖頭道:「此子身世本官可以同情,但律法卻無情!」
一群學生圍住了歐陽修,帶著些吹捧的在說話,以往使喚他的過往彷彿都成了雲煙。
秦為站定,看著漠然的馬德祿,嘆聲道:「他娘怕兒子被同學嘲笑,所以對外稱她不是歐陽修的母親,而是他家的僕婦……」
那人還想反駁,便見左邊皇宮方向來了一個內侍,身後還跟著兩個親事官。
「歐陽修,陛下竟然知道你?」
陛下肯定是不會錯的。
可這……
若他們早知道,打一架能得這樣的好處,恐怕梁生當時會被人打死在試院吧……有誰會拒絕開後門兒的機會呢?
不是說這是個不學無術且好勇鬥狠的壞學生么?
這事兒馬上就會傳得風風雨雨,到時候大家都知道馬德祿這人品行不好,為人尖刻冷血,到時學子怎麼看他,士林眾人如何看他?
所以郎中現在才進來。
「平陽侯,梁聲的鼻樑骨被打斷了,掉了六顆牙,還有……他現在在嘔吐不止,不知是何緣故……」
馬德祿垂眸,淡淡的道:「罷了,吃飯吧。」
你跟我作對,我就要踩你,你越是針對,我踩的越狠。
飯堂里,秦為走到了歐陽修的身邊,拍拍他的肩膀道:「子不言父過,辱人父母者,打了也是白打!」
文彥博不可置信的抬頭,秦為又拍了拍他,道:「好好考,日後若能入得和_圖_書仕途,一個人是走不遠的……記住我說的話!」
他不在意毀掉歐陽修的前途,也不在意他的家境凄涼,只要能讓他心中的正義得到伸張,一切都無所謂。
若假以時日歐陽修入仕,僅憑這一句話,就能比同時期的學子多出許多優待!
任何一人,在上位者的眼中都是數字。
管你什麼御史中丞,還是士林學著,小爺不在乎!
這種辦事手法就很秦為了。
你馬德祿只是御史副中丞,御史台的老大范仲淹還沒表態呢,就算你主持春闈,卻也沒有隨意處置學生之權,你算個啥!
等多年後的那場科舉來臨,大宋一多半兒的文壇新星都會感謝歐陽修這個主考官。
沒人能夠理解,這年頭讀書人的臉面甚至高過於性命!
馬德祿愕然皺眉。
馬德祿走到了前方,負手看著一排排考場,目光冷峻環視著周圍,然後目光落在了左邊一間考場。
而且今日秦為當眾撫了他的
陛下怎麼會知道一個國子監並不出彩的學生秉性?
論文采韓琦並沒有歐陽修精湛,但優渥的家庭和多年來的優異成績,讓他比旁人增添許多自信和驕傲。
文彥博愣了一下,不知秦為何意,只能茫然的點點頭。
「那是腦震蕩。」
而他所謂的正義,也只是他認為的對錯而已,旁人的想法他不在乎,或者說那些『數字』的想法,他為什麼要在乎。
包庇學生的老師不一定是好老師。
你不怕我沒關係,但陛下呢?你怕不怕!?
不論哪個部門兒,都會對其另眼相待。
馬德祿對這種煽情的故事並不感冒,為官的時間越久,感情就越加淡薄,在他的眼裡利弊權衡早就大過了情感。
歐陽家如何干我鳥事兒,他愛幾房幾房,難不成就因為他出身不好,就要寬恕他隨便打人的過錯?
那人下意識躲閃,譏笑道:「看我也無用,他得罪了主考,肯定過不了……」
但以貌取人、帶有色眼光看人的老師,一定不是好老和-圖-書師。
長者的教誨學生們不能拒絕。
多數人覺得,韓琦、歐陽修這回怕是在劫難逃了。
這是怕他溜了……事情還沒說清楚,休想離開。
我從不怕這個!
陛下竟然知道歐陽修?而且竟然還說他是個實誠君子……這個世界怎麼了?老實人的春天來了嗎?
秦為卻淡然搖頭,「隨便你!秦某一人做事一人當,天下不公之事,自有天下人來抨擊,馬中丞怕是難以獨斷。」
時光流逝,當歐陽修再次抬頭時,已然是考試終了,他平靜的交了試卷,和韓琦一起走了出去。
來人是許茂則,
他何止會做大官兒!
許茂則也不管大家臉上的獃滯,就說道:「就是這話,某走了。」
他怎能不小心。
秦為在邊上笑著。
他看人有問題,而且還尖刻冷血,這樣的人配做主考官么?天下學子怎能把這樣的人當做榜樣?
三人撒腿就跑,馬德祿面色鐵青的道:「一面之詞怎能做得證據?你這是徇私!」
這是在惱怒自己沒有幫歐陽修出頭。
「郎中來了,閃開!」
那裡就是歐陽修的所在地。
眾人紛紛往飯堂趕去,而馬德祿這裏彷彿有毒藥,無人敢靠近。
秦為眼中的輕蔑刺到了馬德祿,他怒道:「去稟告官家!」
一個卑微的母親為了保全兒子的體面,寧願不認自家兒子。
秦為笑著跟三人揮揮手。
「方才他二人打那敗類的時候,你可在場?」
秦為只是淡淡的看了眼他,道:「你做得對。」
他說歐陽修是壞學生,可趙禎卻說歐陽修是正直君子……馬德祿是御史、而御史正直不阿的代名詞,所以這事兒就尷尬了。
「他娘現在還在給人家浣衣,他爹早就死了……家中親戚也沒一個很厲害的,若是深藏不露,這豈不是滑稽?」
君子厚德載物、君子自強不息、君子以德報怨……君子怎麼都行,就是不能動手大人,這是莽夫的行為。
這個指控很嚴重,換成旁人定會受到御史的攻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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