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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乎，在大宋四十萬人馬即將合圍遼軍二十萬人的大好局面下，真宗卻選擇了講和……

「把東西拿來。」

趙禎負手而立，眉頭微微皺起，「那你還說什麼？」

他猶記得當日遼使在大殿上，一人一刀就嚇得大宋君臣畏畏縮縮不敢說話，若不是後來寇準以命相搏，今日之大宋……恐怕就不只是賠款了。

趙禎的態度關切到未來的朝政走向，由不得他們不重視。

龐籍問道：「為何？」

一陣密集的聲音傳來，許茂則覺得手中的盾牌彷彿是被無數兵器在劈砍著。

至於北方防線，大宋和遼人和平多年了，沒人會想著開戰。

眾目睽睽之下，趙禎淡淡的道：「上次你在西南時……朕記著那場仗就不是按照陣圖打的吧？」

靶子上鑲嵌著不少東西，趙禎前後看了一眼，發現有的竟然被打穿了。

呂夷簡直起腰，眼中全是欣賞之色，說道：「陣圖乃祖宗之法，先帝時大家都有些廢除舊制的想法，畢竟一時事、一時境，可真宗晚年……今日你利用火藥之事為引子，一句話撬動了陣圖之事，傳出去，那些武人會歡欣鼓舞，隨後怕是不少人要苦習兵法了。」

沒有哪個皇帝不想收復失地、開疆拓土的，只是現實不允許罷了，等到蹉跎幾年後，被徹底磨平了勇氣。

秦為說道：「陛下，戰陣勝敗兵器只是一個原因，更重要的是朝中從容布置，將領得力，軍士勇猛，如此方能戰無不勝。」

龐籍乾咳幾聲和*圖*書，給秦為使個眼色，「此事休提。」

這與這些改變是會讓歷史上那個仁君不再仁慈，此時已經不重要了。

他還是那個當初在相國寺的禪房裡躊躇滿志的少年，現在他有了權力沒了束縛，正在一點點的改變。

「朕……什麼英明？莫名其妙的。」

我拿什麼？

趙禎嘆道：「呂卿快快起來。當年之事朕知道，朕知道，那一敗……」

「哎喲，這大風好厲害！」

他見趙禎撫須點頭，就大胆說道：「恕臣直言，那個陣圖……若是陣圖能打勝仗，那臣以為就無需再用將領了。」

沒有誠意啊！

趙禎看著秦為，眼中有振奮之色：「這火藥可能致勝？」

「轟！」

大宋軍隊中的奇葩事兒很多，陣圖只是一種。

聲音回蕩在殿前，趙禎大袖飄飄，步伐穩健。

所以大家一琢磨，駭然發現在場的就數秦為對戰陣之事最有發言權，最權威。

從此大宋成了中原歷代王朝中，第一個向外邦納貢的王朝。

「老夫當年在西北什麼風沒見過？剛才只是沒站穩，否則……」

這不是迂腐，而是被枷鎖束縛的時間太長了本能如此。

呂夷簡爬起來的第一件事就是看盾牌，等見到盾牌上多了不少細微的鐵片后，就歡喜的道：「中者必死，這才是兵家利器！」

趙禎等人坐著，有美酒，有美食，邊上還有人扇扇子。

「臣只是希望大宋早日擺脫困境，畢竟……臣見過那些遼人，他們高高在上ｍ.ｈｅtuｂｏｏk.ｃoｍ•coｍ，依舊兇悍無比，臣揣度過，若是以目前大宋軍隊的實力去迎戰遼人，臣以為……」

「退下！」

我呢？

那一敗，讓大宋至此再不敢窺視燕雲十六州！只能耗費無數錢糧人力構築防線，並每年以邦交的名義給遼國巨額納貢。

殿前的硝煙依舊殘存。

呂夷簡想起了當年澶淵之戰的那些慘烈，不禁老淚縱橫。

在場的呂夷簡有過征戰經歷，但卻是在後面指揮；龐籍臨戰過，但那一戰卻是秦為指揮的……

按照當時的環境來看，就算金人不打過來，大宋遲早也會被國內此起彼伏的造反大軍們給推翻了。

只是等以後國內造反的規模越來越大時，軍隊就有些力不從心了。

許茂則躲在盾牌後面，嘴裏念念有詞，大抵是祈禱別炸到自己。

目前看著還行，至少西北方向有折種兩家將門頂著，西夏人還沒法打進來。

「臣要點火了。」

這次趙禎很謹慎，等了許久，大抵是等這些人退到了很遠的地方，這才放心。

只是他們把距離拉近了些，大抵是想親切感受一下爆炸的威力。

挺聰明的啊！

說道戰陣，研究了多年的軍事信息的龐籍也忍不住道：「遼人的騎兵不斷蜂擁而至，將士們就用刀斧，用長槍來抵禦……那時若是有這等火藥該多好啊！只要有兩百包，那些遼人就別想組成沖陣。若是有五百包，大宋何嘗不敢一戰！」

趙禎皺眉道：「此事再議。」

秦為坦然垂hetubook.com.com眸，並不躲避。

以前他被劉娥壓著，有些事想做不能做，時間長了就導致性子畏畏縮縮的，不敢輕易越界。

砰！砰砰！砰砰！

當初的澶淵之戰在場者都很清楚，有幾人更是親身經歷參与過的。

秦為微笑道：「既然照著陣圖就能禦敵，那何不如派幾個監軍、幾個文官上陣，想來照貓畫虎他們總會的吧？」

趙禎看著秦為，嘴角緊抿。

二人到了殿前，這裏已經安置了案幾。

秦為冒險說出這番話，就是想提醒趙禎，大宋的處境不妙，你可不能保守。

儘管真宗趙恆自我催眠了半輩子，並企圖用封禪來洗刷自己的屈辱，將這喪權辱國的跳躍粉飾成大宋和平的功績。

「若是人會如何？」

大宋有了諸多威力巨大的武器，能否雪昔日之恥？

一群老漢有些臉紅，但他們更想知道秦為對大宋軍隊的真實看法。

那是祖宗傳下來的御下法寶，控制軍隊多年了，雖然那個啥……專打敗仗，可軍中卻沒有藩鎮，可見是卓有成效的。

他比劃了一下靶子的厚度，覺得換了人來，大概會變成蜂窩。

秦為發現他們忘記了自己，心中大為惱火，就飛快的點火，然後跑到了呂夷簡的身後蹲著。

太腐敗了啊！

他緩緩跪下，哽咽道：「陛下，臣等當年……怕了啊！大宋少了騎兵，可遼軍敵軍來去如風，一人換十人，甚至一人就可換我大宋將士二十人，那是用人命在夯啊！當初寇公下了死命令，退者死！和_圖_書可……將士們都怕了，軍心淪喪，臣等罪該萬死。」

爆炸他們經歷過了，但火藥的摧毀能力還有待考究。

見秦為來了，趙禎笑道：「朕想賜宴，可卻知道你是個性子急的，那就等都弄完了再說吧。」

秦為的身體一松，歡喜的道：「是啊！臣當時發現敵軍有埋伏，就馬上率軍迎敵了，哪有功夫去擺陣？」

大宋要的鐵血，不是仁慈！

可今日呢？

「咳咳咳！」

呂夷簡等人也是這樣，每人一個大盾牌，正好躲在後面。

趙禎拍拍手，一群內侍扛著些木靶子來了。

這個在以後被驗證過，所以秦為說的很是自信，呂夷簡心中一緊，就故作不經意的看著趙禎，龐籍等人也是。

不光是他們怕了，真宗也怕了，那些主和派的官員更是抖若篩糠。

呂夷簡這一刻情緒崩潰，他跪在地上，以頭叩地，咚咚有聲。

這個算是比較寬容的態度，可秦為卻不忿的道：「陛下，軍中用陣圖，那些將領們也懶了，遇敵就擺陣，若是勝了還好說，敗了就說自己，長此以往，怎麼打勝仗？」

要革新啊！

他心中大駭，只能奮力的頂住，爆炸過後，他放下盾牌，只見前方的呂夷簡三人都躺在了地上。

可……屈辱就是屈辱！

趙禎點點頭卻沒有進殿，秦為贊道：「陛下大無畏的精神讓臣欽佩不已，自嘆不如……呃！」

那一敗，就是大宋衰敗的開端。

他近年來一直在研究陣圖，想要更好完善之後，以備日後作戰使用。

他指著西和*圖*書南方向說道：「上次某在西南時，大軍遭遇叛軍，隨行的文武官員竟然不是先迎敵，而是要找陣圖……若某是敵軍將領，必然趁機沖陣，在我軍立足未穩，將領們還在惶然擺陣之際，誰勝誰負？」

秦為年輕餓得快，來回跑一趟，肚子里早就開始叫喚了。

所以秦為很清楚，呂夷簡那句一人換十人不是借口。

趙禎負手回去，宰輔們齊齊躬身相送：「陛下英明。」

秦為看到呂夷簡在矜持的笑，就知道是他的主意，要看火藥的效果，周圍弄些靶子最好不過了。

丟人啊！

呂夷簡唏噓道：「以前和遼人在外野戰，我軍騎兵少，就只能用大陣來抗衡，所謂的抗衡實則就是用命來填……」

「這些都是吧？」

那一敗，大宋君臣的骨頭都被遼人打斷了……

陛下會是什麼態度？

許茂則進殿拿出一個大盾牌，得意的站在了趙禎的身前。

一股狂喜襲來，秦為的眼睛有些發酸，大聲的道：「陛下英明。」

呂夷簡知道，龐籍也知道，馬德祿老眼昏花的還在懵逼中。

寇準被滿朝君臣逼得無奈退兵。

馬德祿和龐籍拍拍屁股走到了那些被氣浪摧毀的靶子前一一查驗，稍後趙禎也去了。

秦為說道：「臣以為大宋不是遼人的對手。」

那一敗，讓大宋徹底淪為被外邦恥笑的『南國』！

秦為想起上次在邕州遭遇叛軍時，有人還惦記著要陣圖，心中一股子火氣就上來了，「為何不能提？」

這是一次新的試探，試探趙禎對革新的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