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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怖

作者:瑆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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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海上燃犀圖 第二章 牛渚燃犀

第一卷 海上燃犀圖

第二章 牛渚燃犀

「秦代至元代,這個範圍略大了點兒。」衛東撓頭。
「也就是說,這幅《海上燃犀圖》,也很可能繪于秦代?」朱浩文道。
「我不認為這是一個死局,但難度提升是可以肯定的了,」朱浩文道,「即便沒有鈐印,也說不定會像《人學》和《影》一樣,由畫中的角色來為我們提供鈐印。」
同樣是一身粗布白袍,穿在他的身上卻是出塵脫俗,君子如玉。
黑暗裡的牧懌然沒有出聲,柯尋知道他在沉思,也不打擾他,只靜靜地在他面前立著,良久,聽他沉靜地開口:「或許,這正是此畫給予我們的一個提示。」
「怎麼樣,有發現嗎?」柯尋問。
「放心。」柯尋在他身上打量了幾眼,「別說,你穿漢服還挺帥的。」
眾人聞言不再耽擱,立刻分頭行動。
「入畫之前我大略看了一眼這幅畫,雖然是仿品,但也盡量真實地還原了原作的畫質甚至損毀的細節。
眾人再次愣住。
「在這邊!」秦賜在船尾招手,指著甲板上一大塊掀開的蓋子,蓋子下露出一架通往下方的樓梯。
眾人齊齊愣了一下,衛東遲疑地看向牧懌然:「不詳的意思是……」
「設色絹本畫幾乎存在於秦代后的各個朝代,」這個人繼續淡冷地說道,「事實上,反而秦代的畫作流傳於世的更為稀少。畫作的內容畫的是秦時的事,不見得畫作者所在的時代就是秦時。
「……我靠,」柯尋雙臂收緊,「所以『海上燃犀』是不是也是這種情況……」和*圖*書
「燈是找到了,但沒有找到蠟燭或是燈油。」柯尋把手裡的燈台遞給牧懌然。
「看不懂。」秦賜搖頭,放下手中的一卷竹簡,「這些箱子里放的全是這些東西,卻沒有紙質書冊,我懷疑這艘船所屬的時代至少在漢代之前。」
他們這一伙人里也就只有秦賜才有這樣的耐心了。
「秦哥,這個任務就交給你了。」柯尋說。
「也不見得。」搭話的竟是跟在牧懌然身後的新人中的一個,個頭不低,幾乎和牧懌然不相上下,黑髮一絲不苟地梳在腦後,寒眉冷目,膚色偏白,面上神色意外地冷靜。
朱浩文看著柯尋從自己肩上收回去的手,低聲道了一句:「你……們小心些。」
「不多時,果見有許多奇形怪狀的鬼怪涌至,甚至還有乘著馬車穿紅衣的,想要把這犀角點燃的火光撲滅。
順著木製樓梯上得船艙的二層,柯尋和牧懌然挨間推開房門進行檢查。
「這底下東西有不少,要一一查找估計要花上幾天的時間,」秦賜看向大家,「現在就開始么?」
「如果不麻煩的話,」邵陵冷靜地看著眾老成員,「能否把諸位在前幾幅畫的經歷詳細地說一遍?」
「說說看。」柯尋忍不住伸臂抱住他的腰,把下巴放在他的肩上。
「那我再去找找。」柯尋說著就往外走,牧懌然便同他一起出了門。
「是了,抽掉畫中可以燃燒的東西,我們當然會懷疑,為什麼明明沒有燃燒物,這幅畫還要叫做『燃犀和*圖*書』圖。」柯尋在黑暗裡輕而易舉地找到了牧懌然的手,握住搖了搖,像是在誇自己的男朋友。
「走了。」牧懌然在身後不遠處淡淡地道。
「沒有鈐印,沒有留名,那我們進了畫要找什麼?」衛東有點慌,看看牧懌然,又看看柯尋,最後看看秦賜和朱浩文。
牧懌然抬手,輕輕拍著他的背:「相傳,點燃犀牛角,可以照到另外一個世界。有人以此法同彼岸世界的『人』或『靈』通訊交流,有人,則以此法避凶免災,甚或達到不同目的。而這幅《海上燃犀圖》燃犀的目的何在,也許就是我們找到鈐印離開畫作的關鍵。」
「沒問題,抓緊時間!」衛東握了握拳。
男朋友修長的手指輕輕一動,與他十指交握,嘴裏的話卻依然冷靜沉穩:「燃犀可用以照明,但關於這個詞,還有一個詭異的典故。」
「他曾聽傳聞,說這水中有許多鬼怪,於是點燃犀牛角用以照明,向水下照看。
「而且,如果這幅畫畫的是秦時的事,船上所有的文字載體所體現的也只能是秦時的事,畫作者若不是秦朝人,我們只怕無法從這些文字中找到關於他姓名的線索。」秦賜說道。
進畫以後,眾人身上的衣服全都變成了古風服飾,一律是大襟窄袖的白袍。
然而即便有牧大佬在身邊掠陣,柯尋也仍然沒能找到所謂的「燭」。
「浩文兒說得對,」柯尋拍上朱浩文的肩,「任何時候都別灰心。我看趁著人數還沒有湊齊,距和圖書天黑還有很長時間,咱們抓緊,先把這條船上上下下里裡外外都搜一遍。我和懌然搜二樓,你們仨搜一樓和甲板,沒問題吧?」
「意思是,原作沒有鈐印,也沒有留名。」牧懌然道。
「甲板之下應該還有下層建築,我們找一找入口。」牧懌然說道。
「這是不是太奇怪了,」柯尋摁滅手機的光以節省電量,黑暗裡站到牧懌然的面前,「這船上有衣服,有葯,有糧食,有書,明顯是打算長期在海上航行的,但卻唯獨沒有照明用的東西,總不能一到晚上大家就瞎子摸象似的過生活吧?」
秦賜索性和牧懌然換了任務,帶著幾個新人去了甲板之上,一邊講述畫中的經歷和規則,一邊等著剩下的幾個新人。
「第二天,溫嶠因牙痛拔牙而中風,之後不到十天,就死了。」
牧懌然的聲音就在耳邊淺沉地響著:「相傳有一個叫做溫嶠的人,行至一處稱為牛渚磯的地方,聽見水下有音樂聲傳上來,低頭觀察,卻見水深不可測。
正要去那堆滿日常用品的房間里翻找,卻被牧懌然摁住:「我們分一下工。柯尋,你和衛東去找照明物。秦醫生和浩文,先從堆放書籍卷冊的房間開始查找線索。我去上面甲板監視船的動向,順便把后入畫的人帶到這兒來。」
牧懌然拿在手中看了幾眼,道:「雁足燈,秦漢時流行的燈具,通常為宮廷所用,是裝點王宮大殿的飾品。燈盤裡的三支燭釺是用來插燭的,但先秦時期的燭和我們現在用和圖書的蠟燭並不相同,是用一種易燃的葦草或是含油性較高的松竹等細枝,束成小型的火把,外頭纏上布條,再灌入動物油脂做成的。」
「而根據損毀的程度和畫質的清晰度來看,這幅畫的產生年代應該是在秦代至元代之間。」
「所以,『畫』的難度等級提升了么?」朱浩文依然冷靜。
「那邊有廚房,」衛東指著一樓盡頭處的一間房門,「中間這個大房間是個廳,其他的房間都只有床,沒有看到別人,也沒有什麼可疑的東西。」
這番話說完,見房內的眾人都看著他,這人略一頷首,從容說道:「我姓邵,邵陵。」
柯尋和衛東在堆有日常用品的房間里翻了很久,才終於翻出七八個青銅製的燈台來,然而翻遍了所有的箱子和角落,卻都找不到蠟燭或是燈油,只好先拿著燈台去了秦賜和朱浩文所在的房間。
「桅杆掛著的那面大旗上,寫的是小篆體的『秦』字。」牧懌然邁進房間,隨手拿起一卷竹簡看了幾眼,「那時的文字多錄于竹簡木片和縑帛上,就連這幅《海上燃犀圖》,也是畫在絲帛上的。」
「哦?提示了什麼?」柯尋問。
談戀愛並不影響辦正事啊。
兩人很快從二樓下來,見朱浩文他們也已經檢查完了一樓,此刻正在甲板上四處轉著。
眾人順著樓梯向下走,底下船艙里一片黑暗,大家紛紛從懷裡掏出手機照亮,卻見甲板之下也有一層房間,裏面堆有糧食、衣履、藥品、耕具和一些日常用物,卻不見有其他人。https://www.hetubook.com.com
「這幅畫的名字,《海上燃犀圖》,」牧懌然清磁的聲音在黑暗裡更加的有質感,「這幅畫里沒有可以用來照明燃燒的『燭』,畫的名字卻叫做『燃犀』,我想,『畫』是想以這樣的情況來提示我們,這幅畫的重點,就在於『燃犀』。」
除此之外別無它物,整個二層所有的房間都是如此。
「開始唄,抓緊一切時間,」柯尋四下里看了看,「先找找有沒有燈油之類的東西,點起來照明,手機電能省則省。」
朱浩文也看了看他,這人把一身粗布白袍穿出了一股子山野不羈風。
柯尋轉頭大步向著牧懌然走過去,朱浩文從他腦後微翹的亂毛上收回了目光,也轉頭走了開去。
這間房內堆著十幾口箱子,箱子里盛放的都是一些竹簡木片和絲帛,上面寫的都是小篆體的文字。
事實上甲板上也沒有什麼可疑之物,一片平坦。
「是秦代。」牧懌然的聲音響在門口,見他的身後還跟著四五個人,從臉上惶惑懵比的神情上看,都是新入畫的人。
「當天晚上,溫嶠夢見一人十分憤怒兇惡地責怪他,說陰陽兩界有別,本各不相擾,為何要以犀火相照。
牧懌然留在了下面的房間,見柯尋和衛東仍然用手機照明,就問柯尋:「沒有找到燈么?」
船艙的房間很小,裏面只放了一張木頭打的簡陋小床,床很矮,旁邊放著幾樣洗漱用物。
「提升的幅度有點大,」秦賜無奈地笑笑,「直接給了我們一個死局。想要出畫只能找到鈐印,可這幅畫卻沒有鈐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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