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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來的時候，錢才迷迷糊糊發現自己在家裡，嚇了一激靈。

聶澤翾，更別說了，一副狗腿子的派頭，但飲用水公司一開會，他一拍桌子，副總杜柏威都得站起來開。

給董事長敬酒的人太多，下屬員工們敬完董事長，在座的都是領導，那還不得都走一圈？

「走走走，我陪你過去跟他們喝一杯。」

姜右薇是和錢才一起最早的那批人了，資格最老，同時集團領導層威望也最低，雖然還有個成天晃蕩找人聊八卦的聶俊林，但她畢竟沒有聶俊林那般自信。

錢才點了點頭。

「不是。」姜右薇眉宇中帶著點憂傷。

「董事長，姜總，應該我們敬領導才對。」

「謝謝董事長！」姜右薇現在徹底擺正了心態，再也不是當初叫「錢老狗」的那個單純小丫頭了。

錢才出門上車時，冷風一吹，腦子裡留下最後一個想法，就側頭呼呼大睡。

……

大家幹事都不容易，領導都來了，還不得雨露均沾？

小姑娘委委屈屈，臉蛋也紅彤彤的，小聲對錢才道。

錢才一開始也是扛得住的，他雖然躲不掉要喝，但也不是傻屌，每次有人來敬酒，他抬起個二錢杯，也就咂一口。

劉省三當即謙卑笑道，雙手抬起杯子跟兩人相碰，其他人也反應過來，嘴裏說著吉祥話。

就這些人，姜右薇以前在董事長辦公室打電話通知他們幹什麼事，他們腳步都得放快點。

「那天……我叫你拍照，你說好不拍的，我都回去跟他們說了，董事長不拍照，結果你和瞿助理去拍了。」

不對！誰脫的我褲子？？

三五秒鐘的沉默，姜右薇倒酒，把酒杯抬起的和圖書功夫，錢才心中已經大概明了。

姜右薇抬起酒杯的時候，也有了幾分領導的樣子，說話聲音慢了兩個拍。

可現在不同了。

上面一咳嗽，下面就是風雨雷霆，現在蔚來愈加龐大，就越是如此。

楚文明把碗也放到了旁邊地上，和兩個就這麼閑聊。

「都是董事長一手策劃的微博，我怎麼敢居功，我敬您，下一杯我再敬大家。」

錢才說著，不聲不響的掃視著周圍人的臉色。

后是余元瀟，廖思義。

不是劉省三，也可能不止劉省三，反正這技術部門裡都有點苗頭。

「來來來，微博功臣們，我陪你們喝一杯！」

年會歌舞節目表演完，吃飯的時候，錢才這一桌，一幫領導都站起來刨飯了。

杜柏威長得有點像俄羅斯人，皮膚白得發紅，有點胖胖的，頭髮還帶點卷，一起來笑呵呵的說話，喜慶得很。

三個老男人站在窗邊，開始聊中年男人的話題，什麼山茱萸、鎖陽、刺五加、西洋參、黃精、何首烏一類藥材的用法和藥量。

但萬萬沒想到，坐在網路公司那邊的姜右薇也來了。

姜右薇也意識到了錢才已經說了重話，也感受到了他支持的力度，眼皮微微下垂，都有了點淚光閃動。

「嗨。」錢才擺了擺手，掩飾臉上的尷尬。

錢才整頓大棒完了就是一顆優秀員工的胡蘿蔔，一套祖傳推拉，一桌人受用無比，都開始給姜右薇敬酒。

……

「小姜啊，把網路公司管好，把考核做好，明年我會給你們批點優秀員工的名額，這些員工的晉陞和工資評級都可以優先考慮，當然，你自己也有提拔的權力，副hetubook.com.com總以下，報上來就行了。」

在大家眼裡，她就是領導秘書下放了，自從瞿白茶把董事長拉去拍照，間接駁了她的臉面以後，她愈發意識到了這一點。

倆人悻悻坐下，也斷了其他人的希望，於是一幫人都有意無意的往三個人撤退的方向看，給董事長瘋狂提醒。

錢才這句話出口，不少人動作都有些遲滯，感受到了壓力。

錢才一陣放空，突然又是一激靈。

但這隻手是我派過去的。

就怕被錢才波及。

錢才說了技術部門擴招的事，也少有的用上倪老的院士名頭，就是為了提醒這幫人。

搞技術的，處事功夫還是太淺。

一幫碩士大學生，就這麼點專業知識，別太狂。

八十桌啊！老子結婚的時候都沒這個一半！開個年會，還能當新郎官這麼喝？

小丫頭么，糊不住事，能理解。

「董事長，我抽根煙。」

他媽的，著了道了。

「新年快樂！董事長！」

「你們是不是前段時間板子挨少了？啊？」錢才立刻板起臉道。

姜右薇領悟得也快，有了點領導威勢，開始一口口啄。

「對啊，後勤部的兄弟們也趕緊起來敬董事長！」

倪老最近也在忙項目的事，沒怎麼在集團待著，能跟她杠，最大的可能就是劉省三。

伸手摸了摸，心裏一松。

廖思義當即大聲道：「那我陪你一根。」

實則他望著滿大廳的桌子，心裏也有點害怕，剛才那杯他可是幹了，這麼多人同時敬自己，不幹也不太好。

以前她天天跟錢才在一起，別人也都敬著她，各位集團領導見著她都是笑呵呵的，她不會知道那些領導www.hetubook.com.com在下面都有著怎樣的威勢。

錢才隨即發現了窗邊的三人，大聲喝問，你們是幹啥呢？三個人站一排這麼直溜，公然撒野尿呢？

劉斥平和童薇薇兩個年輕點的比劃了個眼神準備走的時候，錢才終於發現了不對，大喊了一聲站住！你們不喝？

就光說余總，天天在錢才面前自稱泥腿子，可超市又有多少人是他提拔起來的？馬上又要統管物流部門，還是副總裁，馬嘉梁這麼強勢的人，上任這麼久了，有些人的調動，都不得不耍兩分心眼，先抑后揚才行。

一杯咂見底了，他還能假模假式的吸一口，才倒下一杯。

錢才點點頭，臉帶二分笑，抬起酒杯開口道。

「董事長，我們投資管理部也要喝！」瞿白茶也湊熱鬧。

她自知搞不來威嚴那一套，真是為了工作話題挑起的矛盾，她也下不去那個黑手。

「你又不是錢大狗，放什麼養？」錢才有些無語道。

一副「有事要聊」的模樣。

姜右薇腦瓜子是靈醒的，很容易抓住事情的關鍵，她如果不想亂髮幾把火，殺幾個祭旗來建立威望，就只能靠威望最高的人近一點。

三個人，一人一根煙，地上還放了個碗，只要往那一跪，就能算結拜了。

「我覺得……我覺得你現在都不管我了，放養了！」

楚文明，面上對大家一團和氣，但是有個什麼命令下放到各個部門，只要三天沒執行，你看吧，部門裡一些人員就要調整。

誰上了老子的床榻？？

「董事長，敬您一杯！」

楚文明急中生智，從廖思義兜里尋摸出一盒華子，回頭對著錢才自然道。

「嗯，姜秘書長，你居https://m.hetubook.com.com功至偉，也是集團領導，和我一起敬諸位一杯。」

誰知，走不動了。

磨蹭了半個小時，才喝兩杯，半兩都不到。

錢才忽然又覺得不對，下半身不太得勁。

一干人等立即站了起來。

聶澤翾是個二皮臉，此刻哪管這個，硬是環抱著錢才就往飲用水公司那邊拖。

「董事長……」

老莊說：大有徑庭，不近人情焉。

「董事長，你來都來了，和我們也喝一杯嘛！網路公司是功臣，我們飲用水公司也是銷售保障啊！」

離得不遠的聶澤翾立馬帶頭起鬨。

一桌人心裏暗罵，尼瑪，雞賊！

「董事長，大家平時見您的機會不多，您得給兄弟們一個機會嘛！」

他當即夾了幾筷子肉到碗里，站起來吃，起碼離桌子兩三米，差點就走到了牆邊，一副對著窗外透氣的樣子。

「董事長好！」

人少了，敬酒的節奏就快。

如果錢才現在跟她請教為什麼他的員工風評不好，她恐怕立即就能回答：你隔得太遠了。

錢董事長跟著小姜一路往網路公司那邊走，腦子裡也逐漸想清楚了姜右薇主動求他幫忙的原因，大概是有人不服氣她當家。

領導經得起走幾圈？

嗨，他媽的，做夢了。

「董事長，你能不能到我們那邊喝一杯啊。」

「行行行，就喝一杯！」這個喜慶的時刻，錢才也不好再擺架子。

剛被敬了三四輪，楚文明率先發現不對，敬酒的後面至少還排著20個人的長隊，而且整個大廳還有許多人一副躍躍欲試的模樣。

余元瀟當即更大聲道：「我陪老廖一根，老廖啊，你家裡那事，別擔心……」

錢才看到這個情況，心滿意足m.hetubook.com.com的希望而盡，準備離開，回自己那一桌。

「行了，大家一起吧，右薇，你師父年前比較忙，等年後網路公司的技術部門要大量引進國內外人才，要用好，也要整頓好隊伍，我會讓倪院士過來幫你。」

連她都有些夠不著了，普通員工不是離他更遠？

不下去做事，是不會知道董事長一句話會引起多麼大的震動的。

可惜錢才已經不關心這個問題了。

……

「對，董事長，我們也想跟您喝一杯！」

輪番敬，他一口口嘬，更受不了。

她和錢才現在漸漸隔了一個董事會的許多人以後，已經越來越看不清錢才的臉了，連李蜀光這個後輩，都開始變得神秘。

她沒有股份，跟著錢才身邊的時候，她講話沒人敢啰嗦一句，但錢才要不給她撐腰，她工作真干不走，沒有上市的董事會秘書，差不多就是參謀不帶長。

操，胡蔚昨晚肯定不會在這兒陪自己，前天是她爸媽不在，昨天她爸媽在家，絕對不會在這裏過夜，是誰？！

錢才看到這個場景，想起了小時候就這麼偷了幾根老爹的煙和一眾小夥伴結拜，回家挨了一頓痛打的樣子，當即一樂，這才放過了他們。

劉省三原本就是技術部的副部長，統管著原來的網路辦公室，原來的網路辦公室主任，現在的網路公司技術部副部長劉聞見這些人，都是他帶出來的徒弟，豈會輕易服她這個以前從來不管事，又沒有股權的空降年輕領導？

「咋了？那幫老爺們還敢灌你？」錢才笑呵呵道。

錢才的腦袋迷迷糊糊的又陷進了一片溫柔里，夢裡，他和胡蔚有一場天雷勾動地火的約會，兩人交滾纏綿……

「一杯哪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