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影
第六章 張天瑋
簡直就像底部連著什麼入水口似的。
柯尋望著對方的眼睛：不是血，那就是屬於這個房間的顏色。
辛蓓蓓還未從驚嚇中完全走出來，整個人都撲進了石震東的懷裡：「嚇死我了，真是嚇死我了，張天瑋的屍體被泡進了顏色瓶子里，冒出了好多好多血……」
「你的意思是，張天瑋和賀宇自己找死打開的窗戶嗎？」辛蓓蓓有些氣惱。
朱浩文懶得再去看她：「人們有一萬個理由打開窗戶，不見得都是為了找死。」
這些分析聽起來很理性，但對感性的人類來說卻是一種殘酷的折磨。
所有人似乎都分辨出了標本模糊的五官，但誰都不做聲。
眾人心下一凜，不知道鍾錶的顏色變化預示著什麼。
所有人都離大門很遠，眼睛卻都不約而同盯著門下方溢出的紅色液體，那液體似乎還在緩緩流動著，很難想象門裡面究竟發生了什麼。
另外的半個圓，則是一個大門緊閉的房間，大門的顏色是觸目的血紅色。
眾人靜靜聽著苗子沛的話，衛東忍不住問：「那現在這個青色又是什麼時候變的？」
「而且，張學長的屍體是怎樣被弄走的呢？為什麼我們都沒有聽到動靜？」葉寧晨一的嘴唇有些發白，之前她還曾堅信張天瑋或許沒有死，但卻沒想到對方就落到這麼一個慘不忍睹的下場。
最終秦賜說：「是張天瑋。」
「唯一不同的是，錶盤上的底色，」牧懌然望著柯尋，對方已經鬆開了自己的手，但卻用眼眸銜上了自己的眼眸，牧懌然眼神微微一松，轉和*圖*書向了別處。
「今天早上從樓上下來，我第一時間就看了鍾錶，花紋已經變成了青色，」苗子沛作為一個美術生，觀察能力的確很強，「而且，不僅僅是這個大廳，二樓卧室的大廳也發生著同樣的變化。」
「但是咱怎麼弄開呢？」衛東的眼睛四下搜尋，希望能找出個木棍之類的媒介物把門捅開。
辛蓓蓓失魂落魄的叫聲再次響起來。
很快，辛蓓蓓的尖叫聲響徹了整個城堡。
「為什麼打開窗戶的一定是外人？」朱浩文冰冷的眼睛看了看辛蓓蓓。
「有效果！」此時那紅色大門已經被「風刮」開了一道寬縫，秦賜和衛東也過來幫忙。
米薇清了清嗓子，繼續說：「就算那個瓶子有1米90高吧，裏面的天瑋學長卻看起來比實際身高短很多，他整個人是在液體中懸空的，頭頂和腳下都有富裕，加起來至少也有50厘米。」
每個人都抬起頭來看向了牆上的古典手工鍾錶，圓圓的大表面，上面有淡淡的青色花紋，葉寧晨一有些驚訝：「這個鍾錶什麼時候變成這種顏色了？昨天晚飯的時候還是明橙色的！」
石震東一面安撫著女友，一面同大家討論：「為什麼張天瑋和賀宇的死法不同？賀宇死得很直接，包括整個房間都失去了顏色，但是張天瑋……為什麼要被經過那樣的處理？」
米薇想到了什麼，將大廳兩側的玻璃窗也關上，使通氣口就留在了門的位置。
城堡的內部結構很複雜，柯尋幾人上到四樓之後，又經過了一段露天hetubook.com.com的長走廊，才看到伸手招呼大家的米薇。
牧懌然：「紅色製造者應該是張天瑋，這些液體或許是從他身上產生的。」
柯尋仔細看了看門縫的位置：「咱們之前的那些門都沒有內鎖和外鎖，這扇門應該也一樣，只是因為這個世界沒有風，所以才會關得很嚴實。」
米薇也加入了討論：「那種微綠的顏色其實是青色，是一種藍色和綠色的結合色。」
「我們先回去，勞作間的人們會擔心的。」朱浩文看了看辛蓓蓓：「你叫太大聲了。」
半圓形大廳的紅色錶盤，或許與張天瑋所「製造」的紅色有關，那麼餐廳的青色錶盤又代表了什麼呢？五個房間里並沒有青色這種顏色。
柯尋心領神會，已經走到了大廳與走廊的交界處，這裏其實有一扇木門，大概因為常年敞開著，所以會讓人忽視。
牧懌然：「之所以紅色液體能夠源源不斷的流出來，大概這些源泉就是從張天瑋身上獲取的——這對於屍體本身應該是一種消耗。」
「赤橙黃綠青藍紫，青色的確在綠色和藍色之間。」秦賜跟隨大家經過露天走廊，「這些鍾錶的花紋顏色又能說明什麼呢？」
牧懌然的眼睛在牆壁的手工鍾錶上停留了一會兒，才隨柯尋走出了大廳，手上一直被暖暖的熨貼著，牧懌然才想掙脫，就見柯尋湊近了自己：「你也發現了那個鍾錶？和咱們大廳里的那個一模一樣。」
秦賜也跟著點點頭：「這個問題我也發現了，當時以為是玻璃折射產生的視覺差ｈｔtｐs://m.ｈｅｔuboｏk.ｃｏｍ.ｃom，但現在想來，在圓柱形的玻璃缸中，裏面的物體看上去應當比實際還大才對。」
「但是，我們之中已經沒有了代表紅色的人，目前誰也沒有資格推開這扇門。」秦賜望著這面比之前那些房門要高大寬闊很多的紅色大門，矗立其中給人一種重重的壓迫感。
柯尋直接報出了自己的身高：「我1米88，」眼睛看了看身邊的牧懌然，小聲說：「今年一不小心長了一厘米，上大學的時候還1米87來著。」
柯尋拉著牧懌然後退幾步，那些紅色的液體還在緩緩向外蔓延：「罐子里的液體為什麼會無故增多？」
誰也沒有吃水果的心情，米薇看了看掛在牆上的鍾錶：「我是今天早飯時才留意這個鍾的，當時就覺得鍾面上的花紋顏色有些變化，但實在想不起以前是什麼樣子了。」
因為這種顏色的昭示與提醒，令大家都不敢輕易推開門，生怕會造成污染顏色的後果。
辛蓓蓓聽到朱浩文的話，突然從恐慌中打起了精神似的：「窗戶只能從裏面往外打開，我注意過我們房間的窗戶，那上面是有插銷的，外人要是進來的話，還得經過門口。」
辛蓓蓓突然一聲驚叫，跳著腳躲在了柯尋身後——在紅色大門的下方，流出了一小片紅色液體，像是一灘粘稠的血泊。
米薇含著眼淚，用手緊緊捂著自己的嘴，點了點頭。
當初的紅色房間只有張天瑋和賀宇兩個人，今天清晨，他們所住的卧室已經失去了顏色，包括一樓的紅色勞作間也失去了顏色。
當幾個人回到餐廳的時候，勞作間的四個人已經守候在桌旁了，郭麗霞率先問道：「剛才嗷嗷的幾嗓子，到底出什麼邪乎事兒了？」
廊另一頭連接的是一個圓筒形狀的建築，幸好白天很明亮，雖然不確定光源在哪裡，但半圓形大廳的室內情況卻是無死角的一覽無遺。
「我認為運送的出口應該是窗戶，」朱浩文還是一貫的面無表情，「只有那個紅色卧室的窗戶是打開的，這應該不是一個偶然。」
或許是柯尋的話提醒了牧懌然，牧懌然的眼睛微微一亮：「我們可以嘗試製造風。」
一向話少的苗子沛突然開口說：「這個鍾錶最早是沒有花紋的，只有白色鍾面和黑色錶針，我注意到顏色變化的時候是昨天傍晚，鍾面上突然分佈了橙色的花紋，當時我把這種變化告訴了賀宇和張天瑋，大家都覺得奇怪。」
罐中的人是豎立在液體中的，四肢呈懸浮狀，因為紅色液體的阻隔，令人看不出其原本的顏色。
「倒霉催的，真慘！」郭麗霞連吃水果的心情都沒有了。
牧懌然瞟了柯尋一眼，那意思彷彿在說：那我也比你高。
「按照之前的慣例，一旦發生死亡事件，大門的顏色會變成灰白，也就是NPC口中失去顏色的房間。」朱浩文的聲音突然響起來，眼睛看了看柯尋：「我們現在只能判斷，張天瑋也許沒有死。」
牧懌然也走了過來，其後緊跟著朱浩文，三人合力將沉重的木門迅速推過來關上，嘗試著送一些「風」進大廳。
「和*圖*書不是血。」牧懌然的聲音依然微冷。
秦賜簡單描述了剛才的場景，四個人聽說之後表情都很複雜，誰也沒有再去現場看一看的勇氣。
雖然門開了，但所有的人並不敢輕易走進門內，而是站在門外向里觀察。
空曠的半圓形房間內，只有一個特大號的玻璃罐，裏面盛滿了紅色的液體，不知是什麼緣故，那些液體源源不斷地從罐口溢出來，流滿了整個地面，多餘的就漫出了房間。
「你們剛才有沒有發現一個問題，」說話的是女生里最為冷靜的米薇，「天瑋學長的個子很高，目測至少有1米85，但那個瓶子……我打一個不恰當的比喻，」米薇的眼睛在柯尋和牧懌然之間看了看，最終轉向了柯尋，「那個顏料瓶子大約有柯哥這麼高。」
「我還是那句話，張學長的屍體昨夜究竟是怎麼運出門外的呢？」葉寧晨一揪住這個問題不放，「要打開門出去的話一定會有動靜。」
五個男人又合力將沉重的木門迅速推開，這次形成了很明顯的空氣流通，紅色大門無聲地敞開了。
朱浩文的聲音從後方傳來：「這裏的錶盤底色是大紅色，今天早飯時大廳的錶盤底色是一種微綠的顏色。」
石震東正想從中打個圓場，突然傳來了熟悉的音樂聲，NPC的聲音依然甜美：「大家辛苦了，現在是吃水果的時間，請大家暫停勞作，來大廳享用新鮮可口的水果吧！」
這個突然冒出的血淋淋的紅色大門究竟代表什麼呢？
紅色液體並不粘稠，在玻璃罐中甚至有些半透明的狀態，可以隱約看到裏面浸泡著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