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壽衣穿不上
我將落在地上的壽衣撿起來，抖了抖灰塵。
知道現在的情況很糟糕，爺爺必須下葬。
看來剛才給爺爺穿壽衣的二伯他們幾口子，都被嚇得落荒而逃。
我往外走的時候，我媽還拽了下我的袖子，作為家中獨子，我知道他們的擔憂。
站起來后，我開始給爺爺穿壽衣，我笨手笨腳穿了好半天就是穿不進去。
我跟著遠房表叔當殺豬匠，神神鬼鬼的事情也聽了不少。
本來很喜慶的事情，爺爺卻在我回來那晚上，沒有任何徵兆的死了。
「搞定了，你們是不會穿吧，還說什麼爺爺不肯穿，我看你們就是太迷信了。」
我到了爺爺房門口，屋內黑漆漆的一片。
爺爺年紀本來就大，身體這些年也不是很好，我殺豬五年村裡的狗看見我都嚇得趴在地上發抖。
爺爺一共四個兒子，我爸最小，在家裡基本上沒有話語權。
看到我跑出來，一臉惶恐的看著我，問我說：「怎麼樣了？」
而且就在我給爺爺穿壽衣的時候，我突https://www.hetubook.com.com然發現他的腳指甲好像很長，並且腳指甲還呈現灰色。
我見他們相信，懸著的心就落了幾分，就讓他們去準備棺材，好讓爺爺先進棺材再說。
我爸媽則是想跟上來。
屋頭人就怪我，說我渾身血腥氣重，過年就不應該回來。
說爺爺的死和我有關係，是被我身上的血腥氣給嚇死的。
只見爺爺面色蒼白，光著的身體僵硬無比，暗紫紅色的屍斑密布在屍體各處，看起來相當的陰森恐怖。
一道尖銳並且惶恐的聲音響起：「不好了，小陽，你爺爺又將壽衣給脫了！」
爺爺四個兒子分家的早，所以沒有人和他居住在一塊，等爺爺年紀大，輪流照顧，一家一個月。
「幹什麼？我洗澡呢。」
我二伯三伯他們幾口子，話里話外的意思，就是讓我爸承擔所有的喪葬費用。
農曆過年的時候，我提著一個豬頭回家過年。
最後我想了個歪主意，我將壽衣幾個地方給扯和圖書破，強行給爺爺穿上，做這件事情的時候，我心臟狂跳。
「你閉嘴，他不懂事，你難道還不懂事，他渾身殺氣，將爸給嚇死了，現在他不去伺候爸，誰去？」
然後朝著床邊走去，我將蚊帳拉開，登時，我被眼前的一幕嚇的連續倒退了好幾步。
但想著自己沒有完成任務，只能繼續，我目光往上移動，又看到爺爺的手指甲也變長了。
二伯三伯他們將信將疑跑進屋內看了，等看完出來之後，面帶喜色，說我真的給爺爺將壽衣給穿好了。
我爸的這句話，讓我猶如五雷轟頂。
我不信我爺還能要了他孫子的命。
二伯三伯他們都在外面等我。
我爸瞪大眼珠看著我，從他渾圓的眼珠子當中，我還能看到一絲恐懼正在他眼裡蔓延。
那一刻我內心是崩潰的，這是要詐屍的前奏啊。
但若是壽衣不|穿上，二伯他們肯定不會答應。
我卻搖搖頭說：「沒事，媽。」
「你爺爺不肯穿壽衣。」
不肯穿壽衣？
饒是他們是我和圖書長輩，我也忍不住頂撞一句說：「你們別嚷嚷了，我去就我去。」
我內心也懷疑爺爺的死和我有關係，內心多少還是有些自責。
二伯三伯應聲說好。
現在爺爺不肯穿新的壽衣，聽起來怪怪的。
二伯和三伯他們幾口子離的遠遠的。
我大大咧咧的就朝著爺爺居住的地方走去。
二伯三伯見我鬆口，頓時面露喜色。
到了深夜，我爸匆匆忙忙從外面跑進來，我坐在堂屋看到他滿頭冷汗，一臉焦急，我就知道他可能碰到了什麼事情。
我深吸了口氣，強裝鎮定。
我到了門口，深吸了口氣，雖然我的膽子挺大，但不免還是有些犯怵。
伴隨著「吱嘎」一道聲音響起，門開了，我抬手摸到開關，燈亮了之後，爺爺直挺挺的躺在床上，壽衣落到地上，屋內有些狼藉。
我叫陳陽，因為學習成績不好，初中輟學就跟著遠房表叔當了五年的殺豬匠。
我緊張無比，這一刻，我真的想奪門而逃。
「小陽，你爺爺出問題了。」
我強撐https://m.hetubook.com.com著一口氣，「爺爺，孫子小陽來給你穿壽衣了，如果我有衝撞對不起您老的地方，還請您原諒孫子不懂事，但凡我知道，我回來會給您帶來這麼不好的後果，就算打死我，我也不會回來的。」
我殺豬五年，早就練就一身壯膽，聽著他們這樣呵斥我爸，我心中有些不舒服。
我爸的這句話，一下就讓我的心沉到海底。
因為爺爺的死，家裡人忙來忙去，我好幾次想要去看爺爺，都被阻攔住，我內心無奈又自責，同時心裏有著深深的愧疚感。
等他們走後，我也回到家裡，我心中有著強烈的不安，我一邊洗澡，一邊想著這件事情。
面對家裡人的指責，我爸只能耐心解釋，我媽則是抹著眼淚。
爺爺已經過世，還能出什麼問題？
我們老家也有個習俗，老人死後，會用熱水幫著老人擦拭身體，一方面，是讓老人乾乾淨淨的上路，一方面用熱水軟化老人的屍體，方便換上新的壽衣。
在暗黃燈光照耀下，顯得有些恐怖。
「二哥，三和-圖-書哥，這件事情，也不關小陽的事情……」
不過我剛洗到一半，外面傳來一陣狂暴的敲門聲。
我一顆心撲通撲通亂跳著。
我穿好之後，急忙跑出去。
「嗯，真的，不信你們自己去看看。」
最後還是我大伯站出來，一聲虎嘯才將二伯三伯給鎮壓住。
我問他說：「爸，怎麼了？」
怎麼可能？要知道人死後在幾個小時內，身體會變的僵硬無比。
莫名我一顆心就忍不住「噗通噗通」加速跳動，像是隨時都要從心臟里跳出來。
「是啊，試了好幾次，他就是不肯穿，小陽，你說你爺爺是不是捨不得走啊？」
他們抬手就指著我鼻子罵說：「小陽，這次你爺爺的事情得你負責，你趕緊去幫你爺爺將壽衣穿上。」
我真的怕的不行，額頭上冒出密密麻麻的冷汗，手心腳心都是冷汗泡著。
說完話，我跪在爺爺窗前，重重磕頭三下。
大伯則是不在家，去外面聯繫喪葬隊伍，給爺爺準備喪事。
「真的嗎？」
還沒等我回答，後腳我二伯三伯就衝到了我家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