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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好兒郎

作者:史小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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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 位卑未敢忘憂國 第三百五十一章 老王臻的骨氣

卷二 位卑未敢忘憂國

第三百五十一章 老王臻的骨氣

希望趙禎能夠明悟吧,若是不能……那就辜負了王臻今日的決絕。
王臻是經歷過丁謂黨爭的,那一次多少官吏被拿下,朝廷險些傾覆,若不是劉娥用雷霆手段壓住了,後果不堪設想。
這樣的一個老臣,他的話里全是真情,對大宋的真情,對他這位帝王的真情。
「後來臣考中進士,臨幸之際家鄉父老和臣說,當今陛下仁義,該去為這大宋效力,如此方不負家鄉父老的一番栽培……」
大宋的官吏設置很複雜,一方面是為了制衡,一方面是為了安置那些無處安置的人,許多官職根本就沒有必要設置,因人而設的後果就是無所事事。
王堯臣閉上眼睛,伸手出來按按,說道:「你既心意已決,某也不再勸你……只是,大宋的問題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解決的,以後自然有英主和名臣來處置大宋,我等……維持便是了。」
王臻認真的道:「好官吏有,可官吏太多了,沒人認真做事。時日一長,認真做事的就成了異類,甚至會被人取笑……這是為何?」
趙禎的面色鐵青,「夕陽,你想說大宋是夕陽嗎?最後的餘暉?嗯?」
「想當年,金戈鐵馬,氣吞萬里如虎……」
那孩子為老夫如此……老夫為他大鬧一場又如何?
許茂則低下了頭,內侍們都縮頭縮腦的,連呼吸聲都壓住了。
「不知道,看樣子很傷心……」
王臻抬頭看著趙禎,眼中帶著期冀。
「這個老王臻,果真是打不倒,堅韌的就像是青松。」
「為何不能每個人都有事做?不是那等假事,而是正事。」
趙禎淡淡的問道。
趙禎很是歡喜,王臻的心情也不錯。
「為何?」
「相公……三司里的人不少,若強行干預,他們肯定會鬧騰,還有,若是找不到事呢?」
現在劉娥老了,那些人又開始蠢蠢欲動了。
他應當知道什麼事不能做。
官吏們熟悉的王臻又回來了。
王臻抬頭冷冷的道:「不管也是毀滅,不過是晚些時候罷了和-圖-書,此事必須要做……既然陛下不敢,那某就去找太后!」
「不能再拖了,陛下!容許臣說句大不敬的話……」
軍隊地位低下,壓不住陣腳。
王臻緩緩抬起頭來,目光蒼茫,「臣自幼孤苦,父母妻兒早早離世,膝下獨有一女也早早的嫁去外地……」
說話的是呂夷簡。
王臻要動三司?
「那是因為你蠢……」
開封府的大門外貼著一張紙。
「將那些肥料弄散弄碎了攪合在一起,埋于坑內,或是堆放于廢棄的屋子裡……發酵半月再晾曬三日……」
「千古江山,英雄無覓孫仲謀處,舞榭歌台,風流總被雨打風吹去……」
趙允讓想了想,「見過幾次,很是客氣,但客氣是客氣了,卻疏離。」
你這不打招呼就要動人家的地盤兒,王堯臣也不是好惹的。
趙禎木著臉道;「王卿的身體不適,速速回去歇息。」
「他當然會疏離。」
若是趙禎又劉娥的手段,後來的慶曆新政就不會無疾而終。
三司就那麼多做實事的職位,沒事可做的多了去,咋安排?
眾人都有些不解,覺得這配方也太簡單了些。
一個老農詫異的問道:「這就是複合肥?那麼簡單的東西,不能吧?不是說此物乃是神器么?神器竟然這般容易?」
前方有小吏在,他大聲的道:「這東西是秦為秦大人弄出來的,他說了,大道至易至簡,越是好東西,它就越簡單。那些看著弄不懂,故作神秘的東西,大多是虛張聲勢,並無多大用處!」
「李章?」
秦為心中在轉動著各種念頭:「大宋軍權在三衙和樞密院……大宋的財權在三司和戶部,而大宋的政權……在人!」
王堯臣想說趙禎沒那個魄力,可又覺得這麼說自己的帝王太好。
下面官吏噤若寒蟬。
王堯臣看著他,心中有些不忍,卻無法勸說。
「複合肥的製法……」
眾人聽了覺得很形象,有人就說道:「可這話怎麼覺著不對勁呢?小人www.hetubook.com•com看書本就覺著神秘……」
趙禎木訥的看著他趴下去,然後眼皮子在眨動著,他張開嘴,吸吸鼻子,然後身體後仰……
趙允讓興奮的道:「若是天下都用了……秦兄,你可就流芳百世了!可你為何要阻攔複合肥的製法通行於天下呢?」
大佬,你要清理冗官嗎?
「……廉頗老矣,尚能飯否!」
秦為頭痛的道:「可此時弄這個太早了。」
再晚些等事情發酵,王臻就會成為眾矢之的。
王臻搖搖頭,步履蹣跚的往外走。
不能!
「三司……王公想動三司,某又何嘗不想?那裡是大宋的財政中樞,至關重要啊!」
王臻老了,他沒有什麼野心,他的朋友少的也沒法產生野心。
「他這是不想活了嗎?去,讓他來。」
趙禎的面色漸漸平靜。
王臻卻恍若不聞,嚴肅道:「那小子也在呆的夠久了,給他找點事兒做也好,不然旁人還當是他司事局廢了呢。」
也就是說軍隊無用!
他的身體也跟著緩緩跪下,用五體投地的大禮參拜自己的年輕的君王,企圖用這種方式喚醒他的壯志。
「把王包卿扶起來,快,把他扶起來!」
「你知道沒用,你也該知道不可能,那是在毀滅……陛下不是太后,他希望的是安穩,哪怕退避三舍也要求的穩定,他不會對那些人下手,他沒有……」
王臻很快就來了,神色坦然。
趙允讓點點頭:「是啊!大宋的政權在人,所以無論再怎麼增強軍權、財權,最後也還是繞不開人……不過大宋軍隊地位低下……」
王臻的童年,少年,青年時期都過的孤單,他沒有什麼親朋,故而整個人有些孤僻,堪稱是宅男的樣板。若非是宅男,他也不會這般模樣。
王臻抬頭看著他,認真道:「陛下,若真到了那時,朝廷會被那些權貴折騰得散架了,您有何面目去見先帝?臣……」
他召集了下屬議事,第一句話就是:「大宋朝廷里最重要的兩個https://www.hetubook.com.com部門一個是樞密院,另一個就是三司,這二部責任重大,你等經常說三司差人手,可老夫卻知道三司里有不少冗官、冗費的事情,馬上揪出來,給他們找事做。」
王臻抬頭,坦然道:「陛下,總得有人開個頭……太后已經老了,臣也老了,後續的人會不會想到革新?」
所以相比于呂夷簡那樣門生故吏遍布朝野的大鱷,王臻更容易親近些。
許茂則親自過去,和一個內侍去扶王臻,但凡扶過老人的都知道那種沉重,等他們把王臻扶起來時,許茂則幾乎都要虛脫了。
帝國夕陽!
他們早就摸清了趙禎這個年輕人的脾氣秉性,優柔寡斷、心志不堅,這樣的帝王可能壓住那些人?
王臻激動的道:「趁著太后還在,朝中局勢還能穩住,當斷則斷啊!若太后薨逝……陛下,您可有把握壓下這朝中動蕩?沒有!別說是您,就是先帝在世也不能……這些年太后雖然專權,但她的手段臣卻看在眼裡,除丁謂、廢清流、納賢臣、固朝基!陛下……太后若在,大宋朝廷安穩,太后若薨……朝廷必亂!」
「哈哈!」
誠然!
「死裡逃生,老夫倒是悟到了些東西。」
這番話簡直扎心,將趙禎貶的一無是處。
手下官吏紛紛心驚,一官吏頭痛的道:「王相,咱們雖處政事堂,可三司現在由王堯臣王相公監管,咱們插手……這不合規矩啊!」
秦為放下手指的稿子,淡淡的道:「折家、種家……還有三衙!這些人不是廢物,只不過他們被豢養的時間太久了,所以沒了血性!」
「急什麼?」
大宋軍隊被文官控制著,很難翻身。
咱們的帝王可有這份魄力嗎?
……
這等人和後世宅男的性子實際上差不多。
他才二十一歲,且剛剛執政沒幾年,正是大好的年華,卻被王臻說什麼帝國夕陽,這是在暗諷他不如自己老娘么?
恪盡職守的臣子又回來了,兢兢業業了一輩子,侍奉過兩代帝王,王臻就和-圖-書是典型的忠臣代表。
王堯臣點頭道:「收攏了,王臻既然要開先河,那便讓他開吧,某雖知兇險,卻不能阻攔,此後……」
若三司使換個人也就算了,王臻是副相自然有權干預,可現在的三司使不是別人啊……
他這話犯了忌諱。
龐籍有些唏噓道:「就是急切了些,三司的人收攏了嗎?」
正在喝茶的趙禎差點被一口茶水嗆死,然後喊道:「讓王堯臣去,把三司多餘的人馬上安置了,快!」
王臻的嘴唇在顫抖著,淚水終於滑落下來。
雖說王臻只是次相,名次甚至排在了王堯臣之後,但他沒有黨派,為人正直豁達,手下官吏紛紛服氣。
王臻的眼中多了不甘,隨即寂滅,他被扶著一路出去,等到了政事堂外面時,王堯臣已經在等候了。
冗官導致的人浮於事!
王臻卻淡淡道:「此事老夫已與王相知會了,你們只管去做……還有,通知秦為讓他的司事局協同查辦!」
一群人在圍著看,聽著前方的人在念。
王臻搖頭道:「老夫不管什麼冗官,但在其位謀其政總不會錯,清理吧!」
他的眉微微皺著,好似在思索著什麼,漫不經心的模樣。
政事堂有參知政事之權,但這是籠統的權利,分散到各部以後,還是要由各部的長官統管。
王臻回來了,他回到政事堂后,下屬們紛紛來恭賀。
「他這是怎麼了?」
眾人一陣大笑,小吏也懶得管,只等著下一批人。
他的聲音中帶著驚恐,彷彿是面臨著什麼妖魔鬼怪。
蒼老的聲音引得不少人出來,見到是王臻,不禁愕然。
「陛下……不能了呀!」
連秦為都登場了,這是要動真格的了!
「陛下……」
趙禎嘆息一聲,「你這是想開個頭,以後誰要想革新,這就是先行者。」
王臻的腰桿漸漸筆直,腳步漸漸有力。
一個蘿蔔一個坑。
另一個官吏苦笑道:「若此怕是會引發動蕩,那麼多人……朝中各部肯定會推諉扯皮,到時候鬧起來……」
「臣當面拉住https://m.hetubook.com.com您進諫,往前看也就只有魏徵,可魏徵死後如何?那位太宗的心胸可有您寬闊?沒有!」
趙允讓說道:「陛下沒有回應,三司被清理出來的人都被重新安置了,中書快的讓人心寒。而且理由是三司乃重地,閑人會誤事,可笑的理由,不如說別處還差人還好些。」
為官多年,竟然拉不下臉,不習慣去拉關係……
王臻點頭:「陛下,您該清楚,大宋不變就……不變就會變成夕陽!」
王臻冷冷的道:「無事可做的就退回去,讓朝中重新安排。」
可大殿之內卻無半點聲響,彷彿空氣都凝滯了。
趙禎今日的表現讓人失望了,宰輔們甚至有那麼一瞬間覺得,若這大宋再讓劉娥掌權幾年,也不見得就是壞事……
「怎麼不多養養?」
劉娥對大宋的貢獻是不可磨滅的,趙恆晚年昏庸,重用奸相禍亂國之根基,後來劉娥掌權,若不是她這些年的經營,大宋豈是這番模樣?
「臣為官多年,從南到北,什麼官都做過。臣見過那些官吏……陛下……」
這可是犯忌諱的事兒。
秦為得知王臻無事後就放鬆了些,隨手拿起桌子上寫了半章的石頭記看了看,卻對下面的情節一籌莫展,「那個李章你覺著如何?」
他本想說亡國,可見趙禎面色難看,就改說了夕陽。
「去看看。」
三司開始清理閑人了!
於是他就出發了,從此走上了宦途,直至現在,王臻摸著胸口,沒有感覺到心絞痛之前的癥狀。
來人飛奔而去,趙禎一把推開給自己撫胸的內侍,苦笑道:「王臻做事大胆,再晚些,此事就不好收拾了。」
秦為和趙允讓就在後面。
他召集了在政事堂值守的官吏們說話,「人啊,再多的錢帶進棺材里也是白費,吃再多最後也會化為黃土,無所事事更是白活一場,所以要做事,要為大宋做事。」
這不是作死,而是老一輩想要給年輕鋪路啊!
「陛下,臣吃了那葯就覺著鬆散了,感覺也好多了,只是整日歇在家中卻不舒坦,覺著骨頭髮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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