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極好聽，像銀鈴。

兩人正鬧著，外面的門開了。

錢才開始醞釀情緒，準備語重心長的教育她。

這條鼻涕此時正掛在羅玉的鼻孔門口，索性不多，沒有到達嘴唇，要不她還能嘗到鼻涕里的無機鹽。

錢才的眉頭也被感染得放鬆了一些。

羅玉就這麼近距離的仇視著他。

說完，就腳下一轉，把椅子轉過去，背對著錢才，大大的座椅靠背擋住了她整個身體。

「其實你不用這麼緊張的，你發的申明沒有問題，我也玩論壇，我覺得我是可以接受的，自家的網站，分店做一個引流而已，花了一百萬，其實從旁觀者的角度，我覺得這錢花得都太貴了，網友應該會覺得這個老闆太在意名聲了，把這錢給我們，我們還能多看會廣告之類的。」

羅玉哪管這個，用一根手指輕鬆突破了錢大狗爪子的防線，薅了薅它的下巴。

錢才默默的伸出手……給她擦了擦。

「哈哈哈哈……你說得挺對的，我想得太多了，還不如給網友發個大紅包呢。」

「……就肯定有你一個碗刷，肯定不讓你干看著！」錢才促狹笑道。

「我哪嫌棄你了？」錢才愣住。

「三天……2100？郭文峰是不是瘋了？誰他媽發工資按天的？」

羅玉自帶一種遊戲人間的氣場，她好像從來沒對什麼事認過真，以前高中學習的時候她能考高分，也能在緊張嚴肅的考試里，往草稿紙上一筆一筆慢悠悠的畫個豬，還用紅筆黑筆鉛筆塗上三種顏色。

「吃。」

「郭文峰你知道吧？中心店的店長和*圖*書，說發工資給那個……王桐楊，他不要！郭文峰沒辦法，只能給我打電話問我到底發多少。」

錢才一愣：「我不跟他說了嗎，700啊！」

這下尷尬了。

此時羅玉只是看了看電腦桌面文檔頁上的申明，和網頁上的帖子，就搞懂了怎麼回事。

羅玉站起來，從辦公桌離他較遠的一側走到落地窗前，始終背對著他，像是在打望風景。

東邊的火還沒熄，西邊的火又燃了。

楚文明的聲音立刻傳來。

又來了，又來了，生死局啊真是。

她還很聰明。

他不是傻子，看得出眺望風景的背影和盯著遠處發獃的背影有何區別，羅玉下意識的想像平時看風景一樣背著手仰著頭裝出一副天真爛漫的樣子，但是心亂如麻之下，兩隻手擰了幾次，都沒有自然的交織在一起。

錢才點了點頭：「嗯，我在這兒等著網路部把申明發出來，完事就帶你去吃飯。」

「逗你的，想啥呢。」

「……陪，但不能……」

「哈哈哈哈……」羅玉終於發出了爆笑。

「喵～」辦公桌上的錢大狗已經具備了一些看門的屬性，發出了一聲微弱的信號。

「才才，你給你那個同學定的工資是多少啊？」聶俊林一接通就問了起來。

錢才還接到了一個來自聶俊林的電話。

羅玉坐在椅子上，翹起一條大白腿，身穿碎花裙的她此時毫無坐相，一左一右的轉動著椅子，一隻腳上的黑色匡威高幫鞋搭在另一隻小腿上，輕輕晃悠著，臉上的悠閑讓這間辦公室沉浸了大半天和_圖_書的緊張氣氛消散了許多。

羅玉發出一道婉轉的聲音。

「要不你來當老闆算了，我看你在那張椅子上坐得挺順溜的。」

羅玉說完拿起桌上一枝鋼筆又感了興趣，上看下看。

「對啊！」聶俊林立時回到。

羅玉開始滿屋的追殺錢才，無路可逃之下，錢才打開內間門沖了進去，羅玉也殺進，裏面可沒什麼空間給他們奔跑，羅玉逮住錢才，就是一頓猛錘，還把鼻子伸向他的衣服蹭了蹭。

他也不知道羅玉這個情緒屬於生氣還是傷心，反正都得哄。

羅玉轉身叉腰，緊盯著錢才，理直氣壯道。

「撲哧。」羅玉本來繃著臉，一下笑了出來。

「沒事，你不用當老闆娘。」錢才接上了剛才的話。

轉過來的時候錢才也僵住了。

他媽的，為什麼次次都是我？？！

屋內。

「逛。」

錢才提氣想說話，又有些無奈放下。

錢才看她張口，瞳孔放大。

錢才臉上的笑容遲滯了一下。

「我要逛街！」

毫無節操的錢大狗立即感覺到了舒適，喉嚨發出一陣呼呼聲，整個身體軟了下來，順勢一倒，白白的肚子翻過來朝上，一副求撫摸的架勢，這段時間可能是吃得太好，肚子圓滾滾的。

「哎呀，你輕點～」

羅玉啥也沒說，轉了回去，手在眼睛上擦了擦。

「哪個董事長親自帶人上崗才開700一個月的工資啊……你要開700一個月，直接叫他去報道就得了唄，還送過去，連我都以為是700一天呢！」

「董事長，網路部申明已經發了…hｅｔｕbｏｏｋ•cｏm.ｃoｍ…」

「你今天就在忙這個？」

羅玉當即來了興趣，鋼筆一丟，兩腳一帶，把身下帶滾輪的椅子滑到桌子前，兩手交叉趴在桌上，頭靠在手背，饒有興緻的看著錢才。

「我才不當老闆呢，我要當老闆娘！」

錢才瞪大眼睛，咆哮起來。

「高興了不？」錢才黑著臉道。

錢才也只能裝傻了。

羅玉趴在那裡，就緊盯著他的嘴，眼神有些閃爍，又有些期待，彷彿一個盯著球的守門員，判斷著這一腳開出來是什麼方向。

手畢竟沒有紙巾的吸水性，這一下，把鼻涕給她擦勻了。

「錢才！！我要殺了你！」

「董事長？」楚文明又對著裡間輕喊一聲。

「你自己知道！」羅玉瞪直了眼睛。

「他來了三天，昨天給他發了2100，他不要啊，還說要找你。」

「嗚，嗚……」

……

這是羅玉被錢才捂住嘴後繼續掙扎發出的聲音。

這份感情債他不知是幾時欠下的，反正就莫名其妙的從兩人高二操場重新相遇開始，羅玉就很自然的接續上了兩人小時候對他的崇拜和依賴狀態，錢才也理所當然的接受，這也許是重生節點之前，錢才唯一埋下過種子的異性感情，不澆水就會枯死，只待澆水，就會開花。

「我要吃好吃的！」

他細細回想，自己是不是招惹了太多女孩了，米舒前天打電話給他，他正在金惠名的酒宴上，沒有接，結果昨天老三打電話來，說米舒帶著一幫朋友在中心店玩了一天。

錢才：……

「咋了？」錢才問道。

「我要你和*圖*書永遠陪我！」

羅玉轉了過來，眼眶有點水潤潤的。

錢才黑著臉坐在床邊，彷彿一個兩分鐘就繳械投降，正被羅玉嘲笑的男人。

砰！門關上了。

但是這一聲同時打在了辦公室里兩個男人的心巴上。

楚文明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勢就百米衝刺的往外跑。

上天賦予人類這個功能，大概是為了讓哭這個動作更具有氣勢，能夠聲淚俱下，但這時候如果突然想笑，不要憋，因為笑會讓呼吸加快，閉嘴憋笑，空氣無法從嘴巴排出，大量的氣流會在鼻道產生一個挺大的壓強，把剛剛產生的鼻內分泌物噴出鼻孔，形成一道晶瑩剔透的鼻涕。

錢才也有些受她的話感染，半靠在沙發上大笑，徹底放鬆下來，又打量了一會羅玉的坐姿，有了開玩笑的心情，調笑著開口道。

人哭的時候會流鼻涕，因為一部分眼淚會通過鼻淚管流入鼻腔，鼻腔的黏膜神經會受到刺|激，鼻內分泌物會增加，這就是常說的「鼻子一酸」。

錢才下午送完羅玉回學校，再回到辦公室的時候，辦公室上掛的門牌已經按他的指示換了一塊新的，在「董事長辦公室」下面留了一串像英文字幕的小字：楚文明不得入內。

桌上，錢大狗被吵醒了瞌睡，對著準備伸手摸它的羅玉張了張嘴，哈了一聲，表示抗議。

半晌。

她腰好軟。

楚文明心裏一驚，內心頓時閃過一絲悲涼。

你特么說得好有道理。

「姑奶奶，我哪敢嫌棄你？說吧，你想玩什麼？」

發現沒有動靜，猜測錢才可能在小憩，準備把手上需hetubook.com.com要批複的文件放到桌上就走。

「我不管！」

這回出去的時候出去的時候楚文明終於有了做賊的覺悟，輕輕的關上了門。

……羅玉擦完眼睛，緩緩抬起手，對他豎了個中指。

聶俊林沉默了一陣，突然開口道。

羅玉看他好像擔心著這事的結果，仰著頭想了一會，開口道。

「我們倆什麼關係？老六你放心，以後有我一口飯吃……」錢才拖長了語調。

「哼，叫你嫌棄我！怎麼的，我不配在你的公司留下姓名？」

羅玉迫不及待的先出聲，但聲音顯得特別沒有氣勢。

咔，門又打開了。

這是逼我物理鬨笑唄？

錢才剛提氣一口氣，正欲開口，羅玉就散了氣場，坐了起來，不再盯著他看。

楚文明剛到門口發現不對，又沖回來，收拾起桌上剛放下的文件，以求抹掉他存在過的證據。

屋裡的錢才正制住了羅玉想要把鼻涕往他身上蹭的動作，兩人手扣著手，聽到這個聲音，立刻安靜。

錢才偷偷走到羅玉身後，手指在她腰部輕輕一戳。

錢才近距離的看著羅玉，突然想到如果敲門的是胡蔚，自己要不要從裡間那個58層的外窗戶跳下去，以求留得清白在人間。

羅玉看見錢才緊張的樣子，突然眼睛轉了轉，露出一絲狡黠的微笑。

現在錢大狗已經適應了這個辦公室的環境，而且長大了一點，開始擁有了一些跳躍能力，不過它最喜歡的還是錢才的辦公桌，它要是餓了，就能走幾步對著錢二狗嗚嗚兩聲，錢二狗就會給它衝上一碗它最愛的盆盆奶。

錢才愣了，這都不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