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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玘哦了一聲，旋即醒悟：「上次某還斬殺過敵軍，沒暈啊！」

這便是人心。

晏殊看到官員們都服帖，就準備進宮去求見趙禎，商議一下年底的那些賞賜能否再減少些。

黃義心中感激，但有些不解：「那個……平陽公是怎麼讓咱們萬勝軍上去的？」

「是啊！」

曹玘想起上次自己跟著秦為挺呂夷簡時送的禮，不禁黯然道：「宰輔也貪腐嗎？這個大宋……哎！」

曹玘鄭重的取出長劍，然後緩緩拔|出|來，見慣了現代製品的光亮后，這柄漢劍顯得有些樸實無華。

「曹國公，千金之子坐不垂堂。」

這個事兒他真的很不理解。

秦為擔心他說什麼此劍認主之類的話，就正色道：「那個……老實啊！你趕緊帶曹國公去段玉那邊處置一下傷口，快些去。」

折繼祖的話讓黃義失望了，你自作多情了，秦為壓根沒想過交好你。

「平陽公……」

今年三司好不容易有了些結餘，各種要錢的理由都來了，最多的就是往年的欠債。

曹玘一臉的糾結和不敢相信。

曹玘笑著不在意，等低頭看到自己的手指頭流血如流水時，不禁就暈乎了一下。

曹玘馬上變色道：「那是八面漢劍，曹家的傳家寶。」

「呂夷簡喜歡收藏兵器。」

二是節流，不管是宗室革新還是取消災民編為廂軍的規矩，都讓大宋的財政得到了喘息的機會。

秦為覺得自己是在幫助曹玘適應這個時代，而曹和-圖-書玘卻覺得自己是在走向墮落。

「秦為……」

「啥？」

秦為看出了曹玘是在天人交戰，內心不禁生出了些許罪惡感，這麼老實的一個曹國公，原先活的和老鼠似的膽小，現在竟然要考慮怎麼行賄了。

可上官默然，奏疏如石沉大海，沒有任何反應。

可沒想到……秦兄對我不薄啊！

「不該是一塊錢的嗎？」

邊上的孫好民嘴角抽搐。

「這柄劍每月都會仔細打理，你看看這劍鋒。」

「是有不少。」

心想上次曹玘送的禮不是都被捐出去了嗎？

「沒好處誰願意幹活？」

「就是，還說什麼只是找了平陽公，這是虛虛實實摸不清，把兵法都用上了啊！」

秦為不語。

他賞玩了一會兒，就把漢劍給收起來，放在高處。

秦為一本正經的說著，曹玘苦笑道：「你啊你，這是成精了，竟然知道某的來意。」

殿前司指揮使板著臉道：「是萬勝軍。」

秦為輕鬆的問道：「聽聞有一柄漢劍？」

他覺得秦為不可能會為了自己去和龐籍較勁，更不可能為了自己去和龐籍求情，那樣不靠譜。

曹玘愕然道：「曾聽人說此劍通靈，喜飲人血，這……莫不是覺得某的血好喝嗎？」

既然有這個機會，黃義覺得和秦為結交一番也不是壞事。

秦為一路把曹玘忽悠回家，然後飛快的回了書房，他伸手摸摸那些顏色黯淡處，甚至還嗅了嗅，覺得https://m.hetubook.com.com應當是殺人殺多了留下的血痕。

一個人每天堅持給乞丐一元錢，突然哪天只給五毛后，乞丐的反應大抵會詫異。

「不礙事，一點兒小傷而已。」

「都給老夫盯好了錢糧，不管是政事堂還是樞密院，沒有陛下的允許，誰也別想挪用！」

「咱們兄弟還談好處？」

大門裡一陣喧鬧，這是散朝了，三衙指揮使一出來就被圍住了。

「曹國公這是暈血了？」

黃義也覺得是這樣。

這是黃義的機會，但這個機會卻是折繼祖為他爭取來的，必須要感謝。

晏殊覺得該給趙禎知道殘酷的一面，好讓他放棄那些幻想。

「殿帥，可是下官所部去演武嗎？」

黃義可不管這些，一路疾馳回到了軍中，馬上就找到了正在操練麾下的折繼祖。

「曹國公，錢呂夷簡不缺的，送些小東西罷了。」

曹玘打開木匣子，裏面靜靜躺著一柄連鞘漢劍。

別說是臣子，陛下想伸手都得要有被抽回去的心理準備。

兩人進去坐下，曹玘開門見山的道：「某想去北方。」

秦為唏噓道：「呂夷簡此人……某在此說句極為隱秘的話，呂夷簡……這人喜歡受賄啊！」

曹玘伸出手指頭順著劍鋒抹去，鋒利的劍刃拉了一下他的手指頭，頓時鮮血就流淌下來。

秦為乾笑道：「情不自禁，情不自禁啊！」

「還有，他的主意多……此事他不是為了你。」

「這個……平陽和_圖_書公大恩，某要感謝一番才是。」

折繼祖也愣了，他沒想到自己的求情真會管用，畢竟那日秦為的意思是拒絕了，他還以為此事沒戲了。

「沒有十面二十面。」

「不能吧？」

黃義苦笑道：「平陽公。」

吶喊聲中，投石機模擬發射，這個速度還行，折繼祖滿意的點點頭，然後說道：「這不算事。」

秦為伸手進去，曹玘攔了一下：「急什麼？」

他抱著最後的希望問道，希望是不打眼的東西。

老趙家的帝王都恨不能和文官們穿一條褲子，當真是貼心貼肺，可在晏殊看來那就是白費勁。

這柄漢劍乃是百鍊鋼打造，在漢代應當就屬於神兵利器，在宋代就屬於寶貝。

萬勝軍奪了彩頭讓人無語，而先前黃義的表現就顯得格外的虛假。

眾人一陣迷糊：「龐相不可能會聽他的，否則還是什麼樞密使？」

曹玘再說道：「上次陛下親口說了，說是某能領軍出征。此次領軍的是呂夷簡，某和他沒交情，也不想有交情。安北，你上次幫了呂夷簡，你去說說，他定然不會拒絕。」

秦為是沒想過交好黃義，因為他覺得這樣犯忌諱。

「殿帥……」

而晏殊這個三司使更是功不可沒。

曹玘有些驚訝。

孫好民覺得此事不容小覷，回頭要提醒郎君請個郎中來看看。

秦為趕緊過去扶了一把，假惺惺的道：「要不還是在家歇著吧。」

「來了來了！」

黃義一陣狂喜，拱手道：「某和*圖*書發誓，某真的就讓折繼祖去尋了平陽公。」

曹玘絲毫沒有崽賣爺田的心痛，甚至還面露微笑。

想到這個，黃義心中火熱，恨不能馬上就回應秦為的深情厚誼。

這真是……喜聞樂見啊！

折繼祖心中感動，嘴上卻淡淡的道：「不謝。」

三司里，晏殊的咆哮讓官吏們變色。

「真是好東西啊！」

難道平陽公想收了某？

……

結交他黃義，以後好歹在軍中也多了個朋友，說不定啥時候就能起作用，朋友多了路好走啊！

折繼祖說這話時有些不自在，秦為很忙，這話誰信？

當時秦為知道此事後還唏噓了一番，說沒想到呂夷簡竟然這般有心，郎君的記性怎麼那麼差了？

秦為在軍中並無根基，一個北伐軍……就那點人，真的說出去就是個笑話。

人的秉性中，最常見的還是白眼狼這個習性。

秦為終於開口了，一開口就是勒索。

從他小心翼翼的態度上來看，那柄漢劍確實是曹家藏品中的珍品，稍後有人帶著木匣子來了。

曹彬當年征伐各處，金銀財寶搜颳了不少，作為武人，兵器也是他的收藏品。至今曹家都還有一個房間專門堆放兵器，甚至還有人專門打理。

大宋財政糜爛有些年頭了，如今能有結餘，一是增收，這一點市舶司貢獻良多。

「這暈血是不定時的，說明你的情況比較嚴重！」

「有啥好處？」

年輕人高風亮節啊！

只是呂夷簡低調，若非是秦家有捐助的習慣，又和圖書恰好遇到韓家去福田院的人，怕也不知道此事。

「黃軍主，你這是找了別的人吧？」

當他們習慣了那些意外的賞賜之後，就會習以為常，理所當然，你若是哪天不給了，他們就會不滿，就會叫囂。

曹玘緩緩抬手，狹長的漢劍被拔了起來，漢劍的劍身能看到明顯的平面，有些地方顯得幽暗……

「投石機……放！」

……

秦為說道：「聽聞你家中就有不少？」

「是什麼東西？」

不管古今中外來，要想辦事順利，就得去求人。

秦為知道曹玘捨不得，就說道：「一柄八面漢劍罷了，等你以後得了機會出征，到時候別說八面，十面二十面它都不是事啊！」

曹玘來到了秦家，一見面就熱情的拱手。

有他坐鎮三司，那些不合理開支就別想過關。

「好東西啊！」

「那個簡單，給什麼合適？」

那些官員自然不肯罷休，有的去找自己的上官訴苦，有的上奏疏說晏殊霸道。

秦為搖搖頭：「上次讓你去呂家送禮，他家不是就收了嗎？」

「秦為，為兄有些頭暈。」

那些所謂的欠債大多是計劃撥款，不是修建廳堂就是某些賞賜，晏殊對此一律不理，那些來三司要錢的都被趕了出去。

「他很忙。」

眾人都笑了：「此事是樞密院做主，平陽公卻沒法干涉。」

曹玘覺得秦為就是個兵器盲，他仔細想了想：「罷了，來人，去家裡取了那柄漢劍來，路上小心，別被人看到。」

「多謝折兄。」

「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