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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可怕的三昧神風，幾乎凝聚成實質化的氣流，又像是湍急的瀑布。

楊清嵐微微笑道：「我既不是道教，也不是佛教，只是我一妹妹受到觀音點化，另一位妹妹身中蛇毒，所以才來南海，既是相助，也是求助。」

「事情好像越來越難了。」李淺夏都想撓頭了，感覺像是在做數學的最後一大題。

「只怕這船是賊船。」

重點是在這裏嗎？

轟！

……網路謠言不可信吶，不管是人，還是妖，都要有獨立思考的能力。

李長晝對天鵝行了一禮，轉身跟著瑤池走進馬車，馬車內，楊清嵐與李淺夏都已經等在議會大廳內。

咚咚咚

他忌憚流光大橋，完全是因為不想造殺孽，並不是因為這些人能對人仙構成威脅。

龍女三人嚇得一身冷汗。

「噓！」天鵝小娘子豎起翅膀，做了一個禁聲的動作，「不夜城城主是淫|魔，連未化形的妖怪都不放過，據說他……上過蛇。」

天地變色，變成烘爐，逃無可逃，避無可避。

「你倒是挺會安慰自己。」瑤池笑起來。

三人又風風火火地離開了。

龍女拍拍自己的雙腿，確認還有知覺。

「別，不動聲色！千萬別跑！」

李淺夏哈哈一笑：「答對了，還真是賊船！」

「好厲害的毒。」龍女臉色凝重，「只怕有上萬種，且每一種毒之間都環環相扣，互相牽制，任何單一的解毒藥，非但不能解毒，反而會加重毒性。」

大草原上的牛群、角馬都不敢，更別說鴨子。

哪怕是變化之術，恐怕也變不出這樣出色的樣貌。

「過了風波崖，就正式進入南海，到了南海，距離普陀山就不遠了。」

火焰盤旋如龍，駕馭著三昧神風，巨龍的舌頭一般舔過來。

「哦？」李長晝上前一步。

龍女走上前，抓住小青的手腕，白素貞一臉希冀地望著她。

李長晝把情況說了一遍，又道：「不知道是誰走漏了風聲……白蛇和青蛇？」

「嘶～」眼鏡王蛇頸部能夠向外膨起，形象既恐怖又凜然神聖，它展現出蛇類的君王氣質，對著白素貞與小青吞吐m.ｈetｕｂｏｏk.cｏm•cｏｍ分叉的蛇信。

◇

「這馬車倒是一件寶貝。」

嘶嘶～，眼鏡王蛇從虛空中滑出。

「對哦，我都忘了，剛才還在想，我應該用什麼身份好。」

「少跟他們廢話，因風吹火，用力不多，看我三昧真火！」

「風波崖吹的是三昧神風，風波險惡，神識不能離體，我想請幾位也幫忙照看一下其他人。」龍女道。

三人仔細打量她的穿著打扮，一身白綾素裙，冰肌勝雪，氣質素白冰清，天仙般的美貌，臂彎間懷抱著玉如意，確實是傳聞中姑射神女的樣子。

龍女不是任務目標，但就像李長晝的目標沒有降龍羅漢，楊清嵐的目標沒有觀音菩薩一樣，有時候是不是目標不重要。

「快走。」

「既然是佛道之戰，就算其他人去殺其他菩薩和羅漢，但觀音菩薩作為四大菩薩之一，沒道理只有我們幾個，說不定——」

「你們看吧，」那頭角崢嶸的少女，頗為得意地向身後兩人炫耀，「我就說有人仙來助陣，你們偏偏不信，觀音大士普渡眾生，現在有難，來幾位仙人算什麼。」

「……」天鵝盯著李長晝，「你一直叫我兄弟，你聽不出我是女性嗎？還是說，你耳朵不好？」

「那個，不夜城的事？」

「這些人防備的未必是我們，」瑤池踱步沉吟道，「你覺得觀音作為地仙，會為了四名人仙興師動眾嗎？」

「小心！是龍鯨！」龍女盤旋，定住風波。

「龍虎派張真人有令，從即日起，南海封海！」

「那南海龍王一向小氣，龍珠更是龍族的命脈與法力，他願意幫忙嗎？」綠衣女子說。

「義不容辭。」李長晝走出「寶馬雕車」，扮演好『為了救妹妹，什麼都願意』的好哥哥。

四人同時閉口，看向馬車門。

「因為是不夜城城主啊，不夜不夜，肯定不睡覺。」天鵝小娘子理所當然地說。

瑤池拉了李長晝一下。

「只要你這個妹妹沒有作惡，潛心向善，哪裡還需要我美言？如果平時為非作歹，就算我美言也沒用。」

「外面怎hｔtｐs://ｗww.ｈｅtuｂook.cｏm•cｏm麼了？」李淺夏連忙問。

「看著她們。」

她們表情都有些羡慕。

黑影逐漸清晰，數百頭龍鯨，每一頭龍鯨背部都站滿了人。

三隻大鴨子，帶著一群鴨子過馬路，結果鴨群里混進來四隻黃色的獅子（一公三母），換誰誰不怕？

小青恨不得一把尾巴抽死他。

知道老哥只是嚇嚇她們，她也來了惡趣味，想嚇唬白素貞和小青了。

「一是龍珠，」龍女說，「龍族掌管天下水系，龍珠有凈化萬物的本事，這毒雖然厲害，但也不是龍珠的對手，只是……我雖然是龍族，修鍊的卻是佛法，沒有龍珠，只有等到了南海，找南海龍王幫幫忙。」

她擦擦額頭的汗水。

「還有其他人要動她的菩薩位？」李長晝問。

身後兩人忙拉住她，低聲道：「龍女，這裏可是四位，而且還不是一般的仙人！」

「茅山派……」

「我沒看見屍山血海，我一進去，就看見大鵬鳥、巨鯤、混沌雙蛇、還有天之厲，每一個都高千丈，我站在那裡像一顆芝麻！話都不敢說！」一直沒開口說話的粉衣女子，拉著被汗水濕透的胸衣，心臟砰砰直跳。

「把她抓起來比較好，」李淺夏說，「我哥答應濟公，不用普通人威脅羅漢或菩薩，但龍女不是，就是不知道觀音受不受威脅。」

「姑射神女？！」三人都大吃一驚。

——小青，你要是敢多嘴，我就讓眼鏡王蛇從頭到腳把你活吞了。

「或許和信仰有關。」彷彿讀心一樣，出現在他身邊的楊清嵐，回答了他內心的疑惑。

天鵝點頭：「也有我的不對。」

李長晝還要開口，前方忽然吹來一陣大風，對他而言都是大風，可見威力之大。

李長晝不得不思考一個問題：龍女幸辛苦苦將這些人和妖怪，送到南海上，到底有什麼用？

「……你的思想純潔一點，就沒有車，不過倒是可以放龍女她們一馬，你們沒覺得她們很蠢嘛，只問了清嵐是誰，根本沒問我們。」

「不是難，是簡單了。」李長晝反而笑道，「這明顯超出ｈtｔｐs://ｗｗw.heｔｕｂoｏｋ•ｃom•ｃｏm了我們的能力，證明：道教也有高手在南海，我們甚至和龍女這些人一樣，只是去助威吶喊的。」

走進來三個人，全是女子，長相都十分美貌，為首的更是身姿妙曼，容貌艷麗，額頭頂著兩個小小的龍角。

龍女現出原形，一條玉質般的白龍，白龍一頭撞進風波崖，硬生生在裏面開闢出一條穩定的通道。

流光大橋駛入龍女開闢的通道，就算如此，依然不時有流光，如同螢火一般被大風吹走。

『我號稱『黑霧之王』，也不是黑霧……好像是，我號稱『主』，也沒有在七天之內創造世界啊！』

「兩位妹妹臉色都不太好，是哪一位受了傷？」龍女好奇道。

「可是，」其中一名碧衣女子奇怪道，「姑射神女不是道教仙子嗎？怎麼會來幫助我們？」

白素貞心跳加速，龍女與李長晝之間距離，已經近到可以偷襲。

「所以，」楊清嵐道，「我們不能讓這些人通過風波崖，順利進入南海。」

就你媽下的毒，你還赴湯蹈火！

「……」

「別亂。」龍女呼了一口氣，安慰朋友的同時，也是在安慰自己，「他們要去普陀山，我們就帶他們去！」

有一個好名號是有多麼重要。

「嗯。」楊清嵐點頭，「有足夠的信仰可以成神仙，神仙成就的地仙，只需要有足夠多的信仰，就能長時間待在『地域』內，觀音大士或許想選擇避而不戰。」

「為什麼不睡覺？」他好奇道，畢竟他不是真正的不夜城城主。

「等你解了毒，你想去哪裡都可以。」李長晝沒看她，思索著剛才與龍女的對話。

「據說他喜歡不睡覺。」

龍女沉吟道：「這毒雖然難解，但我倒是有兩個辦法。」

「不夜城。」李長晝點頭確認。

那綠衣女子說：「看見沒有？那個男人身後是屍山血海，站了好多好多人！全是找他索命的！」

——白娘子，我們說的話你也聽見了，好好配合我們，你也不想你妹妹出事吧？

「整天威脅人算什麼本事，有能耐就光明正大上！」小青嘲諷道。

「老哥，別開車。」hetubook.com.com

嗚咽聲響起，數百頭黑影從三昧神風深處浮現，每一頭都有一座小島大小。

龍女看了李長晝他們一眼，說：「這不是更好嘛。」

除了他，綠衣女子與粉衣女子也在做同樣的事情。

風波動蕩，龍女開闢出來的通道瞬間坍塌。

「兄弟，」李長晝找它搭話，「這裏距離普陀山還有多遠？」

之前遠遠看了一眼，沒看出什麼，走進車廂才知道，這簡直是龍潭虎穴啊（雖然她自己就是條龍）！

瑤池抬起頭，看著三人：「——我們這邊也有地仙。」

「我們兄妹在青城山上修鍊，既不作惡，也沒有行善呢？」李長晝小心翼翼地問。

李長晝朝她走的那一步，毫不誇張地說，她差點尿了，雙腿都夾緊了。

「龍女，現在怎麼辦？」綠衣與粉衣女子看著她。

「青城山在此等候多時！」

俗話說，蟻多咬死象，鴨子多了，一擁而上，打敗獅子也算不上什麼奇迹，但是鴨子們敢嗎？

到了風波崖，龍女還特意去了一趟龍潭虎穴（再次申明：她自己就是一條龍）。

「抱歉，這位……天鵝小娘子，」李長晝抱拳，「你一直沒反駁，我就以為你是兄弟。」

那隻潔白的天鵝依舊飛在馬車邊。

「現在有人帶路，可以放了我們了吧？」小青瞪著李長晝。

「神霄派奉林掌門之令，擒拿龍女！」

「男人嘛，自己不安慰自己，誰還會來安慰？」

他轉頭看去，只見前方天地之間，橫亘著一座懸崖，懸崖完全由風組成，轟轟狂吹著。

什麼用？

但龍女不是傻子，這些人一定有用。

李長晝站得比所有人都要離雙蛇近，他背對眾人，給兩人傳音。

楊清嵐沒在意兩條蛇，她沉吟道：「以龍女對觀音的忠心，如果我們抓住她，她還會帶我們去觀音道場嗎？」

「要不要在這裏把龍女殺掉？」瑤池說。

李長晝確實很少睡覺，一般都在練功。

李長晝手一招，將這些吹走的流光拽回來，丟迴流光大海。

「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李淺夏笑嘻嘻道，「我們一起坐過船，也算百年好友了。」

瑤池看了hetubook.com.com一眼李長晝，李長晝點點頭，馬車門打開。

「什麼寶貝，沒眼力，這明明是一門法術。」

「上清宮……」

「我在東海姑射山上修行。」唯一的正派人物·楊清嵐站了出來。

三人裝作什麼都不知道，依舊帶著流光大橋往南海飛行。

她如意一揮，關著白素貞與小青的房門打開。

「不夜城？！」天鵝嚇得都忘記了扇動翅膀，差點與後面的丹頂鶴追尾，才匆忙使勁扇了兩下。

「哼！」小青走到白素貞身邊，「姐姐，我看他滿嘴謊言，什麼百年好友，張口就來，就算我們帶他去見觀音，他也未必就放了我們。」

但是不抓她，等到了觀音道場，龍女三名人仙一定會成為阻礙。

只有這兩人能猜到他們的目的。

「是啊，這人好狠的心。」李長晝嘆道，「龍女可有辦法解毒？我和小青是百年的好友，只要能治好她，我李某願意赴湯蹈火。」

她走過來，瀟洒地抱拳道：「我是觀音座下龍女，請問幾位是？」

「這可不行啊。」李長晝說。

「信仰？」

「那就是善，算了，不跟你說了，我還要去引路呢，馬上就到南海風波崖了，沒我引路，那些人可過不去。」

避而不戰，他們的任務就算輸了。

我的媽呀……小青嚇得屏住呼吸。

小青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可惜她打不過，不然一定用蛇尾扇她。

「白素貞拜見龍女。」白素貞連忙道了一個萬福，「是我妹妹小青，她……前些日子不慎中了魔人毒手，身上中了毒，每日毒發就會劇痛。」

「金冠。」李長晝喊了一聲。

李長晝點頭，又問：「兄弟你知道不夜城在哪兒嗎？」

龍女一定會幫觀音，那她就是必須掃除的障礙。

「除了這個呢？」他又問。

「那就好。」李長晝舒了一口氣，「龍女姑娘，到時候還請你在觀音大士面前美言幾句。」

李長晝敢拍著胸脯保證，他對未化形的妖怪沒有任何男女之間的興趣。

「難。」龍女搖頭，「還有第二種方法，就是觀音大士的楊枝甘露，這個簡單，觀音大士救苦救難，楊枝甘露雖然珍貴，大士也一定不會吝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