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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繼續從后往前看，除去顧青青已經提到過的那幾幅畫外，接下來就是第十一幅畫，《海上燃犀圖》，」他邊打字邊道，「它的主題是七情六慾，十分符合古典著作的一種套路，就是以幻象點化世人，達到大徹大悟看破一切的境界。其實這幅畫也算與『世界』有些關聯，幻象里是一個世界，幻象之外又是一個世界。」

柯尋眉頭微皺，看著自己的肚子：「我可能是……有了。」

柯尋把這些一一記下來，然後一邊上網查詢，一邊就這麼一直守著這條微博下面的評論一條條檢閱。

衛東撓頭：「我實在想不出它能暗示什麼，從頭到尾咱們都被關在那幾個可怕的實驗室里，實驗的內容也都很變態……難道暗示的線索是『變態』？再跟『世界』這個線索聯繫在一起，就是……那個世界里有變態？」

「那麼，上面這幾幅畫中涉及到的『世界說』，我覺得是不是就暗藏著畫推的某種目的呢？

吃過午飯，大家圍坐在客廳里暫歇，邊口頭聊著目前關於線索的進展，顧青青筆不離手地在旁邊記筆記，記了一陣兒，忽然舉了舉手，看向默契地停下口，認真地望向自己的眾人：「我有了一個發現……或者可能只是一個多心的猜測……」

柯尋懶洋洋地從卧室出來時，見大家都正圍著餐桌邊吃邊聊，聊的重點是昨晚男人們關於《山海經圖》的推測。

「我一幅一幅地總結了一下，然後『強行』找出了某些畫之間存在的疑似共同點——之所以說是強行，是因為我也不確定這種共同點會不會只是一種巧合，或是我太多心而草木皆兵，總之……就先說出來請大家幫忙參考一下吧。」

邵陵也從思考中偏過頭來，看向牧懌然：「你怎麼看？」

「……妹子，有你的。」終於，衛東率先向她豎起了大拇指。

「怎麼不對勁兒？」衛東一驚。

說至此處，顧青青和*圖*書抿了抿因緊張而發乾的嘴唇。

牧懌然輕輕揉了揉他的狗頭，將修長的手指插|進他的髮絲里，一下一下地從前到后梳撫過他的頭皮，柯尋就在這舒適與安心的輕撫下很快睡沉了。

「——世界！」卻已經有幾個同伴驚奇並訝嘆地異口同聲叫出了答案。

「嗯，就是『世界』。」顧青青點頭，「《重啟》里的世界更新或交替，《薛定諤的貓》里的多宇宙，《逆旅》里的逆世界，《緋色之獸》里的『內世界』和『外世界』，《凈土》里的多世界，《動物世界》里的置換世界——如果說，這十四幅畫都是『畫推』精挑細選過的畫，那麼這幾幅都涉及到『世界說』的畫作，難道僅僅只是出於它『個人』的喜好？

「第十三幅畫是《薛定諤的貓》，它的主題是如何用教育啟發人類的想象力，去認識和了解世界，它所引出的是意識物質二元論的問題和多宇宙的問題。

「你別把我算進去，我可不是學渣。」吳悠道。

時近夜半，柯尋放下手機，招呼大家先睡下，羅馬不是一天建成的，線索也不可能一夜之間就全都找出來。

「第十幅畫是《緋色之獸》，它的主題是心結，或者說是一種執念，在畫里有城內人和城外人之分，涇渭分明，像是兩個不同的世界。

「就是大佬讓我來叫你，他正接電話。」衛東睨著他，「你咋這麼嗜睡啊，昨晚幹啥了？」

「那我就從后往前，把我懷疑的幾幅畫挑出來說吧。」顧青青也更加專註地將筆記本翻到某一頁上，「第十四幅畫《重啟》，它的主題是環保，深層意義是：如果人類再不注重環保，那麼地球將迎來世界末日或物種更新，換句話說，會有一個新的世界接替舊的世界。

「第八幅畫是《人學》，它的主題是關於人類自身的科學，」朱浩文接道，「但這幅畫似乎和『世界』沒有什麼ｍ•ｈｅtｕbｏok•ｃｏm•ｃoｍ關聯，也許它暗示了別的線索。」

顧青青睜圓了眼睛：「就像我們的經歷一樣，如果把畫中的世界比做一間間實驗室的話，那我們和之前所有進過畫的人就是實驗品，實驗失敗的人……死了，而暫時成功的人還會進入下一個實驗室繼續接受實驗，直到最終『得出』十三名全部實驗成功的實驗品……」

柯尋伸手拍在她肩上：「青姑娘，沒什麼不好意思的，咱們都一起出生入死過了，不似親人也勝似親人，跟自家人還有什麼客氣的，怎麼想的就怎麼說，我直覺一向准，我覺得你這次的發現肯定非常有用，相信你自己，來吧！」

「以上這幾幅畫，在它們的深層意義之下，似乎都暗暗地隱藏著一個共同點……」

也許是他的顏值真的很能打，一上午的時間這條微博就已經有了上萬條的轉發和近萬條的評論。

柯尋躺上床去，轉身八爪魚似地把牧懌然抱住，一隻手不老實地從他睡衣下擺伸進去，在他腰上撓了兩爪子，然後就這麼用熱乎乎的掌心貼著他的肌膚，放鬆地閉上了眼睛。

「說是畫推在最一開始就提前選好的也不對，既然大家推測事件起源的年代最晚也是宋代時期，那麼這些畫里的現代畫作就不可能是最初就挑選好的。

「如果以此為出發點來看這幾幅畫中涉及到的世界概念，似乎畫推一直在暗示……不止一個世界的觀念？

吃完收拾乾淨，大家準備繼續進入工作狀態，用電腦的去了書房，用筆記本的佔據了餐桌，用手機的或窩在沙發上或席地坐在地毯上，牧懌然邵陵秦賜和顧青青則出門去了本市的圖書館。

「你的腦迴路還能更歪一點嗎？」柯尋說，他對《人學》這幅畫記憶最深，因為那幅畫大概是他離死亡最近的一次，也因為畫者康萊和自己一樣，都是同性戀者，「我倒覺得這幅畫給出的暗示非和_圖_書常明顯，就是實驗。記得康萊經歷過什麼嗎？他是282號實驗品，在他之前還有過很多的實驗品，但他們要麼死了，要麼可能瘋了傻了，只有他活了下來。你們不覺得這個情況有些熟悉嗎？」

柯尋點開自己的微博，發現昨天那條下面已經有了好幾百條的評論，想了想，把這條微博轉發了一遍。

「好！」眾人都很興奮，顧青青的這一發現，無異於將眾人的求生之路又拓寬了、照亮了，個個兒都精神十足起來，邵陵甚至主動拿過來自己的筆記本，準備做個記錄。

「來吧來吧，在我們幾個學渣面前你得盡情展現你學霸的霸氣啊妹子！」衛東也道。

春秋**好：縛妖索，女媧傳給人類的法寶，用來克制天下妖族。捆仙繩：崑崙十二金仙之一懼留孫的法寶，傳給了徒弟土行孫，捆過哪吒，捆過黃天化，捆過二郎神。長虹索，《封神演義》里普賢真人的法寶，能捆人，能召喚黃巾力士。捆龍索：《封神演義》里龍吉公主的法寶。

「其實就像上學學語文時，要求每篇課文總結出一個中心思想一樣，」顧青青帶著教師腔開口，教師腔里卻又脫不去學生氣，「中心思想的總結方法，就是『這篇文通過描述了一件什麼事，表達了怎樣的思想感情、或是揭示了一個什麼問題、具有怎樣的意義』。

顧青青忍不住笑了笑，知道大家在有意逗自己，讓自己放鬆，就也精神起來，把自己的筆記本展開給大家看。

「第十二幅畫是《逆旅》，它的主題是時間、生命與取捨，並且構架了一個在另一條時間線上相逆的平行世界。

顧青青提著的心就放下了一點點，正要再悄悄打量其他人，就被吳悠伸臂攬住了肩頭：「老厲害了你，青青！我覺得就是這麼回事兒！——艾瑪，這可是細思極恐啊！」

「我覺得這個理由並不靠譜。大家進入過的這十四幅畫，在美術館和_圖_書的展廳里並不是單獨一室的展出的，同一展廳里還有其他的畫作，為什麼偏偏就挑中了這幅畫呢？

「我是學沫，比渣還碎點。」吳悠道。

柯尋把幌金繩和捆仙繩記下來，繼續往下翻評論，翻完第一波之後又有了新的留言，再次點開，又找到了一條。

柯基有了鏟屎官：抽個獎吧，轉發@三個好友，並把這個問題答得合乎本人心意的朋友，送XX手機一部，三天後開獎。

次日一早，方菲吳悠和顧青青拎著給大家買的早點過來時，柯尋還在床上睡得昏天黑地，衛東探頭進來進行叫醒服務：「再不起你那份兒我吃了啊！」

「呃，嗯……這就是我想說的問題……」

顧青青說完，不太自信地在大家沒給出任何反應的臉上看來看去。

邵陵和秦賜就睡了客房，衛東羅勏睡了客廳，朱浩文睡了書房。

衛東：「……你大爺！死給！變態得很！」轉身走了。

然後柯尋就再次點開評論，開始一條一條地查閱。

和柯尋為大家點的外賣一起進門的還有牧懌然他們幾個，每人抱著一摞書回來，準備下午的時間就用在上面。

「哦？那你是？」衛東一臉敬仰。

牧懌然抬眼，望向都正等著他回答的眾人，道：「記得我們之前推測過的，在入畫這件事上，似乎有兩股力量在博弈，那麼或許，其中那股想要給我們提供生路的力量，一直都在藉助著這些畫給我們暗示。顧青青的猜測我認為是正確的，並且我還認為，除了這幾幅畫提供了暗示之外，其他的畫也同樣有暗示，只不過它們暗示的可能是另外的線索，我想我們現在就可以按照這個思路，把剩下的幾幅畫再分析一下，找出它們所提供的暗示。」

自從上次大家來柯尋家包餃子之後，柯尋就買了幾張乳膠床墊子塞在客房的入壁櫃里備用，住得不算太遠的衛東也沒有回家，跟大家湊在一起。

「顯然就是這樣了，」和*圖*書邵陵點頭，看向眾人，見大家也沒有異議，就在筆記本上把這一條打了上去，「這一點印證了牧之前的推測，畫是在對我們這些入畫者進行篩選。」

「換成畫作的話，就是這幅畫想要表達的深層意義是什麼，其實這也是我們尋找簽名必須要破解的問題。

「不但嗜睡，現在吃的還多，」柯尋坐起來撓頭，「我覺得有點兒不對勁兒。」

「所以我想，這些畫只能是畫推後期挑選出來的，盡它自己最大的力量，儘力地在整個美術館里陳列的幾十、上百幅畫中，挑出最接近它的目的的畫。

「第九幅畫是《凈土》，它的主題是童年，這幅畫里也分著好幾個不同的小世界。

聽到此言，大家愈發凝起神來專註地等著她入正題。

「這幾天，我聽你們詳細講過了已經進入過的所有十四幅畫的前後經歷，並且我把每一畫的詳情都寫下來了，」顧青青不大習慣於被這麼多人同時看著，有些靦腆地低下頭，盯著自己手裡的軟皮筆記本，「我可能是……習慣了總結歸納和把重點列出來，而當我列出來之後，就有了一些沒有太多實據的猜想……我不知道這算不算是我想得太多，或是挺不靠譜的念頭，但是牧哥說，任何一種懷疑我們都不要放過，所以……所以還是耽誤大家一點時間，我想給你們看一下我總結的東西。」

「第六幅畫是《動物世界》，它的主題是動物保護，在畫里，人類的世界和動物的世界進行了置換。

柯尋迷迷糊糊睜眼：「我懌然呢……」

「我通過這種方法，給大家經歷過的每一幅畫都總結出了一個中心思想。『通過描述一件什麼事』這部分就不用說了，大家都很清楚，重點是這件事揭示了什麼樣的問題。

抹茶香蜜果：幌金繩？就金角銀角大王那集里用來捆孫悟空的那條繩子，除此之外我印象里好像還有一個捆仙繩，但想不起出處了。

朱浩文：「……」