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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煥章吃了一驚，問道：「這個天眼能暫時閉合一下子嗎？」

這小子還真是人菜癮大，我勸他說：「你剛才都哭成那樣了，我先找個安全的地方，把你安頓下來，你睡覺，我下水一探。」

我伸手在自己的雙眼上一抓，抓了一把神光下來，抹在了林煥章的臉上。

「是誰這麼狠毒？」林煥章問道。

我將莊園大門輕輕一推，大門砰的一聲倒了下去。

忽覺腳下一軟，一點光芒自船家頭上閃出，順著他的輪廓，向船體流下來，所過之處船體生出片片青綠色的鱗片。

艄公也沒多說什麼，就同意了：「可以！」

「必是那艄公……」我伸出一個指頭，緩緩說道，「之一。」

所以他得以逆生長了一番，看上去就像個不到二十歲的帥氣小夥子。

船到河心，艄公忽將長篙亂點，那船兒左右橫搖，晃動不休，把林煥章一陣亂顛險險摔下船去。

我聽到呼聲，即將林煥章救起。

我搖和*圖*書了搖頭，道：「你看見的，並非是人。」

「沒有！」林煥章轉憂為喜，道，「這麼說他們是為了咱們的蛇膽？」

卻見水下一條大蛇划波而過，林煥章伸出手指著它，大喊道：「就是它，變成艄公，搶走了你給我的蛇膽。」

林煥章不悅道：「陳陽，你沒看到這裡有很多人嗎？」

林煥章抬眼四望，卻見莊園里已經圍滿了人，皆是妝容精緻、身穿各種名牌的旗袍、禮服，儀態端莊的少女。

想起先前在水裡的感覺，林煥章立馬打了個寒顫，死死抱住我肩頭：「說的是啊，我現在只覺渾身無力，肚裏慌慌，咱們還是快走吧。」

林煥章湊近眾人細看：「陳陽，她們都是一個模樣。」

我點了點頭，說道：「嗯，大蛇奪蛇膽，很合理。」

「斷壁殘垣？」

我看了林煥章一眼，對他說道：「為了避免你遇到危險不自知，我先暫時給你開了天眼，看到凶物可不要和-圖-書害怕。」

我又好氣又好笑，搖了搖頭，說道：「可河裡溺死的都是成年女子，你難道做過變性手術嗎？」

但卻沒有一個理他的。

偌大的院子，除了頹垣斷壁，唯中央立著一座泥偶，渾身硬泥，臉上沒有五官，只在眼睛的地方有兩個黑漆漆的洞。

艄公呼嘯了一聲，長篙一點，船兒悠悠蕩蕩，流入江心。

「咱們一來它就得閉氣！」林煥章挽起袖子，「陳陽，這地方挺小，妖風倒挺大，咱們一併抓了，造福一下我們村兒的村民。」

林煥章搖了搖頭，說道：「我跟兩個凶物待在一起這麼多年了，不會怕。」

「唉，」我嘆了口氣，說道，「我只給你開了一隻天眼，你把你的左眼閉上，就恢復成普通視力了。」

這些黑氣我早就看到了，只是還沒來得及說，聽到林煥章這麼說，便搖頭道：「那是凶物身上的鬼氣。」

「還給我。」林煥章上前要奪。

「船老闆和*圖*書，你這是什麼意思？」林煥章一邊乾嘔，一邊怒問道。

艄公俯身將兩隻貨櫃摞起來，抱在懷裡，往船上便走。

「她們死後，魂魄被人拘走了，不能隨意行動。」

莊園紅牆綠瓦，吊角飛檐，雖已破落不堪，望之卻自有一派雍容氣象。用材、規格都是一等一的，不難想象它和它的主人曾無比輝煌。

這一紮，把踩在他身上的林煥章翻入波浪，冷水直沒入口鼻耳孔，林煥章急慌慌掙扎求救。

林煥章想了想，說道：「兩人是一夥兒的，前一個絆住你，后一個來對付我。陳陽，這條河專門針對十八到二十二歲的人呢，我正是二十二歲那年出的事兒，看來他們是衝著我來的。嗚嗚……」

林煥章上躥下跳，貼近每個魂魄面前細看，「沒錯，她們就像一個人，雙胞胎跟她們一比，簡直千差萬別。」

這幾天以來遇到了不少的凶物，林煥章的擔子已經練出來了。他睜開天眼，重新細看hetubook.com.com那些裝飾各異，卻站著同一張臉的女孩子們。

「不是人難道是鬼嗎？」

林煥章攥起拳頭，說道：「那咱們去把蛇膽奪回來吧！」

艄公也沒要求看他的學生證，只是上下打量了他一眼，這林煥章雖然已經年歲不小了，但因為之前的魂魄一直被劉春江壓著，後來劉春江的一部分魂魄留在他體內，做了他的養料。

船家更不答話，嘬起嘴巴一吸，林煥章的身子不由自主的向前一陣趔趄，那顆蛇膽立刻從他懷裡飛了出去，被船家接在手裡。

我提醒他說道：「不要忘了，你現在已經開了天眼。」

再看船頭艄公，早化作一隻披著青色鱗片的蛇頭，與船身連為一體，化成一隻水桶粗，駭人的大長蟲。

我皺起眉頭說道：「我只是覺得你驚魂未定，不可再次下水。」

她們儀態裊娜，表情栩栩如生，但眉眼身形卻無一絲一毫的轉動，彷彿木刻似的。

我笑了笑，說道：「你果然知書達理呀和_圖_書，對斷壁殘垣也這麼客套。」

林煥章一路賠笑，道：「諸位姐姐好。」

我們兩人在對岸的群山中行了一程，四野仍是一片荒涼，前方隱隱出現一座破落的莊園。

「什麼？」林煥章大聲抗議，「你是看不起我嗎？」

我道：「或許都是假的，只有我才是真心幫眾人渡河的艄公。」

我咦了一聲：「這地方山好水好，如此氣派的一座別墅，就算是主人敗落了，也不愁無人接手啊，不該荒廢在這裏。」

「正合我之意！」。

林煥章驚魂未定，周身顫抖：「這兩個艄公，哪一個是真哪一個是假？」

林煥章揉揉眼睛，向前一望，頓時驚得瞠目結舌：「這別墅周圍，怎麼有一股黑氣！」

大蛇朝林煥章吐了吐蛇頭，便轉身扎入水中。

我抱著林煥章，輕點水面，躍上對岸，喃喃道：「又是艄公。」便將前番所遇之事，告訴了林煥章。

林煥章急忙將自己的左眼閉上，果然先前所見的那些女孩子都看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