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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用力的呼吸著，接著又放緩，這是感動了。

「竟然如此神妙？」

他衝著旁邊的小工招招手，等他近前後說道：「記得提醒你師傅燒玻璃。」

許茂則記得當時有人上報此事時趙禎的態度，很是冷漠。

在他的眼中只有自己的世界，估摸著做夢都是各種實驗，這樣的人可遇不可求，如今被秦為遇到了，自然不肯放手。

蕭菩薩拈起那份手稿，說道：「紅樓、紅樓……這名字聽著艷俗，可卻沒有絲毫污 穢的意思，那榮國府乃是鐘鳴鼎食之家，更是開國功臣。這樣的人家到了後代就顯出了頹勢來。那賈寶玉天資聰穎，可惜身處榮國府里……」

學海無涯，此時的大道就是新學識。

竟然全是玻璃……不，準確的說，應該是半透明的琉璃，沒有玻璃純凈，但在這年頭也已是極品了。

此刻陽光很充足，秦為只覺得眼睛被閃了一下。

那不是仁慈的君王，是羞惱的皇帝。

別以為古人不會去污，他們最早用的是草木灰，後來發現了貝殼灰加草木灰的去污能力更強大。

他的聲音中帶著怒火，「朕要改變！要學著做一個真正的帝王！」

外面有許多金銀，弄回來，然後貨幣改革……但在此之前得開始革新，否則再多的金銀也填不滿三冗這個無底洞。

他甚至有些很不滿，一點都不願意在玻璃上花時間。

碳酸鈣遇到了氧化鈣，簡直就是王八和綠豆的相逢，從此化學的種子就被種下了，雖然小，但卻可以生根。

在他的世界里，複雜的東httｐs://m•hｅtｕｂｏｏｋ.ｃoｍ•coｍ西才值錢，比如說削鐵如泥的鋼刀。

蕭菩薩的臉闊不大，但在白|嫩的臉上顯得格外的嫵媚。

就比如現在。

還是這種模稜兩可的回答，要說大宋最有水平的端水大師，就是眼前這位仁宗皇帝了。

「你鍊鋼時應當知道，當材料不純摻雜了其他的東西時，這些東西在一起會就發生些奇怪的反應，得出一些稀奇古怪的東西，而草木灰加貝殼灰也是如此，它們混合之後會變成和石鹼差不多的東西……」

「父皇想了一輩子的民心，卻最終傷了民心……而朕開始以為民心就是帝王仁慈。是啊！帝王仁慈自然就有了民心。後來又覺得民心應當是威壓，帝王高坐九重天，天下莫不屈從……」

戚老久閉上眼睛，喃喃的道：「是啊！秦大人聰明絕頂，這些年您創造了何其多的新東西，對您來說這些可能確實不算什麼，可對小人來說，確實醍醐灌頂、再造之恩啊……」

她把手中的幾張紙放在案几上，慵懶的道：「那個邊梁笑笑生究竟是誰？這名字聽著就通俗，和筆鋒完全不符。」

「去水冶那邊看看，那邊有石鹼可以少量加一些試試看。」

「這種……就是這種！」

「小建議？」

他拱手道：「今日郎君當頭棒喝，小人才知道萬物的生化之理。郎君于小人之恩，不知何時才能報答……」

戚老久說道：「就是些草木灰和貝殼……小人無聊的時候試過幾次，最後選定了這些材料，出來的琉璃www.hetubook.com.com更加透一些。」

陽光明媚，不，是有些熾熱。

夏季來鍊鋼鐵的地方就是找罪受，秦為在爐子邊上站了一會兒，聽著幾個鍊鋼師傅興奮的說著最近的幾種配方如何的好。

戚老久疑惑的看向秦為，可眼中卻沒有半點貪婪的慾望。

戚老久拿起一塊形狀不規則的琉璃，皺眉道：「就是看著漂亮些，小人前幾日弄了些比這個更透明的，可他們說透明的不好看……」

在此刻秦為的眼中，一臉懵逼和不情願的戚老久就是金子打造的，不，他就是一隻母雞，會下金蛋的母雞。

秦為覺得自己就是一個中間商，用那些來自於後世的學識在佈道，讓這些身處迷茫中的人看到更多的光明。

……

一提到這個，舍情就有些不高興，大抵手藝人和科學家們的秉性都差不多，骨子裡都是倔種。

他笑了笑，有些自嘲的道：「邊境那邊的百姓逃亡去了遼國，此事朕知道，只是不肯拿出來商議，丟不起這個人！」

她慵懶的道：「若連宋國不入流的學子都能寫出這種佳作，那這大宋還真是可怕！」

他擔心大肆推行雜學會阻礙了皇權的鞏固，又害怕故步自封步了前朝後塵，所以一個『好』字就說明了他的選擇。

再好現在也不能丟出來！

外面站著的就是那個商人。

外面一聲鳥鳴傳來，蕭菩薩的眉動了一下，說道：「你去外面問問，這手稿到底是誰送來的。」

邊上有侍女說道：「娘娘，沒聽說過這個人呢！可能也是宋國某個不hｅｔuｂook•cｏｍ.ｃｏm入流的學子寫的吧……」

哇！

你可以去做，做的好我賞，做錯了我罰，該背鍋的時候你來……

外面多的是土豪，南宋時泉州港的船隻多到風帆能遮蔽海面，各種運送貨物的大車從頭看不到尾。

這種就是痴人，後世叫做什麼來著……學術專家，生活白痴。

已然病種的耶律隆緒竟放棄了繼續治療的機會，而是要去漠北深處尋找長 生 天庇佑，作為他的妻子，蕭菩薩只能跟從。

這些工匠都是半輩子的手藝人，一接觸這種技術便驚為天人，就一頭鑽了進去，再也不想出來。

這就叫痴人，一生只為一件事兒而活，不在乎什麼榮華富貴。

工匠們在就把身體和靈魂都獻給了冶鍊。

他笑著拍了拍戚老久的肩膀道：「只是些小建議罷了，莫要放在心上。」

她的腮邊有些紅暈，嘴唇圓潤，卻不大。

就像他現在的年紀，正是生命中最熾熱的階段，他能時刻感受到身體上的變化。

秦為隨口道：「你貝殼灰加草木灰攪合，這是洗衣服用的吧？」

秦為心中嘀咕著，然後問道：「那些玻璃燒的怎麼樣了？」

有侍女去了，稍後回來說道：「娘娘，是一個商人送來的。他在宋人那邊行商，在汴梁得了這個，想著娘娘您喜歡，就送了來。」

……

戚老久點頭。

玻璃是錢，能製造出它來的工匠就是行走的黃金，只要出了鍊鋼廠的大門，就會有數不清的人排著隊高價挖他。

他看向戚老久幾人，眼中全是貪婪：「這都是錢，明白嗎？」

真是和*圖*書那邊兒都不得罪啊！

「陛下……您一直都很優秀。」

為首的工匠叫戚老久，聞言皺眉道：「那東西沒什麼意思……」

秦為叫人來把這一筐子琉璃都拿走，然後問道：「你摻雜了些什麼？僅憑之前的方式恐怕做不到這種效果。」

他眼中泛紅，顯然是很感動。

這才是行走的小金人兒啊！

玻璃啊玻璃，這玩意兒就是他給龐世英和裘書玄準備的大殺器，只要這個東西出來，一年兩百萬貫它就不是事啊！

「見過娘娘。」

透明到看不見？」

秦為說的很是淡定，可戚老久卻一下就來了興趣，「敢問郎君，水冶產石鹼小人知曉，可加石鹼是何道理？」

「可知最近宋國出了一本奇書，名為『紅樓』？」

秦為去了秦家莊後山的鍊鋼廠。

老子要打死他！

「朕這才知道，所謂的民心，就是吃飽飯，有衣穿……秦為說的很對，所以教化不如吃飽飯……倉稟實而知禮節，衣食足而知榮辱，先賢早就說了這個道理，只是朕視而不見，自以為仁慈就能統御天下，可笑至極，可笑至極！」

誰說的？

秦為蹲在地上，在竹筐里翻找著。

「都拿走！」

轉了一天回到宮中，趙禎的心情不錯，正在喝茶。

「這個東西值錢？」

人類對世界的認知依舊淺薄，無數神奇現象無法解釋，於是就冠以各種神秘的頭銜，可一旦被揭開之後，那些神秘就變成了學識。

一開始他們只會冶鍊一些比較粗糙的鐵騎，鋼器更是聽都沒聽說過，後來被秦為高價雇傭來了鍊鋼廠，於是才接觸到和圖書了這些冶鍊的新技術。

但這種人也是最好的專家。

秦為終於找到了一塊相對透明些的玻璃，抬頭問道：「能弄出透明的嗎？完全透明，怎麼說呢……隔著這琉璃，咱們彼此依舊能看到對方，而且盡量感覺不到琉璃在中間。」

「是。」

玻璃塊的顏色有些混雜，其中不乏一些很漂亮的。

這就是專註技術的痴 漢，你讓他光拿錢不幹活，那簡直比殺了他還難受。

等到了燒玻璃的窯爐邊上，幾個小工拖出來一個竹筐讓在地上，隨意的讓人覺得裏面全是垃圾。

戚老久覺得這個世間越發的崩壞了，那種說純不純的東西竟然也能值錢，「就是些沙子……加了些東西燒出來的……這麼簡單怎麼會值錢？」

面對這位給自己飯吃的東家，戚老久不情願的嘟囔道：「好吧，郎君請放心，等這爐鋼出來了，小人就給您做……如今不少人都知道咱們鍊鋼廠的鋼鐵比精鐵還好，京城不少作坊打造兵器要鋼，天天催天天催，可給錢卻扣扣索索的……」

他揭開上面那層髒的讓人無語的土布。

民心都沒了，仁慈有何用？

……

戚老久失魂落魄的道：「小人只是想著出東西，卻沒去思索這裏面的奧妙……失策啊！不，是愚鈍！」

可她的丈夫，大遼的皇帝，祖祖輩輩都是馬背走來的，所以這種時不時地遷徙，她無法避免。

不管到什麼時候，他都有後路可退。

蕭蕭菩薩坐在榻上，這是在帳篷內，她的地盤，她不喜歡那種在草原上到處跑的生活，更不喜歡那些男人瘋狂的追逐著獵物的場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