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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發現了許茂則，眾人一看不禁就怒了，喊道：「抓住他！」

秦為覺得這樣會更快些。

「老夫怎麼覺著自己剛才是做了個夢呢？」曾公亮用那種見鬼的眼神看著秦為：「邙山一脈竟然如此了得，連人心都琢磨透了嗎？」

軍士裝傻，「沒看到，趕緊散了啊！不然全抓去皇城司。」

他看到的全是腦袋，無數人在抬頭看著青樓，臉上全是好奇和期待。

「能提神？好東西啊！」

能知道所謂的奇招是扯淡的玩意兒，呂夷簡算是長進了。

可雜學不同啊！

人太多，而且氣勢洶洶，連侍衛都不敢硬扛，只能勸趙禎和宰輔們避一避，至於許茂則……自求多福吧。

「當年的破釜沉舟也是一個變種。」

「這是真的。」

這是他第一次知道人類有這種心理。

呂夷簡覺得真是見鬼了。

「陛下避開。」

還什麼在深夜觀察天象，誰敢那麼瘋？

趙禎警惕的道：「這等東西不可散播！」

漸漸的這一段街道被圍了個水泄不通。

一個，兩個……一個個百姓走到了許茂則和那幾個侍衛的身邊和身後，齊齊往青樓的二樓看去。

「樓上的趕緊下去啊！小心回頭封了你的店！」

她的出現讓這場遊戲更加的好玩了。

許茂則回身一看，我擦，幾百人在追殺自己，那還等什麼？

秦為見狀趕緊喊道：「老陳，回來了。」

那種東西自然不能散播，只要秦為在，以後就算是取來了那m.hetubook.com.com東西，秦為也會令人銷毀。

「別跑！」

老鴇也出來了。

秦為解釋道：「早些年有人遠航去了極遠之地，在那邊發現了一種草，當地的土人用來咀嚼……很是提神。那人就帶了些回來，烘烤之後切成絲吸食。」

他有些激動了，「雜家學術失傳已久，留下的那些也不過是皮毛……想想當年那些高人隱士在深夜觀察天象，查看人心，吟詩作畫……陛下，臣恨不能回到過去，和那些高人們暢談詩詞文章……」

「那上面什麼都沒有啊！」

秦為也有些懵。

所以他的來歷一直有些非議。

「他的聲音很大，講課總是不厭其煩，再三提醒要點。可他的脾氣不大好，若是你上課時不專心，弄不好就會挨揍……」

晏殊有早衰的毛病，精神不大好，所以一聽有這等好東西就忍不住了：「可還有？」

「從眾……」

「從眾。」

許茂則一直在裝，聽到喊聲就回頭看了一眼。

「在那裡！」

「一是整軍備戰，具體實施，比如說刀斧手要加強或是什麼。」那邊的人越發的多了，秦為微微一笑，「其二就是鼓舞士氣，這等時候怎麼鼓舞士氣？出擊前讓人在軍中呼喊，樹立必勝之信念……一人歡呼，萬眾跟從……」

「去吧。」

「呃……汴梁多的是青樓，為啥要在這看？」

只需派人在陣列中奮力呼喊，說明厲害，比如說戰敗全軍都和*圖*書要被弄死築京觀什麼的，士氣自然直接爆表。

越來越多的人在圍觀，有人說沒看到什麼，無趣，然後走了，但御街上多的是人，走一個來十個……

被哄騙的百姓怒不可遏，一路追殺了過去。

趙禎也在關注這裏。上次他說秦為是名將，如今名將講課，他也想聽聽。

許茂則一路狂奔，直接衝進了宮中，罵道：「特么的！老子又被秦為給坑了！那個陰損的傢伙，他早知道會這樣！」

幾個侍衛走過去，跟著往上看。

秦為笑得很是莫測高深，「破釜沉舟之後就沒了退路，再鼓動一番，項羽的麾下自然嗷嗷叫，當前就算是魔神也得跪了。」

有人在人群中喊道：「特么的！啥東西都沒有，老子在這白看了半晌，家裡娘子交代買的油都忘了……草！那人呢？」

這很有趣啊！

那些百姓不知道大伙兒在看什麼，只知道往前擠去。有人在喊別擠，有人在喊喘不過氣來，還有人差點被擠倒……

「出奇招？」

再擠真的會擠出人命來。

他面色大變，拔腿就跑。

他真的不理解，但曾公亮卻說道：「老夫怎麼也想跟著去看看呢？」

什麼雜家學術，這不過是他忽悠人瞎扯淡，可在目睹了一場大型心理暗示活動之後，大宋君臣都激動了。

「某的先生是一個遊方道士，就交了某幾個月，便令某脫胎換骨……」

「來了。」

呂夷簡點點頭，看了趙禎一眼。

那就是神ｗwｗ•hｅｔｕｂoｏk•ｃoｍ•ｃom跡般的所在，某要不要也學究一番呢？

見鬼了，這是怎麼回事？

沒多久，他們的身邊就聚集了不少人，事後秦為聽他們在笑，說是在書里看到的這種辦法，用來戲弄人。

「能把人的心思琢磨到這等境地，那些隱士是什麼來頭？」

如今就算他們想去找，那種人不被人打死就不錯了，豈會讓人找到？

「是。」

趙禎也發現了這個問題，吩咐道：「趕緊讓百姓散了。」

「沒了。」

從眾心理在軍中是應用的最廣泛的，後世更是被研究的細緻入微，那邊的青樓顯然有些懵逼，幾個女人在二樓現身，不敢相信的捂著自己的嘴。

這些百姓在外面悻悻的等了一會兒，然後有人說道：「趕緊回家吧，再不走就耽誤半日了。」

幾個閑散青年站在樓下看屋頂，一邊看一邊說著些什麼。

「再去幾個。」

「不好，要出事了。」

如今看到他真情流露，趙禎覺得這些非議可以消停了。

秦為兒時的先生就是他父親秦豐，至於遊方道士……那個少年兒時還不遇上幾個騙財的老神棍。

見是幾個女妓在上面，就以為是她們吸引了這些人圍觀，心中不禁大喜，喊道：「要進來的趕早啊……」

「救命……」

秦為遺憾的道：「他就帶回來幾袋，最後抽完了之後就沒了。可那東西竟然能讓人有癮，沒了那種乾草之後，先生如坐針氈，難受之極……他的脾氣變得暴躁起來，動輒就和圖書發火……」

瑪蛋！

秦為從出現到現在才短短几年，可卻用無數功勞證明了雜家學術的高明之處。

秦為看了呂夷簡一眼，說道：「治軍也用了這種手段。」

「為何會這樣？」

「走了走了！」

「會有人？」

「……」

呂夷簡搖搖頭，「戰陣之上所謂的奇招用處不大。」

呂夷簡唏噓道：「老夫當年若是知道這個道理，便能在軍中鼓舞一番，好歹讓將士們奮勇殺敵。」

他在追憶著，眼中不禁泛起了淚花。

「是啊！某這是怎麼了？」

他回憶了一下，說道：「他穿著簡陋，神色嚴肅，還喜歡抽一種草製作的細卷……每次講課之前，他都會在教室外面抽半根，然後把剩下的半根弄熄了，收在兜里……」

「……」

「比如說我軍當前對手厲害，自忖不能敵，但也不能退。此刻怎麼辦？」

「抓住他！抓住那個騙子！」

見大伙兒都在看二樓，就蹭蹭的衝上去。

有百姓兀自不肯散去，侍衛就喝罵道：「那是哄傻子的，前面那個人……嘍，就是他，他在哄人呢！」

龐籍低聲和身旁的呂夷簡說道：「老夫用這數十年的看人眼光保證，秦為說的這些話都是真的。」

許茂則過去了。

「明明是出來辦事情的，偏生莫名其妙的看了什麼青樓，這下慘了。」

「就看到幾個女人在那裡搔首弄姿。」

人一多，就能吸引更多的人，速度越來越快……

真正的勁旅都特別看重戰前的鼓舞，有的是靠和-圖-書將領個人魅力的感召；有的是靠百戰百勝的戰績鼓動。

君臣站在路邊，只覺得剛才做了一夢。

「陛下……」

趙禎看到一個男子走到了許茂則的身邊，先是看了他一眼，然後跟著他的目光角度往上看。

「這是……仰慕咱們的人？」

有人尷尬的問道：「諸位，剛才你們看到了什麼？」

「散了，沒什麼東西！」

秦為年少時曾遇到過這麼一回事。

趙禎眼中的狐疑漸漸消散，說道：「你的先生抽乾草嗎？」

晏殊也曾經四處探幽取勝，尋訪隱士高人，可見到的那些所謂隱士高人不是半天打不出個屁來，就是說些雲山霧罩，連他都聽不懂的話。

龐籍也悠然神往的道：「那些高人想來是高冠博帶，舉手投足間不帶半分人間煙火氣，微微一笑，便讓人心折……秦為，你學到那些東西可是他們留下來的嗎？」

呂夷簡得知秦為弄了個什麼實驗后，就覺得是吃飽撐的，他沒有看到宮中的那次實驗，自然覺得很無稽。

「大概是了。」

「陛下英明！」

他走到了路中間停住，然後左轉，看著一家青樓的二樓。

他失望了，覺得所謂的隱士大抵就是不想繳納賦稅的傢伙。

瑪蛋！

他用那種見鬼的神色看著秦為，問道：「這是什麼？」

「什麼意思？」

那些百姓在宮門外止步，有人喊道：「剛才跑進去個騙子！」

龐籍鑽研兵法多年，但依舊是紙上談兵，此刻聽聞秦為要說兵法，頓時就忘卻了那邊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