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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沒做回答，引導式問道：

「你似乎見證了一個希望的破滅。」

如果就這麼離開灰霧之上，會對他的身體和精神造成產生不可逆的傷害。

『正義』奧黛麗愣了一下，『觀眾』途徑的非凡者的確非常適合治療心理疾病。

至少餘燼已經仁至義盡，他沒理由不接受。

但低序列的非凡者畢竟有些特殊，也不知道卡露拉會不會允許。

更何況，按照餘燼的性格，他也一定會給予足夠的補償。

奧黛麗有些驚訝，『世界』先生出現心理問題了嗎？

所以他也從來沒和家裡人說過，每次都謊稱是在加班。

但這裏畢竟是在『愚者』先生的宮殿內，很多細節她都沒法看清楚或者感應到，對心理問題的治療來說，這嚴重缺乏條件……

『世界』聲音嘶啞道：

奧黛麗低聲自語。

「我承擔了我這個年紀不該有的壓力。」

一人一狗極有默契，沒用言語交流，後者就守在了門口，擔當警衛，而奧黛麗反鎖住房門，坐至床邊，默念起『愚者』先生的尊名。

但凡這些人真的打上門，克萊恩也不覺得自己能守得住『源堡』。

奧黛麗眨了眨眼：

奧黛麗一邊浮現出些許笑意，一邊走到『懺悔室』還未合攏的那扇門前，彎腰鑽了進去，雙腿斜跪而坐。

猶豫了一下，奧黛麗可行性的角度提出了自己的疑惑。

嗯，希伯特也可以。

那種事情不要啊！

奧黛麗怔了一下，她突然意識到，夢境對於低序列的非凡者，似乎作用更大！

對方現在所展現出來的友善態度，和『克萊恩』也是分不開關係的，畢竟『克萊恩』和餘燼也算是互幫互助的朋友關係。

『世界』低聲道：

雖然『世界』一向表現的十分孤僻、陰沉，但奧黛麗並不認為那是心理疾病。就像羅塞爾大帝說的那樣：孤獨是一個人的狂歡，狂歡是一群人的孤獨。

霍爾伯爵有些訝異。

「真懷念啊……」

奧黛麗聲音清脆道：

克萊恩眼角一抽，m•ｈｅｔubｏoｋ.ｃoｍ.coｍ猛地甩了甩頭。

簡單來講，他現在需要傾訴。

低序列的非凡者雖然實力弱小，註定只能困守灰燼墓地。

「呵。」奧黛麗背後的牆壁處，透出一道自嘲般的笑聲：

話音剛落，奧黛麗旋即看見青銅長桌側方多了一個小房間——它是一個半人高的棕色大箱，前後各有一扇門，中間由木板隔斷。

「誒？在這裏嗎？」

他現在已經是序列8的『小丑』，每天下班后都會去馬戲團進行『扮演』。這對於一向追求優雅的希伯特而言，無疑是一段十分難堪的經歷。

畢竟『源堡』在他身上，就意味著他會成為那些序列1、甚至序列0眼中的焦點。單單是知道這些壓力的存在，就已經讓克萊恩坐立不安。

「這……」

就在這個時候，她眼前突然出現了無邊無際的灰白霧氣和高居其上，俯視著一切的模糊身影。緊接著，她看見了另外的人影——被灰霧籠罩的祈禱人影，耳畔則回蕩起相應的話語：

「心理治療？」

雖然短暫，卻已經是他人生中為數不多值得緬懷的事情……

「你可以開始了。」

而如果『源堡』不再屬於他，那就會變成餘燼來承擔這些壓力。克萊恩反而可以躲在暗處偷偷發育，無事一身輕。

而夢境，可以讓這個過程加速無數倍！

克萊恩苦笑了一聲，低聲自語道。

「『愚者』先生，請轉告『正義』小姐，我希望可以接受一定的心理治療。」

一旁正高高興興吃牛排的蘇茜抬起頭，狗臉茫然。

儘管『源堡』聽上去就很高大上，還是克萊恩賴以為生的金手指。但對餘燼想要煉化『源堡』的行為，克萊恩卻並沒有因此心生不滿，反而有種莫名的喜悅！

當然，這也跟『餘燼』已經知道『愚者』就是克萊恩有關。

「你曾經從『太陽』那裡得到巨龍們的資料，對『空想之龍』應該有一定的了解。

灰暗，低落，迷茫，抑鬱，對什麼都和_圖_書沒有興趣……『世界』先生果然遭遇了非常嚴重的問題。對於普通人而言，長時間保持這樣的心情會讓他們變得抑鬱，不再與外人接觸。

畢竟，他才剛剛晉陞序列5啊！

可很快，克萊恩的情緒又低落下來，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剛到序列5就要跟序列1的天使甚至序列0的真神對線，雖然憑藉灰霧之上（苟在泉水），倒也不是不能跟這些存在短暫周旋。

嗯，『世界』先生消化『序列6』的魔葯花了10萬靈魂。那麼，序列8大概只需要花費1000靈魂。這不需要挑戰古達，也不需要挑戰專家和水晶蜥蜴。

「確實，我曾經以為我還有家人，後來發現這隻是我的奢望。」

失去金手指雖然會讓他有些不舍，但也沒到不可割捨的地步。

「試什麼？」

否則，餘燼恐怕真的會選擇明搶，因為這樣還能順手把『愚者』當柴燒……

克萊恩長長的嘆了口氣，怎麼感覺自己突然就舉世皆敵了呢？

奧黛麗輕咬了下嘴唇，冷靜做出判斷，適時使用了一個『安撫』。這是『心理醫生』最有用的能力之一，在古代叫做『精神分析』。

置身於黑暗的她，因環境和情緒放下了平時遵守的諸多規矩，微揚嘴角，屈起手指，輕敲隔斷木板道：

奧黛麗的靈性直覺已然感知到了對方的心智體表層情況，也就是通俗意義上的情緒，或者說，心情。

而恰巧霍爾家族最近在迅速擴張，奧黛麗親自經手的非凡特性都有數百份，她清楚的知道家族現在培養的非凡者規模到底有么多大！

「『正義』小姐，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現在就接受心理治療。」

而餘燼所表現出來的坦誠，哪怕是裝出來的，也依舊讓克萊恩感受到尊重！

阿蒙想搶源堡，天尊想奪舍他，這還只是明面上已經出現的威脅，暗地裡盯著他的人更是不知道有多少！

但他依舊選擇和只是『源堡』半個主人的自己商量，甚至給了他選擇的權利。和*圖*書

而對於非凡者而言，過度低迷的情緒，甚至會導致他們的失控！

他的靈性直覺告訴他，他現在的狀態很不對勁。

「中午好，『愚者』先生，『世界』先生。」

克萊恩現在的心情相當微妙，一方面他有種打遊戲的時候被大佬帶飛的喜悅，另一方面又有一種深深的無力感——因為是被帶飛，所以打團的時候他就跟個掛件一樣，只能看著大佬亂秀，而他只能邊緣OB，否則餘波都能把他打死。

唯一讓克萊恩慶幸的，或許就只有餘燼。

現在雖然本質上是一樣的，但懺悔室里又狹小又黑暗，他真是一點也不考慮女士的感受啊！唔，『世界』先生要是考慮了，我反而會奇怪……

餘燼或許是一個很好的傾訴對象，他或許能理解自己現在的處境。

克萊恩目光移向左側的第一個座位。

汪？

陰沉，壓抑，老練，狠辣的『世界』先生也有著自身追尋的目標和存在的意義！

……

『世界』先生或許只是選擇了孤僻，並不意味著他有著心理疾病。

克萊恩對此倒是沒什麼意見，畢竟他變強本就沒有多大的執念。雖然憑藉『源堡』，他的晉陞速度稍微有些誇張，但這其實是被逼的。

「沒關係，我請『愚者』先生提供了一些幫助。」

「我沒問題。」

但現在『世界』先生主動尋求幫助，這就意味著他最近一定承受著非常大的壓力……

「沒那麼快。」

奧黛麗微微蹙眉，她總覺得似乎哪裡有問題，但又說不上什麼地方有問題。仔細思考了一下，發現的確沒什麼問題，於是輕輕頷首道：

奧黛麗默默將這個想法藏在心裏，準備等下次見到卡露拉時向她詢問。

梅麗莎嫌棄班森的廚藝，可她自己的廚藝也不怎麼樣，所以大概率是他親自下廚。而在晚餐時，他會和班森喝一杯啤酒，梅麗莎會莎則小小咬了一點檸檬布丁，反覆咀嚼，捨不得吞下……

如果不是因斯·贊格威爾和蘭爾烏斯策劃『m•ｈｅｔｕｂｏｏｋ•ｃom•ｃｏｍ真實造物主』的降生，或許他現在還只是個序列7，還在廷根和隊長他們共事，下班后回家和班森和梅麗莎一起吃晚餐。

已用完午餐的奧黛麗看向主位上的霍爾伯爵，詢問道。

『世界』沉默良久，緩緩開口道：

「我是說，給蘇茜試一試新的髮型。」

這一次，他未用灰霧遮掩自己，但變成了格爾曼·斯帕羅的樣子。

餘燼大抵是恢復了一部分記憶，雖然不知道具體是什麼。但至少他不再想著燒自己，而是想著燒『源堡』。

霍爾伯爵放下手上的《貝克蘭德日報》，搖頭笑道：

「所以，我現在什麼也不用做嗎？」

但他們消化魔葯所需的靈魂數量本就不多，序列8隻需要1000靈魂，序列9更是只需要100靈魂，而隨便殺死一個活屍都有至少20靈魂！

奧黛麗低聲自語，她相信阿爾弗雷德可以在半年內完成魔葯的消化。但如果讓阿爾弗雷德進入夢境世界，這個過程或許可以更快一些。

「不過你也不用太過擔心，無論如何這個名額都是屬於霍爾家族的。而且，我們也該對阿爾弗雷德多一點信心不是嗎？他一直都很出色，或許可以在半年內，趕在社交季之前完成魔葯的消化……」

但很可惜，這種拙劣的謊言連霍爾伯爵都瞞不過……

這種事情，還是要找專業的。

但灰霧之上也不是萬能的，因為還有個『天尊』在暗戳戳的謀划該怎麼奪舍他。

「爸爸，阿爾弗雷德現在的情況怎麼樣？他的魔葯消化了嗎？」

「這樣啊。」

皇後區，霍爾伯爵家的豪華別墅內。

「或許我應該看心理醫生？」

「喂～『世界』先生在嗎？」

奧黛麗不敢耽誤，起身帶著金毛大狗蘇茜，返回了自己的房間。

等待了幾秒鐘，她眼前深紅光芒洶湧而出，將一切淹沒。

關上木門，真正意義上第一次治療病人的奧黛麗突然有點激動。

奧黛麗來到了灰霧之上，來到了那個恢弘古樸的宮殿內。

對面盤坐的克萊和圖書恩被『正義』小姐歡快的語氣感染，情緒略有放鬆地說道：

等餘燼離開灰霧之上，依舊高居上首的克萊恩揉了揉太陽穴，呢喃道：

我還以為『世界』先生會請『愚者』先生具現一面牆壁，我和他分在兩側，各自靠牆溝通……

奧黛麗先是被格爾曼·斯帕羅的問題弄得莫名驚恐，繼而察覺到了問題的本質在哪裡。

『源堡』丟就丟了，被燒是絕對不行的！

如果，我是說如果，你發現你的父親、母親和哥哥們都是『觀眾』途徑天使之王空想出來的，並不實際存在，你會有什麼反應？」

但克萊恩並不覺得餘燼是會安慰人的。

畢竟卡露拉雖然希望她幫忙推廣夢境。

那強烈的痛苦和迷茫在奧黛麗的感應里是如此鮮明，讓她一下有了個明悟：

柔和的無形的波動蔓延開來，克萊恩頓時有種炎熱夏日早起，吹到清晨涼爽之風的感受，低落的情緒略有好轉。

「或許可以試一試……」

克萊恩的眼中帶著一絲緬懷，他有些懷念那時的生活。

這麼多人，魔葯消化不是一朝一夕的，這需要時間的積累。這其實也就是貴族們常說的『底蘊』，而霍爾家族就處在積累底蘊的過程。

「奧黛麗你是非凡者，應該也知道消化魔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更何況阿爾弗雷德他還是序列5，按照王室那邊的說法，大部分人都需要至少一年的時間。」

肯定當場崩潰，甚至失控……『世界』先生這是發現自己的主要期待或最終目標，永遠無法實現，所以產生了心理問題？

如果希伯特知道夢境可以幫助他快速度過『小丑』的階段，他一定不會拒絕。

這很好！

因為餘燼明明可以直接搶，甚至連進『源堡』的鑰匙都是自己主動給他的。

只需要每晚將灰燼墓地的活屍清理一遍就行，差不多兩三次就行。也就是說，只要兩三天的時間，希伯特就能消化魔葯……

再者，相比起被其他人奪得『源堡』，克萊恩更樂意把『源堡』拱手讓給餘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