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瀚海唐兒歸

作者:人到中年紙老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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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一十五章 借爾頭顱一用

第六百一十五章 借爾頭顱一用

其餘人等也是勇猛異常,他們為了打扮的像契丹人,可是沒有穿河西特有的布面鐵甲的,甚至連扎甲都沒穿,因為他那不符合實際,所以身上只有薄薄的皮甲,必須要儘快打垮眼前的契丹人。
崔虎心帶著的六穀部漢兒,敦煌張、曹、陰、羅,四大姓的子弟。
千載難逢的機會啊!
在這一刻,無論是射來的箭矢,還是假裝要衝射上來的契丹騎兵,都無法動搖他們衝擊耶魯翰兒朵主力的決心。
章西豹抬起頭,極為貪婪的看了一眼山包上插著遼國皇帝傘蓋的土城,以極大的決心搖了搖頭。
本來還想逮住耶律阮,但這回耶律屋質竟然想讓他們當炮灰,那就沒得選了,別到時候什麼都撈不著。
這個土城建在高處,確實方便監視下面,但下面看上面,也沒什麼障礙。
屋內,耶律阮咣咣喝完了一大角酒,他凄然看著甄氏和皇后蕭撒葛只。
耶律屋質看向了耶律阮所在的『地主大院』,猛地把手一揮。
張鉊喚過另一員悍將,章成與章西豹這兩個姓章的,可以說是張鉊入主涼州后,收攏到的最驍勇戰士。
身後的勇士也差不多,兩百多支箭矢,只在在七八個呼吸間就射殺了七八十人。
果然中後段衝鋒的騎士只見眼前一空,平日里視為主心骨的強悍同袍已經不見了,下意識的就會認為,那些同袍已經被打殺。
張鉊知道,這五百歸義郎肯定不會讓他沖在最前面的,他如果強要衝在最前面,說不定還會影響他們作戰,所以張鉊也就不堅持要自己衝鋒了。
這位絕對的狠人,竟然獨自策馬朝著幾十騎沖了過去。
看著皇帝在地上呻|吟,耶律安摶痛苦的嚎叫一聲,用帶著耶律阮鮮血的匕首,猛地刺向了自己的心臟。
李存勖入東京前,朱友貞為免落入李存勖手中,命皇甫麟殺掉自己,皇甫麟領命殺朱友貞,然後自盡。
耶律大詳穩迅速做出了安排,當然到了這一步,也還需要一個條件,那就是現在得有人去隔開亂兵或是敵軍,為其餘人列陣做準備贏得時間。
短短的弩箭如同來自地獄的索命使者一般,立刻就將對面的契丹騎兵射倒了一大片。
而且被射殺的,大多還都是沖在最前面,或者在兩端壓陣的軍官。
耶律阮驚恐的張大了嘴巴,卧槽!我騎兵呢?
耶律屋質心裏升起了一點點的愧疚之情,擺出一副和顏瑞色的樣子,看著緩緩策馬而來的耶律思忠喊道:「欲借何物?只要能擋住敵軍,皆無不可!」
這太顯眼了,哪怕就是混亂的戰場上,也足以吸引到很多人的目光,鬼鬼祟祟正要跑的耶律阮和眾耶魯翰兒朵當然也看到了。
於是耶律思忠一面領命,一面策馬朝耶律屋質跑去。
假如耶律阮這小子讓手下兩三千人列陣死守,張鉊五百人可沖不動,但是他出門想跑,那就容易多了。
最好的辦法,就是召集沒有陷入恐慌士兵列陣,然後用無差別攻擊,將任何敢於沖向己方陣型的人全部射殺,保證手下一定有一支沒有人心崩散的隊伍。
歷經遼太祖、太宗、世宗、穆宗、景宗五朝,為遼國吞下燕雲十六州,立下絕大功勞的遼宗室功勛,被錘的腦漿迸裂,當場斃命!
這就www.hetubook.com.com叫做聚是一團火,散是滿天星!
也不是所有人都看到耶律阮跑了,耶律阮為了組建耶魯翰兒朵那也是出了大血,花費了無數精力,因此也不是沒有忠臣。
耶魯詳穩也在張鉊他們衝過去的時候,命人組織了箭雨襲擾。
說著,有些醉意的耶律阮低聲咕噥道:「我與大同皇帝入中原,殺人何其之多?漢兒焉能讓某活命?」
渾身是血的耶律思忠跳下馬,將腦漿流了一地的耶律屋質頭顱砍下,其餘人則嘻嘻哈哈的爭搶著,耶律屋質無頭身上任何有代表意義的小物件。
十五歲的楊老令公其實已經跟著大小戰七八場了,但都是敲敲邊鼓、打打醬油,像今天這樣作為主力出擊,還是生擒大國君王的場面,可從來沒有體驗過,因此極為激動。
人是一種非常社會性的動物,相當依賴群體的力量。
章成尤其冷靜持重,昔日圍攻夏州時,四個月間,光是在呂公車上就射殺一百四十個定難軍党項人,沒兩把刷子可是做不到的。
別看這會契丹人到處亂跑,已經瀕臨崩潰,但假如能有一支衣甲鮮明的隊伍抗住不亂跑,那麼那些亂跑的也會被吸引過來,不斷往這邊聚集,有個三五千人,基本就能穩住了。
耶律阮則極為不耐煩,對甄氏和蕭撒葛只的哀求視而不見,只是狂吼一聲。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他遇到了周天子的憾山都,被他們先以步撼騎,然後驍騎左右夾擊,只用了五百人不到,就把他一千五百騎打的大敗。
而他們的衝擊對象,剛剛聚攏起來的耶魯翰兒朵騎士們,早已心膽俱喪,還在三四十步就亂成一團,然後五百歸義郎又分散開始亂殺。
「遼國皇帝的宮帳軍開始彙集了,這次突襲的人好像也不多,咱們往北去,去騷擾、遲滯高松那狗崽子的六千人。」
張鉊神清氣爽,這時候才帶人沖往了整個蘆台額制高點土城,耶律阮已經躲進了這裏面。
張鉊帶著歸義郎們一到,門口還在護衛的耶魯翰兒朵騎士頓時一鬨而散,只下了四五十名身穿扎甲的精銳侍衛還在堅守。
就在耶律思忠錘殺耶律屋質的時候,張鉊派出的第二波後繼慕容延釗、趙延進等重點突擊組也到了。
甚至還有幾箭從腿甲的縫隙鑽了進去,扎的王通信大腿上血流不止。
射箭跟踢足球一樣,也有逆足這個概念,一個人左手射和右手射在準確度和力度上,一定會有差別。
「聖人,某請為先鋒,摧破虜騎大陣!」
得意的狂吼中,王通信舞動馬槊,雷霆一擊重重打在了耶魯詳穩的頭上,頃刻間就將其斃命!
說罷,耶律阮搖搖晃晃的起身,將一把短刀遞到了耶律安摶手中,「公願為皇甫麟乎?」
張昭節(瓊熱多金)策馬來到了陣型的最前面,同時周圍的騎士們將張鉊擠到了隊伍最中間,不讓他沖在最前面。
二十步!
耶律屋質現在就準備做一個這樣的人,他大聲的召集著自己的部下,以及從偃師城敗退下來的鐵鴿、鐵鳳等宮帳軍余部。
殺了人,王通信沒有繼續追殺,而是拉著戰馬人立而起,對著周圍的契丹騎兵平地一聲怒吼。
耶律思忠和章西豹等人對www.hetubook.com.com望了一眼,交換了一下神色。
王通信獰笑一聲,他看到了耶魯翰兒朵的詳穩。
王通信得意的狂吼一聲,突然他胯|下的汗血寶馬猛地一個加速,至少一下竄出去了十幾步,如同移形換影般,來到了耶魯詳穩面前。
「南蠻子欲殺我耶!此乃誆騙之語。」
「動手!」章西豹朝著阿羅闍等狂吼一聲,兩百人突然同時發難,槍戳錘打,殺的猝不及防的契丹人死傷慘重。
耶魯詳穩猝不及防,手中的長槍還是夾槍捅刺的姿勢,根本來不及變換招式,但王通信已經近了身。
終於,等到土城門開之後,時機就到了。
嚇破膽的契丹騎兵們爭先恐後脫掉身上剛剛穿上的甲胄,輕騎往北跑遠了。
悠長的牛號角吹響,張鉊跨上紫電,身穿赭黃色棉甲,身邊是他最精銳的憾山都五百歸義郎。
「可敢為大軍左翼?」
這可都是功勛的證明,幾十年後還可以吹牛的見證物。
「兒臣在!」楊繼業趕緊策馬上前。
那是在洛陽北的陽渠邊,他還不是契丹皇帝,而是個謹小慎微的侄子,那時候正率著一千鐵鷂軍去進攻周國天子。
章西豹策馬繞著契丹人飛速旋轉,左右開弓,不過短短十幾息,最少就將十騎射下馬去。
但王通信根本不在乎,他只在乎能不能一槊捅死對面的詳穩。
耶律阮登位后,當然要將耶律安摶引為心腹。
五百騎歸義郎在張鉊的命令下,在一百二十步上突然加速散開,衝到八十步后,幾乎同時激發了角弓弩。
只要看著有人在集結,就會立刻衝上去打散陣型,瓦解契丹人任何可能的反抗。
這身材,這身影,這霸道強橫的姿態,一道閃電在耶律阮腦海劈開,他認出這人是誰了。
「匹夫!你中計了!」
幸好契丹人早已嚇破膽了,等耶律思忠與阿羅闍兩人合力將耶律屋質的六個親衛都解決后,契丹人的抵抗,立刻就土崩瓦解。
而等到中後邊的敵騎兵衝來后,他們一定是在平日里技藝、膽氣和裝備都要差一些的。
「北虜猖獗,禍害天下數十年,今日就要滅在我等手中了,諸君隨我生擒虜主!」
耶律阮連怎麼敗的都不知道,自己手下的就死光了,當時一直追他,把他逼得只穿內衣爬北邙山跑路的,好像就是對面那個壯漢。
而在張鉊這邊,來去聚散兩個回合后,兩千五百騎耶魯翰兒朵直接崩散,丟下了起碼六七百具屍體,四散奔逃。
「章成,這右翼可就是你的了!」
「蕭撒羅,帶領你的人馬前出阻敵,為大軍爭取一刻鐘的時間。」
緊接著就是精準的箭雨射到,耶魯翰兒朵出來的五百騎,頓時接二連三的往地上摔去。
跑!快跑!這一瞬間,往日的夢魘撞進了腦海里,耶律阮腦袋一片空白,只覺從頭到腳炸炸的疼。
「速殺我,南蠻賊就要進來了。」
他一眼就看中早已全副武裝的章西豹、耶律思忠等人,這些人如此精銳,但是可惜了,是屬於耶律牙里果的私帳軍,那就犧牲一下吧。
這三十二騎攜帶強弓,一離開大陣前出往兩翼分散。
沖在前面知道厲害了,趕緊打馬向著兩邊跑去,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的還在繼續往前沖。
和圖書繼業沒想到義父會把這麼重要的職責交給他,興奮地渾身顫抖,他人立而起在馬上拱手大喊,「兒臣敢!願為大人生擒虜主!」
「沖!」五百人齊聲大喝,組成鋒矢陣后,再次朝著人數最多的地方衝去。
楊繼業吆喝一聲,立刻就放下手中的硬弓,拿出了力道小一些的馬弓,馬弓力道小,但是射速更快。
蕭撒葛只淚流滿面,顫抖著說道:「阿不里在紹明天子身邊得寵,當能護住陛下!」
耶魯翰兒朵詳穩看到了猛衝而來的王通信,被迫提起長槍,嚎叫一聲選擇了對沖,而且是帶著十余騎的對沖。
類似曹孟德兒子黃須兒曹彰那樣,能做到左右開弓,敵人應弦而倒的,一定不會是多數。
張鉊冷笑一聲,讓身後令旗兵擂響了特製的金鼓,收到命令的楊繼業和章成各帶十五人分散開來。
一眾契丹騎兵聞言,無一人敢上前,對望幾眼后,倉皇離開了。
剛剛那麼一大坨騎兵的?一下就不見了?
耶律安摶聞言,伏地大哭。
這證明他們,是一支有紀律,甚至可以說有鋼鐵紀律的隊伍。
「賊虜!還記得某家嗎?」張昭節大喝一聲,聲震三軍。
「兀欲!出來吧!看在阿不里份上,總能給你個富貴。」張鉊大聲喊起了耶律阮的契丹名字。
緊接著就遭到了漫天箭雨的攢射,身上處處中箭,疼痛感四處襲來,哪還管的上看對面人多人少,分辨自己到底是受重傷和輕傷。
這些人在如今的契丹軍中,都要算是精銳了,而且很快就聚集了七八百人。
「大周左龍驤衛都頭耶律思忠,特借大詳穩項上人頭一用!」
因為就算敵人不多,但在自己這方已經無限接近於總崩潰的情況下,打殺那麼幾路來敵,根本不足以穩住局面。
張鉊立刻命令,「全軍一發角弓弩,撞上去,直接干!」
戰場之上,能沖在最前面的騎兵,一定是最驍勇,戰馬最好,甚至護甲最好的。
這時候就要用馬弓,馬弓殺傷力雖然小,但速度快,能給人造成一種漫天箭雨的假象,而這也是精銳騎士要求能左右開弓的原因。
所以一般來說,箭術高手會將最順的那支主手用來射強弓,楊繼業剛才連開一石二強弓六次,就是用的主手。
血與火,哭與喊之中,張鉊冷眼看著土城上耶律阮慌忙讓人降下象徵皇帝的傘蓋,然後無數人跑進跑出,好像是準備突圍。
三十步!
「哈哈哈!」耶律阮狂笑幾聲,「吾乃大遼皇帝,是天子!豈能靠女子乞求苟活?」
以及從青塘高原下來,把他張鉊視作神佛的諸族勇士。
現在主手有酸酸的感覺了,就用次手來引另一邊的軟弓,照樣能取得不錯的效果。
王通信則從容下馬,一斧子砍掉頭顱,將耶魯詳穩的髡髮交叉系在了馬側,耀武揚威的回本陣去也!
這位登位時長兩年半的契丹皇帝,歷史上就以偏執、死腦筋而出名,不過此時殞命,至少比他歷史上在火神淀被謀殺,要光彩許多。
與到處放火、殺人,引起大恐慌的李存惠部不同,他們是專門穿插著尋找任何敢於集結的契丹兵將。
耶律屋質完蛋了,那麼現在遼國大軍,唯一還有戰鬥力的,就是皇帝耶律阮的耶魯翰兒朵兩三千精銳和https://m.hetubook.com.com沒有經歷過偃師城慘敗的高松幾千人。
同樣是意識到了敵軍來襲的人數不多,但耶律屋質沒想過立刻衝出去,而是想的先如何穩住形勢。
這個左翼,不是位於左邊,而是要做擔任隊伍左邊神射手小隊的指揮。
他們在這馬上就要堅持住的當口,心裏防線崩潰,人散的到處都是。
隨後在旗鼓的指揮下,他們又很快聚合在六十步左右,重新聚攏組成了鋒矢陣,隨後將速度提到了最高,猛然撞向了契丹騎兵之中。
外院的土牆擋不住,內院自然就更擋不住,張鉊只聽聞得無數侍女的驚恐哭聲傳來,就知道耶律阮已經沒了抵抗力量。
其餘也是張鉊以大汗身份收納的私人部族拔悉密人,碎葉來的景教騎士。
耶律阮身邊的耶魯翰兒朵詳穩都懵了,他就一個不注意,皇帝竟然已經策馬跑了?
張鉊也不含糊,立刻指揮歸義郎爬牆的爬牆,撞門的撞門,不一會就解決了耶律阮最忠心的侍從。
耶律阮要跑路,當然不會跟張鉊這邊糾纏,當然也沒搞清楚這五百人的實力。
耶律思忠用耶律屋質的外袍裹住他的頭顱掛在馬側,輕輕嘆息了一聲,「大詳穩你要當契丹人,但某家可不想當了。」
耶律屋質以為耶律思忠是想來借一面牙門旗或者其他信物,一點警覺都沒升起來,他身邊的護衛甚至還為耶律思忠讓開了道路。
「好!多金可為先鋒。」
別開玩笑了,大佬們都被打殺了,咱趕緊跑吧!
而在張周,拿到歸義郎稱號的,無一不是張周軍中精銳的精銳。
沒有什麼能比這一刻還榮耀,戰死?那算得了什麼!
手下兩百將士雖然不太願意,但也沒人不遵守軍令,所有人穿上了契丹人的衣甲,在胳膊上系紅繩后,朝著高松部所在的北營跑去。
五百人中,超過三百是他張鉊從安西帶回來的,甚至有二十五人是他的元從心腹。
霎時間,這位此時契丹最好的統帥,最賢能的大臣,歷史上彌合耶律阮與述律平祖孫相爭,平定火神淀之亂,擁立遼穆宗耶律璟、景宗耶律賢兩任皇帝的大功臣。
哄的一下,人數多達數千的耶魯翰兒朵本陣,在五百歸義郎即將撞上他們的時候膽怯了!
張鉊大喝一聲,五百歸義郎幾乎同時上馬,他們組成了一個兩頭尖中間飽滿的橄欖球型陣型。
手一松,一箭如流星般穿梭而至,砰的一聲,就將耶律阮身前二三十步一個騎兵,給射下了馬。
「蕭撒羅領命!不過大詳穩,我部人少,還需借大詳穩一物,以壯聲威!」
「聚!」有三十騎一直護著張鉊,他們在敵陣中亂殺一陣后,穿透敵陣立刻就停了下來,兩個旗語兵舉起了張鉊的銀白垂金穗大纛。
章西豹做出了正確的決定,沒有貪婪擊殺一國皇帝的大功勞。
於是耶律阮身邊負責指揮的耶魯詳穩令旗一揮,一支五六百人的宮帳騎兵就奔了過來想要攔截。
這還怎麼打?戰鬥沒開始了,皇帝沒了,他趕緊讓身邊人去追皇帝,可就是他這一下令,附近的人都看到皇帝跑了,陣型頓時晃動了起來。
設置的作用就是為大軍猛衝的時候,帶人於左邊分散射殺敵方重要軍官和勇士,非騎術精湛、箭術高超、心理素質極度和-圖-書過硬的人不行。
不過十幾個呼吸,五百歸義郎從各處趕來匯合了。
然後,他就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張昭節胯|下天馬飛騰而起,他身穿重甲,身披綉著赭黃色飛虎的綠袍,手中漆了金紫色的強弓反射著夕陽的光芒。
很多耶魯翰兒朵騎兵不等命令,就四散開來,從各個方面用弓或者近身纏鬥的方式上來,意圖化解周軍歸義郎的衝鋒。
啄錘的鳥喙這端,直接就擊穿耶律屋質的鐵盔,巨大衝擊力甚至打的耶律屋質脖子猛地一甩,連頸骨都差點扭斷。
這也是歷代戰爭中,勝利方追著追著,遇到對面有天降猛|男的話,很容易就被反殺的原因,這也是將帥最大的作用,挽狂瀾于既倒。
說話間,戰馬已經猛然加速到了耶律屋質面前,耶律思忠側身往左一斜,手中啄錘藉著奔馬之勢,一錘就打到了耶律屋質的前額。
等他在回過神來的時候,耶律阮發現自己已經駕馭著戰馬,已經在往回跑到土城的路上了。
「兒郎們,列陣行宮前,豎起某家的大纛和牙門旗,高喊沖陣者殺,歸隊者活,讓所有人都知曉我耶律屋質還在。」
『嗚嗚嗚嗚!』
「散!」張鉊大喝一聲,這一聲彷彿穿透了所有的雜音,五百歸義郎剎那間散開,各自揮舞著馬槊、啄錘向著四方散開,打的耶魯翰兒朵的騎兵慘叫著跑的更遠。
講究些的還會繞回到本陣,不講究的,爺們臨陣冒著箭雨策馬五十步,那也算是對得起皇上了,逃命去也!
「是何豬狗!還敢來送死?」
「那好!」耶律思忠爆喝一聲,雙腿一夾馬腹,戰馬猛然加速。
耶律安摶只得站起身來,稍做猶豫之後,一刀扎向了耶律阮的胸膛。
耶律安摶此時可謂是耶律阮的絕對親信,因為耶律安摶的祖父耶律楚不魯,就是因為擁立耶律阮的父親耶律倍,而被施以炮烙之刑而死的。
所以射他們要用強弓,做到箭箭斃命,用極高的殺傷力將這些經驗豐富的勇士打怕。
「謹遵陛下之令!」章成從來話都不多,聽到吩咐,就帶著幾個親隨到右翼去了。
耶律屋質當然也聽到了震天的喊殺聲和哭嚎聲,作為此時契丹最出色的統帥,耶律屋質比蕭翰還要冷靜,當然也考慮的更加全面。
但這些都完全沒法撼動歸義郎們的驚天一擊,因為他們正與自己皇帝在一起衝鋒,去生擒敵國的皇帝。
「我兒繼業何在?」不過這樣的話,那就要安排一下人選了,張鉊大聲召喚著楊繼業。
皇甫麟是昔年朱梁的控鶴都指揮使,為梁末帝朱友貞心腹。
馬蹄陣陣,疾如滾雷自九天而至,張鉊命人打起了象徵主帥的銀白垂金穗大纛,五百騎緊緊擠在一起,朝著正出了土城,往北而去的耶律阮兩千五百翰兒朵而去。
耶魯詳穩的衛兵也看到了王通信,幾十張弓急速射來過來,王通信的胸口、兜鍪、戰馬身上中了無數箭,人如同刺蝟一般。
這樣的殺傷效果是極為恐怖了,衝出去來的五百六耶魯翰兒朵騎士,立刻就陷入了恐慌之中。
楊繼業和章成在極端的時間內,就各自連續射出了最少六箭,基本箭無虛發。
於是,看著人數眾多的中後排騎兵,在遭受一波猛烈打擊后,與他們前排的同袍一樣,往兩邊散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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