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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怖

作者:瑆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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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逆旅 第二十五章 圓圈

第一卷 逆旅

第二十五章 圓圈

麥芃嘆了口氣:「陸恆,你別想太多了,我們親眼看著奚姐的棺材慢慢懸在外面的。」
陸恆的位置,正是照片上所空出來的那個位置。
這句話把所有人的認知力都刷新了一遍。
「可是,她現在一個人在外面,冰天雪地的。」
麥芃被這句話驚醒了,一個激靈就坐了起來:「陸恆呢?他在哪兒?」
陸恆不再言語,靜默了許久,才又慢慢說道:「我們老家辦喪事的時候,要有人給扶棺的,扶棺的往往是死者最親的親人,或最要好的友人。其實,我今天本來想給盛楠扶棺的,但又怕破了這個世界的規矩,當時竟失掉了勇氣……真後悔。」
「我認為很有道理,這樣就能解釋我感冒的問題了,應該是另一個時間線上的那個『我』因為什麼原因感冒了,所以就對現在的我造成了影響,但因為我們這條時間線是逆行的,所以我的感冒就呈現出了逆著的奇怪狀態。」麥芃也試著分析。
「陸恆呢?」杜靈雨下意識問道。
「早知道剛才就抓緊時間把這些膠捲都看完了,現在看也看不清楚了。」衛東有些失望。
「都過去了,奚姐不會怪你的。」麥芃雖然有很盛的困意,但還是堅持著開導陸恆。
杜靈雨:「我一看到床鋪就會想到照片上所拍到的情景,都有些不敢上這個床睡覺了。」
「那麼假如她們不是同一個人,另外一個奚盛楠又是誰呢?
「剛才我們所看到的幾天前的那張照片,衛東、羅勏、牧和浩文都在上面,他們又都是誰和-圖-書呢?難道都有著另外一個肉身另外一個靈魂?」
麥芃有些害怕,但更多的是難受:「好,我答應你,我要是出了事,你也替我扶棺。」
麥芃想起逆旅外面懸著的那個水晶棺,一時間被他說得有些怕,便不再搭腔。
方菲回憶了一下那個姑娘的話:「她說她的壽命很久,自白魚生,至地卵滅。她還說,另一個自己一定是經歷了很多磨難,才保全了今日這個無憂無慮的她,可惜,她永生都不可能看到另一個自己。」
這句話就像是有催眠的魔力一樣,衛東也忍不住打了幾個大哈欠,迷迷糊糊爬到床上就睡了,最終也未堅持到6:30。
「剛才秦醫生給麥芃檢查了扁桃體,認為麥芃的感冒順序是一種逆行的狀態,」邵陵在一旁分析著,「如果逆行的是我們這條時間線,那麼另外一條時間線就是順行的狀態了?在另一條時間線上,奚盛楠還沒有死?但問題來了,在我們這條時間線的昨天,奚盛楠也沒有死,這兩條時間線上的活著的奚盛楠,是同一個人嗎?
原本杜靈雨的另一邊是奚盛楠,此時這個位置自然是空著的,奚盛楠的另一邊是陸恆,此時這個位置也是空著的。
「咱們根本看不清照片上都是誰挨著誰,怎麼打破順序啊?」杜靈雨說。
邵陵的聲音是在木桌那邊響起來的:「陸恆出事了。」
牧懌然聽到這句話之後,就陷入了沉思。
一陣呼嚕聲響起,曹友寧居然倒在床鋪上睡著了。
「這種石頭大概和-圖-書和心春的眼睛一樣,是白天吸收燈光后留到晚上來照明的,大概也就堅持兩三個小時的時間,隨著時間推進,光線會慢慢減弱。」秦賜分析。
邵陵在虛空中畫一個圓,似有所懂,又似更加茫然:「方菲今天回來提到的那個『雙生』的說法,和羅勏提到的『死後能見到另一個自己』的意思差不多。這個世界上有兩條時間線,每條時間線上都有各自的主人公,他們雖然見不到對方,但在生活中所做的事情會給另一個自己造成影響。」
方菲說:「今天那個螢石旅的年輕巫女提到了壽數的問題,似乎每一位巫在成為巫的那一天,都會被算出這一生的壽命,而且巫的壽命似乎很長久,那個年輕巫女說自己『自白魚生,至地卵滅』,雖然我聽不太懂,但感覺應該是非常漫長的一段光陰了。」
羅勏又打了個大哈欠:「我真是快熬不住了,要不咱們睡吧。」
杜靈雨卻搖了搖頭:「我認為無論咱們如何規避,也不可能影響到另外一條時間線,但是決定咱們生死的,好像偏偏就是那條時間線。」
杜靈雨望著熟悉的房間天花板一角,心情雖不至於從容,但也不像昨天早晨那樣彷徨無助。
羅勏也打了個大哈欠:「咱們一會兒還看其他照片嗎?之前那幾個白魚的照片兒也沒有放大再看呢。」
「巫的標誌除了面具之外,另一個就是鐲子,我今天聽那個年輕的巫女說:鐲子是圓形的,一切都逃不出這個圓圈。所以我認為,所謂的www.hetubook.com.com時間線大概也是圓形的吧。」方菲撫摸著自己手腕上的陶土鐲子,慢慢說著。
邵陵結束了這些發問,雖然在迷茫中看到的一些微光,但卻不足以照亮答案。
曹友寧:「我不懂,牧大佬說了,那好像是另一條時間線。」
牧懌然望著方菲:「能不能把那位巫女的原話,簡單複述一下?白魚和地卵,雖然聽不太懂,但感覺似乎是很關鍵的字。」
「他,他睡了?」麥芃聽見自己問。
「好,一言為定。」
「盛楠?!」反應最強烈的就是陸恆,「這張照片不是16小時之後發生的事情嗎?盛楠昨晚就……就出意外了,為什麼她的影像會出現的16小時之後呢?!」
陸恆因為過於激動,一直晃著身邊的曹友寧。
「麥芃,你答應我,如果我要在這裏出了事,你要為我扶棺啊。你答應我。」陸恆在黑暗中反覆說著。
杜靈雨也坐起身來,發現有的成員還在睡,有的已經起床了,但大家躺著的位置大都沒有改變。
放大投影儀暫時派不上用場了,衛東就先把它放在了公用柜子里,正想好好鼓舞大家再堅持一會兒,爭取熬過6:30再睡。
就像是以前在高中晚自習時那樣,陸恆就坐在自己的前桌,困了就會趴在桌上小睡一覺,一會兒還會醒過來。
門外突然就響起了一陣腳步聲,熟悉的點燈人的聲音隨著腳步聲緩緩傳進房間:「客官們都睡吧,有什麼事兒等燈亮了再說吧——」
麥芃在睡前還想再看一眼燃香,但和*圖*書卻困得彷彿要昏倒了似的,很快就睡得不省人事了。
麥芃的目光向木桌那邊投過去,這才發現幾個老成員都站在桌旁,而陸恆就趴在桌上,那樣子彷彿他困極了,就趴在桌上睡著了。
秦賜嘆了口氣:「他出事了,所中的毒和奚盛楠中的毒一模一樣。」
還活著的奚盛楠。
麥芃也很困,但扁桃體的疼痛令他很難快速進入睡眠,正想摸著黑起來喝口水,卻突然聽到同伴陸恆在黑暗中說道:「你說,盛楠到底還在不在這個世界上?」
「這麼冷的天,咱們也不可能打地鋪啊,」衛東想了想,「要不這麼著吧,剛才的照片不是拍到咱們擠到一塊兒睡覺的情景了么,後來大概在陸恆的地方空住了一個位置,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弄得人心慌慌的。要我說,咱們不妨現在就打破了這個局勢,咱就不按照片的順序來睡!」
「白魚?難道和胖大叔給我的白魚有關係?」羅勏插嘴。
心春卧在方菲的身邊,瞪著亮亮的眼睛看著她,彷彿聽得有些著迷。
曹友寧忍不住打了個哈欠:「困得快睜不開眼了,要不咱們躺到床鋪上繼續說?」
杜靈雨先扭頭看了看躺在身邊的方菲,見對方也剛剛醒來,那眼神掠過自己的時候十分陌生,甚至有幾分令人肅然起敬的威嚴,令杜靈雨不覺身上一凜。
這一夜特別長,也特別累。
今天的時間很倉促,方菲從外面回來之後,只是簡單說了兩句,大家就開始看牆上的負片了,還沒來得及做更深的交流。
「真奇怪,這塊螢石www.hetubook•com•com怎麼不那麼亮了。」衛東非常不解。
「並沒有兩個奚盛楠,也沒有兩個衛東,無論時間線怎麼繞,這些人都還是他們自己。」方菲突然開口說話了。
「可是……另一條時間線完全沒有規律可言,簡直太亂了!」陸恆望著房間四處黑暗的角落,因為螢石的光芒照明,顯得那些角落更黑了。
牆壁上的光幕越來越模糊,顏色也越來越暗淡了。
「假如是同一個人的話,我們這條時間線上的奚盛楠似乎從來沒有過照片上的狀態——黑夜裡躺在床鋪上,不遠處有一個坐在床上的男子。
令人再次產生了滄海已變桑田的錯覺。
過了幾秒鐘,方菲似乎才真正醒過來,她看看杜靈雨,就坐起身來:「真不敢想,咱們昨晚居然還是按照照片的樣子睡著了。」
「簡單啊,照片上的人們不是都緊挨著嗎,咱們就偏偏誰也不挨著誰,反正床鋪的地方也夠大,咱們就在每個人之間故意空出一個人的地方來,就是不按照將來發生的事情去辦!」衛東現在對畫簡直是恨之入骨。
「那也說不定,咱們現在只看到了他們對咱們的影響,說不定咱們對他們也有影響呢!」衛東很不服氣,「反正我今兒晚上就打算離柯兒遠點兒,離蘿蔔也遠點兒!」
秦賜看了看燃香的時間:「如果按照點燈零點來算,現在已經是6點了,距離第1張照片的6:30還剩半個小時。」
杜靈雨是掙扎著讓自己醒過來的,和昨晚一樣,彷彿是從另外一個世界抽身回來的,整個身心都進行了一番痛苦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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