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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盛楠的表情卻並不驚慌，只是有幾分訝異。

「這四個黑點上，有一些灰濛濛的東西，實在看不清楚是什麼，」柯尋的眼睛一直沒有離開膠捲，「但我覺得這四個黑點，其實都是魚的形狀，是一種形狀類似平魚的魚。」

衛東：「我了個槽的，還能再詭異點兒不……」

麥芃頓了頓：「熄滅了更保險。」

衛東眯縫著眼睛衝著紅燈看了半天：「我看這就是白底上面有幾個大黑點兒啊！這都是什麼東西啊？」

羅勏：卧槽卧槽，邪惡罐子開始發揮威力了，第一步就是將新人們吸引進去，全部化為膿水……

「我感覺應該是，而且還有一些沖洗膠捲必備的東西。」麥芃那裡又是一陣動靜，似乎在將裏面的東西摸索著逐個兒確認。

柯尋吃了一驚，牧大佬除了沒看過動畫片，還不認識這個黑罐子，當然，大部分夥伴都不認識這個黑罐子。

「真不敢相信……」

秦賜一時沒明白過來怎麼回事，低聲說：「既然已經確定是顯影罐，為什麼要在黑暗裡確認裏面的東西，如果是危險的東西，在黑暗裡不是更危險了？」

這是四條雪白的死魚。

衛東發散的思維又開始腦補桶裝方便麵了……有醬料包嗎……

這個世界的攝影條件有限，應該不可能去水下完成攝影，更不可能拍出四條魚完整的側面身形。

彷彿這黑罐子是個舉世無雙的寶物。

「浩文兒你眼壞了？」衛東還沒說完，就聽麥芃說：「他說的沒錯和圖書，膠捲底片就是這樣的，顏色和真正照片的顏色是相反的，如果是黑白膠捲的話，那膠捲上的黑色就是現實中的白色，膠捲上的白色則是黑色——因為是完全相反的，所以，顯影加工后的膠捲又被稱為負片。」

牧懌然回答：「顯影罐是用來沖洗膠捲的，萬一這個罐子里本身就裝著膠捲，擅自打開就會令膠捲完全曝光，導致報廢。」

「有多少膠捲？」陸恆小心翼翼問。

「對對，暗袋！」奚盛楠開始繼續翻自己的包裹，幾個新成員也開始七手八腳幫她找。

也就是說，這四條魚是平鋪在水面上的。

柯尋一直盯著膠捲上的那些黑色的點：「麥芃，你確定這張照片照得很清楚，並且沖洗的效果也很好嗎？」

柯尋和衛東已經湊在了麥芃的身邊，現在誰也不關心這個膠捲的技術怎樣，大家更關心的是，膠捲上面拍的是什麼內容。

「裝在一個小的紙信封里，是剪開的，應該只有幾張。」麥芃說。

麥芃的聲音：「我已經把暗袋封好了，大家現在可以點燈了。」

黑暗中能聽到窸窸窣窣的聲音，似乎是打開罐子的聲音，所有人都陷入沉默，因為伸手不見五指，大家無法通過麥芃的表情來判斷成果。

「兩個方案：一是僅拿出一小張底片來，萬一曝光也只毀掉這一小張；二是立即去找紅色玻璃燈罩，將房間設置為暗房的效果，對照片曝光的危害最小。」牧懌然給出了兩個方和*圖*書案。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罐子上，羅勏的反應最強烈，抱著心春一步步後退，把身體死死抵住門框，隨時準備逃離。

黑色的圓形罐子，上面還有一個造型詭異的黑色蓋子，嚴嚴實實地蓋在罐子上。

衛東雙眼成了直線：「你們真是攝影師？你們確定你們不是混黑社會的攝影師？暗袋兒？這是什麼黑道名詞兒？浩文兒你知道嗎？」

其他幾個新成員也都立起身來，朝那個黑罐子走過去，他們臉上寫滿了不可思議，目光里有著令人難以理解的虔誠光亮。

朱浩文的雙眼也是直線：「……」

「對啊，你們這些不接觸攝影的人不知道，那個黑色罐子是一個標準的顯影罐，是沖洗膠捲用的。」曹友寧說。

「麥芃，你膽子真大哈，」羅勏的聲音在黑暗中發抖，「在這麼黑的房間里，你就敢把手伸進黑袋子，還要打開裏面的黑骨灰……哦不，黑罐子……」

牧懌然的聲音響起來：「這些膠捲目前是無法判斷是否曝光的，是嗎？」

羅勏眼看著曹友寧準備打開那個詭秘黑蓋子，瞬間就喊破了喉嚨：「千萬別打開！你就能保證裡頭是滿滿一罐金手指嗎？！」

「你是說，顯影粉和定影粉的粉包？」牧懌然的聲音響起來。

「當然，除了顯影罐，還需要顯影液定影液之類的東西，希望這個世界能給我們提供這些。」陸恆說。

想一想還真是這個道理，但經驗歸經驗，萬一信封裏面的膠捲ｈｔｔｐs://ｗww.ｈetubｏｏk.coｍ.ｃｏｍ是未經沖洗過的，拿出來見光就報廢，那就等於破壞了珍貴的資料。

「我這裡有紅色燈罩。」突然有一個纖細的聲音響起，是杜靈雨。

「啊？」衛東十分驚訝，「一個罐子就能沖洗膠捲兒？！」

麥芃：「理論上是這樣，如果不拿出來看的話，僅靠摸是摸不出來的。可是，現在這些膠捲已經被剪開了，我認為只有沖洗過後的膠捲才會被剪開。」

其他成員雖然沒有攝影專業知識，但是通過剛才麥芃關於負片的講解，多少也腦補出了這張照片原本的樣子。

一盞燈很快亮了起來，是朱浩文身邊的紗罩燈，杜靈雨走過去，將一個圓圓的紅色玻璃罩遞過去……

柯尋低聲問身邊的牧懌然：「能給菜鳥普及一下知識嗎？」

陸恆的聲音也響起來：「對，可以的，這是純手工沖洗，如果有經驗的話，沖洗出來的效果比沖印店的還要好。」

陸恆看了半天，聲音有些發沉：「看紋理形態，應該就是水，但如果這些是水的話，那底片的白色底色應該也是水，這就意味著……」

曹友寧走上前來拍了拍罐子，稍微猶豫一下，又拿起來掂了掂。

「哦，原來是這樣。」秦賜的聲音低下來，很難想象，假如這個罐子里本身有膠捲的話，上面會記載著什麼……

紅燈亮起來，令房間里的每一個人都有一張紅色的臉，格外詭異。

杜靈雨喃喃自語：「難怪我包裹里會有個紅色的燈罩，用布裹著，我剛和-圖-書才覺得太過詭異都沒敢說，原來是暗房的紅燈啊。」

「卧槽你別瞎晃，萬一炸了怎麼辦？！」羅勏差點兒奪門而出，心春也跟著瞪大眼睛乍了乍毛。

黑色的水裡，游著四條雪白的菱形的魚。

麥芃這次從暗袋裡拿出了一張小小的底片，先是衝著紅燈的地方照了照：「是已經洗好了的，技術真不錯，這裏的室內溫度只有10度左右，在這麼冷的條件下能夠手工洗出這種等級的膠捲，應該是一個經驗非常老道的師傅。」

幾個新人將黑色罐子放進了暗袋裡，互相看了看，最終把一切交給了麥芃。

麥芃的呼吸是重感冒的呼吸，有些粗重：「有，應該有我們需要的東西，有粉包，好多粉包。」

聽見這話，牧懌然微蹙的眉頭漸漸舒展開來，似乎明白了這些東西究竟是什麼。

「現在還不知道裡頭是什麼。」曹友寧說著還晃了晃罐子，「感覺裏面有東西，有點兒沉。」

「怎麼辦啊？姐夫。」羅勏的聲音響起來。

「找到了！暗袋！！」杜靈雨從一疊衣服的最下面找到了一疊黑布似的東西，乍一看還以為是一件黑衣，打開卻是一個厚厚的造型奇怪的黑色口袋，杜靈雨拿起口袋向燈籠的方向照了半天，「雙層的，塗了膠，一點兒不透光！」

秦賜瞬間感覺自己「一念成讖」。

或許是羅勏的話提醒了陸恆，他一把奪下了曹友寧手裡的罐子：「別擅自打開！有暗袋嗎？用暗袋。」

眾人：「……」

「別怕，我們經常做這些事的，和_圖_書剛踏入攝影行的時候，這些都是最基礎的活兒。」曹友寧安慰羅勏。

或許是柯尋的提醒，令麥芃似乎想到了什麼，他將底片反覆看著，又把另外幾個攝影師叫過來一起看：「陸恆，你覺不覺得這些灰色的東西像是水？」

「用不用把燈熄滅？」牧懌然說。

麥芃點頭：「我認為是這樣，可惜底片太小，但我們又沒有專業的儀器來洗印照片，把它放大。」

或許是因為牧懌然的態度，老成員們雖然沒想太明白，但還是配合熄滅了房間里的幾盞紗罩燈，站在門口的羅勏也乖乖抱著狗關門進來，房間里一時陷入灰暗，窗帘一拉，幾乎就是全黑。

「誰能給說一下，這裏頭到底是什麼？」衛東也很疑惑：看曹友寧抱著罐子的樣子，就像是曾經飢餓的自己抱著一桶剛泡好的方便麵……

朱浩文離紅燈最近，也眯著眼睛看了半天：「我認為這上面應該是白點，而不是黑點。」

「攝影行？」好幾個人在發問。

麥芃揉了揉因為感冒而發癢的鼻子，將暗袋的口封死，兩隻手找到暗袋上兩個像袖口似的東西，伸了進去。

牧懌然：「……我也不認識。」

大家一怔，看來畫這是把沖洗膠捲的傢伙事兒給大家準備齊全了。

杜靈雨的聲音有些顫抖：「這幅畫好可怕啊。」

坐在旁邊的陸恆也並不驚慌，甚至伸手碰了碰那個罐子。

「哦，對對，」衛東點了點頭，「這有點兒像處理圖片時的反色效果。」

「有膠捲！真的有！」麥芃濃重的感冒音響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