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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的每一根牙齒都有人的大腿長，根根鋒利如骨刺。

他倒吸一口氣，快速地喘息著，緩緩走向屍體，拿出手斧。

被指著的戰士臉色變了又變，目光在大門與地上的屍體之間來回移動，但最後，他還是屈從了『他不想去看，但始終在他視線一角』的奪命綠光。

安迪被老頭安排在最前面，負責開道。

「隊長，」老頭跟在李長晝身後，「我會管教好安迪，請原諒他剛才的衝動。」

只要他鬆手，綠色光粒立馬就會將目標的生機吞噬。

「你最好如此。」老頭深深看著他。

踏雪領走的石拳寸步難行，他翻身下馬，想要牽著馬往前走，但狂風吹來，他怎麼也無法邁出下一步。

眾人心跳加速，如果沒有黑色物質，這一口，至少要殺掉三四個人！

他咀嚼著馬肉，喝著灑了調料的熱水，窺視著李長晝表情——隊長沒有感到意外，難道昨晚兩人已經結盟了？

「是什麼？」

「這樣如何，大人？」

何況，操縱這具屍體的，還是一位能力未知、隱藏身份、擁有近乎完美戰鬥技巧的『偉大力量』持有者。

塔莉有些驚訝，才發現這位臨時加入的獨行者是女性，而且聲音是那麼好聽。

「呼！」眾人終於大舒了一口氣。

又一根火箭，命中門口那具屍體。

李長晝與楊清嵐在一起。

她嘆了口氣，仰頭看著天空，呢喃道：「樹和天空都凍僵了。」

小孩面色有些難看，除了守衛他的戰士，在場的，全都看著他，手按在武器上。

「用這玩意……拉車？」安迪等人難以置信。

嘭！

「我們也走。」李長晝起身。

而且目的已經達到了——在場所有人的目光都在屍體上，一條獲得生命的馬肉絲，像毛蟲一樣，蠕動著翻山越嶺，鑽進了小孩的衣服。

「你再跟大家說一遍需要注意的。」李長晝這麼說的主要目的，還是他和楊清嵐需要。

八人八馬都有一杯，此外，人吃的是從酒館買來的馬肉，馬吃玉米粒。

他的指尖亮起璀璨綠光，仔細看，可以看見無數綠色小光粒在做不規則運動。

冷風抽打，冰雪扎人。

https://www.hetubook.com.com「你，」小孩指向另一人，「上去。」

安迪全身顫抖，他的睫毛和眉毛結滿粗重的冰霜，圍巾和帽檐上，也因為經過樹林，擦過樹枝，而堆滿了雪。

老頭無聲地點了點頭。

嘭！

騎在馬上，像在雪中坐船一般，整個身子恰好浮在白雪上。

「不怎麼樣。」小孩冷笑道，「不要挑戰我的耐心，『他』一定在這裏，要想活下去，你們只有一條路——給我找出『他』。」

「潛水艇」上，長出翅膀一樣探出一隻黑手，將野獸攥在手裡，高舉在半空中。

嘭！

李長晝心念一動，黑色物質給噬雪豹套上韁繩，又有黑色物質分別裹住八匹馬。

操控屍體的『偉大力量』持有者想獲得小孩的『偉大力量』，小孩同樣想獲取對方的『偉大力量』！

何況，之前在酒館內，屍體確實對安迪手下留情了——採取以傷換傷的方式，對於擁有那樣完美戰技的人，更像是為了『逼退』，不像是要殺掉他。

天氣真的很冷很冷，就算距離熊熊燃燒的篝火只有半米，嘴裏呼出來的還是白氣。

「是黑暗！而我，就是黑暗之王！」

說完，老頭又喊道：「安迪、塔莉、石拳，你們三個是第一次下深淵，記住，不要想著有收穫，活著離開，就是新人最大的收穫，明白嗎？」

比頭髮絲還細的黑色物質從屍體中撤離。

黑手死死一捏，噬雪豹瘋了一般往前「游」去。

因為天寒地凍，厚重的酒館大門緊閉著，門上還關插著同樣厚重的木條，沒有人能在被綠光奪走生命之前逃出去。

「愚蠢的是你！」黛拉喝道，她已經重拾了勇氣，「你想和我們所有人為敵嗎？」

咚！

天氣晴朗，大地一片白茫茫，寒冷刺骨。

李長晝大聲說：「你知道比雪原還要廣，比天還要寬，比拳頭還要大的是什麼嗎？」

乍一看，像是一艘雪裡的黑色潛水艇，又像是一頭鯤魚。

「我不知道是誰動的手，但既然不敢直接出現在我面前，就證明你的『偉大力量』不如我。」他嘴角撕開一絲獰笑，「從https://www.hetubook.com.com現在開始，誰也不準離開！」

「明白了。」塔莉也努力回答。

小孩環視大廳，露出絕不屬於孩子的陰狠。

一名手下對小孩低語幾句，小孩死死瞪了他一眼，才滿臉不甘地放下手。

「按照現在的速度，黃昏日落之前，我們就能抵達深淵邊緣，在那裡休息一晚，第二天天亮我們下去。」老頭將地圖皮筒攤開，對照著周圍的環境。

塔莉抖得厲害，李長晝能聽見她牙齒顫抖著相撞的聲音。

眾人咬緊牙關，深深向狂風與暴雪低頭，控制住打顫的牙關。

楊清嵐雙手捧著水壺，喝著滾燙的熱水，雙腳依然是冰涼的。

「放心。」李長晝說，「今天在酒館里出手的，都不是我的對手。」

到了中午，眾人決定好好休息一會兒，補充食物和體力。

試圖逃走的人全部被抓了過來。

眾人再次成『一』字形，在白雪的世界前進。

「老頭，你帶路。」李長晝道。

作為懲罰，安迪一個上午都走在最前方，期間，眾人每隔一小時時，就必須停下來撿樹枝生火，不然馬會死，人的腳也會徹底廢掉。

狂風呼嘯，雪花再次充斥天地，古怪的的是，太陽依舊掛在天上。只是灰濛濛得看不清。

「黛拉！你不管嗎？！」守護小孩的一名戰士大喊，雙眼死死盯著一步步逼近的屍體。

「哈哈！」

楊清嵐看了一眼李長晝，用目光詢問他：長時間使用能力，是否有副作用？

這隻體型巨大的噬雪豹，在雪地里拉八匹馬沒有任何問題！

繼續斗確實不明智，誰也不知道小孩下一刻會不會用指尖對準他們……

就是這樣的屍體，竟然爆發出讓所有人棘手的戰鬥力，真是令人難以置信。

他懶懶地靠在起伏的馬腹上，對楊清嵐說：「威廉·莎士比亞曾經說過，『別再害怕隆冬嚴寒』。」

老頭懷疑她就是操控屍體的人，不然一位聲音如此悅耳的女人，怎麼敢獨自前往深淵？

『偉大力量』與『偉大力量』之間的戰鬥……精明的冒險者，已經開始朝酒館大門挪步。

老頭策馬走到前方，通過洞眼觀察方向ｍ.ｈetuｂooｋ•com.ｃｏm，指揮這艘『黑色潛艇』。

一團雪迸濺而起，一隻巨大的野獸突然從雪裡跳起，就像鱷魚衝出水面，一口瘋咬住「潛水艇」。

李長晝留意到他的視線，但沒有在意。

不需要她呵斥，不管吃飽沒吃飽，沒人想在這裏繼續待下去，誰也不知道那名未知的『偉大力量』，會不會殺掉他們，將他們的屍體變為武器。

「最後，」他頓了頓，「如果有人死了，立刻燒掉他的屍體。」

「……你故意的吧？」

被指著的戰士，雙腳蹬地，猛然沖向大門。

「是噬雪豹！」老頭控制住有些慌亂的馬匹，「聽說居住在雪原上的勇士，不但能單人獵殺噬雪豹，還能將噬雪豹來拉車。」

他們在森林里，世界確實像是死了一般乾淨無聲。

如果沒有馬的重量壓著，速度甚至能快到將他們當風箏放，眾人以「一閃而過」的極速，在雪原上前進，往深淵進發。

「第二，不要注視深淵，眼睛絕對不準往下看！」

所有人都看著屍體。

喝了幾口之後，她才感覺腹部微微暖和起來。

深淵里又有什麼？

「呼！」黛拉呼出一口氣，緊跟著罵道，「一大早就亂七八糟，真他么倒霉。你們趕緊給我吃，吃完給我滾！」

借了火，八人離開酒館，剛一出大門，雙目就被眼前的雪白刺痛。

「明白！」石拳高聲應道。

李長晝對這個世界充滿了疑惑和好奇，但現在不是解謎的時候，完成任務才是當務之急。

安迪、石拳等年輕人猿猴似的大叫。

馬背蓋滿大雪，馬廄外圍的幾匹馬，嘴角拖著長長的冰凌。

小孩嘴角露出一絲冷笑，在冷笑中，綠光爆炸開來。

休息了一個小時，眾人繼續出發，這次由石拳走在最前方。

馬貪戀馬廄內那一絲絲久卧后的餘溫濕氣，仇人一樣對抗李長晝他們，但在老頭等人精湛的馴馬術下，最終還是不情不願地起身。

「小屁孩，」黛拉說話時氣息有些跟不上，像是逼著自己在說話，「人死了，只會給對方增加手下而已，你確定要繼續殺人？」

只要一擁而上，未必殺不死對方，這是一個得到『偉大力hｅｔｕboｏｋ.cｏｍ•ｃｏm量』的機會！

被飢餓逼瘋的野獸，緊緊咬住「潛水艇」，但下一刻，它發出哀鳴。

「另一位！」黛拉將住客們一個個看過去，「住手吧，你應該知道，繼續斗下去，你自己也會變成一具屍體！」

李長晝輕輕搖頭，或許有，但他沒有發現，也或許沒有。

昨晚敲門的是誰？屍體又怎麼消失的？

他們也是好手，聯手殺掉噬雪豹或許沒問題，但拿這樣的野獸拉車？這需要多大的勇氣和力量？

屍體上半身紋絲不動，唯獨兩條腿猶如機器一般流暢地向前移動，僅僅只是走路的方式，就令人毛骨悚然。

「嗤！」引燃的箭矢刺穿空氣，精準命中屍體的背部，屍體油脂一般轟然燃燒。

眾人同時舒了一口氣，甚至從屍體燃燒的火焰中得到一絲溫暖與安心。

眾人謙卑地表態，希望小孩能結束這場戰鬥。

野獸沒有四肢，像是海豹。

偉大力量，究竟偉大在哪裡？

「你讓莎士比亞自己來試試。」楊清嵐不以為然。

之前還如同死神一樣令全場恐懼的屍體，筆直倒地。

這些綠色光粒，像是一群飢餓狂暴的野獸，而韁繩在小孩手裡。

寒風呼嘯，刺骨的狂風無情抽打著雪原，塔莉卻從內心深處感覺到一股寧靜與溫暖，只要有隊長在，就沒有什麼苦難能阻擋他們。

啟程后沒多久，暴雪來了。

安迪手按彎刀、耶特和柏茲手持鋼劍；

更有甚者，看小孩的眼神中閃過一絲貪婪和興奮。

「誰也不準動，讓大人離開，誰動我們殺誰！」

等身體稍微舒緩后，耶特、柏茲等人興緻上來，聊起酒館內屍體的戰技，語氣中充滿了佩服與忌憚，安迪雖然差點被殺，但也承認自己完全不是對手。

「沒錯，大人，請停手吧！」

塔莉在融化的雪水中撒入調料，味道聞起來像胡椒。

前進速度反而更快了，黑色物質直接將深雪排開，像鯨魚拱開海水。

楊清嵐看過來，右手食指將遮臉的衣領往下按，露出因冰冷而顯得冷漠麻木的漂亮面孔。

「你——」小孩開口了，他指向最靠近大門的一名戰士，「上去。」

黛拉站在吧台後：「『偉大力量』之間的較ｈｔｔｐs://wｗw.ｈetｕbｏoｋ•cｏｍ•ｃoｍ量，你讓我管？」

幾分鐘后，隊伍依然沒有前進一步，李長晝腳下的黑色物質開始擴撒，將隊伍全部包裹。

「咱們深淵里見。」小孩丟下這一句，在手下的嚴密保護下離開。

又是一具屍體直挺挺地躺在地上。

「有情況！」老頭忽然抬手。

「沒錯，這是我的店，我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安迪撇撇嘴：「你不說我也明白。」

這些人來這裏的目的或許不一樣，但此時，他們都只關心自己的性命——操控屍體的『偉大力量』放手，目前唯一能威脅他們生命的，只有小孩，他們自然團結起來。

沿著先走之人犁出的雪道，眾人來到馬廄。

聽聲音，如果不是穿得足夠厚，屍體僵硬得甚至可能會像瓷器一樣摔碎。

起初很慢，一步一步，但當踩著黑色物質的馬離開深雪，來到雪的表面后，八團底部平坦的黑球，箭矢一般在雪原上狂奔。

「安迪？！」老頭回頭吼道。

「斬殺刀」是銘文族的最高成就，為何『璀璨綠光』卻擁有同樣的力量？

「快點！」小孩喝道，「還有你們幾個，全都給我上！」

這次不是簡單的生火，而是堆了一個像模像樣的大火塘，人坐著，馬也蹲伏著，每個人都倚靠著自己的馬，八人八馬像是磚塊一樣將火塘圍住。

「哇哦！」

眾人短促而恐懼地吸了一口氣，明白了他的意圖——

石拳取下身後的盾牌、塔莉的弓箭已經搭上一支箭。

「我會保護你們，但你們最好也記住，命終究是自己的。」

楊清嵐笑著點點頭。

撇開之前的事，老頭繼續道：「現在去往深淵的『偉大力量』持有者，包括隊長，至少已經有三人，情況越來越危險。」

「……你改名了？」她認真地問。

「愚蠢，」小孩不屑道，「放棄自己唯一的武器……」

在獲得對方的『偉大力量』之前，雙方都不會停手，在場的人會在兩人的較量中一個個死去！

「好。」老頭點頭，然後拉高聲音，「到了深淵，最重要的一點，是絕對不能讓火熄滅！嚴寒、黑暗、冰屍、冰魂，都需要火焰驅散！」

安靜了片刻。

「這他么是你的店！」另一名戰士不滿地怒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