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論道
金靈冷冷地道：「便如同這座幽谷中沒有兩片葉子是相同的！只要存在差異，便不可能絕對平等！而不平等的世界，又如何能談得上清凈？」
赤精|子皺了皺眉，「那你說怎麼辦？」
赤精|子笑了笑，伸手一招，遠處水潭中一條何羅魚凌空飛來，落入他的手中。
下一瞬，卻聽赤精|子輕笑道：「既然極樂凈土這麼好，你們為何不呆在裏面？」
「這麼說，我與極樂凈土無緣？」
「絕對清凈平等的世界是不可能存在的！」
元始眼中閃過一抹隱晦的焦躁，「師妹已經尋到了自己的道，想必距離成聖已不遠了吧？」
彌勒搖了搖頭，微笑道：「此舉或者保住它一時，但師兄總不能為了一滴露珠時刻浪費法力吧？」
赤精|子撇撇嘴，微哼了一聲，卻也沒有再多說什麼。
赤精|子微哼一聲，神情陰鬱地點了點頭，忍不住傳音道：「這廝居然教訓我，還稱我為師弟！我看他就是趁著大師兄不在，想要表現自己！」
赤精|子隨口答道：「只要用法力形成屏障，將露珠包裹起來，避免它與陽光、土壤接觸，它自然不會幹涸。」
聽到藥師的話，多寶心中本能和-圖-書地冒出這樣的想法。
藥師瞥了眼他手中的何羅魚，面上微微一笑，「倘若我說能度，師兄隨手間便可將其化作塵埃……那我還是認輸吧，我度不了這條魚。」
聽到這話，元始眼中的怒意一閃而過。
老子淡淡地道：「師妹莫急，師尊賜下鴻蒙紫氣予我等，言說我們可以藉此成聖，或許等你將造化大道參悟圓滿，證道之法便會自行顯現。」
「看來諸位師兄對吾師所開闢的極樂凈土多有誤解，不如咱們就在此處論道一番，也好讓諸位師兄對我西方的神通妙法有所了解，諸位師兄覺得如何？」
藥師微笑道：「尚未度盡這塵世之中的芸芸眾生，我等豈能獨享極樂？」
多寶微微皺眉，不悅地望向赤精|子，「師弟此舉有失待客之儀！」
眾人盤坐于蒲團之上，分左右兩邊，恰好一邊都是五人。
多寶微微頷首，「善。」
話音剛落，眾人便發覺自己的身後不知何時多出了一個蒲團，而他們竟是毫無感覺。
「你這是詭辯！」
如果這是一場比試的話，赤精|子已經輸了。
藥師微笑搖頭，「我西方講究緣法。有緣，方可度；hetuboｏｋ.cｏｍ.ｃoｍ無緣，莫強求。」
廣成子、赤精|子二人一副無所謂的模樣。
彌勒學著他的話輕笑道：「只要把它放入江河湖海之中，它自然就不會幹涸。」
「簡單。」
藥師率先開口道：「適才金靈師姐和赤精|子師兄對我西方極樂凈土頗有誤解，便讓吾來為諸位師兄、師姐開釋一二，不知諸位覺得可否？」
赤精|子揶揄地笑了笑，「任你極樂凈土千般好，但口說無憑，既然你要度盡眾生，那我也算眾生之一，你倒不如把我度入極樂凈土，讓我瞧瞧是否真如你所說那般美好！」
聽到這話，赤精|子不悅地瞥了他一眼，想要說些什麼卻被廣成子輕輕拉住了衣角。
赤精|子面色一變，寒聲道：「師弟是在譏諷我沒有度量嗎？」
不就是比徒弟嗎？
說著，他伸手一引，遠處樹葉上落下來的一滴露珠被他牽引而來，懸在手掌上空。
他托著露珠，目光望向赤精|子，「這樣一滴露珠，怎樣才能讓它永不幹涸？」
元始面無表情地微「哼」一聲，不怒自威。
通天微微頷首，「師妹這造化之道已近乎圓滿，應是師尊之後第一人了。」
可這准提和*圖*書這般言語卻顯得好像他元始輸不起一樣！
准提面露微笑，顯然剛剛的「致歉」也只是做做樣子。
這是在挑戰嗎？
「不錯。」
通天也道：「後輩弟子間論道，理念不合也屬平常，隨他們去吧。倒是師弟這幾個弟子調|教得不錯，真是有心了。」
藥師連忙道：「師兄勿怪，我並沒有這個意思。」
「如此也好，如今師尊和諸位師伯、師叔們也在論道，咱們自當效仿。」
金靈、無當默不作聲。
多寶眉頭皺了皺，望向藥師道：「赤精|子師弟說話向來直來直去，若有得罪之處，還請諸位不要見怪。」
藥師、大勢至等人臉色微微一變，顯然「謊言」這個字眼讓他們很不舒服。
「那這條魚你能否度之？」
故，吾言極樂凈土沒有貪痴嗔三毒。
「該道謝的是我。」
「度盡眾生？」
「哪裡哪裡，他們和兩位師兄的弟子比起來還是差了許多。」
廣成子微微頷首，傳音道：「心中有數便是。有外人在，咱們總不好和他起爭執。」
此外，極樂凈土廣大無邊，無量遼闊，沒有四季、寒暑、陰雨的變化，永遠是那麼涼爽舒適，令人心曠神怡。
赤精|子霍和圖書然起身，冷冷地盯著他，「兩位師叔教給你們的就是這些嗎？」
老子微笑道：「聽了師妹的造化之道，我也有所領悟。恰好前些日子煉了一爐大丹，便聊作謝禮，還請師妹與諸位師弟品鑒一番。」
「赤精|子心境不足，與他人無關……師弟，有心了！」
隨著兩人起身，場間氣氛瞬間變得劍拔弩張起來。
八景宮內，聽完女媧對於大道的領悟，准提忍不住讚歎道：「師姐果真尋到了自己的道，走在了我們的前面，看來是要先一步成聖了。」
女媧微微頷首，「說的也是，多謝大師兄提醒。」
赤精|子頷首笑道：「照這麼說的話，所謂極樂凈土不過只是一個虛假的謊言。」
「簡單。」
說著，多寶作了個請的手勢，淡淡地道：「諸位師弟，請坐。」
藥師微微一笑，接著道：「吾之所以說極樂凈土沒有貪痴嗔三毒，是因為登臨極樂凈土的生靈，思衣得衣，思食得食，一切自然俱足，自然也就無貪；而能夠登臨極樂凈土的生靈皆為善人，互相愛護，因此也無嗔；極樂凈土內的眾生，日夜聞聽吾師妙法，心開意解，是以無痴。
他頓了頓，似是感應到了什麼，目光和圖書望向元始和通天，歉意地笑道：「兩位師兄勿怪，我那幾個劣徒不知進退，竟是惹惱了赤精|子師侄，我這就將他們打發回去。」
剛才弟子之間的論道，分明是赤精|子駁無可駁，辯無可辯，最終失了平常心。
這時，彌勒微笑道：「適才赤精|子師兄出了個問題，那我也出個問題，請師兄賜教。」
未等女媧開口，准提便微笑道：「大師兄煉的丹，那自是不能錯過……」
登臨極樂凈土的生靈皆為眾生相，無有愛欲情事，無有冤讎憤恨，故極樂凈土才能成為一個絕對清凈平等的世界，億萬生靈俱都六根清凈。」
同時，廣成子的聲音在他心底響起，「莫要在外人面前起爭執，讓他們看了笑話。」
說完，藥師微笑著望向多寶等人，眼中稍顯得色。
彌勒也站起身來，淡淡地道：「論道而已，師兄何必動怒？」
且不提這對師兄弟間的竊竊私語，此時藥師、大勢至等西方弟子全都肅容而立，不再前行。
女媧搖了搖頭，「老師說過，明悟自己契合的大道之後，還需以此證道，可我至今尚未想到該如何證道。」
只這一手，藥師等人看向多寶的目光便多出了一絲凝重之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