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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如果結合暈厥法和標的物法呢？」邵陵繼續看著牧懌然，「萬一不幸從暈厥中被喚醒，就立刻用標的物來警示自己，我倒認為，這種方法反而比從始至終就在經受幻象折磨更有效並穩妥。

牧懌然：「就這些。」

「因為只有夢裡的陀螺才會違反常理地一直轉，不會停止，而在現實世界中，陀螺轉不了多久就會倒下，這就是用來區分現實和夢境的方法。

「電影里的無稽之談也能拿來用在這兒嗎？」于隆皺眉，「你是真不拿生死當回事兒啊！」

「但我們現在不是在猜測幻象會以什麼樣的設定來蠱惑或殺害我們，而是要想出能夠破解被攻破心防的辦法。

「……你能不能離屎尿屁遠一點？」衛東怒，「錢多限制了你的想象了嗎？！思路開闊一點！想法大胆一點！」

「那是之後再需要考慮的事了，現在我們只說如何應對今晚的幻象。」邵陵拿了幾根從竹簡上拆下來的竹片，分別在上面寫下「聽覺」、「觸覺」、「嗅覺」、「視覺」和「味覺」五個詞，然後把聽覺和觸覺拿出來先放到一邊，拿起寫有嗅覺的簽子，展示給眾人看。

眾人：「……」

見眾人再度陷入思考，邵陵便停下了話語，目光從面前眾人的臉上一一掃過。

于隆皺著眉無奈搖頭，沒有再說什麼。

「我就覺得幻象要是把我泡屎尿坑裡，我真敢跳海去死也不願死坑裡。」羅勏小聲BB。

邵陵直接把這兩人略了過去，目光如有實質地落在了牧懌然的臉上：「牧先生，我想，你應該會有話要對大家說。」

「依照前兩夜的經歷來看，如果幻象用嗅覺來作文章，大家能想象會是怎樣一種方式么？」邵陵看著眾人。

過了良久，感覺時間ｈｅｔuboｏk•coｍ•ｃoｍ不能再這樣毫無進展地拖下去，邵陵重新開口，如同一位領導者一般，開始點名：「秦醫生，身為醫者，是否有讓人能夠更集中精神、或是讓五感更遲鈍一些的方法呢？」

邵陵擺手示意了一下，轉而又看向朱浩文：「朱先生？」

「看過！」羅勏忙舉手。

「那麼在這幅情況相反的畫里，我們是否也可試一試同樣的方法，失去意識后，感官的各種感受的敏感度會降低，也許可以因此躲過一劫。你的意思呢？」

「這一點我們的確不如你看重生死。」柯尋淡淡地接話，「建議擺在這兒，要不要採納各位隨意。順便說一句，這並非是電影憑空捏造的無稽之談，而是一種心理暗示的有效方法，在我們運動員身上必不可少，並且也非常有用。」

「你選哪一種方法？」衛東問坐在自己旁邊的羅勏。

「我同意你的方法。」于隆率先表態，顯然他更為信任邵陵這位大局「掌控者」。

柯尋：「我沒有其它建議了。」

眾人沒有異議，起身出門去尋找各自適用的警示物。

「那如果是味覺又會是什麼招術呢？比如讓我們嘴裏有吃了屎的幻覺？」羅勏說。

在畫里，一切的安慰和雞湯都沒有什麼用，所以大家除了以眼神向雪格致意之外，也做不了其它。

牧懌然淡然地抬起眼睛。

大家紛紛陷入思索，半晌，羅勏舉手：「觸覺的幻象是咱們最噁心的東西，那嗅覺會不會也是咱們最噁心的氣味兒啊？比如屎味兒啊，喝酒後的嘔吐物的味兒啊那種，反正我一聞那種味兒准吐。」

牧懌然淡淡地看著他：「那麼我們要面臨的最大挑戰就不再是幻象，而將來自於其他同伴——到了那個時刻，誰意m.heｔｕｂoｏｋ•cｏm.ｃom志力薄弱誰出局，唯一的辦法只有硬撐。」

「是啊，如果大家都沒有生命之險的話，明天我們就要票選了。」于隆悶悶地說道。

不成想邵陵聽罷竟點了點頭：「這麼說也不是全無道理，幻象既然能夠讀取我們的記憶，自然知道我們心中最排斥的那個點是什麼，對症下藥的話，很容易攻破我們的心防。

「任何人都有弱點，我覺得這個問題無解。」于隆道。

秦賜抬起眼看他：「隔行如隔山，你說的這個問題，大概只有心理醫生能幫忙解決一些。但事實上，心理醫生在治療心理疾病患者的過程中，能做到的也只有『傾聽』和『引導』，而無法在極短的時間里就改善人的心理狀態。所以我只能讓大家失望地說一聲：解決心理問題，更多的只能靠自己，但顯然，目前我們無法改變自己現有的程度。抱歉。」

從這一幅畫進畫至今，他往日的光彩和風頭似乎完全被邵陵壓了下去，以至於在幾個新人的眼裡，他就像是一個龍套般的存在，哪怕日常少言寡語的朱浩文還有同新人據理力爭的時候，而他，幾乎全程不在線，就只默默地站在柯尋的旁邊，要麼在觀察，要麼在思考。

「當時你們的應對方法是，主動造成暈厥，失去意識后就體會不到被剝奪了感官的痛苦。

「是啊……」衛東也嘆了一聲，「人是感性動物，只要有感情存在，就難免不受幻象蠱惑，就像有些人明明知道對方是騙子，抱著打假捉騙的心態去和騙子周旋，最終還是被騙子給騙了一樣——這真的很難避免，除非是鐵石心腸的人。」

牧懌然優雅地：「或許你可以考慮擁有一枚制約手環，對控制言行很有效。」

「我想我們或許可m.hetubook.com.com以借鑒一下這個方法，我們每人找一個自己的警示物，當我們被幻象纏身的時候，就用這個警示物來提醒自己，只要能努力做到待在原地哪兒也不去，相信就有更大的可能性活下來。

「不知道大家有沒有看過一部電影，叫做《盜夢空間》。」他的開場白卻是這麼一句不搭嘎的話。

衛東：……快看啊，基佬們合夥欺負人啦。

「能夠對抗心理攻擊和精神打擊的方法，只有牢固的心理防線和堅定的精神意志——這隻是我的建議。」

「那你只能等死了。」方菲冷冷地接茬。

柯尋淡淡地：「所以別拿無知當無稽，珍愛生命的同時也請珍愛一下自己的智商。」

「主角選的標的物是一隻陀螺，每當他開始懷疑自己所身處的世界究竟是不是夢境，他就轉起陀螺，而如果陀螺一直轉個不停，就證明他還在夢境世界中。

「但就我所知，」邵陵笑了笑，目光望住牧懌然的眼睛，「秦醫生曾對我們講過《人學》那幅畫，你們在那幅畫里，遇到過一項剝奪感官的試驗，和這幅畫的情況正相反。

「我所能想到的辦法，就是靠自己。」朱浩文淡淡地道，「無論幻象是什麼，都堅定本心不動搖。」

于隆：「……」

其他人有說看過的有說沒看過的，牧懌然繼續說道：「故事的主人公經常進出夢境世界，但因為夢境太過真實，很容易導致人漸漸難以分辨自己究竟是在夢裡還是在現實中，他的愛人就是因為分不清夢境和現實而死亡。

「但需要注意一點，警示物不要隨便找一個湊合，這個警示物，一定要找對自己有絕對警醒意義的東西，能起到當頭棒喝作用，能讓你堅定信念，並且我們還需要給自己做一個心理建設，告訴自m.hｅtｕｂoｏk.ｃｏm•ｃｏm己，只要看到或觸到警示物，就一定要堅信，此刻在你身邊的，都是幻象。

「簡單點來說，就是我們要如何讓自己最脆弱的那個點變得無懈可擊，不給幻象任何趁虛而入的機會。」

「唉，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啊……」羅勏嘆道。

牧懌然說罷停下來，見面前的幾個新人都直直地看著他。

「如果你需要一個現實中的依據，可以了解一下『制約戒指』或是『制約手環』，」牧懌然接道，「那是為意志不堅定或不易控制自己情緒的人佩帶的心理警示物，每當意志動搖或即將情緒失控時，看到手上佩帶的制約戒指或手環，當事人便會得到制約提醒，又或稱為心理暗示，意識到自己需要控制心理狀態，與陀螺的作用大同小異。我再重申一遍，幻象是針對我們的心理和精神採取攻擊，心理問題只能以心理方式解決。」

邵陵則繼續道：「說白了，不管是聽覺嗅覺還是觸覺，這些東西都只不過是幻象，只因為太過逼真，往往讓我們身入其境，所以才感到恐惶，或是因意志不堅定而被其蠱惑。這裏面最重要的一個因素，就是真實感太強，讓我們很難不去在意，和被引誘著做出很多無端的思慮，我認為，這一點是解決問題的關鍵，要想破局，必須要找到分清幻象和現實的方法。」

「如果幻象不會給我們造成很強烈的痛感或不適，這個方法或可一試。」牧懌然平靜地道，「但我們需要考慮到一個問題，人在從昏迷到清醒的狀態下，比始終保持清醒的狀態，更容易受到蒙蔽和欺騙，我們必須要考慮會被幻象從昏迷中弄醒這一可能，半途醒來是否能及時面對眼前的幻象？是否能及時集中精神對抗突髮狀況？我認為臨時防禦不如始終保持在戒備ｍ.hｅｔｕbook.com.ｃｏｍ狀態。」

「畢竟從始至終的對抗，會過早讓精神積累起巨大的壓力，也會過早產生疲憊感，而半途醒來，至少精神力還很充沛，相當於縮短了忍受折磨的時間，成功的機會也會更大。

「那還有什麼可問的，」衛東說，「各人選擇各人想用的方法不就行了。」

「……那也只是想吐的程度吧，難不成你一聞屎味兒就想死？」衛東說，「這幻象可是想用味道殺掉我們的！我覺得很可能會是那種讓咱們致幻的味道，比如一聞就陷入幻覺了，覺得哪兒哪兒都是刀山火海，只有一條路可以走出去，然後就不由自主從這條路走了，再然後就掉海里了。」

邵陵看了牧懌然一陣，道：「這的確是個不錯的法子，但如果，疊加了三種感官的幻象，它的難以忍受度也在疊加，令我們很難憑意志力對抗的話，要怎麼辦？」

邵陵仍然理智而冷靜，沒有繼續浪費時間，而是把眾人的思路再度拉回重要的問題上：「接下來我們討論如何應對幻象。事實上只要有了有效的方法，雪格也不一定會有生命之險。」

眼下，被邵陵像個領導者對待下屬一樣點到名字，牧懌然似乎也沒有什麼情緒波動，只是如同以往一樣，平靜地陳述著自己的想法。

「我們現在面臨的情況，和這個故事略有相像，而故事中主角克服這個問題的方法，就是找一個標的物當做警示。

羅勏想了很久，愁眉苦臉地道：「雖然我更相信姐夫的法子，但是我覺得吧，這兩種方法還得因人而異，像我這種意志不堅定的人，感覺沒有辦法撐完全場，所以我選邵哥的法子，然後我還想再多加一個保護措施……」

這一次他不再問向牧懌然，而是把目光轉向了其他人。

「不知道諸位對此有什麼想法和建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