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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懌然看了眼他頭上那兩隻動來動去的毛茸茸的貓耳朵，抿了抿唇，移開視線，細細地打量著周圍的環境，半晌才開口：「讓你去放牛這句話，我想應該是NPC的固定台詞，當然，也或許是一條線索，我們可以去找頭牛來試一試。」

朱浩文：「……」

說罷伸手，「啪」地一聲合上了窗扇，隨即裡頭傳出他和那縣令的哈哈笑聲。

「這可真是離奇……喵。」柯尋說。

撓了撓頭，柯尋把這古怪的問題先拋過一邊，問向衛東和朱浩文：「先別扯別的，說說你們有沒有發現什麼線索喵？」

「大佬，」衛東扭頭看向牧懌然，「你來說句公道話，剛才柯兒是不是先喵了一聲然後才問話的？」

眾人：「……」

柯尋謹慎地向後退了半步，拱了拱手：「我只是路過，順便瞻仰一下縣令大老爺的音容笑貌。」

眼看天色漸暗，三人決定先返回那間來時的屋子，一路沿著所做的記號飛奔，行至途中，忽聽一個半大孩子的哭鬧：「我的羊我的羊我的羊我的羊啊……」

老者壓低了聲音，答：「縣令。」

只有牧懌然開口：「作品名為《凈土》，畫作者米倫。」

文人走到窗邊，探頭向外看了看柯尋，伸出根手指頭左右各捋了一下自己唇上的兩撇鬍子，語帶譏笑地衝著柯尋說道：「老老實實地放你的牛去吧！」

「怎麼樣？」柯尋劈頭問過去。

「我們在這個世界里找了一陣，發現這儼然是個沒有人類的、有著正常社會秩序的世界，」朱浩文繼續說道，「但我們始終沒有找到相關和-圖-書的線索……」

兩人說辦就辦，大步離開這古怪的縣衙窗口，卻沒注意到落在後面的黃皮，面無表情地向著那扇緊閉的窗看了兩眼。

沿著記號回到來時的那間土坯屋，推了推緊閉的門，這門竟然還能打開，柯尋本以為按照一般的套路，「畫」是不會允許他們再回到來時的那個房間去的——這麼說，到了明天天亮之後，他們三人還可以選擇再去另外的世界查找線索？

「你們在那個世界有發現什麼線索嗎？」秦賜問牧懌然。

見柯尋一臉毫無所覺的樣子，大家也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朱浩文就答道：「我們進入的那個世界，十分地古怪，所有的動物都擬人化了。」

柯尋正經過窗口，聞聲轉頭向著窗內看進去，卻見一個唇上留著兩撇八字鬍的文人模樣的人，手裡正舉著一幅畫紙給另一個人看。

柯尋一臉黑人問號：「……你是不是瘋了，我只說了三個字，怎，么，樣，這三個字。」

那文人舉著手裡的畫正和縣令說道：「大人，您就像這幅松樹一樣長青不老、萬壽無疆啊！」

「有，不但有，色彩還很鮮艷。」秦賜說，「裏面的人穿著舊時的衣服，有點兒像清末那個時期的打扮。」

柯尋一臉懵比地轉身看向牧懌然：「我長得很像放牛娃嗎？」

柯尋一路打聽著縣衙的具體所在，三人快步在房舍間穿梭，直到依著最後一位路人所指示的方向，來至一處房舍前，正要往門邊上走，就聽得旁邊敞開的窗子里有人說話：「大人過目。」

話還未說完，已是被ｈtｔps://ｗｗw.ｈｅtubｏｏk.cｏm.ｃoｍ衛東接過去說道：「還差點被一群貓抓走進了拘留所。」

正說著，見衛東朱浩文帶著盤發女趙海翠，和選擇了兩顆龍眼核道具的張利鋒推門進了屋。

牧懌然淡聲問：「本地是哪位官員管轄？」

縣令就像沒有名字一樣，不管怎麼問，老者的回答就只有「縣令」兩個字。

「暫時沒有。」牧懌然簡單地把他們所去的世界敘述了幾句，而後問秦賜幾人可有發現。

柯尋：「……這幅畫里的NPC戲還真多，不管咱們看不看得見，自個兒就跟那兒演。」

柯尋一驚：「該不會又穿梭回《動物世界》那幅畫了吧？！」

另一個人身上穿著官服，頭上戴著烏紗帽，儘管世界顏色黯淡，倒也能辨認出他身上的官服泛著大紅的顏色。

秦賜搖了搖頭：「我們是第二組出門的，小衛他們應該在我們之後，不過你也不必擔心，浩文是個妥當人，我想他們應該正在趕回來的路上。」

「完了……」衛東趁柯尋和牧懌然說話的功夫，悄聲和朱浩文道，「柯兒錯亂了，一定是他們進的那個古怪的世界給整的，怎麼辦？他自個兒都沒感覺！你說他最後該不會只能說貓話了吧？！太尼瑪可怕了！」

朱浩文和衛東齊齊盯著他看。

聽這話，簡直就是典型的古代民間故事。

朱浩文道：「應該不是，所有的動物都是正常大小，沒有像那幅畫里巨牛那樣大的動物，而且……所有的動物都會說人話，他們穿著和人一樣的衣服，所以我才說所有的動物都擬人化了ｗwｗ•hｅtubｏoｋ•ｃoｍ.ｃｏm。」

柯尋頭上的貓耳尖尖地豎起來：「平面狀態的？具體形容一下。」

衛東：「……你確定你不是故意把人說成喵的？」

柯尋掏出手機看了眼時間，見已是晚上七點多，想著如果到了八點那兩人還未回來，他就去他們選擇的世界找人了。

柯尋撓撓頭，看向牧懌然：「這幅畫貌似有點兒亂，咱們兩組人進的這兩個世界，不僅畫風不一樣，歷史時期也不一樣，咱們進的那幅應該是清朝以前的背景。」

縣衙自然是在縣裡，這裏的建築和景物與剛才那片村莊一樣，處處晦黃黯淡。

衛東看了眼站在旁邊臉色難看的盤發女趙海翠，哼了一聲：「還不是因為這位姐姐，見到了會說話的動物大呼小叫的，嚴重擾亂了公共秩序，幾個穿著警服的貓從旁邊衝出來就要抓我們，害我拉著她裝了半天剛進城的鄉巴佬，這才給我們放了。」

柯尋牧懌然和黃皮三人又在這片村莊里四處轉了轉，並沒能得到更多看似有用的線索，於是打聽了縣衙在什麼地方，就抓緊時間奔著那地方去。

推門進屋，見秦賜羅維和李雅晴已經回來了，另外幾人仍然不見蹤影，柯尋不由有些擔心衛東和朱浩文，於是問向秦賜：「秦哥，你知道東子他們選擇的是哪扇門嗎？」

牧懌然眉頭微蹙，證實了衛東所言不虛，柯尋更加一頭霧水，自己嘴裏說出去的話，自己難道還不知道嗎？他並沒有覺得自己「喵」過一聲啊，這都是些什麼鬼。

「想辦法。」朱浩文一臉冷肅，不再理會衛東，垂目陷入思索。

柯尋和*圖*書轉頭看向牧懌然：「這都什麼鬼，縣令房間的窗口向著大街開，誰路過都能往裡瞅兩眼，你說這是畫的BUG還是故意給咱們留的線索？」

「二維的。」羅維在旁邊冷靜地介面，「我們就像進入了一個二維的世界，但這個世界又不是真正意義上的二維，真正的二維是沒有厚度的，這個世界的景物和人卻還有一定的厚度，大約……有一張紙那麼厚。」

「唉……」老者嘆了一聲，「今年天降大旱，井裡的水都見了底，鄉親們的田更是幹得快要冒煙，只怕是今年要顆粒無收了……官府非但未減賦，反而還加了賦稅，難吶……這日子可怎麼過啊……唉！」

循聲看過去，見一個衙差模樣的人正在強搶一個平民孩子懷裡的小羊羔，那孩子哪裡是身強體壯的衙差的對手，很快就被一腳踹在地上，抱著他的羊揚長而去。

沒等牧懌然答話，房間里的人已是聽到了窗外的動靜，文人模樣的人伸手指向柯尋：「你是什麼人？」

「凈土？難道這幅畫又是跟宗教有關係的？」衛東一哆嗦，《信仰》那幅畫留給他的心理陰影到現在還沒消散呢。

牧懌然點頭，聽秦賜繼續往下說：「我們進去后就身處在了一個漁村，周圍都是漁民，我們在整個村子里轉了兩圈，沒有發現什麼線索，只好挨家挨戶地查找，時間緊迫，只查了七八家，還有很大一部分沒有查到，我們預備明天繼續去查。」

這貨莫不就是那位問不出名字的縣令？

然而牛並不好找，回到剛才那片村莊，三人轉了一陣，並沒有看到哪家農人用牛耕地，多是https://ｗwｗ•ｈｅｔubooｋ.ｃｏm•ｃom人力犁田，不過話說回來，牛在古代是十分重要的勞動工具，它的價值甚至比奴隸還要貴，一般的窮苦人家是買不起牛的。

「懌然，米倫這個喵你了解嗎？」柯尋問。

柯尋扒在窗口向里看。

衛東：「……我特么發誓我剛才聽見你『喵』了一聲！」

柯尋聽得瞠目結舌，貓耳尖抖了抖：「確實相當離奇，比我們去的那個世界還詭異……那些景物和人有顏色嗎？」

「這幅畫叫什麼名字來著？」衛東問。

秦賜的臉色古怪起來，沉吟了一下才緩緩開口：「我們所去的世界……太過離奇，有些顛覆以往的任何一幅畫，那裡面……所有的東西，不論是建築還是樹木花草，甚至是人，全都是……平面狀態的。」

三人並沒有因此停下腳步，天快黑了，保命要緊。

「但這三個世界的畫風相差也太大了，而且也完全沒有宗教感。」秦賜說。

官兒？

「什麼情況，喵？」柯尋忙問。

「……幹嘛？」柯尋不明所以，「看我幹嘛，我臉上長出『帥』字了？」

眾人：「……」你最離奇好么。

眾人面面相覷，進畫前只顧著看羅維來著，一時未能注意。

縣令滿意地捻著鬍子，哈哈笑著：「豈敢，豈敢。」

柯尋白他一眼：「我說的就是『人』。」

秦賜皺了皺眉：「三扇門，三個完全不同的世界，這幅畫的主題究竟想要表達什麼？剩下的三扇門內的世界，是不是和這三個世界也完全不同？」

「打個比方的話，」秦賜接道，「有點像剪紙，所有的人都像是剪紙人，房屋，景物，甚至是水，都像是用紙剪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