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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雲惱的直跺腳：「別人都是錦上添花，偏奶奶就要反著來，越是能用上的，反倒越不肯結交！前兒您不是還說，要遇到這樣的機會，怎麼都要搏一搏嗎？」

無奈的嘆了口氣，捧著那鐲子回到裡間。

王熙鳳躊躇片刻，這才道：「二老爺一時怕還轉不過彎來，等晚幾日再說吧——正好這月二十七，趕上二老爺過壽，到時候單給順哥兒下張帖子，讓他藉著拜壽的名義過去，二老爺總不好當眾給他難堪。」

平兒昨兒捎了那三千兩的銀票過來，再加上賴家那五千兩的欠款，焦家如今雖仍是小門小戶，但他焦老爺卻勉強稱得上是財大氣粗了。

直撩的焦順起了興緻，正要命她手足並用的消遣一番，卻忽聽外面香菱稟報，說是李紈差了素雲過來。

她柳葉吊梢眉一挑，冷笑道：「她這回倒是主動的緊，莫非以為我當真轄制不住來家了？」

隨後又聽說，焦順原樣把禮物退了回去，王熙鳳登時轉嗔為喜，連說和_圖_書：「我調|教出來的人，哪會蠢到去燒她那冷門冷灶？」

接著，把什剎海李掌柜的事情，簡單告知了素雲，又道：「他說這禮單里寫的清楚，你們拆開一看便知，所以當初就沒交代的太仔細。」

……

她又特意囑咐：「先前說的五十兩銀子，就不必再送了，省得鬧出什麼誤會來。」

這幾日事兒趕事兒的實是焦家。

「奶奶總是這樣！」

與此同時。

因王夫人、王熙鳳姑侄兩個，又是送宅子又是送丫鬟僕婦的，薛姨媽更是親自領著兒子登門，將香菱拱手奉上。

聽完她帶了埋怨的回稟，李紈也是頗為尷尬，這才拆了禮單細瞧，卻見上面多是些阿諛之詞，顯是存了攀附的意思。

原是想找個地方存放，誰知進門就撞上了叉著兩條腿，正邁著八字步往外挪的玉釧兒。

罵歸罵，言語里卻透著得意與炫耀。

焦順倒也不是沒想過，直接將這鐲子轉送給她。

若沒先前的插曲，她多半還www.hetubook.com.com是要把這禮物退回去的，可這剛鬧了烏龍，到底有些抹不下臉來。

如此興師動眾的一折騰，焦家鹹魚翻身的消息，自是在府里不脛而走。

「這……」

「爺。」

而焦順得了爵位，不日即將做官的新聞，更是鬧的闔府嘩然，也不知遭了多少嫉妒羡慕。

玉釧兒聞言自是大喜，便她姐姐在王夫人跟前那般得寵，似這等分量的金首飾，卻連半件也無。

李紈沒有理會素雲，摩挲著那帖子沉吟良久，這才無奈的嘆道：「罷了，怎麼說也是同宗兄弟，往後能看顧些，就看顧些吧。」

「應該就是了，估計也是嚇壞了，才尋到了奶奶頭上。」素雲故意激將道：「只可惜他卻是病急亂投醫，白費了這番心思。」

李紈卻是不以為意：「他如今不過是繼承了個六品爵位，于蘭哥兒又算得上什麼機會？」

「那可說不準！」

玉釧兒瞧見那大金鐲子，眼前就是一亮，雖沒明著說什麼，和圖書但那歡呼雀躍的情緒，卻是怎麼也掩飾不住。

焦順心下疑惑，推門出去細問，才知道素雲竟也是來退還禮物的。

說著，他瞥見小丫鬟又把未拆封的禮單，擺在了四色禮上面，這才恍然大悟：「許是當初沒說清楚，這東西不是我送的，實是你們奶奶的同宗親戚，湊巧託了我的門路。」

素雲進門之後，先有些彆扭的見了禮，然後又命小丫鬟奉還禮物，歉意道：「先前我們奶奶就說無功不受祿，讓我把禮物退給焦……焦爵爺，可這幾日事兒趕事兒的，竟是到了今兒才得閑。」

平兒也順勢岔開話題問：「昨兒在來……焦家，順哥兒特意托我打聽，看他什麼時候去拜訪政老爺合適，屆時又該以什麼身份登門。」

多半正是這個『也』字惹了誤會，香菱那淚痕未乾的小臉上，竟透出幾分驚疑之色，顯然由司棋的事情，推演到了李紈頭上。

王熙鳳嗤鼻道：「早年間珠大哥還在時，她可也不是什麼省油的燈和圖書！如今不過是……」

焦順雖然也猜到，以司棋那剛烈的性子，未必肯答應過來做妾，可如此決絕的回復，還是讓他覺著好沒意思。

這大奶奶在府里深居簡出的，平日里極少和人聯絡，卻怎麼突然派了人來？

而自己才到焦家兩日，就得了這般的賞賜，足見昨兒那番刻意逢迎沒有白費。

到了這日上午，李紈主僕也得了消息，李紈當下便讓素雲翻出那四色禮物，速速退還給焦家。

焦順沒好氣的在她眉心戳了一指頭——那紅菱似的胭脂記，實在是招人的緊——然後又當著她的面，讓人把素雲請進了東屋。

「這怎麼能混為一談？」

故此便哄道：「這鐲子是別人戴過的，且尺寸也不怎麼合適，等過兩日我照著這樣式，再給你打個新的吧。」

因又想起了什麼，便問：「這李掌柜是不是前些日子，薛家表弟無緣無故要撤換的那個？」

可又覺著這等行為忒也渣男，且這一來與司棋之間，怕就再無轉圜的餘地了。

而這時和*圖*書，香菱也恰巧剛從迎春院里回來，正捧著只金鐲子，淚眼八叉的轉述司棋的原話：「司棋姐姐說，她往後便做個吃齋念佛的姑子，也斷不肯來給您做小——還讓我把這鐲子捎回來，說是怕髒了手、污了眼！」

「你這胡思亂想什麼！」

不過焦順卻聽的奇怪，詫異道：「這怎麼說的，就算要退也不該退給我啊。」

素雲這才知道是鬧了烏龍，當下紅頭脹臉的告了聲罪，又讓小丫鬟捧了四色禮物，匆匆折回了家中。

素雲見勸不動她，只得讓小丫鬟捧了禮物，匆匆趕奔焦家。

一時也顧不得有創在身，又恣意的上前裹纏。

說到這裏，卻突然改口問起了賈璉，抱怨這狠心賊最近也沒個消息傳回來。

平兒見她這般，忍不住勸道：「這也說不準是因為什麼呢，大奶奶向來緊守家門，一門心思照管蘭哥兒，應該不會胡亂插手您身邊的事兒。」

「這……」

正在三間倒座小廳里處置家務的王熙鳳，也正聽平兒轉述『李紈送禮』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