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出閱讀

畫怖

作者:瑆玥
畫怖 手機閱讀請點擊或掃描二維碼
手機閱讀請點擊或掃描二維碼
0%
第一卷 影 第八章 最純粹的顏色

第一卷 影

第八章 最純粹的顏色

「那些血跡……不,那些紅色液體被處理掉了。」秦賜有些不解,「但是處理得並不幹凈。」
牧懌然平靜地看著苗子沛:「在這個世界,作者試圖用顏色來表達一切,包括畫中人的生命。」
「驗證你的論斷的唯一方法,」柯尋看著米薇細長的眼睛,「就是再去一趟現場,看看張天瑋後來的狀況如何,是否最終落下了同賀宇一樣的後果。」
四樓的大廳旁邊有一道木門,將其推開,正通著一道露天走廊。
「東子,你在這兒陪著幾個女生,」柯尋這話還沒說完,就感覺自己的鐵子投過來一記十分感激的目光,「雖然現在是白天,但最好不要有人落單,尤其是大廳里,不要單獨留人在這裏。」
「先說說目前我們掌握的線索,」開口的依然是秦賜,「首先是關於死亡條件,賀宇昨天沒有洗手就進入了其他房間,這應該是一種明確的污染顏色的行為,其最終以被剝奪顏色的方式結束了生命;
「但就眼前這個鍾面的紅色來看,基本已經接近了最純粹的紅色,如果按照光學顏色RGB來分,最純粹的紅色的指數為:R等於255,G等於0,B等於0。」
大家誰也沒說話,如果展開想象,就會產生一個恐怖的比喻:這些痕迹就像是被一個巨大的舌頭舔舐掉的。
「這不像是用掃帚或拖布處理的,」米薇大著膽子蹲下身來仔細查看,「為什麼這些紅色會呈現出大片大片被揩掉的痕迹呢,究竟是用什麼東西處理的呢?」
眾人靜靜聽著苗子沛的話——「紅色只是一個泛https://m•hetubook•com.com泛而談的概念,紅色是可以分成幾百種上千種的,比如之前張天瑋和賀宇衣服上的紅色就不同,張天瑋身上是暗紅色的月亮花紋,賀宇身上則是石榴紅的井字格花紋。
米薇也深覺有理:「野獸派是一種顛覆和打破,他們不大講究比例和構圖,莫里斯圖案與其相比,就太過於循規蹈矩了,簡直就是相衝突的兩個風格。」
「注意腳下!」經過米薇的提醒,大家走路都小心翼翼起來,果然在走廊盡頭的地面上,有一些可疑的紅色痕迹。
於是,柯尋、牧懌然和秦賜,再加上米薇、苗子沛,五個人再次上了四樓,因為城堡的造型十分奇特,那一道露天走廊僅僅四樓才有。
除了朱浩文與石震東所在的綠色房間之外,其他房間都在午飯前完成了三罐漿果貯存。
苗子沛不假思索:「也屬於莫里斯圖案,如果我沒有記錯,這幅圖應該來自威廉.莫里斯的石榴枝與白鸚鵡,這些窗格同樣對圖案進行了拆分——不過莫里斯圖案本身就是華麗重複的構圖,強調的是古典主義的美,隨便一個局部就可以是很完美的作品。」
牧懌然看了一陣之後就不再看,回過身來,看了看牆面上那個依然血紅的鍾錶:「因為不斷的被榨取顏色,所以張天瑋幾乎快被耗盡。」
辛蓓蓓看了看自己的男朋友,又看向坐在遠處的朱浩文,神情十分複雜。
秦賜率先否定了這個念頭:「如今看來,鍾錶的線索過於明顯,而且城堡里每一個大廳都掛著鍾錶和-圖-書,所以簽名不太可能在裏面。」
米薇站起身來:「我和你們去吧,人多的話,觀察點也會多一些。」
但這些矛盾和衝突任何人都無法解釋,恐怕連畫家本人都無法解釋吧。
柯尋望著這個閃閃發光的年輕人,每當有人發表非常專業的言論,並能夠啟迪其他人的時候,柯尋都覺得這個人在發光。
大廳的白色地磚上,那些紅色痕迹更加明顯。
苗子沛的目光落在大廳的窗戶上:「窗欞格上的花紋和我們那個建築物里的不一樣,這算不算一個發現。」
苗子沛是第一次上樓,當他發現三樓四樓也是同樣的格局,不覺有些好奇,而且,這些房間同一樓二樓一樣,位於正中間那個屬於紅色的大門已經變為了蒼白無色。
這番話讓所有人都不禁打了個寒噤,幾個女生甚至有些後悔自己剛才提出那樣的討論——驗證事實比紙上談兵這件事要殘酷多了。
柯尋還是第一次受到這麼專業的顏色授課,消化了一陣才忍不住問:「所以有人是想從我們身上提取最純粹的顏色?」
苗子沛的目光又望向了牆上紅色的鍾錶:「我不知道你們之前看到的紅色是否跟這個有所不同?」
柯尋問:「你的意思是說,我們所在的那個建築物里,所有的窗格都是一樣的嗎?」
米薇卻說道:「因為畫中世界實在匪夷所思,所以我才會做了大胆的假設——賀宇死亡之後,失去了所有的顏色,那麼我們今天上午看到的學長……以那種方式被浸泡在瓶子里,是不是正在被榨取顏色?那麼賀宇的顏色又hetubook.com.com是怎樣失去的呢?也是通過這種方法嗎?」
辛蓓蓓第一個被米薇的發言嚇住了:「人都被泡在瓶子里了,當然是死了啊!」
紅色液體中浸泡的依然是人體,但卻小小的猶如嬰屍,依然豎立著,小小的四肢呈懸浮狀態。
苗子沛努力抑制著嘔吐,幾乎溢出淚來,很快又聽柯尋在身旁說:「趁機好好觀察一下這個大廳,說不定會有別的收穫。」
苗子沛遲疑了一下,再次抬頭眯著眼睛觀察鍾錶面的紅色:「紅色在可見光譜中屬於長波末端的顏色,波長大約為625到740納米,是光的三原色之一。」
辛蓓蓓不由抬高了聲音:「反正我不去!我現在閉上眼睛還能看到那個紅色的不斷冒血的大瓶子……」說著拉緊了身邊的葉寧晨一,「你最好也別去了,太可怕了。」
「只是代表各種美,並沒有很特殊的意義。」苗子沛能夠感覺到周圍目光的肯定和鼓勵,於是又繼續說道,「我只是覺得奇怪,野獸派和莫里斯圖案是完全不同的兩個風格,莫里斯圖案更偏重於宮廷工筆,不知道為什麼畫作者會將莫里斯圖案用在這幅畫里。」
「那……那裡面是個嬰兒的標本嗎?」不愛說話的苗子沛終於發出了囁嚅的聲音。
依然是之前那個大的玻璃罐,裏面的紅色液體仍舊在緩慢流出,只是流量比上午要小了很多。
衛東點頭答應了,看了看靠在椅子上打盹兒的郭麗霞,把這位大姐也算在留守人員之中了。
眾人點頭,午飯都吃的不多,且都沒有午休的心思,於是,石震東和朱浩和圖書文重新回到了綠色房間繼續勞作,其他人則坐在餐桌邊開會討論。
苗子沛忍不住一陣乾嘔:「我們所有人的體內都有這麼多顏色嗎?」
「另一個死者是張天瑋,我們至今無法判定他是否污染了顏色,但顯然去其他顏色的房間串門也是死亡條件之一,目前關於張天瑋的死有很多疑點,大家可以就這個問題先進行討論。」秦賜的的目光將在座諸位掃了一遍。
「就是挺紅的紅色,會有什麼不同?」柯尋問。
米薇是第一個發言的:「我覺得首先要搞明白的是,天瑋學長究竟是什麼時間死的,在其被拖出房間之前究竟是死是活,還有咱們上午看到的那一幕……天瑋學長當時到底死了沒有?」
「不是嬰兒,只是一個按比例縮小的成年人。」秦賜作為一個醫生,很準確的回答了苗子沛的話。
米薇的眼睛望著牆上那個鮮紅欲滴的鍾錶:「你們說畫家的簽名有沒有可能在鍾錶上?」
「那麼,現在這個大廳的窗格屬於莫里斯圖案嗎?」牧懌然適時提出了問題。
「你說的這些金百合,石榴和白鸚鵡有什麼特殊意義嗎?」秦賜顯然無法理解這些藝術範疇的東西。
在柯尋看來,這個房間的設施和上午所看到的沒什麼不同,除了血跡被清理掉之外。
「這也許和畫家不為人知的心路歷程有關。」牧懌然淡淡說上一句——老成員們都了解,以前的很多畫作都包含著畫家太多的故事。
「如果賀學長也是被那種方法殺死,為什麼兇手不在昨晚用同一種辦法一起殺死張學長?」葉寧晨一提出了自己的質疑。和_圖_書
秦賜開口道:「他們綠色組只有兩個人,沒能完成任務也是正常,這樣吧,午飯之後是自由時間,如果感覺體力不支,可以回各自房間休息,如果有興趣的話,可以聚在這個廳集中討論。」
這句話就像一句讖語,所有人都不想回答。
石震東明白,秦賜這是給綠色組騰出工作的時間,於是便笑道:「那我們午飯後就繼續工作,兩點鐘大家在這裏集合。」
「如果是那樣的話,整個房間都會有痕迹,」辛蓓蓓心有餘悸,「咱們上午看到的那些紅色……已經蔓延出了房間。」
很快,這些痕迹就被大家忽視了,因為敞開的紅色大門裡展示出的一切,再次刷新了大家的認識。
「小柯說的對,我們除了要驗證你們剛才的質疑,關於張天瑋的屍體,的確還是再去查看一下更為妥當。」秦賜看了看牆上的鍾錶,剛剛一點鐘,「還有時間,誰去?」
玻璃罐里的人,已經無法分辨出「它」究竟還是不是張天瑋——誠如米薇之前的觀察,張天瑋的屍體比之前變得短小了,而且在越變越短。
「我們還差不到一罐的工作量,下午2點鐘之前應該能完成任務。」石震東看了看牆壁上的鍾錶,上面依然顯示著青色的花紋。
其他人似乎都無法回答這個問題,苗子沛卻肯定地點頭:「無論是勞作間,還是我們的卧室,包括剛才走過的三四層的大廳,那些窗欞圖案都屬於莫里斯花紋,確切說是一整幅金百合圖案的很多截圖,因為花紋的分佈不同,所以大家才會忽視它們的整體性。」
眾人側身走過去,盡量繞過那些紅色。
  • 字號
    A+
    A-
  • 間距
     
     
     
  • 模式
    白天
    夜間
    護眼
  • 背景
     
     
     
     
     
書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